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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青口市长

我是不是一个文化流氓?转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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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3:01:5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大饶命!我是王元,元子……”那个黑影急急地求饶。
  “什么?你是元子?……”我顿时瞢然。
  “老大!真的是我……呜呜呜……”王元一把抱住我的腿哭起来。
  我打开手电一看:真的是他!是那个黑沙湖农场中和我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我赶紧将他扶起:“元子,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现在重操旧业?……”
  而这时,其他工友都已惊醒,纷纷提着钢管赶来。工地上的灯也亮起来。
  我一摆手,对韦队长他们说:“你们都回去睡觉,这里的事我来处理。”接着我又对另一个黑影说:“这位朋友,请过来说话,我是元子的朋友……”
  那个黑影早已惊呆了,躇躇地走过来,我一看,居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毛孩!
  我立即给了王元一个耳光:“你TMD,自己不学好,还带坏了一个小孩子。走,到位那里再说……”
  我又喊起韦队长:“韦队长,你看好工地,今天的事不要向他人说起,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现在我把他们带走,你们辛苦了,我先走了……”
  韦队长有点不放心,跟了我几步,我回头笑着对他说:“韦队长还不放心我?兄弟我放倒两个人还是不在话下,你回吧。”
  于是,王元和他的那个小毛孩只得乖乖地跟着我回到了公司的住宿。
  刚进我的住宿,王元又跪下了:“老大,我真的不知道是你的东西,早知道,就是借小弟十个胆也不敢……老大,你处罚我吧!”而那个小毛孩更是惊魂未定,恐慌的眼睛看着我。
  “唉……算了吧,元子,你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起身和我说话,毕竟我们是兄弟……”我叹了口气——是啊,叫我怎能不叹息呢?整个世界是那么渺小,我们终于不能走出这个圈子:我去M市打工,是在猫子兄弟俩的手下;辗转反折来到C县又是在刘向阳手下;而到S县,又是遇见王元……只不过是各人的身份不同而已。
  “元子,什么时候出来的?为什么干这行?”我又问。
  “老大,我是今年春天刚出来的。想干些其他的活,但我又没有什么手艺,去打工吧,人家知道你是一个劳改犯,谁还敢收你?呆在家里想做点小生意,但谁又能看得起你?……于是,我就带着我的堂弟重干老本行了……老大,我错了……”王元已是泪流满面。
  “唉……我们这些人……但你千万千万错在不应该把小孩子带坏……”我又是一声长叹,真的!我也不是这样吗?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教训王元?我不也是一个社会垃圾吗?
  “老大,我偷的那些钢材已经卖了,但钱都在我这里,我现在就给你,饶了我!”王元又求饶起来。
  接过钱,我对王元说:“算了,明天我重新买些钢材……但你们千万不要再偷了,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就在我这里干活,我也少了一个贴心监工的人,你是内行,给我在工地上看看,也会让我省一笔的,我那工地上经常材料不对数……至于你的堂弟,如果他愿意,就让他跟一个瓦工师傅学点手艺,将来也有一口饭吃……行吗?”
  王元和他的堂弟立即又鞠了个躬:“我们听老大的,感谢老大给我们生路!”
  我又轻轻一笑:“元子,你知道S县开发商的老总是谁吗?说出来你不要流口水,他是刘向阳!”
  “什么?是……是刘向阳?他怎么成老总了?……”王元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
  “是真的,他小子现在已经发达了,我现在也在他的手下打工,现在你放心了吧……等过一段时间刘向阳过来,我们再次同聚聚。”
  “唉!……”王元也叹了口气。
  就这样,王元又一次成了我的小弟,但这一次却是帮我照看工地,而他的堂弟王勤也拜了工地上的一个瓦工师傅为师学习,那么,我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为我积了一点阴德?
写到这里,咱说一个额外话题,就是最近关于昆明那个用纸币捅开手铐的事,现在昆明警方已经验证了纸币可以打开手铐。但是……
  王元现在已是一个车行修理部的老板,也算是小款爷。在我所有见到的那些邪神中,元子的开锁技术应该是一流的,我亲眼见过他在三秒钟的时间里用一根细铁丝打开摩托车的车锁,他甚至可以在一分钟的时间内打开一个从未见过的保险柜。昨天中午我打电话问他关于用纸币是否能打开手铐的事,他告诉我说等到晚上再说,到了晚上十点钟时,他打电话过来说,他从黑市上借来了一个仿真手铐,用纸币鼓捣了一个下午,结果是:没有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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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5 23:57:58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了,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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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6 00:13:46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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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0:02:04 | 显示全部楼层
等晚上在写,今天杭州这边终于不下雨了,得去西湖转转,欣赏欣赏美女,养养眼{:4_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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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4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我就打了个电话给刘向阳说:“刘总,有件事向你汇报一下: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收了一个人,不知刘总可怪罪?”
  “老大,干嘛说这样的话?你现在好歹也是S县的开发公司经理,这点小事还用问我?你自己做主!”刘向阳大大咧咧地说。
  “想不想知道是谁?”我卖了个关子。
  “谁?你老大所做的事,我绝对放心……”
  “还知道当初和我们在一起的王元吗?”
  “什么?什么?是那个小子?他GRD元子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刘向阳的惊讶来,其实,刘向阳和王元以前是最好的铁把子,也是一道进宫的,叫他怎么不惊喜呢?之前我说过:一起扛枪的,一起分赃的,一起嫖娼的,一起蹲班的四种人关系最铁,虽然现在刘向阳贵为老总,但这一点义气他还是讲的,所以他说明天就过来。
  刘向阳过来后,大家免不了又是拥抱又是淌猫尿,刘向阳当然愿意让元子在我这里帮忙了。而元子虽然之前干夜猫子的活,但现在有了这份工作,他却非常认真和积极,他也确实能干,工地上的事被他弄得有条不紊,这样也我轻松了许多。
  
  但我能轻松下来吗?答案是不能!因为那个小雯雯还是来找我。
  那天下班后,她又过来了,我只有和她摊牌:“小雯雯,你晚上不去晚自习,干嘛老往我这里跑?”
  “我来我的,你做你的事,不行吗?”小丫头有点不高兴了。
  “我不是不欢迎妳,其实像妳这样的年龄应该多读点书,我当初和你一样的年纪时却没有机会去读书,所以现在成了一个不文不武的废物,我这是真心话,希望妳能明白。”我真切地对她说。
  “你现在不是很好吗?还是一个开发公司的经理,现在有几个人能当上?”小姑娘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总不能对她说我是一个黑社会的老大吧?
  “那你常来我这里干什么?”我故意让她说不出口。
  “我喜欢你呀,见到你我就很快乐,你不知道吗?”哦,天呐!我怎么碰上了一个这样大胆直接的小女孩?现在的大学生和我当初在校时怎么换了个天地?
  “小雯雯,你太小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你还没有进入社会,许多事你不会懂的,我只能把妳看作一个小妹来对待,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无奈地说。
  小姑娘脸色一变,但又在两秒钟的时间里换过来:“那有什么了不起?她和你相处是她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相干吗?……那么,方大哥,我也想问你一句: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吗?”——怎么会有这种思想?哪里来的观念?
  但那句话像一记重拳打在我胸口,甚至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我是一个没有权利去享有爱的人,又怎么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呢?那么,她说的对吗?还是我错了?……
  “不管怎么样,你真的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人,许多事你根本就不明白……好了,我要下班了……”我下了驱客令。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你是一根烂木头、一块臭石头、一个木瓜脑子……”小姑娘哭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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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45:0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雯雯走后,也给我添加了一丝内疚,毕竟,我伤害了一个纯洁的心灵,但我已经冷却的心怎么能燃烧起来呢?
  而天气也冷了下来,应该已是冬天了,那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雪花也跟随着到来,漫天的大雪肆意地覆盖了大地的生物,让整个世界都变成洁白一片,而我的内心也可以变白吗?而我的家乡也有雪吗?
  对了,家中的小楼建好了吗?我接着就打了个电话回家,母亲告诉我说,她已在两个星期前就搬进了新屋,因为怕耽误我的工作就没有告诉我了,而故乡同样已是白茫茫一片了。
  因为天寒地冻,工地上也停了工,那些工人们也放假回家了。我本想回家一趟看望母亲,但回家乡的道路却因雪天给堵住了,那么,我能去干些什么呢?是不是回到我在C县的小窝呢?突然我想到我应该去庞家强那里一趟,趁着空闲,也许我可以在他那里学点东西。
  于是,我就打电话给庞家强,庞家强一听我要去,当然高兴得不得了。我就让司机小关送我到了庞家强的武校,一到他那里,学校的规模和武风让我吃惊不小。
  在庞家强那里我呆近二十天,除了庞家强的盛情款待外,我也从他那里学到了许多实战击技术,同时,更让我明了一个道理:每个人应该拥有自己的一份事业,不管大小!是啊,猫子兄弟俩虽然涉黑,但他们终究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刘向阳更是一个老总了;庞家强也有自己的一个定位……而我呢?我拥有什么呢?虽然我现在在刘向阳那里做个挂名的经理,但我有自己的一份吗?那时的我真的想离开刘向阳去追寻自己的前路,但我又有什么资本去铺开一条道路呢?
  原本我是想从庞家强那里直接回家乡的,但刘向阳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回C县开个年终会,发点奖金什么的再放假,于是我又回到了C县。
  但我哪里知道,一场灾难正在等待着我,一个此生中的又一次伤害让我改变……(
 回到C县,刘向阳已经召集各个分区经理、部门主任、各个建筑队队长等等阳光集团的领导人物相聚,因为刘总今年财星高照,所以大家在一起开会时也特别兴奋,除了说什么感谢大家今年的辛苦等等客套话外,主要的就是发红包了,也许出于对我的信任,决定如何分红时,只有刘向阳、董姐、我和财务部主任四人定夺:每个分区经理发一点五万元奖金;部门主任发一万元奖金;建筑队队长发八千元奖金……而给我却是发了三万元奖金,见到钱,我当然高兴得不得了——咱还等着钱娶媳妇呢。
  晚上在一起聚餐,分完红包后,大家都开怀畅饮,我也喝得稀里糊涂,酒席散时,只留下我和刘向阳以及王元三个战友了,把元子也喝多了,吐得满身酒菜,把元子安顿好后,刘向阳亲自开车送我回去了。
  冬夜的大街上已是冷冷清清,积雪还没有融化,桔黄的街灯孤独地伫立在这个静静的夜晚,照在积雪上,也让洁白的雪有了柔和的色彩,显示着整个世界的安谧和宁静,但不平静的事正悄然来临——刚出酒店五分钟的路程,刘向阳的车也开得结结巴巴,虽然酒喝多了,但车前不远处的大街上躺着的一个人却能看得很清,刘向阳把车停了下来,我就下车去看看,走到那个人的身边,我心想:这么冷的天,怎么会躺在大街上呢?也许和我们一样喝高了吗?如果时间一长,那不冻坏了?
  我用手推了推那人:“喂,你怎么了?醒醒……”
  但那个人却没有反应,只是伏着身体爬在地上,我又蹲下身来推了一下那个人:“喂,醒醒,怎么了?……”
  那个人突然翻身爆起,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道寒光已经劈向我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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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45:37 | 显示全部楼层
 武功再高,也怕冷刀。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躲闪,只有本能地用胳膊去挡了,虽然冬天穿了很厚的衣服,但我的胳膊也顿时像断了一般的痛……
  我瞬间惊醒,右臂虽伤,但我左手的一记重重的勾拳也让那个人立即倒下……
  而背后又是一阵刀风——后背已是开了口——身后又是一个人……忍着疼痛,我向后爆退几步,大喊:“向阳,快报警!……”
  那人追上前又一刀砍来,我侧身让过,起步就逃向车边……
  而车前已经又有一人,一手提着砍刀,一手去拉车门。而车门哪里拉得开,那人就用刀背猛砸玻璃,刘向阳一边打手机,一边从另一侧车门逃出……
  没有时间思考,我就知道遇上杀手了!现在没有人来帮我们,只能靠自己的拼命才能保住性命!
  我一边逃跑,一边抽下皮带,身后的影子已经逼近——我突然转身,甩手皮带打去,那人没有躲掉——皮带头打在那人脸上,没有等那人回过神,我一个单鞭腿已经踢中那人的头部,那人顿时晕厥……
  三个杀手已经倒下两个,剩下的一人虽然提着刀,也有点颤栗了,我大怒:“是什么人?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下毒手?……”
  而那人根本不理会我的话,提着刀和我对持着,相机而动。
  我突然一低身,拿起脚下的第二个人的砍刀,左手握刀,我有恃无恐了,我已忘记了右臂和背后的疼痛——猛地一刀砍向那人,那人虽然躲闪掉我的这一刀,但没有躲过我的一记侧踹腿,那人刚想起身,我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上了。
  那是一个陌生而又年轻的面孔,恐惧又冷漠的眼神已经让他的脸上变得惨白,我一个提膝顶住那人的腹部,让他顿时冷汗淋漓,我咬牙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老子?……”
  “老大,小心……”刘向阳一声惊叫!
  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头上已经挨了一棍——靠!不是三个杀手!是四个!(
我瞬时一阵头晕,我想努力地站起来,无奈满身鲜血的我再也撑不住了……朦胧间,我看见刘向阳冲了过来,好像感觉也有许多人赶过来……
  ……
  等我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虽然手臂上和背后的伤口撕撕作痛,但却比不过头疼的剧烈。
  睁开眼,见刘向阳也在隔壁病床上,右臂上缠着绷带——看样子他也挂彩了。
  刘向阳见我醒来,连忙询问:“老大,怎么样?有没有事?……”
  忍着疼痛,我也急忙问他:“就是头疼的厉害,其他伤口应该没有什么事……你怎么也受伤了?……那四个人是什么人?现在如何了?我怎么到医院里了?……”
  “没事就好!已经给你把伤口缝合好了,幸好没有伤到神经……也给你做了CT,医生说暂时没有什么事,但要观察……”刘向阳立即下床,移到我床边说,“我见你被挨了闷棍,就连忙捡起刀冲向那第四个人,只怪自己无能,也被他砍了一刀,多亏陶虎他们及时赶到,把这四个小子全给拿下了……我也赶紧把你送到医院了……”
  “那你报警了没有?怎么没有看见警察?医院怎么说?那四个人现在被抓了吗?……”我又问。
  刘向阳看了看病房门口,因为病房里只有我们俩人,他悄悄而又神秘地说:“老大,报警有什么用?TMD,竟敢来杀老子,老子是什么人?陶虎审问这四个狗RD,MD!他们的嘴比铁还硬,老子一不做二不休,让TMD四个全消失了!……”
  “什么?你……”我惊得顿时忘记了疼痛。
  “老大,小声点!我到医院来时,是说我们去工地时,不小心被玻璃砸伤的,你的头上是被窗框砸伤的,这个医院我都是熟人,没有人会怀疑的……”
  “你……”我刚想说话,一个护士进来换输液,见我醒了,便关切地问:“有哪里不舒服?”
  “谢谢护士!除了头有点痛外,好像没有什么不舒服了,谢谢!”
  “那你还算幸运,要是背部再深一点,就要伤到肺了……好,有什么事请按信号灯。”
  “谢谢!谢谢!”
  护士走后,陶虎和雷子他们也进来了,一见我已经醒来,都跪在我床前流泪道:“老大,兄弟们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我想起身,但失血后的虚弱让我再一次几乎晕过去,我轻轻招手说:“感谢你们过来救了我们,但是……”
  “老大,你先休息,我们几个看着……”
  一种冰冷和残酷的感觉让我只能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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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46:2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夜,刘向阳就让陶虎他们去工地上做了一个现场假象。而那四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是谁派来的?又为什么要对我们痛下杀手?……这一切,都成了一个永远的迷……
  我也知道,杀手有杀手的规矩:不问来路,不问去路。但是……
  ……
  第二天一大早,董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信息,匆匆赶来,一见我,竟然大哭起来:“小南,怎么会这样?……”
  我刚想说话,刘向阳立即插话说:“董总,都怪我多事,因为酒喝多了,我俩也太兴奋了,说要到新工地上去看看雪后的情况,没有想到,那个窗户没有固定好……就出事了……”
  “你刘总出什么洋相?也太积极了,晚上还要到工地上检查?怪不得你会发财……”董姐一顿漫骂刘向阳后,又关切地抓住我的手问:“没有什么大碍吧?我和医生去说说,让他们给你用最好的药……出了许多血吧……输点血……我马上去找医生……”
  董姐的面子当然高过刘向阳,医院刚一上班,连医院领导们都来看我了,普外科主任、骨科主任、脑外科主任等等也来会诊,接着又把我左检查右检查了一次,最后诊断是:“右前臂、右肩胛骨部切割伤,头部外伤。”当然,外科主任只能说是玻璃割伤,而刘向阳也是“右前臂切割伤”了。
  输完血,到了晚上,感觉到头痛头晕轻松多了。当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刘向阳两人时,我忍不住对刘向阳说:“向阳,你为什么不把他们交给警察处理?要知道,那是犯法的!我们还是认为狱中的生活很美好吗?……你怎么能这样做?……”
  刘向阳一阵冷笑:“老大,那你教我怎么做?就是把他们关上几年,出来后,还不是一样来要我们的命——杀手的规矩你还不知道?MD,现在的刘向阳不再是那个小瘪三了……”
  “向阳,之所以你现在已是集团的老总,也上了正路,就更不能干这样违法的事了。”
  刘向阳又冷冷一嗤:“正路?什么正路?我刘向阳的江山还不是靠拳头打下来的?你方南也不同样是C县和S县的黑社会老大?这个年头是弱肉强食的时代,你不狠,人家同样会让你重回小瘪三的……”
  “那你总不能……”
  “MD,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叫我死,我让他亡!……现在我们是栓在同一根绳上的蚱蜢,没有人会露一点馅的……老大,未来的天下依是我们的……”刘向阳狠狠地说。
  “错了,向阳,这毕竟是法制的社会,更何况你现在有那么富裕的条件,为什么要这样?”我第一次和刘向阳红脸,激动地对他低吼起来。
  “我有什么错?难道我低着头等人家来砍我?老大,我敬重你是条汉子,现在事已至此,不要为此事让我们兄弟翻脸……但你不要忘了,在别人面前,我们永远是劳改犯!是劳改犯!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刘向阳对我低声怒吼起来。
  ……
  我无语了……
出院后,虽然刘向阳亲自来接我,但被董姐抢先一步接回住处,对于董姐,除了感激之外,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才好——因为,我真的要离开了!但心中依然牵挂一个人:沈倩,你在哪里?董姐也架不住我的死缠硬磨,终于说出她大概在N市,因为许久没有联系了,具体地址和电话她也不知道……
  真的,我知道我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承认,我是在逃避现实,逃避一切,但我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对于刘向阳,我知道他一直在利用我,但他也在这短短的一年里满足了我极大的虚荣心,更让我赚了一些黑心钱,而我始终也不能摆脱黑色的梦魇,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困惑:难道这个社会真的是这样吗?什么是理想?什么是未来?什么是追求?什么爱情?……——这一切,真的让我糊涂了。出狱中出来,我虽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但我总也想着过一些平淡的生活,而现实总是把我推进黑暗之中,从一个囚犯到一个白领,我始终逃不出“劳改犯”这个罪恶的圈子——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我甚至有些后悔,如果没有遇到刘向阳,在胡老板那里,我也有可能成为一名建筑方面的技术员了,或者可能成为一名建筑师。但现实终究是现实!
  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心底的伤口却愈发疼痛,忍着疼痛,我将工程上的一些材料全都整理完毕,也将刘向阳送给我的房产证等等资料和钥匙放在我的办公室桌上(那毕竟不是我的),准备好一切后,我发了个短信给刘向阳,只有短短几个字:“我走了,对不起!”。我又发了一个短信给董姐:“董姐,我永远感谢你!我走了,保重!”。
  再见了,我短暂的富有!再见了,我的罪恶!再见了,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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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47:11 | 显示全部楼层
离开了C县,我又能去哪里呢?
  和离开M市时一样,我同样是在逃避现实,也在逃避黑色的世界,但注定是这样的命运,我又怎能逃避掉呢?
  那么,我只能回到家乡了。
  那时从狱中回家,我是带着满心的伤痛;而这次回家,却是带着身躯的伤痛——阿妈,你会怪您的儿子吗?
  虽然家中的小楼让我有一点欣慰;虽然母亲的关怀让我感到温暖,但身心的疲倦却让我倒下了。在家中,我整整躺了一个星期,母亲见我这样,急得整天坐在我床头——那么,我能让母亲伤心吗?——我只能强打起精神,笑着又面对现实了……
  故乡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很快抚平了我的伤痛——有在雪地中寻食的麻雀;有躲在草堆洞中的野兔;有冰窟里钓起的鱼儿;漫山熟透的野果……那么,我又祈求什么呢?(
因为临近春节,农村都有清干小河捞鱼的习惯,然而,河中的鱼太多,村上每户人家分了一些鱼后,还剩下近一千斤鱼,我就把这些鱼全都买下,送到县城后,没有想到竟然不到两个小时就卖清了,也让我赚了一千三百元钱——突然,一个念头让我醒起:既然猫子洪大飞可以靠水产业发家,为什么我不能承包村边的小河养一些鱼呢?
  说干就干,找到村长说明来意后,也许是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村长答应了,也把村后的小山岗让我承包了。就这样,我成了一个养殖户。(
也许是农村人的朴质,也许是父亲在世时留下的英名,也许是我有过坐牢的恶名……村里最后给我的承包的条件很简单:三公里长的小河和村后的小山岗每年的承包费用是两万元钱。
  母亲当然没有反对,在她老人家的心里,她儿子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她的儿子也一定是优秀能干的!
  我的打算是,:先清理河道和山岗后,到春天时在河中养一些鱼和鸭子,在山岗上养一批土鸡,也许,我也会成为一个养殖大户呢。因为没有养殖的经验,我又从书店买了一大堆这方面的书来,毕竟,我手中还有一点黑心钱。
  趁着枯水季节,我雇了三个村民帮我清理河道,主要是河边的补漏和坝埂的修理,当然,还要清除河中水草下面的乌鱼,因为乌鱼是养鱼行业中的大忌,会吃光鱼苗的。而冰冻的河道却非常难以清理,每天我都起早摸黑下河干活,满身淤泥回家,母亲也是心疼不已。但我却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我竟然清理出一百多斤乌鱼和二百多斤泥鳅,送到县城里买,城里人因为满着准备年货,我的这些乌鱼和泥鳅很快就脱手了,又让我赚了两千多元。
  而村后的山岗没有什么清理,只是清三四条小路来,到时候围一圈拦网就行了。说来容易干起来却很难,连春节的热闹我都没有进入,大年初四,我就干活了,忙碌中居然已到了二月——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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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6 11:47:43 | 显示全部楼层
市长
很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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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47:57 | 显示全部楼层
春天来了,而我的春天又在哪里?
  冰雪已经融化,涨满了小河,而家乡清清的河水可以洗清我满身的罪恶和我满手的鲜血吗?村后小山岗的小草已经破壤,也能唤醒我仅余下的青春吗?从一个单纯的学生到一个罪恶的囚犯,再从一个囚犯到一个黑社会的老大,从十九岁的少年到满是沧桑的我……我又做了些什么?我会有一个真实的自我吗?——坐在山岗上,我看着日出日落,看着时间的流逝,想着我将要面对的一切……我真的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路吗?
  但眼前的事我已做起,那我一定要去做!
  我去炕坊买了五千只鸡崽和一千只鸭崽,去鱼苗厂买回十万尾鱼苗,又请村上的木匠打了一条小木船,雇了两个村民,买回拦网将小山岗围起——这样,我真的成了一个养殖户了。
  ……
  看着毛绒绒的小鸡崽和小鸭一天天地长大,看着河中的鱼儿翻腾,看着母亲的笑脸和村民们敬佩的眼光,我真的有一种满足感了。
  虽然我不分日昼地看护鸡崽和小鸭的辛苦,虽然我每天划着小船照料鱼儿的艰辛,但那种清淡和悠闲的生活已给了我从未感知的幸福。当我划着小船泛在小河中时,我甚至怀疑我已在那个飘渺如梦的幽镜里了:
  “月晚泛轻舟
  星光落 水为酒
  何来许多愁
  
  双凫梳湿头
  氤氲起 碧草鸥
  春水已长流”
 在那些小鸡小鸭和水中的鱼儿之中,我是它们快乐的国王;在那个小山岗和那条小河之间,我是一个悠闲的幽士……我不再是那个刀光剑影中的老大了,我不再是尔虞我诈之中的一枚棋子了。
  每天喂完小鸡和小鸭之后,我都喜欢独自划着小船倘佯在小河中,感受着河水的清澈,感受着河边村民们的纯朴。因为小河有三公里长,我也经常划船穿过河边的邻村,那些在河边洗衣的村妇大多认识我,每每划过时,都和我打招呼,有时网住一两条鱼,我也送给她们以博好感。
  在小河的源头处是夏家庄,那天清晨从山岗边下船,刚划不远,夏家庄的河边已是嘻闹一片,几个认识的村妇大声喊我:“小南,今天别忘了带几条鱼来……”
  我清脆地答应她们:“两个小时等我的鱼……”
  ……
  “哦,我的衣服、我的衣服飘走了……”一个女孩大声嚷起来。
  “小南,快帮忙捞一下……”
  我连忙掉转船头,用浆把衣服捞起,送到她们中间,一个脸上肤色有点黑的女孩伸手接过衣服,羞涩地低低说了声:“谢谢!……”
  “小兰,谢什么,以身相谢吧……”那些村妇立即哄笑起来……
  我一转船头,赶紧离开。
  而身后,已经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山歌:
  “小河流水清悠悠
  哥哥站在小船头
  河中双鲤跃龙门
  哥哥你不要翻我家的矮墙头
  ……
  小河流水清悠悠
  小妹妹河边在梳头
  梳子断了耶 哥哥你别送
  妹妹梳头只要你的手
 沉醉在这山野淳朴中,飘荡在这清静的河水中,我仿佛真的成了一个世外桃源之人,享受着这一切——也让我几乎忘了:我毕竟是一个初涉的养殖户!那么,一个现实而又苦恼的问题就来了……
  那天早上我去喂鸡食时,有一群小鸡没有像平常一样来抢食,我以为它们也许在山岗上找食吃饱了,也没有在意,拎上一瓶酒,划着小船我又荡漾在小河中了。下午刚回山上,所雇的那个村民(也是我的一个族家堂哥)赶忙过来说:“小南,不好了,死了十三只小鸡了……”
  心上一惊,我立即走到鸡群当中查看:,除了这死去的十三只鸡崽外,还有许多鸡崽也萎靡着,捉过来一摸:鸡嗉子还是满满的,好像有点烫手……
  因为没有养鸡的经验,我赶紧去翻书,但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对照鸡的症状,好像是什么鸡新城病。我赶忙骑车去了镇上买了鸡新城疫苗,咨询了卖兽药的人后,又买了一大堆药品,赶回来给鸡喂药,又给每个鸡崽打了疫苗(要知道,给五千只鸡打疫苗是什么概念吗?)。第二天起来一看,我呆住了:竟然一下子死了两百多只小鸡!——我的头大了!(
 如果是传染病,可这个小山岗上没有传染源呀?是什么病呢?而方圆附近没有养鸡的专业户,我去咨询谁呢?
  哦,对了,镇上还有兽医站呢!我匆匆赶到镇上的兽医站,兽医站的何站长只好在里面,何站长当然认识我,因为他以前更加认识我的父亲,说明来意后,何站长一抚眼镜:“小南侄儿呵,你的那些鸡有可能是鸡瘟,但我没有看到鸡的病况,也不能冒然下结论。这样吧,我们这里刚来了一个挂职的副站长,是名兽医学的高材生,请她去看一看,好不好?”
  我赶忙答谢:“谢谢伯父!谢谢何站长!”
  何站长也立即向后面的办公室喊了一声:“小夏,有点事请你去一下,行吗?”
  一个肤色黑黑戴着眼镜的女孩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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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48: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见那女孩,好像有点面熟,而那个女孩却伸出手来:“划船的小哥哥,你好!”
  哦,我想起来了,她是那个夏家庄河边被水冲走衣服的女孩,可怎么戴起眼镜来了?我立即说起我的那些小鸡的病来,那个小夏一听,爽快地说:“我和你去看看……”
  我有点犹豫,因为我也认为小夏太年轻了,何站长看出了我的心事,笑着说:“小南,不要小看了我们的夏站长,她可是曾经给藏羚羊动过手术的高材生噢……”
  我更有点吃惊了,连忙谢过他们后,骑上摩托车把夏副站长带上,飞一般地赶往山岗。
  到了山岗上,而那里的残状几乎让我哭起来:短短的时间里,又死了一百多只鸡崽……
  小夏一见,连忙对我说:“赶紧把死去的小鸡深埋了,不然病症会很快蔓延。快!……我去看看小鸡的情况……”
含着泪将那些死去的鸡崽深埋后,我只能眼巴巴地等待着小夏的诊断结果了。小夏果然是个高材生,当她巡视一番后,对我说:“方老板,以我来看,你的那些小鸡也许不是什么病,而是你做的鸡窝有问题,你来看看:鸡窝里的铺垫都是一些湿青草,现在虽然是春天,但毕竟还有些寒冷,这些小鸡的抵抗力并不是太强,小鸡受寒后一定会生病的,这是其一;其二,有可能你喂食时没有规律,因为山上有许多鸡可以吃的东西,你还是像一开始时的喂食,再加上小鸡受凉,就容易使鸡崽们消耗不良,鸡就会涨嗉,也会继发感染……你说对不对?”
  几句话让我顿时开窍:我光顾着自己每天划船逍遥,没有会想到养鸡有这样的细节!我马上询问她:“夏站长,那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的办法就是:一,停止喂食;二,立即给涨嗉的小鸡们动手术,把它们的嗉囊切开,清洗后再缝合上,现在只能救一个算一个;第三,你一定要把鸡窝架空,换上干草;第四,给这些小鸡用抗生素,防止感染……现在不说那么多了,如果相信我,我现在就立即准备手术刀、消毒液和缝合线,马上动手!”小夏亦然像个专家。
  到了这个地步,我根本就没有选择了……
  但给生病的一千多只鸡崽动手术和喂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好在小夏手法熟练,但也从中午一点钟干到晚上九点多,我自己也学会了这种手术,母亲也请来几个族家嫂子们来帮忙。虽然其间也死了一百多只鸡,却没有一开始那样猛烈了。
  安顿好小鸡后,我才想起,我们还没有吃晚饭,母亲说马上回家去烧饭,但小夏却笑着拒绝了:“我家就在山岗下,走几步就到家了,我还是回去休息了。”
  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我哪里过意得去:“夏站长,那哪里行?今天让你太辛苦了,说什么也要到我家去吃了饭再回去。”母亲也在一旁感激地请她。
  “不行,怎么晚还没有回家,母亲会不放心的。”她无奈地笑着说。
  “那你打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我立即拿出手机给她。
  “我家里穷,没有安装电话……我一定要马上回家……”她低下头低低的说了一声。
  我也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出身,当然理解她此时的感受,更知道她母亲此刻的牵挂,那么,我就不能再勉强她了,我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钱塞到她手里:“夏站长,既然你一定要回家,但你到现在还没有吃一口饭,我真的过意不去,这点钱你收下,就算我的一点小小感谢之意。”
  “那哪里成!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难道做一点小事就要收钱吗?你看低我了……”夏站长连忙拒绝。
  “我、我……”我又口吃了……
  但她已转身离去,我只能呆呆地看着她那瘦弱的背影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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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49:14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回家问母亲关于小夏的情况,因为是邻村,母亲性格又内向,她只了解小夏家的一个大概:她家里一共有四口人,她父亲前几年得了肺癌去世了,她大哥去年打工时摔断了腿,为了小夏读书,家中可能欠了一些债,她母亲虽然还健康,但毕竟是一个妇人,所以家中非常困难。母亲也不知道小夏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夏家庄的人家大多姓夏。
  哦,对了,人家给我忙碌了半天,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山岗上去看鸡崽,虽然也死了三十多只鸡,但其他的鸡崽好像都很精神了。请两个堂哥帮我照看小鸡后,我骑上摩托车就去镇上买了一些礼品,还买了三斤猪排,带上两条鱼,去了夏家庄。
  一进她的家门,我真的心痛了:她家和我家里以前一样的贫穷,三间低瓦房,家中没有一件像样的物件。她母亲在给猪喂食,小夏今天没有去上班,正在给一个靠在椅子上的近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洗头,那个男子一支裤管空空的……
小夏一见我,好像有点意外,忙说:“你怎么来了?……我家里让你看不上眼了……来,请坐……哦,你那些鸡崽怎么样了?”
  “夏站长,你好!昨天真的太感谢你了,现在那些小鸡都很好了。但你昨天没有喝过我一杯水,我实在过意不去,今天就带了点小礼物来,以表感激之情!”我又过去握住那个男子的手:“这是大哥吧?大哥你好!”
  “谢谢!我是小兰的哥哥,你是方庄的方南,虽然我比你大几岁,但小时候还在山上一起放过牛呢……但你后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唉,看我,废人一个……”她哥哥叹了口气。
  “哥,说什么呢?”小夏打断了她哥的话。这时,她母亲进屋了,我立即上前行礼:“伯母,你好!在忙呢?”
  “哦,你是小南,天天在河里划船的小伙子,鸡怎么样了?”她母亲虽然沧桑憔悴,但也温和地问我。
  “多亏了夏站长的帮忙,现在我的那些鸡崽好多了,骑车上山,就顺便登门来看看。”
  “既然顺便来,干嘛带那么多东西来?小兰做应该做的事,也没什么的,小南,你太客气了,现在赚钱也不容易,你每天也很辛苦的。”她母亲轻轻地笑着说。(说来惭愧,我的那些钱是……)
  “吃过早饭没有?家里太穷,让你见笑了……”她母亲又问道。
  “我家也是很穷的,你是知道的……我刚刚在镇上吃了碗面条……”我又说漏了嘴。
  “那你特意是从镇上买的东西了……”小夏也笑起来。
  “我、我……”我摸了摸头,又口吃起来,“我先走了……”
  “那你去忙吧,你的礼物我们收下了,不过,你中午要来吃饭,尝尝我的手艺。”小夏见我的傻样,又笑了起来。
  “一定要来吃中饭噢!”她母亲又补了一句。
  “好的,我中午来吃饭……”骑上车,我一溜烟走了。
赶回山上后,我和两个堂哥给鸡窝上了架,忙了半天,我又不放心那些小鸭,又去鸭棚看看,还好,鸭子属水的,抵抗力也很好,应该没有什么事的。这时,母亲打电话来说要吃中饭了,一看手机,已是十二点半了——哦,天呐,我答应小夏和她母亲去吃中饭的!我立即回话给母亲说不回家吃饭了,骑上车匆匆赶到小夏家。
  而小夏一家早已等待,一进门,我连忙道歉:“真的不好意思,我光顾着给鸡窝上架了……让你们久等了……”
  小夏的母亲今天格外高兴,连忙让座:“我知道你很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能来我这个穷家,已是天大的面子了……来,快坐……小华,给小南倒酒……”
  我坐了下来,歉意地说:“伯母,折煞我了,真的又麻烦您了,昨天又麻烦夏站长,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你们都不嫌弃我这样的人,又同是农家人,我还能说什么面子呢?”
  “我听人家说你以前很少多言,怎么现在变得嘴甜了?吃块肉堵堵你的嘴……”小夏夹了块肉给我,插话说。
  “来,感谢招待,大哥,喝口酒……”我敬给她哥一杯。
  “我哪里能喝酒?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废物了,也不知道哪天伴黄土……小南,你自己斟酒……”她大哥唉声叹气。
  “华儿,今天来了客人,你怎么说这样没用的话?小南,请不要见怪,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腿残了,整天没个精神……”小夏母亲对她儿子诉道。
  我连忙打了个岔:“哦,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大哥的尊名?夏站长呢?”
  夏站长过意冷笑了一声:“你贵人事忙,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小名?我哥叫夏华,我嘛……你猜猜?”
  “死丫头,都是邻村隔壁,卖什么关子?她叫夏若兰,是她死鬼老子起的……”她母亲笑骂了若兰一句。
  “我哪里是什么贵人?我的情况你们应该知道,说来惭愧,在牢中呆了五年,又在外面闯了一年多,一点都没有出息,伯母,夏站长,别笑话我了……”我无地从容。
  “说起这样的话来,说真的,小南,你其实是我们周边的第一个大学生,要不是你父亲出事,你现在已是一个大医院的医生了……唉,你父亲真是一个好人……更难为你了,我们这里谁都没有错看你,你也没有什么错……唉……”若兰母亲叹气说。
  “妈,说什么呢?人家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夏若兰打断她母亲的话。
  “好了,不说这些了,来,大哥,吃块鱼,是我养的哦。”我夹了块鱼给夏华,又问:“大哥,其实你可以安一个假肢,我在城里时,经常看有些人安上假肢后,完全可以做事的。”
  “说得轻巧,我们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夏若兰给了我一个白眼。
  “小兰,对人要和气点!……唉!说起来我们都不能抬脸,只能怪家里太穷了,他父亲在世时生病花了许多钱,小兰读书又欠了债,其实小华出事后,医院已经订了假肢,但贵的要一万多元,最便宜的假肢也要五千多,中等的要七千元,我们这样的家庭怎么能当得起?……”她母亲又叹了口气。
  “那我说错话了……来,吃饭……”我只好打了个哈哈,但我心中已有了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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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49: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下午抽了点时间,我去了镇上的银行取了八千元钱,在家中吃过晚饭后,我对母亲打了招呼说去鸡场看看(其实我家距离山上也只有三里路不到),母亲说,你也应该去看看鸡崽,但要早点回家睡觉。
  骑上摩托车,我却去了夏若兰家,她家已经吃过晚饭,若兰也正在洗碗,一见我进门,有点意外:“小南,吃过晚饭了吗?小鸡没什么事吧?”
  她母亲也从卧室里出来:“小南,没有吃晚饭吧?菜还没冷,小兰,把饭热热……”
  “哦,谢了,我已在家吃过了。没有什么事,鸡崽们也很健康,我只是顺便下山,就过来看看……大哥在吗?”
  夏华已经听见我来了,也单腿从房间里挪了出来。
  “伯母,夏站长,大哥,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议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事?又有什么歪点子?”夏若兰警惕地看着我。
  “你这死丫头,怎么这样待人?小南,她就是这样的臭脾气,你不要怪罪,什么事?来,坐下来说。”她母亲一团和气。
  “是这样的,大哥总不能老是困在家里,他应该也有自己的天地,我这里有八千元钱,你们去给他安一个假肢,让他也能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我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那怎么能行?我们非亲非故,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恩情?小南,感谢你的好意,我们自己慢慢来……”她母亲连忙推辞。
  “伯母,大哥,不要推辞了,我是诚心的!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困难,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和你们家一样,也没有了父亲,能帮点小忙,也算是我为自己洗一点罪过……真的,你们收下吧!也就算我先借给你们,等以后慢慢还我,好不好?”
  “不行!我们不会接受的,我现在已经拿工资了,我会慢慢来的,我们自己家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的……”夏若兰一口否定我。
  “这也难怪,我毕竟是一个劳改犯……但我是真心想帮你们的……”我只能低下了头。
  “你别想歪了,我哪里说你是劳改犯了……你是一个大学生,我只是一个大专生呢……”夏若兰脸上顿时红了。
  “伯母,夏站长,你们真的不要再推辞了……好了,这样吧,就算我先借钱给你们,再附加一个条件。”我无奈地说。
  “什么条件?”夏若兰更加警惕地瞪眼看着我。
  “夏站长,你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恶意。是这样的,条件是:等大哥安好假肢后,去我那里帮忙,我反正也缺人手,一来可以证明大哥自己的生活;二来,也算是帮我忙;顺便,妳还可以指导我养殖,就算我请了个免费的专家。至于这钱,也算是我预付给大哥的工资,到年底扣除,这样总行了吧?伯母,你说呢?”我又问向她母亲。
  “小南,我们真的不知道怎样感激你……”她母亲闪着泪光看着我,夏华也拉住我的手把头埋在我手心了。
  “我就知道你有自己的小九九,还说什么顺便来看看我们,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心……”夏若兰笑了起来。(
二十三
  我一直在揣想
  可以有一部戏曲
  在春天的田野中上演
  有迎接的小路被蒲公英铺满
  有和煦的春日是炫亮的灯光
  有春风的纤手拂过琴弦
  有摇曳的柳枝敲打鼓鸣
  有快乐的小鸟作你的伴唱
  有万朵金黄的菜花是你痴迷的人群
  有我的故事
   作为戏曲的主题
  
  桃花开时是戏曲的始端
  杏花落时是其中的一个片段
  细雨的淅沥是一种忧伤
  你出现时
   是戏迷狂热的叫喊
  我登台时
  人群早已消散
  
  曲终人散
  怎样的结局是悬念的难言
  而我是主编是导演呵
  只是虚构那一夜对你的遐想
  
  为你欢笑
  为你祝福
  为你哭泣
  ————————————————题记
  一个星期后,夏若兰和夏华从省城医院回来了,夏华那种喜悦之情就更加难以表达了,像换了个人似的,虽然现在走路还不是那样利索,虽然他每走一步,假肢也吱吱响着,但他却满村跑,甚至还忍着虚弱的身体慢慢走到小山岗上来。他的母亲见儿子这样,当然高兴得不得了。夏若兰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我也能看出她的欣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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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50: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了夏若兰的帮助,我的那些小鸡和小鸭们几乎见风就长,夏若兰还教给我许多关于养殖方面的知识,什么鸡瘟症、鸡流感、鸡新城病、鸡痢疾、鸡鸭肠道线虫病以及鱼类的一些疾病等等,她甚至还教我如何防止野兽吃鸡崽的窍门:她用白铁皮剪下一小块,圈成一个小喇叭型,中间用线栓一根小铁钉,做好这一个个小铃铛后,挂在山岗周围的网绳上,这样,有的野兽一进来,就会铃声大作,不但可以报警,也可以吓跑野兽。特别是黄鼠狼,一不小心,就会被它逮几只小鸡走。看着她熟练地做着铃铛时,我有点迷住了,在女孩子中间,她也许不算漂亮,但她却有一种其他女孩没有的气质和那种健康之美……唉,看我想什么呢?
  同样,夏华在我这里也很珍惜他那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一直努力地干着,山岗上的鸡崽几乎不需要我去操劳。这样,我又重回了小河,划着小船悠荡了……
  小河两岸的油菜花已是金黄,醉人的清香溢满整个山村,小河边也时时响起悠扬的山歌:
  “三月里来菜花儿开
  妹妹河边等谁来
  哥哥摘花你别着急
  被蜜蜂叮了耶
  你把刺儿栽
  
  三月里来菜花儿开
  河里的鸳鸯双双来
  不求哥哥你家有万贯财
  只要天天耶
  给妹妹花儿戴
  ……”(
 见我每天这样的悠闲,若兰有点嫉妒了,开玩笑地对我说:“小南,哪天也载上我,去河中荡荡……”
  我当然求之不得:“夏站长,你若真的有闲情,等月圆时,我载上你去河中泛舟,那才叫浪漫呢……”
  ……
  一轮圆月静静地挂在夜空上,倒影入河中,泛起鳞鳞的银光,轻风吹来的是熏人的油菜花香,让人痴迷,让人留连忘返。木浆在水中搅起的哗哗声也和着我的心跳声,偶尔有几声夜鸟的低鸣,让若兰极目追寻……
  远山,在月色的天际勾画出一道道水墨画般的淡淡曲线。远处河边的小村庄点缀着一些朦胧的灯火,星星,伴着月亮快乐地眨着眼睛,而夏若兰的眼睛也如星星吗?……一道流星划过,也划破了我们的沉寂:“看,流星……小兰,快许个愿!”
  “我不相信有什么愿望,我只相信自己……也许,我不得不相信命运……”她低低的说了一声。
  “是啊,其实我也只能活在命运的操纵里……哦,对了,小兰,说说你的故事,何站长说你给藏羚羊动过手术,那么,你去过……”我问。
  “唉,怎么说呢?从学校毕业后,看了有关藏羚羊的命运后,我们几个同学组织起来,就去了可可西里……但是,也许是我们那时的一时冲动,也许是我们太幼稚了,我也全然不顾家中的贫穷,也不顾男友的反对……稀里糊涂在那里呆了两年,后来因为资金的短缺,只好回来了……虽然如此,但我依然爱着那片贫瘠的高原,那种凄美、那种苍凉……唉,看我对你说了些什么了……”她动情地说。
  刹那间,她在我面前高大起来!虽然如此贫穷,她还是做了此生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而我呢?
  “我真的很佩服你,我原先以为自己很独立,但在你面前显得我太渺小了……那么,你的男友呢?他现在在哪里?”
  “不说这些了,看我,把这样美好的月夜景色给破坏了……我们继续划船……但如果你自己愿意,也说说你的事,行吗?”夏若兰却把问题推给了我。
  “我有什么好说的?从狱中出来,到处打工,赚了点小钱,不想在人家手底下混饭了,就回来自己想做点事,就这样,没什么其他了。”我大大咧咧地应付了一句。
  “看你不老实,其实你一定有许多故事的,我可以看出来……像你这样的帅,在外面一定有许多女孩子追,听说你去年春节时,就有一个漂亮的女孩找上门了,现在这样了……”夏若兰狡黠地一笑。
  “在外面呆了一年多,那肯定认识一些人,但人家一听说我是劳改犯,谁还敢和我相处?还是家乡好,起码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唉,我现在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不像你,还有个正式工作……”
  ……
  夜,好像很深了,为了让她母亲放心,我们只好别离这个美丽的春夜了……(
夏若兰的工作很轻松,也很闲,所以她有事没事都到我这里来帮忙。很自然,我母亲和她母亲也经常走到一起拉拉家常,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有着说不完的话,当然,我母亲肯定有其他的想法,每当母亲提起话头来,如果我在一旁,我都会打断母亲的话——毕竟,我只是一个劳改犯,她是一个国家干部,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也不是那个影。
  那时候,在我们乡下,像我这样年龄段的人大多已经结婚生子了,母亲当然着急,我也能理解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然而,我的爱情在哪里?余虹姐,她永远是我心中的女神,是我在懵懂季节和苦痛岁月里的精神支架——虹姐,你在何方?而沈倩呢?那,也许是我此生记忆中的一个美丽的梦幻……
  属于我的感情,只是一片伤楚;属于我的季节,只是一片苍茫……
  ……
  好在我的那些小鸡和小鸭正在长大,转眼间,那些小鸡已经长到一斤多重了,期间死掉了近八百多只,还有四千只,那吃起来简直就是惊人,加上鸭子也大了,每个月买回的稻谷和小麦早已超过预算。夏若兰过来告诉我说,应该卖去一部分公鸡仔,因为养鸡行业中,不需要那么多公鸡,一来可以收回一部分成本,二来可以减少饲料的投入。我粗略地数了一下,大概有一千六百多只小公鸡仔,那时县城的公鸡仔是五元钱一斤,算一下,我也可以有一万元的收入呀。
  当我带上二百只公鸡仔去县城农贸市场时,马上就围起了一大群人,因为我养的那些公鸡仔是在山岗上放养的,长相也好,几乎都被抢购了,一开始卖五元钱一斤,后来有些人出六元钱一斤,一个小时不到,二百只鸡就卖完了。那些没有买到的人都追着问我家中有没有了?明天是否再来?
  会到家一数钱,二百只鸡居然卖了一千三百元。第二天我又带上三百只公鸡仔去了县城,同样,也被抢购一空,卖到最后时,一个老人一下子买了十只公鸡仔,一般的城里人都是买一两只的,我就不解地问:“老人家,您干嘛买那么多鸡?一下子吃得完吗?”
  “小伙子,是你自己养的爱赣榆?这些小公鸡真的很好,其实我是N市人,在我们那里根本就买不到这样的鸡仔,我们那里都有给正在发育的孩子们买公鸡仔进补的习惯,看我,有六个孙子呢,今天到这里走亲戚,刚好遇见,就多买些回去给孙子们补补。”老人家笑着对我说,他也很健谈。
  我心中一亮,连忙问他:“老人家,请问像我这样的公鸡仔在N市卖多少钱一斤?”
  “N市没有这样的公鸡仔,有价无货呵,偶尔来了一两批买这样的土公鸡仔时,早就被人抢购了,我半个月前买了一只,要十元钱一斤呢,我还抢得跌了跤……”
  “真的?”我惊住了。
  “我这么大年龄了,还能骗你?……”老人家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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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51: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家中,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和夏若兰,和她们商议。母亲当然让我做主,而夏若兰却说:“小南,你也在外面呆过,也知道外面的世道,也许不是听说的这样。不如这样:你先带上二十只鸡仔去N市探探行情,如果真的好卖,价格又高,我们再大批量运过去,但要注意,不能在路上就给人家买掉了,一定要去农贸市场!假如没有这样的价格或者不好卖,就二十只鸡也损失不了多少,你说对不对?”
  “夏站长不愧是当干部的,事情想得那么周到,我听站长的。”我奉承了夏若兰一句。
  “别油嘴滑舌的,你什么时候变得油嘴了?伯母,您要好好教训你的儿子。”夏若兰笑骂了我一句。
  “还是小兰稳重,就听小兰的!南儿,你也不小了,看样子真的要有个人管管你了……”母亲话中有话。
  我连忙打住:“妈,我开个玩笑。我现在就去喂鸡,明天我还要起早赶路呢,我走了……”骑上车飞快而去。
  
  其实,我心里也有个疙瘩:N市是熊毛毛轩雄的老窝,他已出狱三年多了,现在肯定更加发展大了,我真的不想再走进那样的圈子,更不想过那种刀光剑影提心吊胆的日子,毕竟,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实在了,也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小小产业。但这么大的利润我当然不会放过,N市那么大,不会这样碰巧吧?
  第二天凌晨四点我就起床了,我把二十只公鸡仔装进两个纸箱,母亲也起早给我做了早饭,吃过早饭后,一手提一个纸箱,告别母亲就出发了。
  刚一出门口,就见夏若兰走过来,我有点感动:“小兰,怎么起得那么早?有什么吩咐?”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对母亲说:“伯母,您也起得那么早。”
  母亲连忙请她:“小兰,外面有风,快进屋……”
  夏若兰闷头走进屋里,回过头只对我低低的说了一声:“一路小心点……”
 N市果然是个大城市,比M市更加繁华,虽然我也在都市中呆过,也刚刚离开了都市的生活,但我现在只是一个乡巴佬进城,一个带着二十只土鸡的土腿子——我第一次去M市也不是这样吗?
  一下车,我就买了张N市的地图,刚好见到一个叫集庆农贸市场的就在车站不远处。上了市内的公交车,也许是那些鸡仔想见识一下都市的风景,都不安分起来,在纸箱中骚动着,就有几个乘客警惕地问我:“小伙子,里面是什么?”
  “没什么,是几只鸡。”我连忙打开纸箱给他们看看。
  “怎么有这么好的公鸡仔,小师傅,你是带来卖的吧?卖给我吧。”一个乘客立即凑了过来,许多乘客也纷纷问起。
  我想起了夏若兰的叮嘱,一定要去农贸市场去卖。我连忙把纸箱合上:“对不起大家了,我是带来送亲戚的,不是卖的,如果你们想买,下次我从家里多运一些来,到时候,请大家去买。”
  “唉,可惜了,没有见过这样的土公鸡仔了,小师傅,说话要算数……唉,就是你带一些来,我们也抢买不到的。”有几个人叹气道。
  “小师傅,你这里有那么多只鸡,少送亲戚几只也不碍事,就卖一只给我吧。”还有几个人不甘心。
  “真的不好意思,下次吧。”我甚至有点心动了。
  
  刚到那个叫集庆的农贸市场,就有两个戴大盖帽的人走过来,指着我说:“你,过来,卖什么的?”
  我急忙点头哈腰:“两位领导好,我有几只鸡要卖。”
  “我们是市场管理的,把纸箱打开看看。”两个市场管理员盛气凌人。
  纸箱打开给他们审视后,其中的一个管理员撕了一张票,甩给我说:“先交二十元市场管理费。”
  靠!我还没有落脚呢,就被宰了一刀。但我只能乖乖地交了钱。
  “这公鸡仔很漂亮,来,卖一只给我。”其中的一个管理员伸出手。
  “领导,说什么买呢,来,赠送一只给领导,请多多关照!”我从纸箱中捉了一只鸡双手递给他。
  “好,小伙子人不错,你卖吧。”两人操着手走了。
  纸箱一打开,马上就有人凑过来:“小师傅,鸡仔怎么卖?”
  “师傅,十元钱一斤。”我第一次上怎么大的农贸市场卖东西,别说,还有点紧张。
  “别称了,十五元一只,给我来四只。”那人立即掏钱买下。
  刚一抬头,已经有几十个人围上来:“来,我买五只……”
  “我买四只……”
  “我买两只……”
  ……
  “我给十八元一只,给我五只……”
  ……
  不超过五分钟,两个纸箱已经空空了。
  
  “让开!让开!怎么这样热闹?老子来看看!”一个凶狠的声音传进来,人群立即避让,只见三个年轻的好佬摇晃着走进来。
  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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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51:3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看,是三个二十岁左右的小混混,估计毛还没有长全,就像我的那些刚要开叫的公鸡仔们,其中的一位剃着小平头,装着老练的样子巡视了一番,见我眼生,就指着我问:“你TMD干什么的?怎么有那么多人围着?”
  “三位老大好!我是乡下进城来卖鸡的,惊动了老大你们,真是对不起!”应付这些人,我还是有点经验。
  “鸡呢?”小平头又问。
  “老大,就几只鸡,已经卖掉了。”
  “你TMD在这里卖鸡,又那么好卖,那我的那些卖鸡的兄弟们都吃西北风阿?”小平头又骂骂咧咧起来。周围的市民们也快速后退,在一旁远远地看着。
  我赶忙在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三包香烟,每人递给他们一包,道歉说:“三位老大,我初次进城,不懂规矩,原以为交了市场管理费就没事了,还不知道要拜会老大你们,下次一定改!一定改!”
  “MD,算你小子识相,你给老子听清楚了,这里所有的事是老子说了算,不是那几个市场管理员龟儿子们,下次要到这里来卖鸡什么的,都要经过老子同意!今天老子高兴,也算你走运,下次如果没有老子同意,你小子就要倒霉……”小平头继续耍着威风。
  “一定!一定牢记老大的教诲!下次不敢了,我走了……”我已经卖完鸡了,也想赶紧离开。
  “滚吧,下次给老子注意了!”另一个瘦高个子走上来在我头上打了一巴掌,吓道。
  “谢谢老大们!下次一定注意!”我边说边退,转身离开了这些小混混们。
  
  离开集庆农贸市场后,我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又去了N市的其他几个农贸市场看看公鸡仔的行情,正如那个老人所言,在这几个农贸市场里,我没有见到一只土公鸡仔,询问那些鸡贩们,也说很少见有土公鸡仔上市场来。这样,我心里就有了底。同时,我也记住了另一个叫西城农贸市场,那个市场比集庆农贸市场还要大、还要繁华。我马上给母亲和夏若兰打了个电话告知这里的情况。
  
  回到家中,已经天黑了,母亲已经烧好饭焦急地等着我了,夏若兰也在我家里等待。因为中午我没有舍得下饭店,只是买了几个馒头充饥,现在早已饿得肚子里翻腾了,连吃了三大盆饭后,我才摸摸肚子安定下来。母亲在一旁笑看着,夏若兰却笑骂起来:“你真是个十足的饭桶……”
这时我才想起母亲和若兰还没有吃饭,赶紧招呼她们吃饭,边吃边说起今天卖鸡的情况。母亲和夏若兰听后自然高兴,和她们商量好,明天准备一千只公鸡仔,请夏若兰去兽医站借些装鸡的网笼,再在村里叫上一辆农用车,后天凌晨出发去N市卖鸡。当然,我没有告诉她们今天在市场上遇见三个小混混的事,一来是不想让她们担心,二来,我也没有把这三个小混混放在眼里,在我面前,他们只能算小儿科了。
  第二天我就准备好一切,请夏若兰和夏华帮我照看鸡鸭,第三天凌晨一点我就带上帮我忙的两个族家堂兄坐上农用车上路了。为了防止万一,我还把铁链栓在腰间。
  到了N市的西城农贸市场,已是早上六点半了。这次我学乖了,买了一条香烟先到市场办公室拜访了里面的领导们,又询问是否还要拜会其他人,那些市场管理员一拍胸脯,有我们在,我们一定会维护市场秩序维护小贩们的利益的,没有人敢捣乱。
  很快,农用车被人围住几圈,农用车司机负责看鸡,两个堂兄卖鸡,我负责收钱。早上八点未到,我的一千只公鸡仔就被抢购一空。
  卖完鸡,两个堂兄说要去N市里逛逛,我已经庆幸今天没有人来捣乱,就没有答应他们,催他们赶紧回去。他们也只好答应我了。
  因为城区在上班时间不准农用车行驶,我们只好绕路上外城公路,一路上,我感觉好像后面有两辆黑色的小车在跟着我们,一开始我还没有在意,因为N市里车辆如流,但一进外城公路时,事情不对头了……
  两辆小车突然超前,迫使我们停下,小车上下来八个人:切!在前面的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小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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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52:1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平头大吼一声:“MD个B,都给老子下来!”
  我们只能下车了。
  “MD个巴子,你狗RD前天还乖得像只小狗,今天却变成狐狸了,转地方了,你以为老子不知道?老子在西城市场看你们很久了,当时老子不想搅了你们的买卖,你小子却不识相,也没有来给老子磕头……现在还想逃?”小平头指着我教训道。
  “老大,我们乡下人养点鸡也不容易,卖点小钱养家糊口,过日子也不容易……”我喏喏着,又赶忙上前递香烟。
  小平头一把打落我的香烟,飞沫横溅:“你生活不容易,我的兄弟们生活容易吗?我们每天都要维护市场的秩序,兄弟们要吃饭,车要喝油……容易吗?”
  “各位老大,我们只是可怜的乡下人,放过我们吧。”我继续求饶。
  “告诉你,你已经犯了几条规矩,第一,你失了信,前天说一定要来拜会我,却没有;第二,你扰乱了农贸市场的秩序,还阻断了交通,那么多人围着,其他人怎么买菜?第三,你有可能让许多卖鸡的兄弟失业,因为你们抢了他人的生意;第四,你浪费了能源,我们的车一直追你们,是要烧许多油的……第五,……”小平头说得还真有道理。
  “那么,我该怎么办?”在自己犯下错后,我只能唯唯诺诺。
  “留下三千块钱,就算给老子的车加油和给兄弟们追你们的辛苦费,什么阻断交通费、失业费就不收你们的了。”小平头狮子大开口。
  “老大,太多了吧……”我还没有说完,另一个穿皮背心的家伙走上前就在我肚子上蹬了一脚:“去你MD,我们老大已经是最低价了,还罗嗦什么?”
  两个族家堂兄一见有人踢我,忍不住了,想要上前,被我拦住,我知道今天这场难躲不过了,心一横,转过脸对小平头说:“兄弟,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的事不关我这三位,能不能让他们先走,我留下!”
  “对了,这样才听话嘛。”小平头嘻嘻一笑。
  两个堂兄哪里依我,村上的那个司机却吓得变了脸色。我厉声对他们说:“这种小事难不倒我,你们快回家!到家里也不要对其他人说,事情处理完后,我会打电话的,我自己会坐车安全回家的!快走!”堂兄们从没有见我这样严肃过,还想说话,但我却把他们用力推向农用车,他们也只好跟着农用车走了。
  见他们已走远,小平头没有让人跟踪,也没有打电话,我这才放心下来。当然,小平头也放心,因为他知道钱在我身上!
  目送走了堂兄们,而在瞬间,我又重回了那个凶煞的狼神了!我突然一变脸,怒目一睁,对着小平头喝道:“小朋友,别在老子面前大呼小叫,叫你们老大来!”
  见我突然变成凶神一般,哪些混混们向后退了一步,但他们一转神,小平头哈哈大笑起来:“吓谁呢?你狗RD不要把老子大牙给笑掉了,还要赔我医药费……你小子想逞英雄,今天老子就让你精光地躺下!兄弟们,上!”
  “慢着!你没有资格和老子说话,叫你们老大来!”我一摆手。
  “去你MD,你有什么资格和老子说话……”小平头突然一拳向我面门打来。
  擒贼先擒王,我一偏头,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右手已经掐住小平头的脖子,稍一用力,小平头的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我轻轻一笑:“小朋友,想不想玩玩?”我又对着其他七个小混混们说:“你们七个小鬼给老子听清楚了,叫你们老大过来,如果有什么歪点子,请不要动,不然这位小朋友可能会断气,如果你们还有谁不服气的,也请过来试试。”
  “好汉饶命、饶命……”小平头在我手底下呻吟着。
  我稍微松了些力,又轻轻对他说:“小朋友,有点不服气吧?”
  小平头差点窒息,哪里敢再装老大:“好汉饶命,小弟有眼无珠……求你放了我吧……”
  “好,放了你……”我一松手,右手突然又抓住他的裤腰,单手把他举过头顶。
  那几个小混混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赶忙打电话。
  我也把小平头放了下来,我怕再过一会,他会在上面吓得尿尿撒我一头的,但我仍然反拧住他的胳膊,因为我一放开他,他们肯定会一拥而上,毕竟,他们有八个人!
  僵持了十几分钟,只见四辆小车疾风一般地飞来,车一停,一个体型庞大的家伙冲下车来,大声吼叫:“哪个想死的敢动老子的人?”
  但一见到我,他立即痿了:“老大,怎么是你?……你真是方老大吗?……我……我……我们想死你了……你……你……”(
 体型庞大的家伙一停步,那些从车里下来的十几个混混刚想冲上来时,也都定住了,有几个家伙甚至还提着砍刀和铁棍。
  一见这个体型庞大的家伙,本来强压怒火的我更是万丈腾升了,所以当这个体型庞大的黑DIAO宋长春正要过来拥抱我时,被我止住了,我一把推开那个小平头,怒道:“黑DIAO,如果你还能叫我一声老大的话,你TMD给我跪下!”
  宋长春就是在狱中也没有见过我发怎么大的火,见我凶神恶煞一般,只好跪下:“老大,我们不知道是你到了,我错了,你罚我……你教训我……”,他一回头见他的那些手下还在愣着,就大骂起来:“MD,都是死人阿,老子都跪下了,都是猪头脑子,全给老子跪下,拜见老大……”
  “老大!”
  “老大好!”
  ……
  齐刷刷跪了一大片,小平头更是连连磕头:“老大,对不起!……老大,对不起!……”
  我帝王似的一抬手:“不关你们的事,你们都起来。”因为毕竟是在公路边,来往车辆上的人一见这样的场景,都赶紧绕躲着离开。
  那些小混混们刚想起身,但见黑DIAO依然跪着,都不敢起来,我怕这样太引人注意了,只好对宋长春说:“好吧,黑DIAO,起来说话,你们都起来。”
  宋长春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起身,低着头,偷偷看着我。(我估计他们正在纳闷:这是哪路神仙这样爱赣榆,当然,肯定也有许多人不服气。)
  “黑DIAO,看不出来,你现在也是大哥了,也会教小弟了,是你教的还是熊毛教的?都学会占地为王了,都学会欺行霸市了……如果今天换作他人,不是被忍气吞声地宰了一刀吗?也白辛苦了几个月的劳动……难道你还嫌牢中的日子不够长吗?……当然,我没有资格教训你们,你们的事和我无关,但请不要在我头上做窝。”我怒气未消。
  “老大,都是我教导无方,我无能……就是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老大你面前吭一句声的……回去我罚他们……”宋长春连连道歉,小平头一伙八个也连声说对不起。
  见他们这样,我已经平静下来,也有点后悔自己的所为,就对宋长春说:“算了,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宋长春,如果见到熊毛,不要说今天见到我了,你们也不要说起我,更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我走了。”我又转过脸对那个小平头说:“这位兄弟,对不起了,今天小弟有点手重,小弟现在向你赔礼了。”
  小平头已经领教过我的厉害了,赶紧上前道歉:“老大,我……我有眼无珠,你折煞我了……老大,我对不起你,我……我再给你磕头。”说完就要跪下,被我止住了。
  宋长春也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老大,你教训得对,下次不敢了,我……”
  我拍了拍他的手:“兄弟,不说其他了,保重!我走了!”转过身我走向路中间伸手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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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52:54 | 显示全部楼层
见我要走,黑DIAO一把拉住我,猫尿立即出来了:“老大,你等等,南哥,你知道我和熊哥多想你吗?……熊哥这几年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写信到黑沙湖去又没有回音,熊哥想你都想疯了,天天叫我们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今天就这样遇见了……我马上给熊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说着就拿出手机来。
  我一把压住他的手,说:“长春,不要了,我不想再回那种日子了,我们都互相忘记吧。就算我们今天没有见面……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算了……我真的要走了。”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以后联系你……”黑DIAO只好没打电话,哭歪歪地说。
  “我刚才说了,让我们相互忘记。”
  “老大,如果今天的事被熊哥知道,我会被他打得半死的,和你冲突的那几个小弟肯定会被熊哥砍手的,你就救救我们吧。求你了……”黑DIAO眼泪还没止住,又添了不少。那几个小弟现在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连忙过来求我。
  我有点心软了——去见熊毛?还是不见?(
 去还是不去?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陷入了瞬时的矛盾中,而许多时候我也不是在矛盾的选择中错误吗?当然,我选择了否定!
  于是,我对宋长春一伙说:“兄弟们,我只是一个乡下农民,不是能登大堂之人,你们都回去,只要紧闭上你们的嘴,相信你们的熊哥不会知道此事的,今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不是吗?我意已定, 请不要勉强我!我真的要走了!”
  这时已有一辆开往家乡的小巴开过来,我拦住就上了车,黑DIAO知道我的脾气,也不敢再强求,只能无奈地看着我随车离去了。
  ……
  回到家中,堂兄他们早已在我家里等我,见我平安回来,都放心下来,拉住我到院中悄悄问我:“小南,你怎么脱身的?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没有什么事吧?……”
  我赶紧问他们:“你们没有和我妈说吧?”
  “还没有,但如果你还没有回来或者没有打电话回家,我们只好对小娘说明了,我们只告诉小娘你去看看其他市场的行情,等一会就回家。”一个堂兄说。
  “好,谢谢你们,其实遇见这样的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打个电话报警就行了,他们见我报警立即就走了,所以我也很快就回家了。”我撒了个谎。
  堂兄们见我这样说,也相信了,就都和母亲打了招呼回山岗看鸡去了。
  还剩下一百多只公鸡仔,我就带到县城卖了。卖完鸡后,我去了手机店,买了一部手机打算送给夏若兰,毕竟,我能有这样的收获是她一大半的功劳。说来惭愧,那时在我们乡下,几乎没有人能用得起手机,而黑DIAO和他的那些手下都早已是人手一部了。
  回到家中,我算了一下,这些公鸡仔就卖了一万八千元左右,几乎近我的承包费了——这,是我真正的劳动成果!我又给两个堂兄发了工资,说来更加惭愧,那时我们乡下的民工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五百元……而我在刘向阳那里时,已经拿一千五了——这,就是城乡差别!
  晚上我约了夏若兰出来,坐在那个小山岗上,看着远山的朦胧,听着山岚带来的松涛,我们似乎沉醉在这山间的谧静中了,我拿出手机递给若兰:“小兰,这么长时间里,我的那些鸡鸭全靠你的照顾,这点心意你收下,更何况,你以后也少不了手机。”
  这次若兰没有拒绝,默默地接过手机,低低地说:“我知道回绝你也没有用……但是,南哥,你对我们一家这么好,我们一家以后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你?而你现在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唉,哪能说上什么贵重?我从狱中出来到M市打工,城里人早就用手机了……说真的,我真想改变家乡贫穷的面貌……”我低叹了一声。
  “那你说说你以前的故事。”夏若兰一下来了精神。
  “好吧……”我仿佛又重回到了狱中,又仿佛回到M市,回到C县、S县那个痛苦、迷茫的时光……
  听完我的故事,若兰紧紧抓住我的手,低泣起来:“南哥,这些年你真的不容易,真的受苦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笑了起来:“傻丫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南哥,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一个真的男子汉……”她把头轻轻地靠在我宽阔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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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6 11:53:4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段时光是我真正最快乐的日子,在若兰的建议下,我又养了五千只鸡崽,她一下班,就会到我这里来,放假的时候,更是整天泡在我的鸡鸭和小河中了,初恋一般地开心。但我也从来没有问起过她的男友,因为毕竟我配不上她!夏华虽然经常劝我去追他妹妹,但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是一个浪子,怎么会拥有一份爱呢?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会有一些波澜,那天刚要吃中午饭,一个堂侄匆匆闯进家中,急急地说:“小南叔,有两个人开了小轿车来找你……”
  话音未落,一个熊般的家伙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奶油小生……(
 虽然熊般的家伙西装革履装着一表人才,虽然他戴着空框眼镜故作斯文,但他烧成灰我也认识!——狗RD熊毛。
  我还在惊讶之中,熊毛上前一把紧紧地抱住我,又是熊泪一大把:“南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得好辛苦啊……南哥……来,小虫,快喊南哥!”
  那个奶油小生叫小虫的立即喊了声“南哥好!”
  突然,熊毛想起我母亲还在一旁,赶紧跪倒磕头:“妈,您老人家好!我是方南的拜把兄弟毛轩雄,您也是我的妈妈,初次拜见母亲大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块钱,跪着双手递向母亲。
  母亲更是惊呆万分,哪里敢接。估计她老人家心想:我这个儿子交的朋友怎么这么有钱?
  “母亲大人,请收下!我真的是方南的拜把兄弟!小虫,快磕头……”熊毛又对那个奶油小生说道。
  小虫也连忙跪下对母亲磕头。
  “熊……雄哥,不要吓了我母亲。”有母亲在,我改了称呼。
  “这是我孝敬母亲大人的,又不是给你的,南哥,你先甭说话。”没想到现在的熊毛真的变了吗?他又对母亲说:“母亲大人,请您收下,难道您不认我这个儿子吗?您不收下,我不敢起来。”
  母亲颤颤地说:“孩子,你和我家的南儿是兄弟,可我老婆子怎么能收这样的大礼呀?你先起来,还没有吃饭吧?来,快起来吃酒,我去拿碗筷……”
  “妈,您不收下,我就不起来!”熊毛还是跪着。
  见熊毛这样,我只好对母亲说:“妈,您先暂时收下,到时候再说。”
  母亲也只好用颤抖的手收下了,起身去厨房准备碗筷。
  我立即对熊毛说:“熊毛,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熊毛对我做了个鬼脸:“等会儿再告诉你,今天没有吓着老母亲吧?”
  毕竟我们是滴过血的拜把兄弟,在狱中,我和熊毛的关系也最铁,我也一把抱住熊毛:“熊毛,兄弟也想念你,可身不由己啊……”
  母亲已经从厨房里出来,慈笑着:“来,孩子们,你们先喝酒,我再炒几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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