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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青口市长

我是不是一个文化流氓?转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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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5 21:03: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口气看完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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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37:32 | 显示全部楼层
{:4_255:}谢谢,马上更新哦,只是每个小时有更新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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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个戈多 + 16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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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0:3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那一年的秋天我是不是很累
   飘飘零零
   离开母亲的身边
  
   同样在某一个秋天
   我疲倦的躯体拖着疲倦的心
   背着空空的行囊回到我空空的家园
   曾经爱着的故乡啊
   是否会将我接受
   轻轻拂去我满身的伤痕
   ——题记
  
   到了家乡的小县城时,已经天黑了。
   县城变了,满街的五光十色代替了原来的古朴,曾经诗意的小巷现在却满是妖艳女子们的天堂,大街上闲逛的人们都穿着别样的时装,不时的拿出一个小方盒自言自语,满处闪耀的霓虹灯将我的头闪晕……我?我到了另一个世界吗?
   我也曾在这个小城读了三年高中,也曾熟悉这里的大街小巷,我努力搜寻着记忆中的建筑标志,但我失望了……是啊,我比他人落后了五年啊!我能适应吗?
   一个摩的“吱啦”停在我面前:“老板,到哪里?”
  “我……”哦,原来是送客的——我真的成呆子了。我也突然间说不出家乡的方言了,
   “是学生吧?刚下火车吗?”摩的司机倒也蛮客气。(我,我还像个学生吗?)
   “送我到方庄。”我怕别人认出,也不敢多言。
  我家离县城也不过三十里,摩的司机善言,一路问东问西,因为当年我所犯之事,赣榆县城的人都知道,所以只有嗯哼一两句。
   很快,就到了生我养我的小村庄……
   故乡啊,我回来了!
   妈妈啊,我回来了!
   ……
   而我那个小村庄也变了模样,虽然在晚上,但一栋栋小楼还是让我有些生疏,因为天黑,村里没有人看清我,加快脚步我走向家里……
   家中的三间小屋依是原来的模样,大门还没有关,家中灯亮着,我如梦般的进了家门,一种难尽的感觉瞬间冲向大脑:“阿妈……”我轻轻喊了一声,泪水,顿时溃了堤……
   “谁?”一个清瘦的身影从厨房里走出来……
   扑通,我跪在地上:“阿妈,南儿回来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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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1:18 | 显示全部楼层
“是、是……是我的南儿吗?……真是我的南儿吗?”阿妈不相信她的眼睛。
   我跪走过去,一把抱住阿妈的腿,大哭起来:“阿妈,你的南儿回来了……”
   妈妈狠狠地捏了一下大腿,是真的了!她一把抱住我的头,泪眼如倾:“我的南儿回家了,我的南儿回家了……真的回来了……”
   她慢慢地摸着我的头发、我的脸庞、我的眼睛、我的鼻子……“南儿、我的南儿……你把妈妈想疯了……”
   ……
   我们娘儿俩的哭声惊动了邻居,家里一下子涌满了人:“小南回来了!小南回来了!……”
   几个族家兄弟把我抬出屋外,在门口生了三堆火,我跨过火,大家又把我抬进屋里。
   而门外,不知是谁放却了鞭炮……
   小小的村庄顿时沸腾起来……
  
   众人一直到深夜才散去,而妈妈也一直流着泪。
   人一走,妈妈又抱住我哭起来:“来,让妈看看……我的南儿成小伙子了……”
   而不到五十岁的阿妈已经白发过半,苍老忧伤的脸上满是泪水 ,我紧紧抱着妈妈:“阿妈,南儿从今后不走了,天天陪着你……”
   我把在狱中的大致情形和母亲说了,以及减刑的情况,点点滴滴不知说了多少。
   “我的傻孩子……”妈妈终于笑了,幸福的笑了。
   ……
   突然,我想起虹姐的信……(待续)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来的竟是厚厚一沓钱,一数:是一千元整,要知道,那时的一千元可是一个可观的数目,我不由得惊呆了,母亲也是一头雾水。再抽,是一封信,信上写道:
  
  方南弟:
   你好!
   首先,祝福你重新获得自由!也祝你一切从头开始!
   当你读拆开此信时,相信你已和你的母亲团聚 ,在这里,我祝伯母身体健康!平安快乐!
   当然,在你回到母亲的怀抱时,我和你蒋哥也已离开黑沙湖了,其实,在一个月前,你蒋哥已查出患有结肠ca,也许是当年的战争给他留下免疫力低下的结果,也许是我没有精心照料他的原因吧……总之,现在已难回天,我只有带他和小蒋文回他的老家哈尔滨治疗,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他是死过几次的人,命也很硬,相信他也会闯过这关,所以你也不必担忧。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认为享受快乐的时候,也许会有一个不经意的痛苦突然闯进来,相信你也有同感,那么,我们唯有相信命运了。
  初见你时,我就看出你是一个朴质善良的男孩,看了你的材料后,我也为你惋惜。但你的出现,也打开我的心底之门,我的少女世界里,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男孩,你和他有同样魁梧高大的身影,有同样的朴质真诚、有同样的聪明……但我们却没有结果——这,也是一种命运吧!看见你,我仿佛又见到多年前的他,(请原谅!)但在那个特殊的环境里,我只能默默关注你,默默为你祝福,更希望你能重新开始——再请原谅我!但你真的是一个优秀的孩子,我更不会背叛自己……只能给自己留下一丝慰藉了,相信你以后会理解的。
  你出狱后,请你一定要继续读书,之前和你说过很多,我就不多言了,请不要辜负我和你蒋哥的一片心意。
  目前,虽然招考方面没有什么政策对你有利,但你一定要执着,等有机会一定不要放过——相信你会行的!
  如果你暂时没有什么事,你可以去M市,我有一个堂哥在那里开了一家装潢公司,只要说是我介绍来的,他应该不会推辞,具体情况我写了另外一张便条,你可以带上便条去找他。
  这一千元钱,权当是算是小蒋文的家教费,我知道你家境贫寒,以后出门或者学习都要用许多钱,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如果真的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祝全家康乐!
  
   礼!
   你永远的余虹姐
   ****年**月**日
  
   看完信,又是一阵心痛绞在胸口……
   虹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们还好吗?我们还可以再见吗?……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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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5 21:41:3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市长,谁敢 说你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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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突然见到那么多钱,妈妈忙问缘由,我想保留心中的这个秘密,便慌称是我在监狱里立功的奖金,善良的母亲放心了。
   忽然,我又想起黄叔,而母亲的回答又让我添了一份遗憾:原来黄叔也在两个月前退休回甘肃老家了……而我,也不能报答他的恩惠了。
   ……
   天,亮了。
   一轮红日又给家乡的小村庄带来温暖,晨啼的公鸡,清脆的鸟鸣,哇哇的犬吠,嗷嗷的牛声……齐奏着小山村的乐章;袅袅的炊烟聚成一条条白带萦绕着山峦,摇曳的竹林倒影在静静的小河里,河边洗衣的村姑给这个水墨画般的山村更添了一份美丽……站在村边,我贪婪地吸着家乡的每一口新鲜空气——故乡,我已在您的怀中!
   ……
   跪在父亲坟前,我唯有呜咽 ……
   ……
   不知觉间,已过了一个多月了,虽然善良的村民没有歧视我,但有时异样的眼光也让我自卑,毕竟,我曾是一个劳改犯,也是我们村上第一个坐牢的人,那么,我怎能逃避世俗的眼光呢。
   秋收过后,村里的年轻人都陆续返城打工了,而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老是窝在家里,再加上如水洗过的家庭也要让我当起顶梁柱,母亲看出了我的不安之心,就说,南儿,不然你也先上城打点工吧,我身体还硬朗,一个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样,我又一次离开了母亲,但这一次和坐牢不一样了,我要自食其力,更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虽然族家兄弟让我和他们一道去做泥瓦工,但虹姐的那张便条还是让我心动,也为那份朦胧的感觉。
   背上行囊,我离开了家乡,踏上去M市的列车,也踏上了我的流氓生涯 ……(待续
十二
   刚走路的孩子常常跌跤,而刚走进社会的我又将如何去面对生活呢?是用那份真诚的心去感受吗?还是用罪恶的拳头打出一片黑暗……
   ——题记
  
   开往M市的列车上趟慢车,靠在硬座上,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而一场好戏开始说场……
   一个油光粉面的青年站起身,那头发梳得真有水平,被发蜡打得镜光发亮,估计苍蝇落上去也会把小腿滑断,油头青年开始表演了:
  “各位旅客大家好!首先祝大家旅途愉快!一路平安!老话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而小弟我呢,愿意和大家做个朋友……为了排遣各位朋友旅途的寂寞与孤单,小弟我现在为大家表演一个小小的魔术,表演得好,请大家给点掌声,表演失败了,也请各位指教。”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红一绿两根铅笔和一小条皮尺(量衣服用的那种皮尺),继续表演:“大家看,这是两根铅笔,一红一绿,这是一小根皮尺,我现在把皮尺折过来,套在红铅笔上,大家看好了!仔细看清了!皮尺是套在红铅笔上的,现在我用皮尺把两根铅笔卷起来,再拆开……现在大家猜:皮尺是套在红铅笔上还是套在绿铅笔上?”油头青年边说边做。
   “套在红铅笔上,红的。”一个穿方格上衣的青年说,
   “绿的……”另一个高瘦青年接着举手,
   油头青年将皮尺慢慢解开:皮尺还是套在红铅笔上。
   “好,这位朋友真聪明,猜中了,可惜没有奖品,这样吧,奖励一根香烟。”油头青年递了一根香烟给方格青年。
   “这样也叫魔术?糊弄小孩子。”高瘦青年鄙视了一下。
   “玩得就是高兴,你不服气,等会儿小弟陪你玩玩。”油头青年一脸坏笑。
   “插!这有什么玩头?这位朋友,我俩来点刺激,怎么样?”一个公鸭嗓子的中年人在旁边插话过来。
   “对了,是要玩点刺激,大家解解闷嘛。”方格青年随声附和。
   “好,应这两位朋友的邀请,我现在和大家玩点小小的刺激,还是刚才这个小魔术,大家可以押点小钱,猜中赔钱,猜不中,那么,钱就归小弟我了。”油头青年又开始表演,不过这次是把皮尺套在绿铅笔上。
   “套在绿铅笔上!”公鸭嗓子大喊,
   油头青年把皮尺解开,果然,皮尺是套在绿笔上。
   “给钱!”公鸭嗓子喜笑颜开,
   “给你什么钱?你押了吗?我赔你空气阿?”油头青年又坏笑了,
   “噢,我没有押钱,我大脑不好忘记了,这次来押。”公鸭嗓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哈哈……哈哈……”车厢里的人大多笑了起来,顿时,气氛上来了……
   油头青年又重复了一次表演,这次还是先将皮尺套在绿铅笔上,等着大家押钱,,
   “我押十块钱,绿的!”公鸭嗓子嘶哑着,
   “我也押绿铅笔一块钱,”方格青年也跟着,
   皮尺解开:还是套在绿铅笔上。
   油头青年出皮夹里掏出十元钱给了公鸭嗓子,又出口袋里摸出一块钱给了方格青年,还不忘侃一句:“来,小朋友,一块钱给你去买糖。”
   看到有钱可以赔,车厢里的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
   不一会儿,油头青年就输了好几百块钱了,头上也开始冒汗了。
   而车厢里的许多人终于忍不住钞票的诱惑,纷纷掏钱围了上去……也纷纷上了套……(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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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油头青年见鱼儿纷纷上钩,小嘴都笑歪了。
   “大家不要上当,他是骗人的!”而那个高瘦青年却不识时得大喊了一声,
   “骗人?这位朋友太不够意思了,刚才我都说了,我玩的是小魔术,大家小玩玩,小赌小开心,大赌伤人身,我已经输了四百多元了,你给我阿?”油头青年愤愤地对高瘦青年几句。
   “我是怕你没有那么多钱输。”高瘦青年真是好人!
   “谢谢这位朋友的关心,但小弟的老爸是大款,小弟有的就是钱。来来来,大家看好了,把眼睛擦亮了,我现在要把这个魔术玩好,你们的眼快,我的手更快,大家眼睛不好的不要押,喜欢后悔的不要押,没钱的不要押,有心脏病的不要押,老人小孩你不要押,好哭的女士不要押,怕老婆的你更不要押……小弟的钱太多,玩得高兴就舒服,赢到十块,你可以回家打酒买菜,赢到一百,就算你捞到外快,赢到五百,你就可以做庄买卖……看看看,我把皮尺套在红笔上,把两根笔卷起来,大家快来猜,快来押……”油头青年一口气居然说了那么多话,没有一句拖泥带水,真是人才啊!
   “红的!红的!十块……”
   “绿的!十块,……”
   “红的……二十!”
   十几个人把钱举起,眼睛盯着油头青年将皮尺解开,皮尺已开:是套在绿铅笔上!
   赢的人高兴,输的人叹气。
   “来来来,看看看,输点小钱免免灾,赢点小钱穷开怀,快来押,我快点赔,你赢一块,我赔十毛,你赢珍珠,我赔玛瑙,你赢姑娘,我赔大嫂,开个玩笑,拿姑娘换大嫂,那多不合算,我干你不干……看看看,我把皮尺套在红笔上,你来猜,你来押,赢点路费转一转……”这小子是正宗的江湖高手!
   “红……三十……”
   “绿……”
   ……
   但那个高瘦青年还在喊着大家不要上当。
   车厢里热闹开了……
  
   我只是靠在车窗边,静静看着这场戏,我在狱中跟猫子洪大飞学过这玩意,这个骗术叫“猜红绿笔”,原理很简单,将皮尺套在红色的笔上再将两支笔合卷起来,正常解开,还是套在红笔上,将皮尺多转半圈(皮尺的两端不能对齐,要一长一短),皮尺就套在绿笔上了,反之亦然。但最主要的还是要“媒子”的配合才能完成这场骗术。开场的人叫“花头”,就是那个油头青年;方格上衣的青年、公鸭嗓子的中年人叫“平媒”;高瘦青年叫“反媒”,故意装好人;如果有老人就叫“白媒”;有女人同伙的叫“花媒”;打架的叫“文媒”;更有甚者,还有带小孩出来骗的,称为“祖媒”,那是高手了,小孩可以增加整个骗术的可信度,万一骗术识破了,还能做挡箭牌;最高层次的就是“肉媒”了。一般情况,“花头”不能赢钱,而是赢他人的钱再输给“媒子”。如果你有贪财之心,只要上套,肯定会让你破财 ,就是你能侥幸赢点钱,等会儿“文媒”也会让你吐出来。
   果然,许多人上了当,油头青年还输了几百块钱,而方格青年和公鸭嗓子的中年人赢了有一千元左右,他俩沾沾自喜,举着钱大声炫耀。
   这时,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扶着硬座走过来,这个人西装革履,一副暴发户的行头,手里拿着一个小方盒(原来是手机),他也喊了一句:“我俩单独来玩玩。”
   “花头”见来了个大凯子,把双眼睛睁得滚圆,恨不得一口吃了西装男的钱:“好好好,小弟蒙这位老板的抬举,愿意陪老板玩玩。”
   西装男当然肯定会输,果然,十分钟不到就输了一千多元钱,但这个凯子越输越不服气,还要再下钱,其他人(包括‘媒子’)都劝他不要押了,但他却硬颈子非要油头的“花头”再来,连“花头”也说:“老板,不要再玩了,你没有那么多钱输,我是玩魔术的,你根本赢不了我,不然,我还你三百元钱,大家就不玩了,我们休息休息。”
   “不行!你赢了我那么多钱,我不帮本哪行?再来!”西装男输得脸都青了。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们最后一次,愿赌服输,是男子汉的就不要反悔,你押多少?”油头青年见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来火了。
   “我、我押一千元!”他竟然掏了一大把钞票出来,估计西装男真是暴发户,也是二百五……
   但现实依是西装男输了,但他却不肯给钱,油头青年不干了,就威胁着要打西装男,西装男立即想打手机报警,油头青年一把夺过手机,西装男见手机被抢了,冲上去一掌将油头青年推倒在车板上,油头青年恼羞成怒地爬起来,大叫:“打他……”
   旁边一个壮实的青年(‘文媒’)走上前一拳打在西装男脸上,西装男脸上顿时挂了彩,鼻子、嘴里满是血,其他几个“媒子”也围着打,西装男抱着头直喊救命,而车厢里的其他旅客都吓得不敢吭声,倒是油头青年怕打出人命,喊众“媒子”住了手,但又对西装男吓道:“还不还钱?不然让你少只耳朵。”
   西装男这时才醒过来:“你们骗人钱的,你们是一伙的……”但他又怕这些人再打他,还是乖乖从行李架上拿下一个大皮包,皮包一打开:哇!竟然装了满满一包钱!顿时,整个车厢里的人眼都滴口水了……
   西装男从中抽了一沓钱,数了一千元给油头青年,而油头青年被那么多钱给惊呆了,赶紧对西装男连说对不起。
   钱,又将西装男撑起男人气概:“你们这是个骗人小把戏,我虽然输了钱,但我还是不服气,有本事你让我来耍耍,你们来押钱,我也会让你们输钱的。”
   “算了吧!你哪里会玩我们的小玩意,你有那么多钱,兄弟们也陪不起你大老板。”油头青年嘴上这样说,但眼睛却盯着西装男的皮包。
   “不行!我一定要玩两下,把我输的钱赢回来!不然大家一起去见乘警!”西装男真是一头猪。
   “好!我们陪你玩,但不要耍赖!君子一言定生死!”油头青年将两根铅笔和皮尺交给西装男。
   西装男学着“花头”的样子也笨手笨脚地套起笔来……
   但他哪是这伙人的对手,三把手艺不到家,又输了一千多元,而这伙人连连像狼劝小羊般地让他不要再玩了,不然输得裤子都没了,然而西装男输红了眼,仍然在手中笨拙地套着笔。
   油头青年高兴极了,对其他旅客高喊:“各位朋友,大家都来宰这个呆B啊!白赢白不赢,宰他!……”
   这下子,车厢里真的炸开了锅,几乎每个人都掏钱围住这个西装男暴发户的身边,来分这块肥美的羊肉……
   最精彩的好戏也真正的上演……(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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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2:45 | 显示全部楼层
当贪心的旅客们将钱押在西装男的红铅笔时,而西装男的皮尺在颤抖的手下解开时,却神奇般地套在了绿铅笔上……
   西装男继续装着傻冒,故意高兴地跳着:“我赢了!我终于赢了!”,他真的一下子就赢了三千多元。
   而其他旅客们都傻了眼……
   对!这就是这场骗术的最高境界:“肉媒”登场!这个西装男就是“肉媒”,用苦肉计的媒子!
   怎么说呢?总之一句话:天上没有掉下的馅饼。
   其实这场骗术演得也不是那么完美,大家可以想想:当西装男手里拿着那么一大沓钱,为什么又从皮包里拿钱给油头青年呢?满满一皮包钱能露馅吗?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去坐卧铺?……因为,那个西装男的钱大多是假的!他们都是一伙来骗钱的!等贪心的人来上钩的!
   但“肉媒”好像还没有收手的样子,继续吆喝着,故意卖呆。
   我根本不想去沾一滴腥,我只想睡觉,然而,麻烦却来了……
   “花头”用眼扫了一下整个车厢,看有没有人还未教学费:当然是我了。
   他走到我身边,将手中的钱甩甩:“这位兄弟好像一直未动,不想玩玩?”
   刚从狱中出来,我更不想多一点点小事,我只好支吾了一句:“这位哥哥,我口袋里连车费都凑不齐,放过我吧。”
   “来,我借给你一百块,去玩玩,赢了是你的,输了就算和你交个朋友。”“花头”将一百块钱硬塞在我手里。天下怎么有这样的好事?
   “只有强-爱赣榆-jian,哪有逼赌?兄弟,今放一条路,明天不跘脚。”我出了一句行话。
   但“花头”却没有听懂,看样子他的道行不是很深,依旧拉住我套近乎,其他几个媒子也见我没有出一滴血,也都走过来拉我,看来我真的逃避不了这一劫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可我身上只有两百元钱,我真的不想就在这里就无声地落上他们手里,我还没有到M市,难道还没有挣一块钱,却要在这里散财吗?——贫穷的我不会答应的!
   当“肉媒”套好绿笔时,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押了一百元,而“肉媒”的手不能动弹,将皮尺解开后,肯定是还是套在绿笔上了,见“文媒”有冲上来的样子,我低低的对“肉媒”说:“这位大哥,潮涨得很高了,水该退了。”
   “肉媒”一愣,马上变脸笑起来:“这位朋友好手气,第一次玩就赢了,真是小山长大树,大河小鱼溜,不玩了,我要休息了,还好没输钱,不然老婆要把我打成肉酱了。”
   “肉媒”一发话,这伙人立即回到原位,瞬间,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
   ……
   终于,列车到了M市,一出站,我怕这伙人报复,赶紧快步离开车站,向大街上走去。但是,是祸躲不过,我还是被他们堵在一个小巷里。
   “站住!”估计是那个高瘦的青年喊的,
   没有出路,我心里默记着该如何应付他们,是把身上的钱全给他们?还是和他们干上一架?但他们有八个人,我虽然会点功夫,但我肯定还是要吃亏的。怎么办呢?我的思绪飞快地转着:对了,猫子曾经说过,M市和N市周边的老千们,大多是他的徒子徒孙,我只有拿洪大飞来唬唬了。
   我回过头,反而向他们走去:“什么意思?”
   他们被我的气势所压倒,但仗着人多,“花头”又狗势汹汹:“你真他妈的没长眼睛,敢动老子的钱,把身上钱全部掏出来,老子还会留条小腿让你蹦蹦,不然……”
   还是“肉媒”冷静:“兄弟,哪个道上的?掀个底?”
   “生姜还是老的辣,‘花头’,你太嫩了,老肉,哪天你碰到猫子洪大飞,就说你们被一个叫‘狼神’的拿了一百块钱,改天我用一百块钱买瓶酒灌灌他……”一见“肉媒”这样说话,我心里有了底,说话的口气变狠了(其实我也非常紧张)。
   这伙人见我报出了猫子,又报出行话,一个个都不吭声了。
   “是师父……”方格青年低唔了一声,
   “好!既然报出洪哥的名号,山不转水转,大家日后好见面,感谢台兄今天没有捅底,后会有期!”“肉媒”一抱拳,带着几个人转身离去……(待续)

看着这伙人远离后,我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好险啊,如果真的打起来,不知道又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已在M市了,在刚上大学时,我也曾来过一趟这里,但是社会文明的高度发展早已将这个城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短短五年的时间,就把我打回了原始社会,站在耸天地高楼下,我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张望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人行如聚,车行如流,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我迷失了方向,更迷失了自己的所求。我是真正的乡巴佬,不知灯红霓绿,不知车轮左右。
   照着余虹姐的那张便条,我找到了**街**号的地址,然而,这栋四层金碧辉煌的大楼上面却写着“飞龙大酒店”,是我看错地址了?我又细细地看了下便条,没有错啊!难道搬走了?难道、难道是虹姐骗我?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我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为了弄明白,我走进这个大酒店,想去问问,刚进门口,两个迎宾小姐立即迎上来:“先生您好!飞龙大酒店欢迎您!请进!”
   我从未受到过这样高级的礼遇,一下子把我给宠呆了,我竟然稀里糊涂地进去了,身后的两个迎宾小姐低低的说了声“土老冒”……酒店豪华的装饰让我有些眩晕,我走到吧台前,见里面坐着三个美女,我口拙地问了声:“请问、请问几位女生,这里是余老板的装潢公司吗?”
   “这位小弟弟,这里不是什么装潢公司,这里是飞龙大酒店,哈哈哈……”她们见我是个愣头青,都哈哈嘲笑起来。
   “我、我、我……”见到女人,我又口吃了……
   “哈哈……”
   “什么事?笑什么?”一个披肩发美女走了过来,
   “老板娘,没什么,这个小愣头来问是不是装潢公司,估计不识字,他的样子真好笑……”吧台里的女孩又捂嘴笑起来,
   “哟,还是个帅小伙,让姐姐看看。”披肩美女竟然轻佻地看着我,
   我不争气的脸又刷地变红:“我、我找余老板……”
   “找余老板有什么事呵?为什么要找他?……让姐姐给你帮忙吗?……”披肩美女继续消遣着我。
   我知道不是她们的对手,只有赶紧离开:“我、我、我不问了……”说完就溜,
   “回来!”那个老板娘娇娇地喊了一声,(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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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3: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像被妖怪施了个定身法就立住了,只是茫茫地问:“请教导!”(我在狱中习惯了)
  那个披肩发美女又噗哧一笑:“真是个呆子,好,不拿你开玩笑了,别说我欺负弱智青年,那个余老板的装潢公司早就搬迁了,余老板发财了,好像是在开发区重新开了个公司,听说现在还是什么知名的市十佳公司,不过……”,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你恐怕连门都进不了……”
  我也看看自己:是啊,我只是一身旧衣服,脚上还穿着解放鞋,满身土气,我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没有社会阅历,更是一个劳改犯,唯一拥有的只是一身蛮力,我有什么资格去那个知名的公司呢?虽然虹姐是出于一片好心,但也有更多的怜悯,一种自卑感又压在心间,我无语了。
  “你找余老板有什么事?你和他认识吗?”披肩发美女又问,这次她没有用鄙视的语气了。
  “是一个熟人介绍的,我想去他那里打工。”我低着头说,
  “这样吧,我看你为人还蛮老实,你如果认为行,就在我这里打工吧,反正我这里也缺人手。”没有想到这个老板娘还挺有慈善心。
  “我、我……”我有点犹豫,
  “还嫌我的庙小吗?”
  “噢,不,不……我是怕我这个人笨,不会做什么事,会给你添乱的。”我立即打消了犹豫,不管怎么样,我反正是打工。
  “慢慢学,来,把身份证给我看看。”老板娘不像是开玩笑,
  我把身份证递去,我的身份证还是那年高考时办的,那时真的很年轻、很朝气。
  “之前干过什么?”老板娘边看身份证边问,
  “我念了几年书,以后一直在家种田,没有打过工。”我撒了个谎,毕竟我的那段历史不是光荣的。
  “好!这样吧,你明天就适应适应这里的环境,慢慢学着做,工资嘛,先给四百块每个月,包吃住,以后看情况再加,行不行?”这个老板娘比男人还干脆。
  “行!行!谢谢老板娘!谢谢收容!谢谢!……”我若宠受惊了。
  “李霞,带这位方南弟弟到储藏室旁边的小房间,让他先住下来,晚上带他去厨房开饭。”老板娘对着吧台里的一个单眼皮美女吩咐了一声。靠,我年纪肯定比她们大,却叫我弟弟,但一听到开饭,我所有的不快和对这里的好奇都被肚子的咕噜声给埋掉了……
  那个单眼皮的李霞领着我去了楼后面的一个小房间,可,可这个李霞,我好像有点面熟……唉,我初到陌生地,怎么会认识其他人呢?一闪而过的念头瞬间又消散了。
  小房间只有八九个平方,但却很干净,能有一处可落脚,我又有何求呢?放下衣物,其实也只有两套换洗衣服和一双鞋……
  不一会儿,前面就人声鼎沸起来,食客们也纷纷而入——这家酒楼生意真好!
  进厨房后,我大吃一惊:哇!这个厨房真大,气派得一塌糊涂!为了博得第一次的好感,我一见到有重活的,就抢上前去做,其他厨师和服务员见来了个二愣子,都耻笑着不作声——管他们怎么看我,反正我早已习惯了。此间,老板娘也来巡视了一次,见我瞎忙乎,也没说什么。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食客们也已散去,住宿部、歌舞厅、洗浴部那边还没有歇工。我的肚子早已前排贴后排了,好在已开饭,我恨不得马上要吃下一锅饭,但一个肥肥的厨师却故意看着我说,那个烤箱位置不好,行走时有点碍脚,哪个搬移一下?——靠!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吃饭?你们肚子里吃了铁?还消遣我?但我二话没说,走上去就将那个近三百斤重的烤箱搬上了位,把这些人一下子给惊呆了——这个二愣子真是头耕牛!所以我那一顿连吃了七碗饭就没有人再惊奇了。(待续)
我这个人命贱,没过多长时间我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的工作就是打杂,什么累活、脏活我都抢着干,包括搬大米面粉、搬酒、搬运菜等等,甚至帮忙洗碗、扫地等。有的时候,老板娘还让我客串当一下服务生,那天穿上光鲜的服务生衣服时,老板娘和几个服务员又惊讶了一次: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活生生一个帅男生出来了!可惜了,是个二愣子……
  虽然经常有人耻笑我,但这里的生活还是让我比较实在,毕竟我曾是一个囚犯,比起监狱来,我现在不知有多么快乐,我终于可以自力更生。这里的伙食更是丰盛美味,许多美味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吃了,那么,叫我如何不满足呢。
  每天晚上都要到近十二点才能休息,但早上没什么事可以让你睡个懒觉,可我早起惯了,每天清晨无人的时候我都将厨房后厅等处打扫干净,将储藏室里的菜和杂物整理好,有时在确定无一人时,我还可以练练拳脚,我没有放弃多年习武的习惯,包括在监狱时,连熊毛、猫子、二猫、疯子、李超等等牢友都跟我学过擒拿和一些拳术,想起他们,我只有一种感慨和无语了,而李超的死更让我掀起心中的痛来……
  这个酒店原来是余姐的堂哥开得装潢公司,搬迁后,让老板娘王春燕给重新开了这家酒店,而老板是谁?我没有问过,也不敢过问。M市是狮王的地盘,虽然狮王还没有出狱,但他的根基还在,我和狮王曾有点过节,在后来的两年里,我们也曾和平相处,称兄道弟,但他和熊毛之争是不会罢手的,所以,我只能在这里默默地干活,不闻不问他事。
  平静的生活让时间过得更快,转眼就过了一个月了,我也和那些厨师服务员等人混熟了,他们有时拿我开开玩笑,但那都是善意的,同时,他们也渐渐发觉我掩饰在心深处的聪明来,厨房的电器坏了,我大多能修理好;有的客人故意卖弄文笔将菜名用繁体字或草书写,我也能一一道明,还有一次,一个客人竟然用英语写菜谱,让酒店里的服务员都傻了眼,当我将菜名都一一翻译后,从此就再没有人用鄙视的眼光看我了,连老板娘也说,方南呵,我们都看走眼了,哪天也许我这个小庙真的容不下你这个大菩萨了。
  接下来发工资,老板娘没有食言,发给我四百元钱,又给了我二百元的红包来作奖励,要知道,那时的大厨只有八百元的工资,我简直兴奋得要蹦起来,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劳动成果,第一次得到了凭自己双手挣来的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给母亲递去七百元,自己留一百元作生活用费,我原先就从家里带来二百多元,加上在车上得到的一百元,除去车费和生活用费,我还剩下三百多元钱,好在在这里吃喝住都免费,看样子到过年回家我还能攒一千元左右。
  第二个月,老板娘要让我做酒店大堂管理,但我初来,如果答应,会让其他人嫉妒,同时,我更没有这个能力管理好,再三推辞后,老板娘也只好作罢了。
  但是命运总喜欢捉弄像我这样身世坎坷的人,也总会有一些小小的插曲搅乱我平静的生活,也许,生活本身就是这样吧!
  那天晚上,老板娘让我搬两箱啤酒去一个包间,敲门进去后,里面的人一见我,全都站了起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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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4: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看:哎呀!又是“肉媒”“花头”他们一伙!我想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也已认出我,“文媒”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我拦住,
  “草拟马德隔壁!老子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来头、多大的码头,原来只是个打工的小毛崽,竟也敢拿洪哥来唬人,还害得老子淌了几滴汗,老子今天非要去了你一只耳朵来做下酒菜,”“肉媒”心理不平衡,愤怒地对着我大骂起来,
  而“文媒”没有出声,却突然一拳打向我面门,我急忙一闪,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突地发力——反转——下压,“文媒”也许还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就已拧着痛苦的面孔蹲在我身下,我知道已经躲避不过,唯有一搏,另一个媒子想冲上来,我大喝一声:“都不要动,不然我扭断他的胳膊!”他们见我眨眼的功夫就将“文媒”擒拿住,对于这般架势,就更不知我的深浅了,一下子都给惊住。
  “老肉,我真的不想多事,是你们逼我出手的,我也没有唬弄你,这样,钱,我可以还你,如果给小弟一个薄面,我们到此为止;如果你真的想打架,我们出去,我毕竟在人家手下打工,我不想把这里东西打烂了,更不想打扰这里的生意,你看如何?”我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话,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我是一个沉默的恶神。
  而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想在酒店里打架,肥肥的“肉媒”毕竟是老江湖,故作镇静地说:“好!你先放下人,我们到外面再谈……”
  我一松手,那个“文媒”呲着嘴退到桌边,眼睛恨恨地看着我,看样子胳膊被我扭得不轻。
  “啪、啪……”在我身后响起了几个掌声,老板娘王春燕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精彩、精彩……”
  “二嫂”、“二嫂”……几个人一见老板娘,立即恭敬起来,
  “你们先喝酒,我打个电话让你们二哥回来,”说完就拿出手机。
  ……
  而我,却是呆立如木。
  二十分钟不到,只听见外面有公路赛刺耳的声音呼啸而来,接着又是急刹车的尖声,一个长有大头的家伙带着四个彩发的小弟冲进酒店……(待续)
大头的家伙一见我,立即像被电击了一下,镇了半天,就连“肉媒”他们高喊“二哥”也没有听见,。
  在确定是我后,大头一拍脑袋,冲上来一把抱住我:“老大!真的是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真是你啊!呜……”MD,这小子竟然掉猫泪了。
  不用猜,这个大头的家伙便是二猫洪小飞了,我也有些激动,也紧紧地抱着他:“二猫,可好!可好!……”
  而其他人就都真的傻了……
  分开后,二猫一抹眼水,对大伙一招手:“来!都过来!叫老大!”
  这伙人见他们的二哥对我如此敬重,赶忙齐喊“老大好!”“老大好!”……
  而滑头的“肉媒”则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英雄出少年,小人早就看出这位老大是个人中之龙,只怪小人眼拙啊。”嘴上虽如此说,但他的手心却满是虚汗——他是怕我说出事情的前后而被二猫怪罪。在狱中的牢友里,数二猫最讲义气,视义气胜生命的一条汉子,如果我道出实情,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秦,你们认识?”二猫问,
  “呵呵,刚认识、刚认识……”“肉媒”老秦打了个哈哈。
  “来,大家都坐下来喝酒,为老大接风……”
  二猫又亲了下老婆:“老婆,来,认识一下,这是我在狱中的把子加老大,武林高手,还是个大学生呢,人才一个……”
  我赶忙叫了声“二嫂”,
  老板娘的脸腾地红了:“老大,我、我有眼无珠……你大人不计小人错……”
  “什么事?”洪小飞当然不知情,
  “没什么,来,我们坐下再说,”我又拥抱了他一下,
  “快,叫厨房准备最好的酒菜,我们今天大醉方休。”老板一发话,伙计们立即忙活开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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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4:50 | 显示全部楼层
 刚一入座,酒菜还未上来,洪小飞就给每个人发了一包贵烟(那时候的香烟是“一云二贵三中华,红塔山下阿诗玛”),我也抽起了人生中的第一支烟。
  二猫接着又迫不及待地问起我的情况来,如什么时候出狱的?其他人的状况如何了?我怎么到酒店来的?怎么和“肉媒”老秦认识的?等等等等,我便一一告诉他。而大家又立即把马屁拍起:“老大高人!老大人才!”
  当说起我已在这个酒店打工有两个月时,二猫大叹一声:“惭愧啊,委屈老大了,这样吧,从今以后,这家酒店让你来管理,到年底我俩分红……”
  我赶忙推辞:“那哪里成?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管理,我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还是让二嫂来管理,二嫂本来就将酒店管理得有条有理,兄弟不是这块料。二嫂,你说呢?”我又把帽子戴向老板娘,
  “小方,噢、不,南哥,小嘴那么甜,还真的没听过,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乡下的小愣头,没有想到你老大的演技那么好,不知道以后要哄死多少小姑娘,”二嫂见我根本就没有老大的架子,说话又回到了以前的轻佻的语气,“说真的,这个酒店让你来打理也许会更好,毕竟你有文化。”
  “二嫂,你不要糗我了,我光蛋一个,哪个女孩会看上我?更何况咱还是个从军的。还有,我真的不能管理酒店!”在女人面前,我永远是败将。
  “拉什么拉?老大,如果你真的不愿管理酒店,但你千万不能做打工仔了,好歹你还是我的老大,总不能让你在小弟那里干苦力呀,这样,你随便挑个领导做做。”二猫见我不做管理,也赶忙让路。
  “我们共同合作、共同发财!”还是女人精明。
  这时,酒菜已经上桌。
  我忽然想起洪大飞,便问二猫:“你哥呢?”
  “噢,我哥在郊区承包了一片蟹塘,最近去上海那里送螃蟹,估计不到半个月就回来。我今晚就打电话告诉他。”
  “老秦,你怎么认识我老大的?”二猫又问,
  “是这样的,我刚送啤酒来,听见他们说起大飞来,就认识了,没有想到都进了一家了。”我抢先回答,又给老秦使了个眼色。
  老秦是什么人,立即把酒都满上:“来!老大,今天为你们兄弟团聚干杯!为共同发财干杯!”说完就一饮而尽。
  平生第一次喝酒,那种难受就甭提了,只感觉有一团火滚辣辣地流过喉咙,连泪水都出来了,但那种心情却很爽快。我好像记得那是五粮液,原来酒也是很好喝的。
  酒也不知喝了多少,话也不知说了多少,只有兴奋和稀里糊涂的境界了……
  “文媒”小陈也许酒喝多了,竟然跪在我跟前要拜我为师……而我怎么回答,又怎么和大家把一瓶又一瓶酒干掉,我真的不知道了……(待续)
我依稀有点记得:二猫是如何感激我在狱中受我的保护而未被遭罪;又如何向他的手下海吹我一招就将狮王放倒的经过……这样,那些人就更对我刮目相看,酒又添了不少……
  而我也许说起了李超的事,也许我又哭了……喝下去的不知是泪还是酒……
  也不知道谁又吐得稀里哗啦……
  ……
  酒醒了,但是头还是有些晕乎,睁眼一看:我仿佛身在另一个世界,软软的席梦思、优雅华丽的装饰、36寸的电视……再看壁钟,已是上午十点了……哦,我昨晚真的醉了。
  “叮铃”一声响,“可以进来吗?”门外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大惊,摸了摸自己身体:只有一条大裤衩遮身,自己衣服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努力地回忆昨晚的情形,应该没有什么事发生呀!只好将被子裹在身上,回了句:“谁?能进来了。”
  进屋的是李霞,但我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失去了原先对我的那种调侃了:“方老板,休息好了吗?”
  “哦,是李霞,我不是什么老板,我和你一样是个打工的……我的衣服呢?我怎么会睡在这里?我昨晚没有做错什么事吧?二猫他们呢?……”我赶忙问她,
  “老板就是老板,还谦虚?以后请不要欺负我们这些小打工的就行了,”女人嘴巴就是厉害,刚一得势就不饶人,“不能喝酒就不要逞能,像头死猪……”
  “饶了我吧,我也没得罪过你呀,麻烦你把衣服给找来,求你了。”光着上身的我只有求她了。
  “你那两件破衣服是宝贝呵,被你吐得一塌糊涂,我给你洗了,先给你穿工作服吧,洪老板有事先走了,说等你老人家醒后让我陪你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说着就变戏法般地从身后拿出一套工作服,
  “怎么好意思让你洗衣服,我……”我又口吃了,
  “你还是个二愣子……”李霞一抿嘴,转身飘去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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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5:26 | 显示全部楼层
 李霞一走,我的头脑清醒了,这里不是飞龙酒店的贵宾房吗?我昨晚除了醉酒之外,应该没有做什么错事,而我同时又冒出许多疑问来:怎么这样凑巧来到二猫的酒店打工?二猫兄弟俩这两年发了什么财?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我来酒店近两个月却没有见过二猫一次?……唉!算了,管他呢,咱过一天是一天。
  走下楼,酒店还未上客人,除了那些服务员在做准备外,王春燕正和那些女孩在八卦,一见我,立即迎上来:“哟,南哥,没看出来还好酒量。”
  想起我第一次喝酒就醉了,我好糗啊:“二嫂,别取笑小弟了,小飞什么时候走的?”
  “这个赶千刀的,清早就走了,说有什么急事,也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让他劳心?他说过三天就回来,反正这里的事他又不管,正好你来了,就让你管理,老娘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行?”女人开始发牢骚了。
  “二嫂,你就别那猫狗去耕田了,我真的不是块好料,你本来就管理得有条不紊,这样吧,我给你打下手,如果二嫂不答应,就等于让我卷铺回家了。”听我这么一说,老板娘开心了:“这样好不好?餐饮部的事归你,毕竟你也干了两个月了,也了解一些情况,像歌厅、住宿那里,我先看着。就这样了,你真的不要推辞了,不然等大飞回来,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有站脚处了。”
  “好吧,我先试试,但二嫂你一定要教我,如果干不来,我还是要去洗碗的。”见她如此说,我也知道推辞不掉了。
  见我一答应,她马上又拿我消遣起来:“南哥,还没有女朋友吧?我们这里有一个连队的美女,你看上哪一个,点个头,姐姐给你拿下。”
  “二嫂你真的不要拿小弟开心了,我……我……”我不争气的脸又红起来,接下来又是她们的笑声……
  “噢,我忘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二楼南边的那个客房住下,那个房间还是很漂亮的,你要是再住那个小屋,死猫子回来非要把我给休了。还有,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下次你要给我发工资了。”她从小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我。
  虽然我暂时是个假老大,老板娘发工资,我还是不客气的。
  她又拿出一沓钱,递给李霞:“小妮子,等南哥吃过早饭后,陪他去买几件衣服,不要把他给拐跑了,小心老娘回来撕你嘴,”说完真的笑嘻嘻地过去捏李霞的脸,接着又是女人的嘻闹声一片片。(待续)
 第一次和女孩走在大街上,我真的浑身不自在,而李霞这个小丫头却大胆地挽着我的胳膊,就更让我满是热汗了。我不敢看街上的人来人往,只有低着头,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只有让李霞牵着,也不知走了多少条街……
  女人买衣服,好比科学家选导弹原料,但这次还不是她自己买衣服,不然……毕竟我是第一次上街买衣服,我也没有发言权,只好任凭她了。
  好不容易在一家服装店停下,衣服都试好了,那家老板娘把刚穿上新衣的我夸得像明星,但这个小丫头却又拉着我去另一家……
  ……
  最终,还是回到原先去的那个商城买了一大堆衣服,好像大多是什么名牌,我从来没有穿过什么好的衣服,我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是见她自己没有买一件东西,就问她:“你自己怎么不买件衣服?光给我买,我怎么好意思?”
  这个小丫头一瞟眼:“钱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拿什么东西买?”
  我有点糊涂了:“老板娘不是把钱交到你手里吗?你自己能支配呵。”
  “二愣子……”她笑骂了我一句。
  我见一条嫩绿色的真丝巾很漂亮,硬让她买了。当给她披上时,我才真正地看看她:咦?没有看出她还真是个美少女,圆圆的脸配上嫩嫩的单眼皮,很真的很可爱,那条丝巾愈让她添加了一份清纯……
  见我这么看她,她的脸却羞红了,(我以前没有见过她脸红啊)又娇嗔一声:“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没看什么呀,我看这条丝巾和你很般配,围上去,像个清纯的女学生。”我实话实说,
  “小妹妹,你男朋友好帅气,对你真好,你们小两口还真的很般配,男帅女丽,把其他人羡慕死了。”那个售货员插了一句。
  “我们不是小两口,我们是同事……”我的那张老脸又红了,付完钱,赶紧拉着李霞飞快走了……
  回酒店时,我觉得腿都软了,而李霞却没有一点累的样子,我有奇怪了:我这么健壮的身体都感到累,她一个小女子能有这么好的体力?
  
  回到酒店,又被王春燕她们捉弄了一番,唉,和女人说话,你永远是吃亏的!
  
  而我原先的行李早就被搬到那个客房了:噢!我哪里住过这样的房间?那简直就是总统住的!不行!我何德何能有这样的优待?和老板娘推拉了半天,老板娘最后让步,退去了房间里的几样大件,我才肯住下。
  安定下来后,我才想起工资来,打开红包一看一数:居然是一千二百元!
  我又去找老板娘,说:“二嫂,我不能拿那么多工资,退一些吧。”
  王春燕轻轻地摇头笑了:“南哥,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死猫子怎么认识你这样的老大?实话告诉你吧,你翻译的英文菜名,我就赚了老外两千多元,这是你应得的。我真的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呆子……如果你嫌少,我再加你的。”
  “哦,不了、不了……那我就收下了。”我怕她又要笑话我,赶紧撤退。(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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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6:2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房间,我写了一封信给母亲,又递了九百元回去,让母亲装一部电话(好像那时安装电话的费用是850元),我又生怕母亲见递回去的钱太多而起疑心,便谎称是加班的所得,对于善良的妈妈,我只有违心地撒谎了。
  阿妈,您可好吗?
  接下来就是好好做餐饮部的经理了,我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办公室,王春燕也给我配了手机,好像是爱立信的。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做,无非是到处看看,说说客套话之类,每天的收入都交到王春燕手里。估计猫子兄弟俩在M市有些实力,也没有什么人来捣乱,工商、税务、卫生等等部门来人也只是象征性的收些钱,接着就是端酒杯。
  但是,这个酒店却有些可疑之处,在每天深夜,经常有人在四楼的贵宾房里喧哗,虽然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我敏锐的听觉还是听出些声音,也不知是在干什么?管他呢,不关我的事就行了。
  二猫也经常回酒店和我喝酒,但每次他都匆匆来又匆匆去,至于他在做什么,我也不便寻问。“肉媒”老秦一伙也没见来过,只从二猫那里了解些大概,他们常年流窜于各班车次行骗,收入也很可观,这伙人都是洪大飞的徒弟,而实际上却是二猫一手教出来的。
  倒是李霞这个小丫头经常在我跟前转悠,有事没事地粘糊着,而我诸如洗衣、房间卫生等等都被她包揽了,甚至连饭菜也是她精心准备的。酒店里其他同事都认为我们在拍拖,她的那些闺友们也经常以之而取笑——但是,怎么说呢?……时间一长,我总感觉她经常欲言又止,也不知是什么?我更不便无端去问,只是让这平静又舒坦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不知觉的时间里,我来酒店已有三个多月了,而又一年将要过去,因为临近春节,酒店的生意非常繁忙,我也急于完成琐事回家和母亲团圆,就也没有什么时间闲逛。那天正在埋头计算酒店出入帐,门口有几声敲门声,一个曾似熟悉的响起:“方经理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门是开着的,我一抬头,立即惊跳起来:“猫子,想死兄弟了!”
  洪大飞一把冲过来紧紧抱住我:“老大,兄弟也想你,是兄弟来迟了!”
  “早知道我在这里,怎么没过来?”
  “老大,刚得知你在酒店里时,我真想立即从上海飞回来,可是重事压身,知道你已立脚,兄弟也就放心了,只是事情太多,今天才有点空闲,就赶紧过来了。”猫子依然抱着我不放。
  “大飞,不要叫我老大了,你看我,现在是在这里打工哦。”
  “怎么能这样说,我们是滴血磕头过的把子,有什么你我的?怎么样?还习惯吧?”
  “真的感谢你们兄弟俩,我从来也未有过这样的好日子。真的庆幸你们走正路了,哦,有大嫂了吗?”毕竟我和猫子的关系深厚,所以可以畅所欲言。
  “还没呢,像我们这些人,谁嫁了谁受罪,不过说真的,我真的厌倦了以前的生活,所以出来后就搞了点水产,收入还可以……哦,对了,伯母还好吧?我原本想去看望她老人家,可惜不知道确实地址,所以我就以你的名字给她老人家存了些钱,算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点孝心吧。”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给我。
  我大为惊讶,更大为感动,连忙推辞:“那怎么行?你辛辛苦苦挣点钱,我和母亲怎么敢收?”
  “一句话!你一定代替伯母收下!其他话不多说,除非我俩断了兄弟情缘!”大飞认真起来。
  见他如此说话,我只好暂时收下了。
  我俩也不知谈了多长时间,这时王春燕上来请吃晚饭,而大飞却让人送些酒菜到我房间里,说就我俩边喝边聊。可以看得出,酒店里所有的员工对大飞都很敬畏。
  大飞打电话交代事情后就将手机关了,定下心来和我喝酒……(待续
我又问起熊毛的情况,但大飞只知道熊毛依在N市称霸,其他具体情况他也不是很了解。
  那一夜,我俩每人喝了一斤酒,每一滴酒也是每一句话,一直喝到深夜,便顺势倒在床上呼呼醉眠……
  第二天一醒来,看着彼此的狼狈相,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了李霞,上来后又是一大堆埋怨话,但碍于大老板威严,只有边打扫边低声咕噜了。大飞临走时,轻拍我肩膀,一脸坏笑地说我有麻烦了……但我还是有些不解。
  当我打开大飞给我母亲的存折时,我又差点把下巴惊掉:里面的钱是从两年前开始存的,一共是一万四千二百多元……天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拿回家后,又怎么向母亲交代呢?说是一个朋友送给她老人家的,她会相信吗?唉,到时候再说吧……
  
  转眼就到腊月二十八,我也要回家过年,王春燕又给了我两千元工资,二猫过来又买了一大堆礼品相送,正愁着怎么能带回家时,大飞却让一个徒弟小赵开了辆桑塔纳过来送我回家,还带了三条二十斤重的青鱼和一些虾鳖——他们兄弟俩的热情真让我受不了。
  上午出发,下午就回到家乡,母亲自然欢喜得不得了,村里人见有小车送我回来,都羡慕得要命。小赵因为急着回去帮大飞做事,连茶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赶紧走了。
  五年没有和母亲一起过年,我自然也想让这年过得热热火火,母亲勤俭惯了,不让我多花钱,我只能依着母亲了。母亲见我带回那么多东西,免不了要问上几句,我只好说是在酒店打工的老板对我非常好,母亲见她的儿子过得还好,也不再问了。我知道,母亲是怕我学坏,怕我再次离开她身边。
  我又去镇上银行将大飞给母亲的存折转成母亲的名字,狠下心来,又买了一台21英寸的彩电,我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孤独一人,看看电视,可能会打发她许多的寂寞。
  邻居们见我回来,如同前几年一样,都把红纸送来,请我替他们写春联。春联一帖,鞭炮一响,春节的气氛顿时在这个小山村荡漾开来。
  已是春节了,我又想起那几年在狱中的春节,想起了小蒋文放起的稀稀落落的鞭炮声,而现在,小蒋文好吗?余虹姐好吗?……
  ……
  而那一年的春节,却被一个人给打乱了……
  大年初二中午,我和母亲正看电视,大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风尘仆仆的人,一见到我,单眼皮下的眼睛顿时泛起水灾……(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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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7:34 | 显示全部楼层
“李霞,你、你怎么来了?……”我真的给愣呆了。
   “南哥……呜呜呜……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这个小丫头也不避嫌我母亲在旁边就一把抱住我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下子慌了,更何况我见不得女孩子哭泣,只好不知所言地安慰她。
  李霞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泪,放下行李,弯腰对母亲行礼:“伯母好!过年好!这是给伯母的礼物,请收下!”
  母亲见一个漂亮的女孩进门,以为是她的媳妇,立即笑得合不拢嘴:“闺女,快进来坐!快喝杯茶!干嘛那么客气,能来玩玩,我高兴都来不及了。”
  “这是我在酒店的同事,叫李霞。”我也赶忙介绍给母亲。
  “真是个俊丽的丫头,还没有吃饭吧?看把闺女累的,你俩先聊,我去热饭菜……”母亲笑嘻嘻地去了厨房。
  “傻丫头,你怎么找来的?”
  “你那身份证上不是有地址吗?不能来贵府呵?不欢迎呵?”小丫头的嘴依然厉害。
  “欢迎欢迎!大小姐,可你看我家那个穷样,我怕委屈你了。”我只能掩饰回答了。
  “想你呗,你也想我吗?”小丫头痴痴地看着我。
  “想你个大头鬼,快吃饭吧。”我羞了她一下,母亲只好也把饭菜端来。
  李霞吃完饭,母亲将筷碗收拾后(李霞还抢着洗碗呢),就借故去邻居家窜门,留下我们俩在家里了。
  见母亲一走,李霞的脸突然凝重起来,眼泪又出来了。
  “什么事?怎么又哭了?”我赶忙问她。
  “南哥,其实这次来看你和伯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找你帮忙,不知道你肯不肯?”小丫头含着泪说。
  “傻丫头,只有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是这样的,其实,你一到飞龙酒店,知道你叫方南时,我就知道你了,实话告诉你,我是李超最小的姐姐,李超在狱中就写信回来说有一个叫方南的老大对他很好,也很照顾他,没让他吃苦,我的家人也都很感谢你。我小弟死后,警方说是他逃狱时陷入沼泽地而去的,父母亲一直不相信,还一直和警方打着官司,这两年来,家里从来没有安宁过,我想问问你,这事是不是真的?之前我也想询问你,但又不知从什么地方问起,可今年春节家里根本就不是过年的样子,乱七八糟的,没有办法,我只好来找你求个明白。”李霞这次是认真的了。
  “的确是真的,是我亲眼看着他陷进烂泥潭的。”我就将那段悲痛的历史都告诉她了。听完那段经历,李霞又扑在我怀里无声地哭了。
  我能安慰她什么呢?只有轻轻地抱着她任泪水洗刷去所有的过去……
  “你能不能去我家一趟,告诉我爸妈李超的真相,好让他们也安心。”李霞从我怀中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问。
  “好吧,我明天和你一道去你家,告诉伯父母事情的真相。”我不能忍受女孩子的泪水,便答应她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上礼品,告别母亲,和李霞一起,踏上开往她家的列车……(待续)
李霞的家在S县,距离我家有二百多公里,所以下午三点钟左右就会到达。一路上,李霞小鸟依人般的偎着我,在她看来,早就默认我就是她的男朋友了,而我呢?我怎么没有一点恋爱的感觉,我的那份感情又在何处呢?……所以,我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示,并不是李霞的不好,怎么说呢?是缘分未至吗?还是其他?……但我现在又不能拒绝她,我总不能没有理由地去伤害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吧?……在矛盾中、在困惑中就不知不觉到了她家。
  李霞的家住在S县城边,离车站不远,下了车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她的家虽然不是太富裕,但也是小康之家,比起我那个贫穷的家庭,肯定是天壤之别了。
  很显然,她的家人对我的热情并不是表现在我可能是她家的未来女婿,而是急于知晓他们宝贝儿子李超的死因。他们也没有想到,我这么一个文质彬彬还有点腼腆的青年怎么会是狱中的老大?
  当我把李超死去当时的情形重新痛苦地陈述后,李霞家中顿时哭声震天,两个女人的哭声可以让路人落泪,而她家里那么多女人,就真的要把老天哭下雨来。立在悲切的凄哭间,我唯有陪着她们悲伤,唯有回忆那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没入泥潭……
  有了这个悲哀和无奈的结局,她所有的家人唯有接受这个惨痛的现实——当初我父亲的离去,我也不是同样吗?
  好在男人的心胸开阔一些,李霞的父亲从悲痛中醒来,竟然跪在我面前:“感谢这位小兄弟给我家带来真况!也感谢你在狱中对犬子的照顾!犬子虽然不孝,又触犯法律,但丧子之痛还望小兄弟原谅!”
  我赶紧将他扶起:“伯父,不要折煞小侄,我和李超同是牢狱之囚,只望早日改造重新为人,但没有想到会有这事发生,唯有请你们全家节哀顺变……”
  见李霞家中如此,“伤屋不久居”,我就起身告辞。(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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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8:09 | 显示全部楼层
李霞的父亲见我要走,赶忙拦住:“方兄弟你见怪了,你不辞劳苦远道而来,未进滴水,你不是骂我吗?”
  “李伯父,我本来就是到此处报以噩耗,伤心之处,我怎能住下?我去城里的旅馆休息一夜,就不便打扰了。”
  “犬子之事已成事实,反而让我家安心,虽是悲事,也不像过年的喜庆,但我家中毕竟人多,随便些饭菜还是有的,这是春节,城里的旅馆都关门了,更何况城里的治安也不是太好,请你千万留下。”李霞的父亲把我的背包取下,又一把拽住我。
  见他如此说,我只好留下了。
  李霞家的人太多,又是大女儿、二女儿……大姑爷、二姑爷……还有一大批小孩,简直闹翻了天。李霞一见没事做,立即把我拖到她的闺房,从抽屉里拿出几本相册给我看,依着我说这说那,刚要欣赏照片时,那边她的母亲就喊着开饭了。
  这哪里是吃饭,几个小孩在桌上又闹上了,又是哭又是笑,不是你将碗打碎,就是他将汤倒在身上,李霞的父亲也忙着向我道歉。席间我没有喝酒,只是匆忙扒几碗饭就下桌了。
  晚饭后,李父就将我安排在李超原来的房间休息,李霞要进来和我聊天,却被她父亲用眼神止住,我就胡乱地拿了本杂志来看,因为有些累,没看多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一阵吵闹声将我惊醒,我好像听到是李霞和她父母亲在争吵……
  “你不能和他来往,他终究是个劳改犯,又无行无业,我不放心……”这应该是她父亲的声音。
  “是啊,这个小伙子虽然人不错,可只是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唉……”是她母亲在叹气。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他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一时失手伤了人而坐牢的,你们管不了我……”是李霞的声音。
  “不行!”是她父亲坚决的声音。
  “听说他家里很穷,你不是去受罪吗?你是妈妈最漂亮的女儿,改天我给你找个好的婆家……”是她母亲在劝道。
  “呜呜……你们为什么不答应?呜……我的几个姐夫有哪一个比得上他?谁有他的帅气?谁有他的文化?呜呜……”是李霞在哭。
  “反正不行!我不会答应这事的!”还是她父亲的肯定声。(对了!男人说话做事应该要果断。)
  “小声点,别让人家给听见了见笑。”她的母亲说。(还是女人心细。)
  “呜呜……”又是小丫头在哭。
  ……
  管他们呢,我一个劳改犯有什么好争论的?我睡觉,蒙上被子睡觉……
  ……
  一觉睡得还挺香,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辞别,李父又假惺惺文绉绉地送行:“方兄弟,家有丧事,定有不周之处,望小兄弟原谅!改日家中兴时,定请方兄弟来畅饮。”
  我也只好假意客气:“多谢伯父盛情!打扰贵府而不嫌,真是感谢万分!告辞了!”
  而李霞却是眼泡肿肿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让我一阵心痛。我知道,她的严父不会让她再去M市上班,而我们是否能再见面,也只能看缘分了——那么,我唯有默默地祝福她!祝她美好的未来!祝她以后幸福的家庭!……(
十五
   什么是江湖?是肝胆忠义吗?是刀光剑影吗?……不!是金钱!
   ——题记
   坐车回到家中,已是晚上了,母亲见我一个人回来,又忙问李霞的情况,我怕母亲伤心,又违心地骗了母亲一次,只好说她的家人对我的初次印象很好,只是她还有三个姐姐未嫁,等过一段时间再说,母亲一听又是高兴得不得了。
  刚吃完晚饭,手机却响了,我一看来电,是王春燕的,一接,就听见她哭歪歪的声音:“呜呜……南哥,大事不好了,二猫被人家绑架了,大哥已经开车来接你,你们快回来……呜呜……”
  “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别哭,慢慢讲。”我也一下子给惊住了。
  “呜呜……还不是为赌钱……大哥过来你问他……呜……你快过来……”
  我赶忙打大飞的手机:“大飞,发生什么事了?”
  “南哥,我马上就到,见面再说。”大飞匆匆挂了手机。
  ……
  果然一个小时不到,大飞和小赵就开车到了我家,大飞一进门,立即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把母亲吓坏了,赶紧扶起大飞,我马上给母亲介绍:“这是我打工酒店的老板洪大飞,也和我是好友。”
  大飞却立即打断我的话:“伯母,不要听方南的,我和你家方南是磕过头的兄弟,没什么老板不老板的。”
  “洪老板,你太客气了,我家小南不懂事,还请你多照顾,来,先喝口茶。”母亲起声去倒茶。
  “对不起!伯母,我来找方南有点急事,我们赶紧要走,初次看望伯母,匆忙间没有带礼物,只是一点小意思,您自己看着买点营养品。”说着就掏出一沓钱,双手递给母亲。
  母亲哪里敢收,连忙摆手。
  大飞急了:“妈妈,我和方南是兄弟,您也是我的妈妈,我有要事在身,您真的不要再推辞了。”
  我见大飞着急,就对母亲说:“阿妈,您先收下吧,我和他还有事要谈。”
  母亲只好收下,我赶紧把大飞拖到后院,急问情况。
  “唉!二猫不听话,自己非要开什么赌场,还放高利贷,有个赌棍欠了二猫两万块钱没钱还,二猫就叫人断了他一根手指,而那个人却是赖豪的小弟。赖豪你还不知道,他是狮王赖勇的弟弟,赖豪仗着他哥哥的一点臭名,刚刚出道一年就在M市横行了,这几天二猫的几个小弟都回家过年,二猫落了单,就被赖豪给抓去了,我去找赖豪,这小子却不买帐,也不要钱,非要下二猫的一只手来报复。你和狮王毕竟有些交情,去看看能有什么转机,如果不成,我只有带人和他火拼了。”大飞匆忙告诉我二猫的事情。
  “好!我们马上动身!”我一听也急了,毕竟是滴血磕头的兄弟出事,龙潭虎穴我也只好一闯。
  和母亲说明有急事后,我又将大飞给的存折交给母亲,磕头道别,便匆匆连夜上路……(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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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49: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上大飞告诉我,他们兄弟俩出狱后就买掉了以前的产业,大飞去城郊承包了水产,二猫开了酒店,但二猫却把酒店交给王春燕,自己依是干老本行:做老千、开赌场,经常在酒店的四楼客房里战斗——怪不得我经常半夜里听到酒店上面的喧闹声。
  大飞和小赵轮流开车,让我休息,但我哪里睡得着,只是酝酿着怎么解救二猫。
  心急如焚地赶到飞龙大酒店,已是凌晨四点多了,酒店大厅里挤满了五样六色的好汉,最少近百人。虽然是寒冬,但里面却是热气腾翻,大家一见洪大飞进来,“大哥”声陆续不断。“肉媒”老秦一伙也来了,还有许多人我都不认识,“文媒”小陈见到我赶忙过来喊师父,大飞也连忙介绍我,让这些人喊我“老大”,我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有点慌了,赶忙挥手:“大家好!我不是什么老大,我和大飞是兄弟,请安静,听大飞安排。”
  “各位兄弟,今天劳驾大家,为了我弟弟,我也没有办法,但今天就是换了他人有难,我猫子也是赴汤蹈火,相信各位兄弟也知道我猫子的为人,但现在事情复杂,我们都是粗人,具体安排我们听老大的。”猫子将问题推向我。
  见没有退路,我只好硬充大头了:“各位兄弟,小弟不才,有辱你们尊我为老大,但人在江湖,义气为先,我们一定要救出小飞。这样,我和大飞先去和赖豪谈判,如果谈判成功就更好;如果不成,我们只有出手强行救人,你们先在离赖豪处一里的地方留下,听大飞的手机,见机行事,但尽量不要动武。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
  “好!我们听老大的!”……
  “我们都带了家伙,真不行就干他一场!”
  ……
  “出门!”大飞大喊一声。
  顿时,摩托车小车发动声、喇叭声、口哨声响彻M市凌晨的空气……
  
  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郊赖豪的别墅,大飞打了个电话给赖豪,马上有人开了院门让我和大飞进去。
  而赖豪也早已等待。
  一个棕熊般的家伙靠在老板椅上,不用问,他就是赖豪了,MD,这小子怎么和狮王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八个小弟站在他旁边,二猫被绑在一边——真是黑社会老大的架子!
  大飞一抱拳:“赖兄弟好!”
  赖豪没有理会大飞,只是傲慢地看着我:“这位老板很眼生呵,不知是哪路英雄?”
  我也一抱拳:“赖老板好!在下方南,今天来打扰赖老大了。”
  赖豪一惊,虽然傲慢,但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慌乱,马上从老板椅上站起:“原来是‘狼神’大驾寒舍!小弟久仰!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请坐!倒茶!”
  “赖老板客气了!相信赖老板也知道我来此的目的,小弟不敢罗嗦,只请赖老板给小弟一点薄面,把二猫放了,今天晚上我就请赖老板和各位老大喝点水酒,以此谢罪!”我直奔主题。
  “方老大果然是个豪爽的英雄!我大哥在狱中曾写信告诉过我,说只要见到方老大,就一定要尊重。狱中也有传言:‘见到狼神,敬让三分’,我就更不敢得罪老大你了,既然方老大你亲自出面,小弟我怎敢说不,但是……”赖豪故意摸了摸头。
  “感谢赖老板的大恩!赖老板更是说一不二的好汉!赖老板有什么要求,兄弟一定照办。”一见赖豪松口,我立即给他戴了顶高帽。
  “但是……相信方老大也是知道的,这个年头钞票当先,什么狗屁兄弟感情,方老大,相信方老大也是明白之人……”这小子竟然在众多小弟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我一见赖豪话中的漏洞,立即抓住把柄,又故意看了看他的手下,高声说:“赖老板,你言重了!赖老板,你虽然不重兄弟感情,但小弟我却肯为我所有的兄弟两肋插刀,请赖老板明言。”
  一听此话,他的几个手下眼中立即出现复杂的眼神。
  赖豪知道自己在小弟们目前说错话了,立即支吾起来:“我、我……我也是为了兄弟的病情……”
  “好!赖老板不愧是一条为兄弟着想的好汉!一句话!你那个兄弟以前的欠款我们一笔勾销,我再让大飞写一张五千元的支票,给这位受苦的兄弟加点营养,怎么样?”我见时机已到,立即关了赖豪的口。
  “加点吧,加两千元算是精神损失费……”赖豪讨价还价了。
  “好!一言为定!”我看了下大飞,大飞点了下头。
  带上死猫子一样的小飞,我们三人立即返回。
  “慢着!我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MD,这小子反悔了吗?(待续)
费了那么多口水好不容易刚想离开,我正暗暗庆幸没有动武就解决了此事,一听赖豪此言,我也不免有些慌张:“赖老板还有何指教?”
  “嘿嘿,早就听说过方老大是位武术大家,也曾一招就把家兄放倒,小弟我也白练过几年小小的功夫,不知方老大能否空吃住小弟一拳?方老大既然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相信小弟这么一点搏鸡之力还能忍受住吧?”这小子阴阴一笑。
  二猫还没有带出门,我更想早早了事,而现在又在人家的地盘,我唯有硬挺了:“好吧,赖老板,请你手下留情。”
  赖豪走上来对我腹部就是一拳——没有想到这小子的拳头竟然那么重,我一阵生痛,头上的冷汗都渗出来了,但我只好咬牙忍住。
  “方老大果然厉害,再吃我一拳。”又是一拳打在我腹部。
  我立即感到胃里一阵阵痉挛,冷汗从全身冒出,因为腹中空空,一下子连黄苦水都吐了出来,腰也只能弯下了。
  “哈哈,方老大,真是硬骨头,来,看我第三拳你能不能受住?”赖豪哈哈大笑,突然又是一拳打向我同样的部位。
  怒火从天而降,我突地一偏身,顺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突然发力一扭——这个小子立即痛苦地蹲在我脚下。
  “赖老板,请不要欺人太甚,你说只是一拳,为什么食言?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曾一拳把一个小子打成植物人而坐牢,你想不想试试?”我真的火了。
  他的那些小弟见我如此勇猛,竟然一个个都呆住了,也没有人敢上来。
  “哎呦呦,方老大,开个玩笑,何必当真?放了小弟……”赖豪痛苦地哀求起来。
  一探到他的底,我就一松手放了他。转身离去……
  ……
  回到酒店,大伙见我赤手空拳就将二猫救出,再经大飞添油加醋地一描述,那些小子们更是把我当成真的狼神了,“老大”“老大”叫个不停,虽是早上,但酒菜已经上桌……
  一直到晚上我的酒劲才过,靠在床上,我怎么也不能入眠,静下心来想想:我今天干了些什么啊?我真的是他们的老大吗?我曾经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而现在我又是一个什么人?这样下去,我还是要重回监狱的,我能对得起母亲吗?我能对得起不知生死的蒋哥吗?我能对得起我那梦中的虹姐吗?……我知道,如果在M市继续呆下去,我真的会是M市的黑社会老大,我真的会这样吗?……所有的困惑都让我清醒,那么,我唯有离开了……
  从床上爬起来,铺开信纸,我留下一信:
  
  大飞、小飞、二嫂你们好: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M市了。不辞而别之错,请你们原谅!
  首先,我要感谢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我,也感谢你们在经济上给我的满足,更感谢你们对家母的敬重,在此,我代表家母向你们到谢!
  从狱中到现在,我们相处也有几年,我们也曾滴血为兄弟,患难之交,不能言表,兄弟之情,更难忘却。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我们都曾无奈地去面对,而现在,我们又做了些什么?我依然迷茫……
  我今天的离去,不是你们的怠慢,也不是你们不热情,更不是我们不恋手足之情,而是我的困惑。
  我虽然痴读几年书,但五年的牢狱之苦,早已磨去了我青春的光芒,我毕竟是一个农家的孩子,我不能适应这种生活,我真的不能!不是我怕事,而是我的人生没有了定位,我不知前路如何?漫漫长路我将如何去走?我自己也不知道……
  为了生活,我们都曾苦苦面对现实,只不过是每个人的观点不同而已——但我们都是为了去生存。
  但愿大飞你能将水产办好!也愿小飞能正当经营好酒店!也愿二嫂永远美丽!
  放下笔,我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唯有太多的祝福给你们了。再见了!我的兄弟们!
  
   致礼!
   你们的兄弟:方南.上
  
   **年**月**日夜
  
  写完信,我又将手机留下,那里面还有未接的李霞的电话……
  在这个春节里,在这个冬夜里,我离开了M市……
  而我的归路又在何方呢?……(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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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50:03 | 显示全部楼层
徘徊在M市的车站,我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方?有一种冲动,我真想买票去哈尔滨,但随即又被自己给打断——我去哪里真的会见到虹姐吗?我现在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同时,我只能围绕家乡周围不远的地方,因为我还有一个孤零零的母亲。
  想来想去,我便选择了去C县的列车,C县离家乡只有两百公里——心啊,总是被故乡牵住,不能走出这个以家乡为中心的圆圈。
  到了C县已是上午九点了,我在一个小摊上吃了两大碗面条后,就开始寻找打工的地方,而我除了一身蛮力外,没有一技之长,我能干些什么呢?C县曾是一个古老的城镇,改革的大浪也已将这个小城掀翻,到处都在大兴土木,那么,我只有去建筑工地上买苦力了。
  虽然还是春节期间,但许多工地已经开工。胡乱找到一家建筑工地,见一个四十岁左右老板模样的人正在指挥民工干活,我走上前弱弱地问了一声:“老板您好!请问你们这里需要工人吗?”
  那个老板上下打量了我这身骨架,漫不经心地说:“把身份证拿来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递上身份证:“老板,给。”
  “会干些什么活?”那个老板边看身份证边问。
  “我读书没考上,也没有什么技术,只能干苦力,请老板收留。”我只能如此说了。
  “小伙子外型不错,干苦力是可惜了,不过你没有技术活,那就先推推小车,运运砖头和水泥,工资先定二十五块钱一天,上一天班给一天钱,月底发工资,扣五块钱一天的伙食,晚上睡工棚,工棚里有棉被,能不能干?”老板一口气就将各种条件说完。
  “谢谢老板!谢谢收留!”我也不管什么了,赶忙致谢。
  “好!不说其他了,你把行李放进后面的2号工棚里,那里有辆小推车,你马上过来送五十包水泥上二楼。就这样,我到别处看看。”
  “现在就干?”我有点惊奇。
  “现在不干活,还想去睡一觉?马上去干!来,小胡,领这位小方去2号工棚找个床铺给他,马上过来带他运水泥。”老板喊住了一个正在砌砖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说完就转到别处工地。
  那个小胡马上放下瓦刀下了手脚架,领着我去了一个简易的工棚,一进工棚,一股臭袜子的味道扑鼻而来,还有被子的汗馊味夹杂在其中,里面凌乱不堪,还好,我曾在比这样的环境更恶劣的地方呆过五年,也就觉得没有什么恶心的,放下行李,转身迈向工地……(待续)
我的几个族家兄弟都是泥水匠,也就是瓦工,以前放暑假寒假的时候,我经常给他们做小工挣点学费,因为我的力大,一个人能抵两个人的活,因而工钱也不比瓦工少,也经常被他们说成话把子,说一个大学生还能做苦力什么的。所以现在一上工地我就能熟练地干起来。
  其实,在春节期间,工地上都缺少小工干苦力,因为是冬天,建筑工地上只能砌墙,不能粉刷,不然墙面的水泥会冻散的。高层建筑上都是用吊机运输砖头和混凝土,而低层建筑就要用人工来完成,而这里是刚刚开工,所以就更缺少小工了。
  五十包水泥我做了五趟就运完了,接着我又将底下的砖头运上去,虽然有些汗水,但却没有感觉那么累,老板过来一看,大惊失色:“小方,你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力士,过来休息一下。”
  “老板,我刚来,肯定会卖力的,怎么好意思休息。”
  “没事,来,过来抽支烟。”老板又招了招手。
  我只好停下推车,走到老板面前在砖堆上坐下,连忙摇手:“老板,我不会抽烟,谢谢了!”
  “不抽烟?少见,我看你文质彬彬,还以为你干不下来,没有想到那么能干,喂,以前干什么的?”老板不解地问。
  “我都说过了,高考没考上,又没有学手艺,只能干苦力。”我也只能说谎。
  “哦,还是高中生,喝过墨水,可惜我是个大老粗。不过,你干苦力真的可惜了,像你这样,最好去学学建筑图纸,做个技术员,工资就不是这么低了。”看不出老板还是个好心人。
  “老板,我家里穷,哪有钱去学?”
  “这样吧,等过几天工人们都来齐了,你抽空给我记记账,看看合同什么的,我身边还真的缺个有文化的,到时候我再给你加点工资,好不好?”
  “那,多谢老板了,我去干活了。”我欢喜地又去推起小车。
  工地上的伙食虽然不好,不能和酒店相比,但是饭还是随便你吃的,本来我也是农家孩子,不求菜好,只要饭能吃饱就满足了。
  到了晚上,虽然工棚里异味难闻,但毕竟干了大半天苦力,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连干了几天,和工地上的瓦工小工们都熟悉起来,大家都是买劳力的,所以就没有什么尔虞我诈,都是直来直去,更是相互帮助,互为朋友。小胡也和我更加要好,没接触几天,就告诉我他所有的老底了。原来他是C县本地的农民,因为家里穷,读完小学就没有再读书了,自己只是个小瓦工,二十八岁了,还没有娶媳妇,老板是他的一个远房堂叔,是个包工的,因为没有什么文化,经常在合同上吃那些大承包商的亏。而我只告诉他一些简单的身况,也不好意思说我曾是一个大学生,又是一个劳改犯,更是一个曾经的黑社会老大。
  果然没几天,工地上又来了四十多个瓦工和五十多个小工,胡老板让我少做点苦力,每天给他登记工人的出勤,买菜买米的支出、工地上材料的出入等等。这样,我几乎成了他的私人秘书。
  那天胡老板又承包下隔壁的一栋楼的工程,胡老板一见到我,就从皮包里拿出合同给我看:“来,小方,看看这份合同草稿有什么不妥的?”
  拿到建筑合同草稿细细一看,很明显,这份合同有很多猫腻,对方玩了许多文字游戏,我立即对胡老板说:“胡老板,这份合同你不能签,对方在许多文字上动了手脚。”然后我就一一解释分析给他听。
  胡老板的记忆力非常好,一听我的解释,大喊一声:“狗RD,怪不得其他人不肯承包这楼房,而我一去就成了,原来是想玩老子,还好LZ没有签字,不然又要亏了,LZ以前吃了不少苦头,走,小方,陪我去找他们重新改改。”
  放下手中的活,换了件干净的衣服,陪上胡老板打的出发了……
  在一家开发商的门面房楼前停下,我和胡老板进了大厅,里面的服务小姐都认识胡老板,职业性地打招呼:“哟,胡老板又签下合同了,发财不要忘了请小妹们的客。”
  “一定、一定、我哪能忘了各位美女,高经理在吗?”胡老板一身怨气,但也假装客气了。
  “高经理在办公室,等着你去拿钱呢。”那些美女嘻嘻哈哈起来。
  走进办公室,见一个真正老板级的人物正和一个青年女子在调笑,见我们进来,还是原来的淫样:“哟,胡老板,你大老板难请啊,来签合同呵,发了财一定请老弟找个漂亮的小妹捶捶背。”
  “托高经理的关照,小弟肯定能发财,到时候我找十几个小妹来,把高经理给吸干了,让嫂子在家里吃空心菜。”胡老板也糗起高经理来。
  “你老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好,不说别的了,合同草稿看清楚了,把它签了,我们去喝酒。哟,今天还带了个小弟,胡老板现在派头大了,来,认识认识,贵姓?”高经理站起来和我握手。
  “高经理好!小弟免贵姓方,单字一个南,请高经理多多关照。”我也只好谦虚起来。
  “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方老弟年轻有为啊,跟着胡老板,一点会飞黄腾达的,胡老板为人十分仗义,又是财星高照,哈哈……”
  “哪里哪里?高经理高抬小弟了,不过,小弟有一点点小事还不清楚,关于合同上的有些句子还请高经理斟酌斟酌。”胡老板故意笑起来。
  一听这话,那个高经理立即把脸塌下来:“胡老板,那就是你多心了,这批工程有多少人来找我,我都没有答应,念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我一句二话都没有就让给你做了,只求大家发财,胡老板不领情?”
  “高经理,感谢你老哥关照,但小弟我总不能睁着眼睛吃老鼠药,这样,今天我带这位方兄弟来看看合同,我大老粗一个,大家研究研究。”胡老板拿出合同说。
  “这位方兄弟有什么高见?”高经理轻蔑地看着我。
  “对不起,高经理,小弟其实也是外行,胡乱猜猜几句,还望高经理原谅!”接着我就将合同上的几处不妥之处指了出来,又做了进一步的分析。
  顿时,高经理的脸色更难看了:“那有什么了不起,几处小错笔还能误了大工程。方老弟,我看你毛还没有干,没有资格和我说话。”这个家伙竟然出口伤人。
  “高经理你可以轻视小弟,但请你自重,小弟也学过几天法律,也知道《合同法》的皮毛,我们可以拿着这份合同去劳动局仲裁办,看看会有什么结果?”我不卑不亢地回答。
  那个高经理一下子慌了,但毕竟是老狐狸,哈哈地又笑起来:“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方老弟真是个人才,但兄弟我却也是个半文盲,书写合同的事不是我亲手办的,我也是替人打工,合同先放下,我去请示刘总,再做商议,你们先等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回。小莲,先好好招待两位老板。”说完,就让司机开车离去……(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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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51:23 | 显示全部楼层
 高经理刚走,胡老板就暗暗捅了下我,低声说:“我俩先走……”,接着又对那个叫小莲的说:“这位美女,我还有点要事,我先不等高经理了,明天再来。”说完拖着我就走。
  在路上,我不解地问:“胡老板,为什么不等那个高经理?”
  胡老板叹了口气:“唉……小方,你有所不知,你知道姓高的说得那个刘总是什么人吗?那个刘总表面上是阳光集团的老总,其实就是黑社会,听说他还曾坐过牢,他的老丈人退休前曾是S县的房产局局长,这叫黑白配,懂不懂?”
  靠!又是个坐牢的!又是黑社会!我的头都炸了……怎么每个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黑社会呢?难道我真的走不出这个圈子吗?
  “哦,原来如此,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我傻傻地支吾了一声。
  胡老板接着又说:“其实S县的领导们为了自己的政绩,到处都搞开发,而大部分开发公司也都是皮包公司,同时又哪里有那么多瓦工?因为我手下有一百多个能拿瓦刀的,为了抢工程,他们都来找我,但我总不能亏本,更不能让我手下的工人拿白条。小方呵,你虽然有些文化,也很聪明,但这个世道的险恶你还没有走过。这工程我不做了,我手里有那么多瓦工,还怕没有事做?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
  “胡老板,是我多言了,也是我自负了,给你添乱,请你原谅。”我真的是多事了。
  “你怎么说这话呢?别说,我还要感谢你呢,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有实实在在地干,咱才对得起自己……唉,和你说这些,你也许不懂,算了,回去再干活。”
  回到工地,我还是继续干活,虽然很累,但却很实在。我那时的心中也有个幻想,我想等我挣了些钱,就去报个建筑方面的培训班,学习点关于建筑的知识,那不也是一条路吗?想到就想去做,我向胡老板去请半天假说是到书店买些建筑方面的书来看,胡老板二话没说,立即给了我二百元钱说是算我送给你的。买回书,白天干活,晚上抽点空看看,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又度过了一个月。
  
  然而现实的生活总喜欢捉弄那些热爱平静生活的人,那么,烦恼自然就来了。
  因为工程紧张,那天我正在搬运水泥,弄得灰头灰面。只见四辆豪华的小车驶了过来,嘎地停在工地前面,高经理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但他没有认出我,只是喊到:“喂,那个小工,把你们胡老板叫来。”
  而胡老板正好过来了,一见高经理,马上迎上:“哟,高经理,什么风把你这个大人物给吹来了。欢迎!欢迎!到后面茅屋坐坐。”
  “胡老板,你小子真不够意思,那天一声不响地就溜了,我打你电话又不接,皇帝的龙身啊,我今天只好来拜访你老人家了。”高经理故意装着不高兴的样子。
  “哪里?哪里?高经理你老大人高高在上,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干苦工的滋味?那天因为工地上有事,只好临时赶回,在路上又把手机给丢了,工地上又忙,我就把事情给放在一边了,看我这记性?不中用了。高经理今日大驾,有何指教?”胡老板打了个哈哈。
  “那批工程还想不想做?”
  “哪里有钱不想赚的道理?除了是呆子,不过……”
  “别什么狗屁不过了,你就是一个呆子,你看,今天我们的刘总亲自来请教你了。刘总,请下!”高经理弓腰对向第二辆车。
  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衣冠楚楚的老总从奥迪车上缓缓而下……
  怎么会是他???
  我刚想避开,才动一步,但已经来不及了,眼尖的刘总喊住了我……(待续)
那个刘总也没有顾及高经理和胡老板他们,只是惊惊地问:“你是老大吗?是方南兄弟吗?……”
  灰头面的我见躲不过了,只好迎上前去:“刘向阳,是兄弟我……”
  刘向阳也不顾自己一身的名牌衣服,冲上来紧紧地抱住满是尘灰的我,不顾形象地大声哭喊起来:“老大,怎么是你?怎么是你?……我想得好辛苦啊……想死兄弟了!……见到小弟怎么会躲开?难道不认小弟了吗?……怎么会干这种活?怎么会穿这种衣服?……来,穿上我衣服……”说着,就将他身上的上衣脱下,又愣了下,语无伦次地说道:“哦……我的衣服你穿不下,你太魁梧了……那个你,过来,把衣服脱下……”他又指向一个和我身材差不多的手下。
  那个小弟立即将衣服脱了,呆呆的递给了我。后面车上的人都下来了,都惊呆地看着。
  “快!全部给我叫老大!”刘向阳对他的手下一声令下。
  “老大!”“老大!”……
  “老大好!”……
  “胡老板,你狗RD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会让我的老大干这种活?今天LZ高兴,就免你罪了,今天的事也不谈了,快,把我老大的行李都拿来……”
  胡老板哪里会想到这样的场面,赶忙把我的一小包行李和书都拿了过来,刘向阳把我包中的身份证拿出来,又将那些书让一个小弟拿着,将其他衣服和杂品一下子扔远,又紧拉着我的手:“走,到小弟那里去……”
  胡老板急急上前:“方老大,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请您老大原谅,让你受苦了!”
  “胡老板,其实我不是什么老大,和大家一样,都是农民工,真的感谢你器重我!”我紧握着胡老板的手真诚地说。
  “这是你的工资,哦,对不起,我应该给你多加点……”说着就从皮包里掏出一大把钱给我。
  “这点JB鸟钱,不要了……”刘向阳将胡老板的手一推。
  但我却从胡老板的手中数了二百二十元钱收下,其他的钱退给他。(上个月胡老板已经发了工资,这个月我到现在我只干了十一天活。)
  “那哪里行?方老大你已经在我这里委屈了一个多月了,这点小钱你不收下,不是不让小弟我下台吗?”
  “我只要自己的劳动所得,胡老板,你真的不要这样认真,我不是贪钱的人。”
  “老大,你还是这样的性格,拗不过你。胡老板,就这样吧,你勉强不了我老大的。”刘向阳在旁边笑着摇摇头。
  ……
  坐进刘总的奥迪车,留下那些惊讶的我的同事,驶向他的阳光集团,也驶向我此生中的又一个苦难……(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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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51: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次坐在这样高档的车上,我正想享受这舒坦的感觉时,刘向阳迫不及待地问起来:“老大,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会到S县来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只是告诉他,我从狱中减刑出来后,因为没有事做,便糊里糊涂来到S县打工了,而其他人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接着我又问他的情况,怎么会如此发达?
  这小子嘿嘿一笑:“机遇!命运!……有一次我碰巧干了件英雄救美的好事,因为跟老大你学过两手,就把几个小子给吓跑了,而那个被救的女孩原来是S县的一个小公主,后来就成了我的女人,原先她那个当局长的老子不同意,但……嘿嘿,生米已成熟饭,又给老丈人添了个孙子,老丈人一高兴,就让我这样发达了……机遇啊!”
  是啊,我回想起来就更加惭愧了,猫子兄弟也有了自己的一大笔产业,刘向阳更是富豪一个,虽然我暂时还不知道熊毛的情况,但相信他一定混得很好……而我呢?依然两手空空、孑然一身,出来也有半年了,而我又干了些什么呢?人生的方向我又如何去定位?……一时冲动上了刘向阳的车,胡老板说过刘向阳其实也是黑色的,那么,我真的逃不出狱中留下的丝线吗?真的非要成为一个混江湖的角色吗?……而贫穷茫然的我唯有深深地陷下去,走向那未知的迷途……
  站在阳光集团的楼顶,我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而刘总手一挥:“老大你看:这座城市几乎就是我的天下,这里的大部分房产开发也都是我的手笔,有你老大帮助我,我俩合作那将天下无敌……”
  就这样,我成了刘总的助理,其实说白了,也是他的私人保镖兼打手。
  刘向阳送给了我一套已经装潢好了的住房,有一百一十个平米,还给我添置了一些家电,配了一个摩托罗拉的手机,每个月发给我一千元五百元的工资……——我也从一个苦工成为一个白领,也许是我的虚荣心作崇,也许是我耐不住贫穷……总之,我都接受了,而我的罪恶生涯也开始越陷越深……(待续)
  
有了人家给我的一个窝,我也考虑是否要将母亲接来住,但是,如果母亲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还不把我打死?所以,只好打了个电话回家报平安了,母亲知道我又在另一个城市后,只有默认她那不争气儿子了,我,又一次辜负了母亲的期望——阿妈,孩儿真的对不起您!
  正想和母亲谈谈心,这边刘总打电话过来:“老大,还没吃饭吧?今天我有一个重要的应酬,你一定要陪我去,我已经让人开车来接你了。”
  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我只有听命。
  ……
  来到一家酒楼,在一个豪华包间里,里面早已坐满了贵客,一见我进来,刘总就把我介绍给大家:“各位老总,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好哥们,方南。”
  “方老板好!……”“方哥好!”……
  我也只好回礼:“各位老总好!各位女士好!不才方南,请大家教导!”
  刘总又给我逐一介绍:“这位是鸿泰集团的杨总。”“杨总好!”
  “这位是龙达有限公司的张经理。”“张经理好!”
  这个好那个好,我只有乖顺地逐一问好。
  ……
  “这位女士是雨花集团的董掌门人,我们S县的女中豪杰。”刘总指着一个近三十岁左右的珠光宝气的女老总道。
  “董姐好!哦,不,你好像比我小几岁,应该称董妹。”我拍了一下美女的马屁。
  “我说刘总呵,这位方老弟你是从什么仙府给请来的?人又帅、嘴又甜,还会耍滑头,真是爱死人了,干脆明天到我哪里,干个总经理什么的,刘总肯放吗?”那个姓董的女老总故意用异样的眼光瞟了我一眼——我的脸霎时红了……
  “董美女,我的兄弟还是个黄花郎,妳不要把他给吓坏了,呵呵……”刘向阳这一句更把我的脸变成紫红了。
  “看样子真是个黄花郎,怎么把我心里弄得痒痒的……”这个女人满面桃花起来。
  我的脸成了紫色,只有打岔了:“各位老总,来,为小弟今天攀上各位豪门,我先敬大家一杯!”我一饮而尽。
  ……
  在席间,那个姓董的女人故意挨到我身边,又是夹菜,又是劝酒,她也不管那些人的嘲弄,把我弄得浑身发毛。
  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刘向阳开始话向正题:“各位老总,也是各位兄弟姐妹,今天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大家聚在一起,兄弟我就直话直说了,现在S县正在大建设,大家也都想发点小财,但各人有各人的利益,为了不影响相互的财路,更不要说我们相互的冲突,我们今天来讨论讨论,如何分配S县的开发规划?如何共同发财?大家都是S县的精英,来,各位发发言……”
  “我有一点小小的建议,不知可否能行?”张经理首先发言,“目前S县就我们四个搞房地产开发,那么我们就S县一分为四,大家各人一份,没有争论。”
  “可是,S县的地盘分黄金地段和郊区开发,那我们又怎么分呢?把你老哥分到郊区去,你干吗?”杨总来了个反腔。
   “S县的开发是我先开始的,按道理应该我有优先,女士也应该优先。”女老总插了一句。
  “哪能用先长的头毛和后长的卵毛相比?现在又是男女平等的社会,董老总,话不能这样说啊。”杨总根本不买帐。
  ……
  “大家不要吵了,我们各自和军师们商量一下,等会再谈。”刘总不愧是真正的老大。
  “好!大家各自考虑下……”
  ……
  在另一个包间,刘向阳问我:“老大,你应该知道,现在都是竞争的年代,我也不想和他们火拼,那几个老总都有背景,我也不想得罪他们,目前县政府、各个局都重新建在S县的东面,那么,S县的东面就是潜力巨大的黄金地段,而其他地方的开发都差不多,老大,我知道你聪明过人,就看你的了。”言之而行,就是让我用武力。
  但我已经有了个主意,一个幼稚的游戏,也是当初跟猫子他们学的小把式:“刘总,不如我们来抓阄定下……”我就低声告诉刘向阳如此这般这般……除了武力之外(我真的害怕再动武了),我也只好赌一把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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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5 21:5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刘总听过我的馊主意后,因为暂时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冒险试一试了。
  大家回到餐桌前,刘总问大家考虑好没有?而这些老总们都异口同声地答道:“我们抓阄……就看谁的手气好……”
  于是,我马上从包里拿出一张白纸,做了四个纸条,在其中的一张纸条上写上一个“金”字,其他三张纸条都写上“白”字,大家声明抓到“金”字的就获得黄金地段的开发权,绝不反悔。我将四个纸条当着他们的面折好,在手心里摇晃后放在桌上,四人各拿一张,刘向阳最后一个拿的,大家急忙拆开:我的手法没有一丝破绽,冒险成功——刘向阳抓到了有“金”字的纸条!(如果大家有兴趣了解,我会解开其中的小秘密。)
  事实已经形成,其他三位老总也无话可言,只好丧气地向刘总祝贺了……
  ……
  接下来的事就是刘总到各个部门去公关(就是送钱),十天不到,政府开始竞标(那是假的,走场过戏罢了),刘向阳如愿地拿到了C县东区的开发权。
  ……
  拿到各项文件后,刘总又开始到银行套款,给行长送礼(我好像记得是满满一皮包钞票),贷款到手后,刘总又一轮的发展蓝图开始了……
  和所有的开发一样,拆迁时总有几户不愿意搬离的,但凭高经理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刘向阳在C县的淫威,也有几户人家松口了,但又一户却始终不肯搬,高经理的嘴皮磨了几层也没有成功,因为刘向阳知道我的性格,也没有和我商议。
  那天在办公室里午睡,朦胧间听到刘向阳和高经理等几个人在嘀咕,我隐约听见说是今天半夜用推土机去强行毁房……
  我一惊:如果那家人半夜里正酣睡,那不是会出人命吗?……
  一种巨大的良心的谴责深深刺痛了肮脏的我——但我又能怎么办呢?就是我前去向那家人报信,刘向阳肯定会知道;同时,我初到C县,那家人怎么会相信我呢?……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人,小胡!他是一个农民工,更是一个农家善良的子弟,相信他一定会帮忙的。
  我立即看了一下刘向阳他们,估计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后,拨通了胡老板的手机:“胡老板你好!我是小方,冒昧从你这里离开,还请你原谅!”
  “哟,方老板,现在是刘总身边的红人了,怎么会想起我这个大老粗?”胡老板讽刺起我来。
  “胡老哥,一言难尽,但你一定要相信小弟为人,我有点急事找一下你的堂侄小胡,请您帮忙!”我急急地说。
  “好吧,看在你也在我这里委屈过几天的份上,我去叫他。”
  小胡接了电话:“呀,方老板,怎么想起我这个小人物来?有什么指教阿?”
  “小胡,不要嘲笑我了,其他话我不多说,现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请你帮忙,一件事关人命的事,你一定要帮我!你马上请一个小时的假去城东区,那里有一户人家还没有拆掉,你去告诉他所有的家人,让他们在今晚前务必要全部离开,因为今晚姓刘的要在半夜里强行推房,如果半夜里他家里的人都在睡觉,会出人命的!因为以前C县有过这样的例子,而他们也根本斗不过姓刘的,这件事你也不要告诉如何人说是我透露的,包括你们的胡老板,小胡,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在此谢谢!以后见面再聊,相信我!”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长叹一声,我无助地靠在沙发上——但我又有一种释然,我相信小胡的!
  而电话声在这时却响了……(待续)
接过电话一听,就有一个娇滴滴装嫩的声音传来:“小南,好吗?我是董姐呵,今晚有没有空?赏个脸,去喝上一杯?给你认识几个小妹妹。”
  “哦,是董姐,董姐妳好!谢谢妳的热情,可我在刘总手下做事,我要随时听刘总的……”我真的怕这个女人。
  “哎哟,小南你真是忠心,但你又没有买身给刘总,这样吧,你让刘总接电话……”
  我走到刘向阳的办公室,把手机交给刘总。
  “哎呀,是双董事长,妳好,想老哥了吗?……哪里,哪里,他和我是兄弟……想吃嫩草啊?……哈哈……好,今天你们好好玩玩……”刘总大笑着和她调侃,接着把手机给我,说:“老大,人家董老总看上你了,请你去吃饭……”
  “刘向阳,你别拿小弟开玩笑了,我和她才见过一面,年龄又不相符,人家又是有家室的老总,我看还是回了。”我满脸通红。
  “董老总不轻易请人吃饭的,也没有人回绝过,你逃不掉了,哈哈……”刘向阳又坏笑起来。
  “那怎么办?刘向阳,我们是不是兄弟?要不,我俩一道去……”
  “别拉我当电灯泡,人家又没有请我,晚上我还要回家向你嫂子报到呢。”刘向阳又是坏笑着。
  “不是不兄弟?”我又追问一句。
  “好!今天为兄弟去当个夹饼,不过我打个电话给她,不知人家请不请我?”刘向阳拨起电话:“双董事长,我那兄弟害羞,非要拉我去当灯泡,老哥年纪已大把,没多少电呵……哈哈……”
  “好吧,我俩今晚去让这个女富婆花费点,反正我今晚没什么事。”刘向阳的眼睛里有一种叫狡诈的神色——是啊,他今晚真的没什么事吗?(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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