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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当农二代爱上了富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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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1:59:18 | 显示全部楼层
45.正在此时有人敲玻璃窗,“天诚天诚”,胖子在窗外叫,并示意他出来。赵天诚向他示意了一下叫他进来,他犹豫了一下,贵鬼祟祟地进来,说:“怎么晚上就你一个人,他们人呢?”
  
  “不知道,可能在播音室里”赵天诚道,“今天星期五,也可能出去玩了吧。”
  
  “林以真不在吗?”胖子说。赵天诚笑了,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他就知道胖子是为看林以真而来,便说:“晚上你要失望了,她有事情出去了。”
  
  “我知道,我从体育馆回来时看到她和一个男的一起开车出去了,那个男的也开了辆奥迪,啧啧,真他嘛的有钱!”胖子一脸的羡慕。
  
  “哦”,赵天诚心里一阵失落,但他马上意识到有他人在旁,便提振精神装做若无其事,怕心思写意在脸上,他便低头装做看文章。
  
  胖子自己倒一杯水喝了一口说:“对了,星期一就要进行学生会干部选举了,你到时一定要选我啊!”
  
  赵天诚点点头,其实昨天的时候他已经答应胖子了系体育部部长的位置会投他一票,但不知为何今天他又来重复一遍,便开玩笑道:“昨天不是答应你了吗?你担心我叛变啊?”
  
  “不是不是,都是哥们了,我还不信你?”胖子拍拍赵天诚的肩膀说:“可是真有人出尔反尔,今天晚上那个家伙竟然在小辣椒请客,我们班的班长和淫贼都去了,他奶奶雄!”
  
  赵天诚“哦”了一下,他想起了平素不怎么交流的班长下午找到他,问他准备投谁当系体育部部长,自己脱口而出投胖子,班长哦了一声,他想说点什么,此时刚好有同学在旁经过,便欲言又止,想必与此事有关吧。
  
  “现在看来不花点血本不行了,我打算花个一千块钱明天晚上请大家出去搓一顿。”胖子咬咬牙说。
  
  “至于嘛,为了一个破部长!”赵天诚不屑地说:“当上了又能有啥用!”
  
  “你真是个书呆子。”胖子说:“有了这个荣誉找工作不方便多了?”见有人进来,他慌忙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进来的是马一鸣和一个瘦小的男同学,“介绍一下”,杜一鸣道:“这位是钱来来,系实践部部长的候选人,赵天诚,广播台的大才子,每次成绩都是稳居第一。”
  
  马一鸣言过其实,令赵天诚非常不安,他慌忙说“哪里哪里,这个——”此时钱来来拿出一包中华,递给他一支,赵天诚慌忙摆手说:“我不会抽烟。”钱来来见赵天诚不肯接受,就把烟扔在桌上,搬了一条椅子坐下来跟他聊天。
  
  钱来来首先谈了对实践部的热爱,接着提出了一些对实践部工作的改革意见,并许诺到时一定会积极做好为同学们服务的工作,赵天诚感到非常滑稽,他快要笑出声来,但看到边上的主编也一本正经地在听,便强行忍住了。
  
  谈了半个小时,赵天诚却感觉差不多过了好几个小时般漫长,最后钱来来与赵天诚握手言欢,说明晚请客,请务必赏脸,赵天诚推说已经有人相约,恐来不了了。那人紧张地追问是谁捷足先登,待到知道是与己无关的体育部,才舒了一口气,并再三相邀,到时请一定和马一鸣一起来。
  
  “他是我的老乡,你还是投他一票吧。”送钱来来出去,马一鸣回到编辑室后说。赵天诚点头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马一鸣推说有事先走,走到门口微笑着说:“今天是周末怎么不出去玩玩?”首次听到他如此关切,赵天诚感觉别扭,他慌忙说不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马一鸣便说勤奋学习,好样的!然后离开了。

47.广播台外停车场里经常有车子进出,每每听到车子的喇叭声,赵天诚的心情就骤然紧张,播音室和编辑室里经常有人进出,每每听到脚步声,赵天诚就一阵慌乱,心中比面临一项毫无准备的却严重关系到个人前途命运的考试还要紧张,赵天诚许多时候希望林以真晚上不要来,这样自己就不会面临艰难考验,可以有更多点的时间苟延残喘,有时又希望她早点来,让自己早点解脱。
  
  这样焦灼地等到十点钟,林以真竟还没来,他内心一阵失落,“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么晚了在外面会干什么?”,他不禁胡思乱想,结果越想心越痛,便死命摇摇头,告诉自己林以真自会有分寸,不会干出如自己想象般龌龊的事情的。
  
  他估计她晚上可能回家里去了,便决意不再等待,收拾好书稿准备回寝室。
  
  正在此时车子声起,似乎是一个紧急刹车,接着他便听到匆匆的脚步声。“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刚进编辑室有个女的便慌忙道歉。
  
  
  是林以真!今晚她身着浅绿真丝连衣裙,绣发盘起,颇有些婉约别致,楚楚动人。赵天诚不敢再看,慌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没来多久。”
  
  “晚上几个高中女同学在西湖边聚会,后来又去OK厅里唱歌,我想早点回来,但被她们拉住了。”林以真说明原委,她脸带红晕,可能是喝了点酒吧。其实她今晚不来也不失礼,因为她事先就已跟赵天诚打过招呼了。
  
  “哦,是这样啊”听到她说是女同学聚会,赵天诚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他把稿子递给林以真,说:“这是我对这次稿子的意见,你看看。”
  
  林以真接过去看批语,赵天诚试探性地问:“这期的故事稿子是你自己写的吧?”
  
  “不是,我从杂志上抄的。”林以真说,她没有抬头。
  
  赵天诚“哦”了一声,他本想再说“那你干嘛不把它剪下来而要这么费力重抄一遍?”但他想了一想,还是不说为妙。
  
  林以真低头看稿,这是表白心迹的最好时机,于是赵天诚低声怯怯地问:“林以真,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林以真猛然抬头看着他,赵天诚目光慌忙闪避,他怪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太突然了。
  
  “什么?”林以真似乎不相信刚才赵天诚说的话,见赵天诚不再补话,她便看着他狡黠地道:“没有啊,怎么,你想帮我介绍一个?”
  
  赵天诚慌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他本来设计好的要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是:“林以真,我能不能追求你?”但被她这么一追问,这句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48.两人一时无言,气氛顿显尴尬,“那我先走了,再见”赵天诚说。虽心有不愿,但他觉得已经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他慢慢向门口走去,同时内心在紧张地思考该不该将最重要的那一句话补上,“跟他表白了又会怎样?一个女孩子被一个优秀的男孩子欣赏,即便她真不喜欢,也会令她心怀感激,倍感荣耀的,往最坏处想,大不了被她冷嘲热讽一顿,如果连这么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那我以后还怎么干大事!”于是他打算豁出去了,便猛然回头,准备不顾廉耻说出想向另一个灵魂俯首称臣的宣言,却见林以真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似乎等待他有点什么表示,不知为何,这一眼神浇灭了刚才酝酿好的勇气,令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你走的时候把门关好”赵天诚改口道。林以真迟疑地点点头。
  
  赵天诚内心懊悔不已,可是木已成舟无可奈何了,他不情愿地走出编辑室,想了想已无补救的措施,便向寝室走去。
  
  “赵天诚,你等等”走出广播台二十几步远,后面林以真叫道。赵天诚应声站住,内心窃喜,感觉似有转机。林以真追上他,说:“明天早上你有时间吗?”
  
  “明天早上有场数学竞模的最后辅导。”赵天诚脱口而出,“不过——”他本来想说不过如果你想约我的话,我也可以不去的,但不知为何,这句话终难说出口。
  
  “哦,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明天我们播音员普通话比赛,邀请你看看的。既然你要上课就算了。”林以真的语气明显带有失望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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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03:1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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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05:59 | 显示全部楼层
49.林以真的邀请令赵天诚情难自禁,于是他鼓起勇气说:“其实明天的——”,他本来想说“其实明天的数学竞模辅导内容我已牢固掌握,不去也没关系的。”可正在此时林以真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号码,就对赵天诚说了句“对不起,我接个电话”,躲到一旁说:“喂,干嘛?”
  
  “别胡说八道”过了一会儿她又嗔怪道,并情不自禁地向远处挪了三四步。
  
  赵天诚隐约觉得对方是个男的,而且他俩关系暧昧,傻乎乎地站在一旁听林以真跟其他男人通电话,这令他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讨厌,还不是因为你?”林以真近乎打情骂俏地道。这句话令一旁的赵天诚浮想联翩,他深感耻辱,心似冰冻,想要离开,却又觉得此时离开会更被动。
  
  “好了,不跟你说了,到时看情况吧,拜拜”打了五分钟左右林以真终于跟对方话别,但赵天诚觉得如同过了五十分钟般漫长。“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林以真回来道。
  
  “哦,没什么”赵天诚撒谎道:“明天上完数学竞模后我还要与朋友聚会,所以恐怕没有时间听你们的比赛了。”
  
  “哦,那就算了。”林以真说。
  
  “那就这样吧,再见”赵天诚道,然后离开了。他怕林以真率先说再见,觉得此刻惟有先离开,才能挽回败局,否则刚才自己就输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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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50.星期天晚上,赵天诚少有地来到广播台,此时编辑室空无一人,播音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有两个女生在练吐字发音,赵天诚很想知道昨天林以真比赛的结果,但他没有主动去问。今天他是来向马一鸣请假的,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去青山水库进行为期三个星期的测量实习,当然他也非常期待能在临行前见到林以真,但他没有将这消息主动告诉她,只是希望她能心有灵犀来广播台与自己相见。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编辑室也没有人来造访,也许是周末大家都出去玩的缘故吧,校园里也显得有些冷清,赵天诚愈加觉得落寞孤单,他想打电话给马一鸣请个假,但想了想再等等或许还能见到林以真,便边看书边等待。只是精神久久不能集中,脑海里老是浮现林以真的身影,挥之不去,遣之不散。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播音室里的两个女生也出来了,其中有一人正是丁玲玲,见赵天诚在编辑室里孤灯独坐,便走进来说:“林以真今天回家去了。”
  
  她的话打断了赵天诚的思绪,被她猜中心思,赵天诚觉得脸颊隐隐发热,他慌忙说:“不是,我是来向马主编请假的,下周开始我们就要去青山水库实习三个星期。”
  
  “哦”,丁玲玲笑着调侃道:“我以为你在等以真呢!你们班的陈诚昨天就已经向马一鸣请过假了,他已经知道了啊。”
  
  赵天诚哦了一声,丁玲玲随后跟他说再见,两个女生一起离开了广播台。路上她俩还唧唧喳喳在聊着什么,赵天诚一相情愿地认为她们是在聊自己和林以真的事情,这令他既幸福又不安。
  
  编辑室里又恢复了寂静,今日室外的道路上行人也分外稀少,不知怎的,赵天诚竟觉得沁骨的凄凉。他很想打个电话给林以真,告诉她实习前想见她一面,但又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再等等吧,或许再过一会儿以真就来了呢,以前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赵天诚想,他看看墙上的挂钟,才八点半。
  
  由于广播台距离寝室不远,所以从寝室传来的声音这里也依稀可闻。赵天诚听到远处有人大吼了两声,好象是在纯粹地发泄,人行道上有人拍球的声音,那是晚上去体育馆打球的人回来了,过了一会儿,竟听到琴萧结合的《笑傲江湖》的曲谱,音乐激扬悦耳、清丽绝尘,不禁让他怔怔出迷。
  
  
  琴萧曲终,赵天诚如梦初醒,看看时间,已是十点左右,想想晚上林以真已不会再来,他黯然神伤,关好门窗离开了编辑室。
  
  路上他向林以真的寝室仰望,发现其灯光是亮着,不知她是否可能在里面,他想打个电话向她道别,最后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回到寝室发现几个室友还在收拾行囊,赵天诚白天便已收拾完毕,他独自站在阳台上看天空,残月当空,星星点点,无处话凄凉,不知怎地,赵天诚感觉鼻子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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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51.第二天六点钟左右大家就被班长喊醒,睡眼惺忪地穿衣起床下楼,客车和带队老师已在校门口等候,带队老师清点人数,发现还有两人未到,便叫班长和学习委员去找,过了大概四十分钟,他们四人才姗姗来迟,其中有一个同学还显得睡眼惺忪,衣扣不整。见人已齐,带队老师又重申了一次实习纪律,主要强调了两点:一是到达实习地点后不能随便外出,有事要外出的话要先向带队老师请假,二是不能下水游泳,然后宣布上车。
  
  正在此时,一辆宝马车缓缓驶进校门,经过实习队伍时按了两声喇叭,两个带队老师齐向车子看去,然后上前招呼,赵天诚一眼看出是林以真的车子,只见她缓缓地摇下窗户,说:“唐老师,文老师你们带队实习去啊?”
  
  “是啊!”两人笑脸相迎。
  
  “那你们辛苦了。”林以真说。突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赵天诚,赵天诚也发现自己和她正四目相视,他张口欲言,却终没有出声,林以真也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没出声。
  
  倒是旁边的胖子眼疾手快,他奋力向林以真挥手说再见,林以真微笑挥手。
  
  林以真的美貌和气质震撼人心,车上大家对她谈论了许久,她的身家、她的美貌令大家艳羡不已,有几个初见她容颜的男生已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准备实习结束后就对她展开情感攻击。
  
  赵天诚微笑不语,不知为何,每每同学们夸赞和艳羡林以真时,他内心就充满荣耀和自豪。
  
  “天诚,你觉得林以真怎么样?”见赵天诚独自在旁一声不吭,陈诚道。有几个同学的目光向赵天诚看来。
  
  
  “啊,什么?”赵天诚装作在沉思问题被人突然打扰的样子,待到陈诚又问了一遍,他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恩,还好吧,人长的还可以,但是经常写错别字。”
  
  
  大家就说赵天诚书呆子气,吹毛求疵。

52.车子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此次实习住宿地是山脚下的一个旧小学学校,实习任务是水准闭合测量,即从山脚下住宿地出发,经过五公里左右山路一路测到山顶,然后从山顶测回原地。四人一组,测量完毕整理好资料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建筑工程系女生寥寥,赵天诚所在的班级总共四十人,却只有三位女生,因此堪称是国宝了。这次测量实习和他同组的就有一位,而且是班里相对来说是最漂亮的一位(跟林以真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因此自然应该是勤加呵护的。三位男生本想让她呆在房间里理理资料便可,但她坚持要求上前线体验生活。这个女生叫赵纬纬,性格外向,身材娇小,恰好是赵天诚的老乡,平日在学校与赵天诚就走的相对要近,这次同分一组两人接触的机会更多走的更近,赵纬纬有事没事就要来找赵天诚,这令赵天诚感到非常不自在,也令另两个男生艳羡和嫉妒。其中有个男生叫申屠云星,平日就对赵纬纬倾慕不已,这次就直接对赵天诚宣战,赵天诚却无心参战,告诉他自己无意染指赵纬纬,但你能否成功全靠你自己的本事了。这令申屠云星感激不已。
  
  每天早上六点半同学们就被班长和带队老师叫醒吃早饭,早饭是稀饭加馒头和包子,吃完早饭各组分别行动。测量任务虽然辛苦,但同学们似乎有些乐此不疲,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有喊有闹,山路崎岖行路艰难,但每个队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将仪器扛到山上。
  
  赵天诚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虽然有众多同学相伴,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寂寥和感伤。没有林以真在,天永远是灰色的,林以真的音容笑貌总是萦绕在他的脑海中,路上山花烂漫,他就会想如果林以真看到会是如何的惊喜,而没有美人相伴,想必山花也不知为谁而开,为谁而败。半山腰有座破败的凉亭,亭内有一张石桌,旁有三条长石凳,同学们坐在那里歇息聊天,他就会想如果能与以真两人在那里触膝长谈,共叙心中衷曲该多好!山路坡度大,赵纬纬每每伸手请求援助,赵天诚都会自觉避让一旁,留给申屠云星去发挥,这让赵纬纬颇为不满,有一次赵天诚在近旁叫她她都没应答,“如果是林以真伸手求助该多好!”赵天诚不禁浮想联翩。

53.终于登上水库顶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从顶上俯憾众物皆小,山脚下有人在测量,有人在嬉戏打闹,半山腰有人在艰难前行,有人在歇息,也有一些早先到达的同学已经开始下山,同组其他三位同学在山上大叫下面同学的名字,赵纬纬还冲那些落后的人做鬼脸,赵天诚却独自在一旁登高望远。
  
  “这里风景这么好,如果以后我们能在这里工作也不错啊!”赵纬纬自言自语道,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天诚一眼。
  
  她的一句话倒是惊醒了赵天诚。是啊,自己学这个专业也许以后的工作环境就是这样了,远离喧嚣和人群,到一个僻静的山沟沟里一呆就是五六年,在那里建造水库、大坝和厂房,这是许多学长们的命运,自己也大概逃脱不了这个命运。他突然想到了林以真,想到了她的身家,愈加觉得两人距离的遥远,心底生出丝丝悲凉。
  
  库顶旁有座小山,许多前辈学长都在石头上写字留念,赵纬纬躲在一个角落里写字,申屠云星想去看看她写的是什么,她又避开了。赵天诚也不想免俗,他想在上面写点什么,但又有些犹豫,待到大家不注意,他匆忙在上面写下“林以”两个字,并把“真”字掩进别人的字丛里去。
  
  “天诚天诚,你的电话”,陈诚拿着手机从半山腰跑上来,气喘吁吁地说:“林以真打来的。”
  
  这令赵天诚非常诧异,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便问:“你说谁?”
  
  “林以真啊,你负责的节目的播音员啊,你不会忘了吧!”陈诚道,对于赵天诚和林以真之间的关系,他显然还所知甚少。
  
  赵天诚内心窃喜,却并不喜形于色,也并不直接去接电话,“她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她说有事情问你。”陈诚说着把手机递给他,赵天诚这才接过电话。
  
  “喂,你好。”赵天诚道。陈诚就在旁边,这令他感觉有些压力。
  
  “你好,你现在还在测量吧,忙吗?”是林以真的声音。
  
  赵天诚慌忙说:“还好,不忙。”本来他还想说“你有什么事情吗?”但遏制住了。说完还朝陈诚看了一眼,陈诚正跟赵纬纬他们聊天,距离自己有五米开外,这令他略感轻松。
  
  “我正在写下期的播音稿,”林以真道:“想到了一句古词叫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记得上次你教过我的,我现在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写的。”
  
  “哦,这是李商隐的《无题》。”赵天诚脱口而出,同时为她提这个问题的动机产生怀疑。
  
  “那这句词是什么意思呢?”林以真追问。
  
  赵天诚就对她重新解释了一遍。先前有一次曾对她解释过这个句子的含义,并且还跟她提起一段高中时的插曲:自己的高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在教他们李商隐的这句词时曾说,我是东风你们是百花,如果我教导无力那么就会导致你们这些百花凋零。当时林以真听得认真还不时点头,怎么今天就忘记了呢?
  
  “谢谢,我想起来了。”听完赵天诚的解释,林以真似乎很高兴,“那你先忙吧,我跟陈诚说两句。”
  
  赵天诚于是把手机交给陈诚,陈诚拿起电话调侃道:“林姐,你们谈完了,不会吧,你跟天诚谈了这么久,跟我谈就这么一会就急着挂电话啊,”听到这里,赵天诚慌忙走开,陈诚马上叫道“天诚天诚”,他只装做没听见。


54.一路上赵天诚反复思考林以真打这个电话的含义,觉得疑点多多。如果光为一句词,她当然没必要兴师动众打这个电话,而且当日跟她解释这句词时她已明确表示印象深刻,牢记在心了。“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从下午到晚上,他反复吟味这句词,终于在临睡前猛然醒悟:林以真提这句词,不正是在暗示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吗?!
  
  “东风无力百花残,其实林以真何尝不知道这句词的含义,她是在暗示我是东风,她是花,倘若我无力,那她这朵花也难逃凋零的命运了!”赵天诚想。这个想法让他激动兴奋,联想到之前她的种种言行举止,他觉得她可能已爱上了自己,不,应该是肯定!
  
  赵天诚突然觉得自己太不是个男人了,追求女孩子是男人的责任和义务,而今却要反其道而行之,让她三番五次地暗示,而自己却迟迟未有实际行动。他觉得亏欠林以真的太多,是到了该偿还她的时候了!
  
  
  看看时间已是九点半了,住宿地附近有个小商店,内有一个公用电话,但它生意冷清,往往八点钟就关门了,赵天诚想明天早上再打个电话给林以真,但他现在内心激动,兴奋难耐,来回不安地在舍外徘徊,恨不得将林以真爱上自己的消息告诉全世界,同时觉得如果晚上不跟林以真表白心迹,那肯定会彻夜难眠!
  
  他想到了借陈诚的手机打个电话,但他平日很少有求于人,只要自己能办到的事,哪怕再艰难再曲折,他也要坚持自己完成。陈诚此时正在跟同学打“双扣”,旁边又有五六个人围观,这令他很难开口,于是他又折回睡觉。
  
  只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眠,时间已是十点,想必他们牌局已散,他便跳下床去找陈诚,此时他正在洗脚,同宿舍的几个人有人在聊天,有人在看书。
  
  “陈诚,我想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赵天诚忐忑地说,同时紧张地看看他人的反应,还好他们似乎未对自己投以注意。
  
  “哦,可以啊!”陈诚马上把手机递给赵天诚,赵天诚本以为他会问打电话给谁,但他没有问。
  
  赵天诚说了声谢谢,他觉得此时应该就在这里打电话才显光明正大,但当着同学的面觉得有些话难以出口,便跟陈诚说:“我到外面打。”陈诚点点头说没关系呀。
  
  赵天诚离开宿舍到外面的一条小道上,这里地属偏僻,加上已近熄灯时间,所以少有同学过往。赵天诚来回度步了四圈,待到想好了怎么跟她说并酝酿好了情绪,才拨通了电话。
  
  林以真的号码他是熟记于心的,电话嘟了四声后便听对方道:“陈师弟,牌打好了?”
  
  是林以真的声音,“你好,林以真,我是赵天诚”赵天诚道。
  
  “哦,对不起,我还以为是陈诚呢,刚才他还跟我说在打双扣。”林以真道。
  
  赵天诚慌忙说没关系,两人一时无言,赵天诚虽然准备充分,但真到面对却有些怯场。
  
  “你们实习很辛苦吧?测了多少了?”林以真率先打破沉默。
  
  “恩,还好,我们已经从山脚的控制点测到了山顶的控制点,明天开始要往回测了。”赵天诚道。这些显然不是他想说的,所以说完他就沉默了。
  
  “哦,这样”林以真道,她也没有再扯出其他话题。
  
  两人又开始沉默,赵天诚拼命回忆林以真先前对自己的百般好感暗示,并在内心不断安慰自己说“林以真是喜欢我的”,最后紧闭双眼颤抖着冲刺道:“林以真,我能不能追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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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55.对方一阵沉默,这令赵天诚内心发慌,他怕得到否定的回答。过了一会儿,林以真才低低地道:“我不知道。”
  
  当女孩子说“我不知道”时往往表示同意,这个结论赵天诚是从书上看到的,但不知为何,他对林以真的这个回答感觉还是不太满意,他想让她明确这四个字具体什么意思,但没有开口。
  
  “晚上你没打牌吗?”林以真转移话题道。
  
  赵天诚直言不讳对打牌不感兴趣,林以真健谈起来,说青山水库实习好玩吧,去年我们也曾在那里实习过,觉得那里的包子特别特别好吃,还有,那里的景色特别美,当时不知名的山花开得正艳,我们几个女生还采摘了一些回来呢。
  
  赵天诚说今年的山花依旧灿烂,“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他还吟诵起这首诗,说这是今日看到那些花时想起的那首诗,这博得了林以真的赞美。
  
  林以真聊兴渐浓,还谈起在山上刻字,谈起到附近的一家歌厅蹦的,结果有个男生蹦的兴起把眼镜都甩掉了,害得后来满地摸眼镜呢,赵天诚不安地看看表,已经和她聊了近三十分钟,本来跟林以真聊天即便通宵达旦也不会感觉厌烦,但是今日是借用别人的手机,这令他颇感不安,他想提醒一下林以真,但又怕引起她过敏反应。
  
  大概林以真也意会到了赵天诚的这层隐忧,她主动结束了话题,还问赵天诚实习何时结束,何时到广播台来,赵天诚告诉了她归期,林以真说好吧,我们到时候见,赵天诚也说再见。
  
  结束了通话,赵天诚又有另一层隐忧:长途通话了这么久,该不该给陈诚电话费?给,陈诚定然不要,还会让人觉得太为见外,说不定还会伤害同学情分,不给,又让自己于心不安。最后他还是打算先记住陈诚的这份情分,将来有机会时再补上。

56.实习结束,同学们启程归校。临行之际,大家都有些恋恋不舍。在青山水库实习虽则辛苦和劳累,却感觉非常充实,而一想到此次离开今生恐怕再也无缘到此,就不能不让许多人感伤。
  
  
  赵纬纬一上车就在第三排占了一座位,许多男生想坐却被她拒绝,赵天诚一上车,赵纬纬跟他示意过去,这令他颇觉不好意思,他装作没看见往最后一排走去,这时赵纬纬叫道:“赵天诚,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赵天诚扭头看时,她正在翻包拿出一叠实习作业纸,说:“这些测量数据该怎么平差我忘记掉了,你能教教我吗?”
  
  这自然是无力拒绝了,赵天诚走到她身旁,接过稿纸跟她讲解起来,此时人员到齐车子启动,他也只能在她旁边坐下来。
  
  平差方法老师在课堂上便已详细讲过,计算过程还算简单,而且赵纬纬平日在班里成绩也稳居前五,按理说不可能不会啊。但看她好象确实不会,赵天诚每讲一会她就会提出一个问题,点头时也似懂非懂。
  
  讲解了半个小时她终于说懂了,并声称有点头晕,便闭目养神,赵天诚望着窗外的景色,近乡情怯,他在思考下次跟林以真见面时该说点什么。
  
  赵纬纬似已睡着,头也不由自主地倒向赵天诚的肩膀,这令他骤然紧张,他看看周围,似乎大家并未注意到自己,这令他松了一口气,他想万一被人发现就要招惹是非了,便大动作了一下,把赵纬纬给弄醒。
  
  醒来后赵纬纬侧了一个面,便又继续闭上眼睛睡觉。过了一会儿,她又将头靠在赵天诚肩上,赵天诚想提醒她,但看她已熟睡,不忍再将她吵醒。看看周围,似乎也并未被大家察觉。
  
  “如果她是林以真该多好!”赵天诚望着似已熟睡的赵纬纬,心里美滋滋地想。
  57.车子行进杭州时赵纬纬自动醒来,若无其事地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梳理长发,赵天诚视若无睹,依然看着窗外,这个城市依然让他觉得陌生,依然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介过客,城市高楼林立,窗外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愈加让他感觉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到达学校时已经下午三点左右,车子在校门口停下,临下车前赵纬纬抱怨行李包裹太重,赵天诚装作没听见,待到车子停稳后他便径自下车了,走出十几步远他回头看时,发现申屠云星正在同赵纬纬说着什么,赵纬纬却摇头拒绝,后来她同另一个女生一起抬着行李包往女寝室走去,两个大行李包叠在一起看起来沉甸甸的,她俩走一段就要歇息一会,这令他感觉有点内疚。
  
  
  路过广播台时他既激动兴奋,又紧张害怕,他满心期待能遇到林以真,不知怎地又害怕此时此刻见到她。走过广播台二十多米远他才敢回头张望,发现编辑室的窗户关着,这才想起现在才三点多钟,同学们往往还在上课,广播台哪里会有人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脑子,不禁责怪自己神经过敏。
  
  吃完晚饭五点钟左右赵天诚便来到广播台,此时丁玲玲正从播音室出来,看见赵天诚,笑着戏谑说:“回来了?中午以真还念叨呢,说你怎么还不回来!”
  
  听到此话,赵天诚既感幸福,又觉不太好意思,不知怎地感觉头皮瘙痒,便抓着头发说:“下午刚到的,你晚饭吃了吗?”
  
  “我刚下课呢,到这里来拿点东西。”丁玲玲说着扬了扬手上的杂志,“走了啊!”赵天诚跟她说再见。
  
  于是赵天诚一个人坐在编辑室里,虽离开近一个月,但这里似乎一切照旧,过了一会儿马一鸣进来,看见赵天诚,相互问候了一下,便说晚上他有一门选修课要去听,便拿起课本匆匆走了。
  
  编辑室里陆续又来了几个人,气氛渐显热闹,但他们谈论的话题赵天诚并不感兴趣,于是他低头翻看报纸,边看边心里嘀咕:林以真怎么还不来?
  
  在回来的路上赵天诚便已想好,晚上要邀请林以真出去吃夜宵,趁机对她倾吐心曲,至于要吃什么,全凭她兴趣而定。赵天诚相信只要自己提出,林以真定会欣然邀约,他主要担心的是钱的问题,为防不够,他把下两个月的伙食费和生活费共五百多块钱全部带上,心里却一个劲地期待能少花点。
  
  “如果她提出只要吃鸡蛋饼或吃点烧烤该多好!”赵天诚心想。学校门口的鸡蛋饼味道不错,而且只需要两块钱一个,烧烤虽然会费点钱,但想必花个二三十块钱便已足够。但饶是如此,赵天诚平日也不敢轻易去吃,往往会在嘴谗得难以控制时才去买个蛋饼或买串里鸡肉解解谗。

58.编辑室里人来人往,到九点钟左右才略为清净,只剩下一个导播和赵天诚,导播后来又到播音室里听音乐去了,于是编辑室里只剩下了赵天诚一个人。时间已是九点一刻,但林以真竟还没有来!
  
  赵天诚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内心焦灼,站在窗户边翘首相望,路上行人很多,却似乎没有林以真的踪影。
  
  他觉得有必要跟她打个电话了。之前他也曾有过跟她打电话约她出来的念头,但他以为既然林以真知道今天他会回来,而且丁玲玲已经知道他在广播台,她定然会将这一消息转告其好友林以真,她知道后定然会前来与自己相会,因此打电话看似多余,看来是自己将形势估计得太乐观了。
  
  只是,打电话时该跟她怎么说呢?就直接提出约会?那自然不妥,提出请她吃夜宵,似乎也不妥当,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商讨下期节目的稿子!
  
  广播台没有安装电话机,附近也没有电话亭,赵天诚只好回寝室去打,谁知他刚到编辑室门口,林以真也恰巧出现在门口。
  
  这一点倒令赵天诚有些猝不及防,他神情紧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林以真相对镇定,她看着赵天诚说:“你回来了,你要出去吗?”
  
  赵天诚“哦”了一声,刚才自己的动作姿势肯定已被林以真察觉,因此不出去看来是不行了,只是该找个什么等会就能回来的借口呢?说刚才想出去跟你打电话?面对林以真,这句话很难出口;说出去办点事?那一时半回也不能再踏进广播台,又会失去一次好机会;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借口,就是上厕所。
  
  赵天诚在厕所里呆了五分钟左右,顺便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重回编辑室,心情如临大考。
  
  林以真还在编辑室里低头整理书稿(或许在等待着赵天诚?),今晚她看上去分外端庄素雅,有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这不禁令赵天诚有些却步。
  
  
  赵天诚进门时她并未抬头看他,也并未有什么其他反应,依旧默默整理书稿,这是反常的,但也是一个有利时机:面对她的双眼,赵天诚往往会丧失“非分之想”。
  
  “林以真,等会我们去吃夜宵吧?”赵天诚终于硬着头皮,从她背后对她说。说完后他的内心在欢呼,仿佛打赢了一次战役。
  9.“为什么?”林以真转过身看着他,狡黠地问。
  
  这是赵天诚始料不及的,他一心在忧虑钱的问题,却忘记了准备请客的理由,此时穿盔戴甲仓促迎敌,无奈头脑混乱,一时想不出请客的理由。
  
  林以真也不趁胜追击穷追猛打,她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说“那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你说吧,随便什么。”男子汉气概作祟,赵天诚慷慨地说。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应该给她限定一点范围的,或者至少应该给她一点暗示,否则万一她狮子大开口可怎么办?”赵天诚心想。
  
  林以真于是说“那好,我们走吧”,两人一起步出广播台,恰好见丁玲玲从门口经过,“玲玲,一起去吃夜宵吧,晚上有人请客。”林以真叫道,说着指了指边上的赵天诚。
  
  丁玲玲看看赵天诚,笑着调侃道:“算了吧,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
  
  林以真怒嗔她胡说八道,并给赵天诚使了个眼神,赵天诚会意,说:“一起去吧。”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他是不希望她去的。
  
  丁玲玲仿佛读懂了赵天诚的不情愿,她推说还有点事,下次吧,并凑近林以真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林以真推了她一下,于是她告辞了。



60.“坐我的车去不介意吧?”林以真手拿车钥匙,问道。想必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她想先问问清楚。
         
  赵天诚当然介意,坐上她的车会使他的自尊心倍受煎熬,况且今晚无非就吃个夜宵,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呢?但他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口,而是先沉默了一会儿,想等待林以真主动让步,但可惜的是她也沉默以对,于是赵天诚说好吧。
  
  打开车门,赵天诚坐到后排位置上,见旁边放着一束玫瑰,他疑心又是哪个林以真的爱慕者送的,不禁心生醋意。但他也不问,倒是林以真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坐到前面来?”
  
  这是赵天诚以前没准备的问题,坐到后排位置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哪曾想过理由呢,他这是生平第二次坐轿车(第一次也就是上次曲院风荷烧烤回来坐这辆车的那一次),想必坐车也有一些礼仪讲究,因为听林以真刚才的口气似乎有点不满。于是他尴尬地赔笑:“前后都一样嘛,坐在后面也挺好。”
  
  林以真淡淡一笑,既而发动车子。赵天诚觉得她与以前相比变化了许多,不似先前那么容易亲近了,反而带有冷漠的味道,难道是久别重逢的缘故,或者只是自己一时的错觉?!
  61.车子到校门口时她按了两声喇叭,并摇下窗户叫道:“贺师傅”,一个中年男子应声从门卫室出来,笑着跟林以真打了个招呼,林以真转头对赵天诚说:“帮我递一下那束花。”
  
  “啊,什么?”赵天诚疑心自己听错了。
  
  “你旁边的那束花。”林以真重复了一遍。
  
  赵天诚这才把花递给她,并感到十分好奇。
  
  林以真把玫瑰花递给那个门卫,说:“贺师傅,你辛苦了。”那个男的竟欣然接受,看着手中的花说:“又是玫瑰花,这次又是哪个男的送的啊?”说着疑惑地看看后排的赵天诚,赵天诚一时不解其意。
  
  林以真笑笑,不作回答。顿了一顿,说:“晚上我们要晚点回来。”那个门卫马上说没关系啊,并给他们开了门。
  62.车子离开校园时赵天诚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送玫瑰花给门卫,他心里一定美滋滋的。”他想借题发挥,以此话题套出这花到底是谁送的,不料林以真只是妩媚一笑,继而说:“我们去喝咖啡吧,听朋友说附近新开了一家咖啡馆挺不错的。”
  
  
  赵天诚心头一震,他以前从未进过咖啡馆,但是听一位同学说过,以前他同女友去喝咖啡,一次消费了四百多,他摸摸口袋,不禁觉得心慌,于是意乱地说:“哦,咖啡啊,听说有点苦吧?”
  
  林以真似乎未解其意,说:“加点糖就不苦了,呵呵。”
  
  赵天诚不禁觉得十分羞愧,心想林以真心里一定在嘲笑自己从穷山沟里出来,一点见识都没有!他不敢多言,扭头看着窗外。
  
  夜晚杭城笼罩在灯海中,煞是漂亮。车子进入繁华区,继而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咖啡馆前停下,门前已齐齐整整停了许多小轿车,两个身穿工作服的保安迅速前来,一前一后指引车子缓缓停入空车位,林以真拿起一个精致的包下车,见赵天诚仍坐在车上,便微笑着点点头说:“到了。”并为他打开了车门。
  
  赵天诚觉得两腿发软,心跳得厉害,但是强鼓勇气下车,两个保安打量着他的鞋,眼神怪异,他马上意识到今晚自己穿着的是从家乡村集市上买的二十五块钱一双的杂牌鞋,不禁心生羞愧,但他并未低头看鞋,而是抬头挺胸大步进入咖啡馆,差点把林以真落在后面。
  
  进入咖啡馆,里面已经颇为热闹,赵天诚不知下一步该往哪里走,一位女服务员迎上前来问:“先生晚上好,请问您几位?”赵天诚并未正眼看她(或许是害怕遭遇她的眼神?),望着远处的饮客说:“两个。”此时林以真也到了他身边。
  
  “好的,请跟我来。”服务员将他俩引到一桌靠窗的位置,递给他俩一张菜单,说:“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赵天诚迟疑着该接不接,林以真便率先接过来看起来,说:“我们先看看。”
  
  服务员说了声“好的”,然后便走开了,林以真将菜单递给赵天诚,说:“你先点一个吧。”
  
  赵天诚接过菜单看时被吓了一跳,上面罗列了许多品类的咖啡和饮料,咖啡最便宜的也要九十八,最贵的竟要四百三十八,饮料相对来说要便宜一点,但最便宜的也要三四十块钱。他想点杯饮料,见林以真正定定地看着自己,想起这次是自己做东请客,如果首先退让就让客人也估计不太好点了,便选了价格倒数第二的一种咖啡,价格是一百一十八。
  
  服务员送上来瓜子、开心果、蜜橘、西瓜片等点心,林以真便将咖啡报给她,赵天诚留心了一下,她点的是美国新奥尔良咖啡,刚才过目了一下,知道其价格是两百五十八。
  
  赵天诚紧张地盘算了一下,知道两杯咖啡的价钱还在口袋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些水果点心是否需要钱,他早已将下两个月的生活费问题置之度外,一心想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63.如此心忧金钱,自然已无心谈情说爱,赵天诚本来准备好了许多话题,他想跟她谈谈高中生活,谈谈家乡,他想纠正上次跟她的说法,其实他的家乡确实山清水秀,虽不是人间仙境,却也能领略到纯朴的自然景观,如果你愿意,欢迎你能前来游玩,然而这些话题已在大脑里自动删除,他满脑子考虑的问题是晚上的花费是否在口袋的承载范围内,倘若超出,该如何拯救。
  
  “你怎么了?”林以真打断了他的思路,赵天诚抬头看时,她正递给自己一个蜜橘。
  
  “恩,没什么。”赵天诚勉强一笑,接了过来。
  
  林以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抱歉地说:“有件事情刚才忘了告诉你。本来晚上我姐姐约我在这里喝咖啡的,她半年前从美国留学归国,喜欢喝咖啡,这次点名了要在这家喝。你刚好想请客,所以我就提议到这里来了。”然后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介意吧?”
  
  赵天诚慌忙说不会不会,他紧张地盘算再增加一个人,自己是否会破产,计算的结果让他陷入绝望,他连勉强笑的力气也没有了,脸色发青,低头不语。
  
  “所以晚上我请客。”林以真提议道,“一来…”
  
  “不,说好了我请的。”赵天诚本能地打断她的话。他敏感地意识到林以真已经知道他的钱不够,但他认为此事事关是非原则问题,是个男人就不能退却,就象当自己的国家遭受践踏凌辱,哪怕你赤手空拳也要冲上去与敌人搏斗!
  
  “不是,你听我说,”林以真道:“一来…”
  
  “如果钱不够,我向你借点,回去后我再还你,但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我请你的。”赵天诚打断她的话,激动地说。虽家境贫困,但他平时很少向人借钱,更从未向女孩子借过钱,此时不顾廉耻硬着头皮说这句话,无非是想保住男人的最后一道尊严。
64.林以真微笑着看着他,眼眶中似有泪花,待到赵天诚的激动平息,她柔声说道:“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赵天诚应声不语,定定地看着林以真。
  
  林以真面带红晕,回避他的眼神,柔声说道:“首先,来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我姐姐的主张,其实我不喜欢喝咖啡,更不喜欢晚上喝,晚上喝了我会失眠的,我上次就跟姐姐说叫我喝咖啡还不如请我喝豆浆呢,我姐姐便骂我说习惯喝咖啡代表着一种文明和品位,是上流社会生活的一种标志,叫我一定要学会品尝。”顿了一顿,她低声说道:“如果就我们两个人,我才不愿意到这种地方来呢!”
  
  赵天诚心感欣慰,同情地点点头,但他感觉她的话语中似有漏洞,疑心她是不是安慰自己而在编造谎言。
  
  “其次,在广播台你给我许多指导和帮助,我铭记在心。”林以真真诚地说道,赵天诚慌忙说“哪里哪里,我没有什么的”,林以真继续道:“真的,在你身上我学会了许多东西,你就象我的,”说着她顿了一顿,咬着嘴唇,好象在考虑措辞,“就象我的师傅,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必须是徒弟先请师傅吃饭,如果师傅先请徒弟,那就说明师傅对这个徒弟不满意,要将他逐出师门了”然后她笑吟吟地看着他说:“师傅,你是不是不要我这个徒弟了?”
  
  赵天诚慌忙说哪里哪里,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奇谈怪论,想反驳她说你上次已经请过我了啊,只是我没能赴约,但此时林以真的手机铃声响起。
  
  林以真说了声对不起,便接了电话,她也不回避,就坐在位置上打。
  
  “喂,姐,我早到了,哦,好的,我在第28号位置,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林以真说我姐过五分钟就到,虽然似乎事不关己,但赵天诚依然感到一阵紧张。
  65.“你姐现在在做什么?”赵天诚问道,他想先了解清楚对方情况,以便从容应对。
  
  “我姐到美国进修工商管理,她家开了一个房地产公司,现在她爸爸正把公司的主要业务移交给她。”林以真道。
  
  “她不是你亲姐姐吗?”赵天诚疑惑道。
  
  “不是,她爸爸和我爸爸以前一起创业,是结拜兄弟。”林以真道:“等会你就会见识到,我姐很干练的,堪称是女中豪杰。”
  
  赵天诚“哦”了一声,他隐隐觉得有些压抑和紧张。由于他的座位靠窗,他朝外面看去时有辆豪华轿车正缓缓驶进停车位,从车子前排位置下来一个女的,下车后她便径自走进咖啡馆,后来驾驶员位置下来一个男的,下车后他匆匆跟上她。
  
  林以真起身相迎,“姐,我在这里。”说着匆匆上前与她见面,这颇有些多此一举。
  
  赵天诚不知该作何举措,他觉得坐着不妥,便起身,但不知该不该也象她一样走个几步上前迎接,就这样呆站着,双手也不知该放哪里。
  
  林以真姐妹俩手挽手过来,赵天诚打量了她一下,见她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个子瘦小,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还打着领带,理个小平头,不知情还会以为她是个小伙子呢!
  
  “你约了人也不提前说一下,那我打扰你们了啊。”她打量了一下赵天诚,对林以真说。林以真说没关系的啊,赵天诚也赶紧说没关系的,但由于有点怯场,声音低小,自己也疑心她能否听到。
  
  赵天诚本想主动跟她说“你好”,甚至跟她握手的,但是看到她看自己时的眼神似乎带有轻视和鄙夷,这两个字也就很难出口了。
  
  “姐,我来介绍…”林以真道,谁知她姐姐发动突然袭击,率先伸出手对赵天诚说:“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赵天诚慌忙招架,“你好,我是赵天诚。”他也想问她怎么称呼,但觉得问不出口。
  
  她蜻蜓点水似地跟赵天诚握了一下手,然后就缩手,赵天诚也慌忙缩手,她转头对后面的那个男的说:“你先回公司去,把我的刚才说的文件拿来。”
  
  那个男的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样貌俊秀,听了她的话后恭顺地点点头说好的,然后离去。

6.她叫了服务员点了杯咖啡,赵天诚留心了一下,知道她点的是最贵的一种。看着他离去,林以真说:“姐,我看你这个秘书倒挺不错的。”
  
  “你说他呀,没用!”她姐姐说道:“现在我已经不要成绩好的贫困大学生了。当初我看他大学成绩不错,而且出生贫寒,以为他综合素质也不错,就把他招了进来,谁知他除了学习成绩好外一无是处,性格自卑且内向,交际能力又差,而且不解风情…”
  
  “姐,你回国后就一直没来学校看我,我们学校改造过后漂亮多了。”林以真小心翼翼地看了赵天诚一眼,慌忙打断她的话道:“天诚你说是不是?”
  
  她姐姐的话就象一个巴掌煽在赵天诚脸上,他认为她直接就在嘲讽他,而不是在说离去的那个司机,因为那个司机彬彬有礼,而不象她形容的样子。听到林以真的话,他勉强说了声“是”,同时疑心林以真是否之前就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姐了,借她姐来数落自己一番,倘若如此,那林以真也太有心计太可怕了!
  
  “中国的教育体制还是存在着许多问题。”她姐姐看看他俩,继续说道:“中学教育完全为了应试,进入大学则两极分化,一些书呆子继续拼命读书,一些则彻底颓废,在大学里虚度光阴。在美国则不同,他们是真正以素质为上,从中学开始就培养学生的批判意识,自主创新能力…”她姐姐侃侃而谈,赵天诚想反驳,但她说话并未停歇,他也就不敢打断。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说了声“对不起”,就直接接起了电话:“什么事?什么,连这么点事情都摆不平,那我养你们还有什么用?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样吧,明天早上你叫上小王到镇长那里去一趟,就说是我的意思,两天之内不把这件是摆平,后果自负!”
  
  挂了电话,她仍愤愤不平,林以真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买了一块土地一周前就准备动工,不料因为补偿不到位的原因群众来闹事,致使他们停工遭受损失。林以真理解地点点头,说他们办事效率太低了,赵天诚却对她颐气横指的嚣张气焰看不惯,怀疑必有内情。
  
  就这样闷声呆坐了半个多小时,赵天诚如坐针毡,感觉是为受训而来,中间林以真几次为调节气氛提了些校园话题,并试图把赵天诚拉进话题,甚至成为话题的主角,无奈赵天诚无意参与,她姐姐倒也毫不客气,抢当话题的主角,论天下大事,谈中国美国,说行业走向,话大学素质,十点半左右她的司机进来到她身边,但她点了点头后并未多加理睬,直到十一点钟左右才说晚上还有个应酬要去,先到此为止吧,说着看了看赵天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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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67.赵天诚明白其意,但他生怕口袋里的钱不够反而献丑,因而又不敢主动买单,此时林以真主动叫道:“服务员,买单。”
  
  一个女服务员应声而来,她姐匆忙道:“怎么能叫你买单呢。”说着向旁边的秘书示意了一下,他点点头,付了钱并向她讨要发票,但服务员摇摇头说没有发票,如果要开就要加钱,她秘书就说去把你们经理叫来,服务员说我们这里很少开发票的,叫经理来也没用,这下她发火了,尖声骂道:“去把你们值班经理给我叫来。”
  
  服务员似受委屈,别头跑开,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士匆匆而来,赵天诚估计他就是值班经理了。
  
  “我一听服务员形容就知道是你大驾光临了”他一过来就对林以真的姐姐赔笑道,一边递给她秘书一张条子,说:“也只有你肯这么照顾我的服务员了!”
  
  她佯装还在生气,说:“你服务员的态度也太差了,干脆叫她走人得了!”
  
  值班经理和声说其实她还是挺勤快的,就是脑子不太灵活。然后陪他们四人走出咖啡馆,赵天诚这才看清楚林以真的姐姐开的是辆奔驰,值班经理还亲自为林以真的姐姐打开车门,她同林以真拥抱告别,并同经理说了声再见,却并未正眼看赵天诚。
  
  林以真的姐姐走后,值班经理热情地同赵天诚握手说欢迎下次再来,再见,这令赵天诚心里如同穿过了一阵暖流,稍稍地弥补了先前遭受的鄙视和冷落。
  
  来的路上赵天诚本计划回去时依林以真所言,坐到前排座位去的。但遭此经历,他无心就坐前排位置了。林以真也没有继续提这个事情,两人一路无言,快到学校门口时,林以真一边摇着方向盘看着前方,一边低声说:“谢谢你今晚请客,让我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赵天诚淡淡地说不客气。晚上钱是她姐付的,自己和林以真总共也就没说过几句话,而且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他觉得很失败,疑心林以真在嘲讽他,或者至少是在勉强安慰他,这令他愈加难受,要让一个女人来安抚一颗受伤的心,他觉得很丢脸。
  
  车到校门口时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了,此时校门已关,门卫室也已关门,林以真按了两声喇叭,里面并无反应,她又按了两声,并摇下车窗喊了声“贺师傅”,门卫才开门出来,脸带倦容,似乎刚才在打瞌睡了。
  
  “贺师傅,辛苦你了。”林以真抱歉地说。
  
  “没关系的,晚上玩得开不开心?”门卫边说边按动了自动门的按纽。
  
  “很开心,晚上我和天诚喝咖啡去了。”林以真转头看着赵天诚道。
  
  她的话语带真诚,这令赵天诚感到安慰和自豪,他心怀感激,想对她说声谢谢的,但碍于情面终难出口。
  
  下车后林以真轻声说了声再见,并慢腾腾地朝女寝室走去,赵天诚终于调整好了状态,他喊了一声林以真,林以真应声站住回头,期待地看着他,赵天诚本想借夜色壮胆跟她说:“你今晚真漂亮”的,但此时恰好有个人走过来,他马上改口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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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22:37 | 显示全部楼层
68.喝咖啡事件令赵天诚感到很受伤。出师不利,让他对前程蒙上了一层隐忧,从此他不敢轻言请客。他觉得林以真那晚的行径可疑,虽不存在故意让他出丑的可能性,却至少有点卖弄和炫耀,没有切身为他考虑过,而她姐的形象时时浮现眼前,让他明白他和林以真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接下来的两周里赵天诚显得低调且沉默,有事没事都要往阅览室里跑,其实他很期待能见到林以真,能与她独处,但有一天晚上当林以真打电话约他到广播台商讨稿子时,他又毫不犹豫地跟她说今晚很忙,你把稿子放在办公桌上好了,改日我看过后会把意见写在稿子后面的。
  
  凑巧的是这段时间经常与赵纬纬在阅览室里不期而遇,以前他俩只会偶尔在阅览室里相遇,她更多的时候是到教室里晚自习的。但赵纬纬无奈地说现在教室里晚上都是情侣,她觉得很讨厌,所以到阅览室里来了。赵天诚同情地笑笑,于是两人经常同桌学习。由于同乡,赵纬纬经常同他家乡话交流,这令他倍感亲近,晚上晚自习结束后赵纬纬有时会暗示说肚子有点饿了,赵天诚便识趣地说我们去吃夜宵吧,于是两人便会一起到校门口吃点蛋饼或烧烤,赵天诚觉得付钱是男人的责任和义务,但赵纬纬提出实行AA制,这次你请我,下次我请你吃,她很容易知足,每次花费不会超过五块钱,而且都会吃得津津有味,这令赵天诚也感到有些欣慰,回想起那天在咖啡馆的事件,简直有些不寒而栗。
  
  
  有天晚自习结束近十点钟,赵天诚与赵纬纬俩在校门口买蛋饼吃,由于蛋饼味道不错,而且价格便宜,所以颇得同学们的青睐,他俩前面还有三个人在等候,此时林以真与两个女同学也刚从校外走进来,有一人提议要买个蛋饼吃吃,于是她们三人也到蛋饼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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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25:03 | 显示全部楼层
69.看到林以真,赵天诚感到一阵欣喜与紧张,他刚要跟她打招呼,边上的赵纬纬跟他说:“我觉得前几次我们吃的还不够辣,要不这次再叫他多加点辣吧?”赵天诚心不在焉地说好吧,此时林以真恰好也看见他们,她张口欲言,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欲言又止,转而对做蛋饼的那个男人说:“老板,三个蛋饼。”
  
  老板说“好类,请稍等”,赵纬纬看看赵天诚,再看看她们三个女的,见他神情怪异,便问:“你们认识?”赵天诚本不想回答,但见赵纬纬不饶不放定定地看着自己,便低低地回答说:“有一个是我们广播台的播音员。”但饶是如此,想必林以真她们也已经听到,因为她距离他们只有两米左右远,赵天诚小心翼翼地看看她,她正跟同学在聊天,似乎未听到他俩的谈话,这令他稍觉心安。
  
  赵纬纬“哦”了一声,不自觉地挽住赵天诚的手臂,赵天诚慌忙甩开,紧张地看看林以真,见林以真正看着自己,见自己看她,她慌忙把头转开。
  
  赵天诚心想完了,此时他们的蛋饼已好,本来今晚轮到赵纬纬付钱,但她似已忘却,迟迟未有付钱的意向,赵天诚又觉得不便提醒,就自己付了钱,然后赵纬纬说:“我们走吧。”
  
  赵天诚知道这么一走许多东西将会很难说清楚了,他想跟林以真解释一下自己与赵纬纬就是纯粹的同学关系,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可是显而易见,今晚不能就此回去,于是他便叫了一声:“林以真”,话刚出口,他感觉自己叫晚了。
  
  林以真转头,装做刚看见他,说:“你好,真巧啊!”
  
  赵天诚盲目地回应说:“是啊,真巧。”然后找出话题说:“恩,你写的稿子我看过了,我把意见写在了稿子后面,你到时参考一下吧。”
  
  “好的,谢谢”林以真简短地说:“你们的蛋饼好了?”
  
  赵天诚说是的,他觉得还应该跟她说点什么的,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顿觉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倒是林以真开口说道:“那你先回去吧。”
  
  赵天诚本不想走,却又觉得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便说了声好吧,和赵纬纬一同离去,路上赵纬纬有意拉近两人的距离,赵天诚则有意拉开距离,他知道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自己就此离去非常不妥,却一时又想不出挽救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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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25:38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这样的故事在大学校园里不是很常见,但也不少见。
  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当然我没有天城那样有才华,那么帅气,喜欢的女生也没有以真那样有钱。但是两个人家庭差距还是蛮大的。我家农村的,她是城市里的;我刚进校门那会,土土的,这点跟天城有的一拼,而她却很前卫。
  良心话,她其实蛮善良的,虽然有时候也冷傲的很,第一次追女生失败后对我打击很大,是她一直在安慰和鼓励,就这样,慢慢开始喜欢她。一开始我也和天城一样,不敢表白,因为知道两人的差距。直到大学毕业聚餐时才说出口,但是被拒绝。之后到了上海,先后两次表白,结果还是被拒绝。
  其实我并不怪她,因为我也知道两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只是我一时放不下多年的感情。
  命运弄人啊,或许有一天我会有所小成,到那时再回过头来想想校园里的她,想想那时的故事,会不会感慨?会不会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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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26:57 | 显示全部楼层
70.转眼到了“七夕”情人节。情人节那天男生寝室里却弥漫着伤感的气息,水校僧多粥少,许多男生只能通过网络交友或到他校寻觅芳草来解决情感问题,但有这能力和机会的毕竟少数,大部分男生感情世界依然空白,赵天诚寝室却是个例外,陈诚已被公认为“情歌王子”,后面有众多女生追逐,丁聪虽然其貌不扬,才华平庸,却家境优裕,有外校女子主动勾引,胖子四肢发达,情商欠缺,但他现在已荣升为系体育部部长兼校篮球队队长,他把满门心思用在了团队篮球上,打算在下次带队出征决战他校时取得好成绩。赵天诚寝室里的电脑被隔壁寝室的单身汉们占领,他们沉浸在游戏的愉悦中,借以驱逐情感的孤单。
  
  赵天诚独自站在五楼寝室的阳台上,校园里的风景尽收眼底。此时已是黄昏,夕阳正缓缓西沉,校园里有的同学正在打羽毛球,有的坐在草坪上磕瓜子聊天,有的正拿着饭盒赶往食堂,有的男女成双成对步出校园,有的则是拿着书本赶往教室,他往教室看去,见有的教室已三三两两坐了几个人。赵天诚的目光在所有同学中仔细寻觅,可惜没有林以真!
  
  赵天诚昨晚想了一宿,想在今晚的点歌节目中为林以真点一首歌,只是祝福的话该怎么说?这令他颇为踌躇。祝她情人节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样未免太俗,祝她青春永驻,永远漂亮?这样也太过庸俗和肉麻,思来想去他想出了一句话,“祝福林以真,愿使岁月静好,终生美丽”,至于署名,他不敢张扬,决定不写自己的名字,而是写署名“独孤信”。赵天诚曾用这个笔名在学校的刊物和杂志上发表过几篇文章,林以真以前也曾看过,当时她还竖起大拇指称赞过他,倘若她有心,当能察觉。中午他便怀揣着纸条去广播台,虽已明确向林以真宣战想要追求她,但由于平日他低调行事,林以真在此事上也表现得低调和谨慎,因此广播台里除了丁玲玲,其他人应该还不太知晓赵天诚和林以真的关系,他也仿佛做贼心虚地怕被别人知晓。一路上他忐忑不安,怕此时林以真也恰好在广播台,当着她的面肯定是难以启齿的,那他的点歌计划恐怕就很难实行了!

71.来到广播台,此时编辑室里空无一人,播音室的门虚掩着,他轻轻地推门进去,见丁玲玲和点歌节目的女播音员陈丽艳两人在埋头整理一些纸条,赵天诚和丁玲玲稍熟,和陈丽艳虽同在一个广播台,但由于他从不点歌,也不善于同女生交流,他俩以前见面也就彼此点点头,从未有过交流。他同她俩打了个招呼,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丁玲玲见状,说:“你找马一鸣吗?他中午没来过。”赵天诚盲目地“哦”了一声,犹豫了几秒钟,便转头准备离开,此时刚好有个男生走进来,说:“点歌是在这里吗?”王艳艳说了声:“是的”,然后递给他一张单子,说:“请在上面填写好,并交五块钱的点歌费。”那个男生填好单子交好钱后便离开了,此时赵天诚觉得机会来临,装作心血来潮的样子说:“那我也点一首吧。”
  
  陈丽艳照例递给他一张单子,但加了一句:“今天点歌的人特多,节目时间恐怕不够,台长决定我们广播台成员点的歌放在最后,前面已经点了许多,你的可能要放在明天播了。”赵天诚心里一沉,但嘴上却宽宏大量地说:“哦,没关系的”,填好单子连同五块钱交给了陈丽艳。
  
  “你给谁点的歌?”丁玲玲凑过来问了一句。
  
  赵天诚笑而不答,匆匆逃走。

 72.水校的广播终于响起,虽有几分失落,但赵天诚依然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让自己点的歌能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播出。他站在阳台上凝神细听,前面的几个点歌人的名字显得陌生,大部分都是男生给女生点的歌,内容则都是祝福情人节快乐,也有两个女生为男友点歌,不禁让他感佩女生的勇敢。歌曲中竟有三分之一左右是点给林以真的,其中还有一个工商大和两个浙大的男生为她点歌(水校的广播只能覆盖本校,外校学子为本校学子点歌实属罕见,这令赵天诚马上想起了挂金项链开别克车的那个富商之子),祝福词则显得放肆且露骨,这不禁令他醋意心生,自惭形愧,他转身回屋,这时突然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下面的一首歌是赵天诚给林以真点的,他点的歌曲是《终生美丽》,他祝福她岁月安好,终生美丽。”王丽艳在广播中说。不知为何,赵天诚感到一阵羞愧,他匆忙看看周围,还好同学们似乎并未在听广播。
  
  歌曲播放完毕,后面点歌的都是广播台成员了,赵天诚恍然大悟原来广播台成员点的歌中自己是第一个,不禁对王丽艳和丁玲玲心怀感激,只是令他不解的是在歌单上他填写的是“独孤信”,为何在播出时又变成了赵天诚?毕竟以前点歌时用别名或者干脆用匿名的都很常见的啊,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能让林以真更明了他的心思。
  
  “林以真听了我点的歌会有何反应呢?她是否会感动?会不会主动约我出去?但至少会打个电话聊表谢意吧!”赵天诚不禁浮想联翩。
  
  不料此时寝室的电话响起,不禁让他一阵心跳和紧张,他想去接,又控制住了冲动,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在玩游戏的几个同学。
  
  “天诚,你的电话。”有个同学大喊道。
  
  赵天诚折回屋里,那个同学神秘兮兮地说:“是个女的”,赵天诚强装平静,他确信是林以真打的电话,拿起电话说:“喂,你好,我是赵天诚。”
  
  “天诚,晚上你什么时候去阅览室?”赵纬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73.赵天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疑心自己听错了,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弱弱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赵纬纬啊!”对方答道,听语气似乎有点生气了。
  
  赵天诚失望地“哦”了一声,“晚上啊,看情况吧,也不一定去。”他犹犹豫豫地说。
  
  “哦,你晚上有安排吗?跟女生约会去吗?”赵纬纬口无遮拦,语出惊人。
  
  赵天诚慌忙答道:“不是,没有。”他一时不知该找个理由唐塞,事实上他现在思绪烦乱,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既然没事那就到阅览室里学习啊,我们毕竟应该学业为重呀,说好了啊,不见不散。”赵纬纬说完,也不给赵天诚拒绝的机会,先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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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28:30 | 显示全部楼层
74.挂了电话,赵天诚发了一会呆,有些茫然无措。上次咖啡馆事件让他很受伤,使他不敢轻易提出约会事项,本来这次想抛砖引玉,借点歌之名和林以真碰个面,可惜对方竟如此冷漠,对自己不理不睬!
  
  他又在寝室里看同学们打游戏,潜意识中还是希望林以真能来电话,过了一个多小时,该来的电话还是没有来,他有些绝望,胡乱抓起一本书就往阅览室走去。
  
  
  路过广播台,见编辑室里有许多人,或许林以真也在其中,赵天诚不愿放弃这最后一丝希望,他装做来拿书,走进编辑室。
  
  
  编辑室里有七八人,马一鸣和丁玲玲也在其中,还有两个比较面生,并非广播台成员。赵天诚刚跨进编辑室,丁玲玲就说:“刚才以真打电话到你寝室,你同学说你刚出去,你打个电话给她吧。”
  
  “哦,我刚从寝室下来,她有什么事情吗?”见众人在看他,他既感紧张,又觉荣耀,光明正大地问。他看见林以真的桌上堆着一堆鲜花,感到一阵心痛。
  
  “我不知道,你还是自己打个电话给她吧。”丁玲玲神秘地笑笑,然后把她的手机递给了赵天诚。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需要借用女生的手机打电话,这令赵天诚的自尊心受到了屈辱,他非但没去接她的手机,而且还加了一句:“我现在还有事情,有空再跟她打电话吧。”说完就匆匆溜走了,走出广播台才想起就这样走恐令人生疑,至少应该拿本书再走的,但既已离开自然不便回头了。
  
  走出广播台他便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直奔学校门口的公用电话亭,并迅速拿起了电话,但刚拿起又放下了,他觉得自己心跳太快,思绪太乱,应该先平静一下。
  
  过了五分钟,他觉得调整得差不多了,便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她的手机,不知怎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快起来。
  
  电话接通了,对方喂了一声,赵天诚便慌忙自报家门道:“你好林以真,我是赵天诚。”
  
  “哦,你好。”林以真道。听声音对方的环境十分嘈杂,“我姐今天生日,我们正在OK厅里为她庆贺,你稍等。”
  
  赵天诚“哦”了一声,一提到她姐就令他反感,令他觉得奇怪的是为何林以真会与她这么亲近。
  
  电话那头渐渐安静下来,很显然她换了个地方接电话,“喂?”林以真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喂。”赵天诚回应道,他想说点什么,又一时觉得无话可说。
  
  
  “听玲玲说你今晚为我点歌了,谢谢你啊!”林以真柔声道,她的声音总是带有磁性,令人消魂。
  
  赵天诚慌忙说不客气,心想如果你喜欢,我愿意每天为你点歌。
  
  “郑秀文的《终生美丽》带有几分惆怅与韵味,我平时就很喜欢听,可惜今晚我没有福分听到。”林以真道,话语中带有几分遗失落和遗憾。
  
  心上人伤感,赵天诚很想安慰她几句,却一时口拙说不出话。
  
  “晚上我早些回来,恩,九点半左右就可以到广播台了。”林以真道,话语中的暗示已是很明显的了。
  
  赵天诚“哦”了一声,说“好的”,他很想说:“那我们到时候见。”但不知为何没能说出口,他自我责怪,恨恨不已。
  
  见赵天诚久久不说话,林以真道:“我姐在叫我了,要不就先这样?”
  
  赵天诚慌忙说好的,再见,林以真柔声说了声拜拜,然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赵天诚内心雀跃。林以真的积极态度令他欣慰与感动,令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他轻飘飘地回校园,看到有几对情侣手挽手从自己身旁经过,换作以前他会鄙夷与愤恨,恨他们自甘堕落,荒废青春。但今天他感到理解与赞同了,而一想到自己俘获了学校第一美女的芳心,就令他倍感自豪与荣耀!

 75.逛到阅览室门口,他想起了赵纬纬,想起了她的率先挂电话和那句“不见不散”,他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她的逼迫,而个人尊严和自由在他看来是最为宝贵,神圣不可侵犯的。他本想进去跟她打个招呼的,但想到这些又退了回来。
  
  “赵纬纬太自以为是太霸道了!”赵天诚心想。
  
  在校园里逛了几圈感觉有些疲乏和无聊了,看看时间,才七点半,离林以真回来的时间还早,他想找个地方看看书,然而阅览室不想去,广播台现在不便去,寝室里更不行,那里根本不适合看书,赵天诚一时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最后想想还是去教室吧。
  
  于是他来到平日上课的教室,第一个教室锁门了,第二个教室后门锁着,前门虚掩着,并且只有前面的两根日光灯亮着,他推门进去,把灯全部打开,猛然看见后面的角落里有对同学紧紧搂抱在一起,见他进来慌忙散开,女的还低头弄弄头发,赵天诚不由自主地说了声对不起,并关灯关门迅速离开。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轻易去推门,然而找了两层的教室,发现要么是门关着,要么灯不全亮着,使他觉得想看书也没门,找到第三层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适合学习的教室:这里灯全亮着,里面有十来个同学在看书,后排角落里也有对男女,但他们是在磕瓜子轻声聊天,并无作出不堪入目的出格举动。
  
  赵天诚进门时只有两个同学短暂注意了一下他,他在教室前排找了一个位置,并翻开书本看书。
  
  然而注意力久久不能集中,他满脑子在思考的问题是待会儿见到林以真时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请她吃夜宵?那是再也不敢了,约她出去散散步?恐非她所好,或许会遭到拒绝。他突然想到她姐,她的身家,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76.赵天诚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摞开衣袖看看手表,手表是从村集市上买来的,十块钱一个,他怕被人嘲笑就每每把它藏在衣袖中。时间正是八点半,如果现在整理一下回到广播台那应该是八点四十左右,他知道女孩希望被等待,男孩有等待的责任和义务,因此现在去广播台等待颇能为自己加分,但他刚抬屁股想起身又坐了下来,觉得心情太过激动和紧张,决定还是再等等。
  
  到了九点钟,他知道是该起身了,便收拾书本站了起来,但此时他猛然想到她姐,上次的咖啡馆事件,她的宝马车,又想到了自己的家庭,想到父母亲屈辱借钱,想到妹妹的哭泣,想到旁人看自己的异样的目光,顿时又丧失了力气和勇气,“赵天诚,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他嘛的就是个想吃软饭的,你还要不要脸!”他内心有个声音在呐喊,感到深深的羞愧和耻辱,于是又坐了下来,并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学习,无奈思绪烦乱心情焦躁,也不知是他在看书还是书在看他,情急之下他右手紧握铅笔狠狠扎了自己一下的左手。
  
  他感到一阵撕心的疼痛,但强忍着没有喊出声,笔尖断裂鲜血直流,他撕了书本的最后一张废纸紧紧捂住,但依然血流不止,又撕了两张前言紧紧按住,血流渐渐止住,他便撕掉手上的纸,并到厕所里冲洗了一下,谁知一洗血又流出来,他慌忙用右手按住伤口。疼痛和鲜血冲淡了情欲,他的心情也略为安静下来。
  
  时间已是九点半,但他依然感觉看书效率很低,简直是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便收拾书本回寝室。
  
  路上赵天诚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将林以真彻底忘记,结束这段不现实的恋情。路过广播台,他却下意识地往边上的停车场看去,见停着四辆车,林以真的宝马也在其中,他命令自己目不斜视地从广播台前经过,但脖子脱离控制,待到走出二十来步远又情不自禁地回头朝编辑室窗户看去。
  
  
  此时编辑室有两个人,一个是林以真,另一个是丁玲玲,赵天诚恋恋不舍地转身朝寝室走去,但走了几步又回头,心想自己这样做太不礼貌,人家主动打电话给我,那自己至少应该跟林以真打个招呼的。
  
  “那好,去跟她打个招呼,但呆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他给自己下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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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31:15 | 显示全部楼层
77.走进编辑室,林以真和丁玲玲齐向他看来,赵天诚慌忙坦白道:“晚上好,我来拿本书。”边说边向自己的桌子走去。
  
  丁玲玲诡异地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然后作势要走,林以真挽住她说:“干嘛现在就走啊?”
  
  “算了吧,我不打扰你们俩了,我也要约会去了。”丁玲玲嗔道。
  
  赵天诚听丁玲玲在开玩笑,他想插话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丁玲玲的话正中下怀,但他只是低头偷着乐。
  
  丁玲玲走后,编辑室里成了二人世界,这是赵天诚梦寐以求的,平日走路吃饭睡觉他都会不断默念林以真的名字,幻想同她说话,但今天真人在前却又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默默低头整理书稿。
  
  不知为何,今晚林以真也显得低调寡言,“莫非刚才她碰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赵天诚心想,他想抬头看看她,不知为何竟没勇气!
  
  彼此沉默了两三分钟,编辑室里的空气近乎凝滞,赵天诚觉得自己有责任打破沉默的尴尬气氛,却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今天你姐姐生日吗?”沉默良久赵天诚终于冒出这么一句废话。
  
  “是呀,今天是我姐姐三十岁生日,晚上他们全公司为她庆贺生日,我们还去唱歌了呢。”林以真道:“你给我打电话时我们刚好在唱歌。”
  
  赵天诚“哦”了一声,他对唱歌没有兴趣,隔壁的播音室里还有人,此时编辑室的门虚掩着,隔壁同学存在着突然闯进来的可能性,这令他心理有些戒备,有话也不太敢说,他想约她出去走走,却又难以启齿,怕遭到拒绝。
  
  “今晚学校的人好像分外少,我们寝室的人也都出去了。”赵天诚暗示说。
  
  “是啊,今天是情人节嘛!”林以真坦然地说。
  
  赵天诚觉得机会来临,但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他看看墙上的挂钟,已是九点五十,再过十分钟就要熄灯了,现在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晚上你没有约会吗?”赵天诚低声问桌子道。       
  
  林以真疑心自己听错了,她错愕地看看他,见赵天诚正低头看桌子,便说:“没有,谁会看得上我呀!”
  
  赵天诚的内心马上应承说我啊,但嘴巴却不配合心里想法,他只是嘿嘿傻笑,说“不会吧。”
  
  “那晚上我们俩去约会吧。”赵天诚的内心对她说,但也只是内心说说而已,嘴巴永远无法跟上内心想法的节奏。
  
  “谢谢你今天为我点歌,我请你吃夜宵吧。”林以真提议道。

78.能有与林以真约会的机会,这自然是赵天诚求之不得的,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提夜宵,就让他回想起咖啡馆事件,让他心有余悸。他觉得身为男人,自己应该主动请她吃夜宵的,可惜今天反被她主动,捷足先登了,如果现在提出请客显然太晚了,

弄不好还会遭受反弹和尴尬,他满心期待的是林以真能提出在校园里散散步之类的低成本又不伤害彼此自尊的邀请,但既然她没提,自己也就不便再冒失提出来了。在他看来,吃夜宵是个烫手的山芋,只是机会难得自己又不能轻易错过。

弄不好还会遭受反弹和尴尬,他满心期待的是林以真能提出在校园里散散步之类的低成本又不伤害彼此自尊的邀请,但既然她没提,自己也就不便再冒失提出来了。在他看来,吃夜宵是个烫手的山芋,只是机会难得自己又不能轻易错过。

“谢谢你啊,还是我请你吧。”赵天诚鼓起勇气道。虽然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虽然请富家女吃夜宵可能会让他大出血,但事关男人的尊严和荣辱,决不能轻易退让!
  “为什么啊?你今天已经为我点歌了,夜宵理当我请你啊!”林以真看着赵天诚,认真地说。

79.这话堵住了赵天诚的嘴巴,他想抗议,却又觉得无从反抗,只能乖乖认输。
  林以真将桌上的鲜花捧进车子,赵天诚为自己不曾给她买花而懊恼不已,他很想知道这些花是谁送的,但又觉得不好意思问。两人关好门窗后一起步出编辑室,赵天诚心神不定,
他怕象上次一样半路杀出个马一鸣,如果三人同去吃夜宵显然会令他更无措。不过现在他已决定,如果不小心碰见熟识的同学,除非林以真自己主动邀请他们,反正他是不会主动拉他们一同前去的!谁知事有凑巧,刚跨出广播台五六步,就见赵纬纬一个人捧着书走过来,看到他俩,她似乎有些惊讶,赵天诚此时有些愧疚,但闪避已经来不及,他便主动叫了声:“赵纬纬!”心里紧张地思量下一句该对她说什么,因为失约向她道歉?林以真在旁,道歉的话不便出口;
邀她同去吃夜宵?今晚是林以真请客,如果这样做会师出无名,最后他打算就寻常话交流几句,比如作业做好了没有,以弥补自己的失礼。
  谁知赵纬纬装作没听见从他们身旁大步经过,赵天诚想再喊,但没喊出声来。

“我纵然有万般不是,赵纬纬也不该这种态度,更何况我又没有什么错!”赵天诚心想,愧疚的心情也荡然无存了。
  林以真对眼前这一幕没有任何评论,待赵纬纬走远,她问赵天诚道:“夜宵吃点什么?”


80.“恩,随便吧!”赵天诚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他蠢蠢欲动,想把请客权夺回来,但对方城池稳固,似乎很难攻进去。
  “这附近有家砂锅店味道不错,要不我们去那里吃砂锅?”林以真提议道。
  “好吧”,赵天诚答。他明显觉得自己现在的角色被动且窝囊。
林以真这次没询问是否要坐她的车去,她径自打开车门启动车子,赵天诚也不推托,他打开后排车门,犹豫了一下,又把它关上,继而打开前排车门坐到副驾驶室位置。
  “谢谢你啊”,林以真露出迷人的微笑。
  赵天诚会意,他本想说你请我吃夜宵应该我谢你才对啊
但他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淡淡一笑:他觉得自己输了。
  林以真发动车子,路上同学纷纷侧目,这令赵天诚既羞愧又得意,有时他会转头看林以真,嘴角微动,貌似同她交流的样子,他是在做样子,想向同学们传达一个讯息:水校第一美女林以真的芳心已被自己俘获。
车内弥漫着一股清香,今晚林以真淡妆素雅,清新可人,但赵天诚正襟微坐,眼看前方,不敢对她细看,往往只是在同她交谈时才敢放肆地多看她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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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车子在校门口前停下,林以真照例按了两声喇叭,摇下车窗喊了声“贺师傅”,并转头看赵天诚,想说什么又住口了,赵天诚不解其意,刚想问她怎么了,她便下车打开后排车门拿鲜花,赵天诚想帮忙,却为时已晚。
  她把鲜花递给门卫贺师傅,并说:“情人节快乐!”

81 赵天诚本想借机回答“和你在一起感觉很开心”,但话显肉麻很难出口,“没有啊,今晚夜色不错。”这是他嘴上吐露的语句。
    林以真笑笑,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但也没有追问。车子继续前行,顿了一顿,林以真突然冒出一句:“你和赵纬纬,是老乡吧”
  赵天诚蓦然一惊:“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她?”林以真笑笑,不作正面回答,反而冒出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赵纬纬挺不错的。”
   赵天诚有点明白了林以真的所思所虑,他感觉有点得意,说:“是的,我俩是老乡,平时比较谈得来。”说完还觉得意犹未尽,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刚才在广播台门口碰见的就是她啊。”
    林以真点点头说“我知道”,继而紧握方向盘沉默不语,她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赵天诚,可不知为何欲言又止。
    此时她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左手握方向盘
  右手接起电话,赵天诚刚好在她右边,因此对方的声音也可清楚听见。
    “干嘛?”林以真接通电话,佯装生气地问。
    “美女,在干嘛呢?”对方是个男的。
    “我在开车,有事吗?”林以真貌似严肃,赵天诚这才发现,严肃认真的林以真端庄典雅,别有一番韵味
   “我想你了,真的,每时每刻都在想,我想你都快想疯了。”对方似乎是情场高手,说这些话不拖沓结巴,而且似乎情真意切。赵天诚内心剧痛,林以真侧目看他,他慌忙将目光移向窗外。
    “你好了你,身边美女环绕还说想我,撒谎也不脸红的。”林以真也语带暧昧。
  “ 我可以对天发誓”对方似乎急了,“我心中只有你一个,我从不把其它女人放在眼里,我现在走路吃饭睡觉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如果我说的话有半句虚言,我不得好死!”
    赵天诚不禁感佩对方巧舌如簧,倘若去从事演艺事业,定然会有成就,只是他的话太肉麻太假,任何人一听就能明白其用意,想到这里,赵天诚一声冷笑。
    不料这声冷笑恰好被林以真捕捉到,她面有愠色,车子由缓速变为停止。
    “你现在在哪?我过来。”对方提议道。
    林以真有些迟疑,她捂住手机问赵天诚:“我有个同学现在要过来见我,你不介意吧?赵天诚当然介意,但林以真既已这样说,他当然只能装作宽宏大量地说不介意。于是林以真告诉了对方地址,对方说马上过来,十五分钟内到,赵天诚内心一凛,感觉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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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33:58 | 显示全部楼层
车子拐了个弯再开行了二三十米,林以真就说“到了”。
    
    不知怎地,赵天诚觉得有些紧张,今晚虽不是鸿门宴,但他估计会有几分凶险,因为这是首次将与情敌面对面,不知对方年龄多少,长何模样?他想问问林以真,却觉得不便直接出口,最好是她先提,自己趁机“搭便车”不动声色地问问他的情况,唉,可惜她没提。
    他向林以真看去,只见她容光焕发步态昂然进砂锅店,把赵天诚也抛在了后面,周围在吃砂锅的人纷纷侧目,有的就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看,她却目不斜视,径自到一张空桌前,喊了一声“老板”。一个女服务员应声过来,手拿笔和纸,问林以真道:“请问吃点什么?”
    林以真问间隔两米远的赵天诚道:“天诚,你要吃点什么?”
    从林以真打那个电话起赵天诚就感觉有些失落和怨愤,他感觉林以真做得太过,只顾她自己的虚荣享受,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
  
  “她既无情我也可无义”,他恨不得找个理由转身回校,这样又可规避接下去可能遇到的麻烦,但此时她的眼神,她的亲切称呼的“天诚”二字却温暖了他的心房,砂锅店里甚为热闹,大概有四十来个人,周围有几个人的目光转向了他,这令他快乐且得意。“随便吃点吧。”赵天诚说,他先前没有吃过砂锅,因此面对桌上的菜单,也不知哪样好吃,但他见她沉吟不语,突然觉得自己的用语和语气可能存在问题,恐让林以真产生误解,便慌忙加上一句:“你推荐一下吧,这里哪样比较好吃?”
    林以真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她热情推荐起来,说这家砂锅店在杭城属最好的,自己在这里吃了五种砂锅,它们各具特色,此时又有人进来点餐,服务员抱歉地说先离开一会等会再来,林以真点点头说好的。
    这时进来一个手捧鲜花的小女孩,大概六七岁,走到赵天诚身边,拽着他的衣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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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5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哥哥,这位姐姐真漂亮,你给她买朵花吧。”

  赵天诚朝林以真看去,她慌忙把目光移开,低头不语,脸上隐隐似有红晕,他一时无措,知道情人佳节本该送花给心上人,只是他不敢确信她是否会接受,不知道冒然送花是否会太唐突,倘遭拒绝彼此就太尴尬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决计先咨询一下她的意见。
  “林以真,我能给你送花吗?”赵天诚小心翼翼地问,他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声音也有些颤抖,他一个劲地企求保佑她别拒绝,否则自己就太丢脸了。


  (多年以后赵天诚回想往事,这一幕仍清晰可见,历历如在眼前,他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怎么会在那时那种场合提那么幼稚的问题,简直让人无地自容!但他又有点自我感动,情路艰辛,自己无经验可循,却仍在艰难前行,不管多么幼稚可笑,终究也是一份可贵经历)



  83.林以真抬头疑惑地看了看他,说“你刚才说什么?”她似乎没听见或者难以置信刚才赵天诚说的话。
  赵天诚猛然意识到了自己问这个问题的多余,林以真应当不会拒绝鲜花,但要对方说“可以”总是非常艰难的,这种事情往往只能“先斩后奏”。


  可是该送几支呢?赵天诚以前听寝室的同学议论过,给女孩子送花是很有考究的,比如送一支代表“一心一意”,两支代表“两全其美”,他当时没用心听,其它数量的含义就不分明了,他见过人家给林以真送花总是一送一大串,觉得自己送个一两支的话太过寒酸和小气,


  恐会遭人耻笑,遭林以真看不起,他摸摸口袋,知道里面尚有八十七块钱,想必买串花应该措措有余了。虽然花了这笔钱会使他接下去的生活面临险境,但他还是决定先度过眼前的难题再说。
  他看看林以真,用眼神向她求教,但林以真不明所以,避开了他的眼神,



  他想向卖花的小女孩求教,问她其他人一般人买几支,却又觉得太过荒唐,情急之下,他决定买十支,一来他比较喜欢“十”这个数字,二来他觉得十刚好是双位数,比起单位数稍能拿得出手,虽不知十的喻意,但想必不会太坏,于是跟小女孩说了数量,边到口袋里掏钱。


  那个小女孩一支一支地数好,掰开手指算了算,又数数指头,然后跟他说:“一百块钱。”
  赵天诚吓了一跳,他疑心小女孩算错了,可能共需十块钱吧,便提醒她说:“多少钱一支的?”此时林以真也认真地看着他们。
  “妈妈说十块。”小女孩似乎有点害怕地说。



  赵天诚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气氛变得肃杀,心想这下完了,他心里在骂孩子她妈漫天要价,但他知道不能和眼前的小女孩讨价还价,他的手在口袋里拼命乱摸,希望还能找到几块钱,但他知道这是没用的,因为口袋里的钱下午刚细细数过,多一分钱也没有了。


  此时的赵天诚在为买花的钱而忧心冲冲,全然没看在旁的林以真(或许是因为处境尴尬而不敢看),林以真似乎已经明白了赵天诚的窘境,她先是拿出钱包想拿钱,不知为何又住手,柔声对赵天诚说:“天诚,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赵天诚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当然知道今天是情人节,但他嘴上说的仅仅是“我知道啊”四个字,“情人节”这三字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坳口。
  林以真见他不再说话,便说:“你知道吗?情人节给女孩子送花往往只送一朵或两朵的,一朵代表一心一意,两朵代表两全齐美,



  你这是第一次给女孩子送花吧?”
  赵天诚坦白说“是的”,但对她的送花理论半信半疑。
  林以真低声说:“我感到很荣幸,我只想要一朵。”

  既然她已明确提出,赵天诚虽感不妥,也只好给小女孩十块钱买了一朵,小女孩似乎被搞糊涂了,还呆站原地不肯走,


  林以真便把她拉过来,摸着她的小辫子问:“你妈妈在哪?”小女孩指指门口方向,赵天诚和林以真往门口看去,门角隐蔽处果然有个女子,林以真便对小女孩说:“不早了,到你妈妈那里去吧。”小女孩乖乖点点头,小步跑开了,跳到妈妈怀里还不忘朝林以真摇手说再见


  林以真也朝她摆摆手说再见,赵天诚如释重负,长长嘘了一口气。
  此时林以真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犹豫了几秒钟,咬着嘴唇,似乎在取舍该不该接,最后竟等铃声响完也不接,赵天诚刚想问她缘由,她又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已到天成路了,你在哪?”对方是个男的,赵天诚疑心就是刚才跟林以真通话的那一个。
  林以真又犹豫一下,然后告诉他具体地址,对方说马上就到,再见,说完就挂了电话,赵天诚觉得机会来临,拿起茶杯喝茶,装作不经意地问:“他是谁啊?”



  “哦,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叫李家耀,现在在工商大读书,以前来过我们广播台的”,林以真皱着眉头,嘟囔道:“叫他不要来偏要来,讨厌死了!”
  赵天诚马上想到对方就是以前自己见过的被马一鸣称为“耀哥”的那一个,他眼前马上浮现他的硕大的金戒指和金项链


  内心隐隐紧张,听到林以真的后半句,他哑然失笑:让他过来是你同意的啊,你什么时候叫他不要来了?!
  他想提醒她这一前后矛盾,又隐隐觉得不妥,此时服务员又来咨询两位吃点什么,林以真便先问赵天诚吃点什么,赵天诚便说对方马上到了,要不等会一起点吧,
  林以真挥挥手,直接了当地说“不管他,我们先点吧”,说着率先点了一个牛肉纷丝砂锅,赵天诚见状,便跟从其意,也点了个牛肉纷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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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56:50 | 显示全部楼层
84.过了三分钟左右,有辆“别克”车在砂锅店前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子,手捧一大捆鲜花,大步走进砂锅店,看见林以真,挥手跟她打了个招呼,叫道“以真”,便向他们的座位走来。
  赵天诚打量了他一下,见他头戴李宁休闲帽,西式休闲衣裤得体且


  潮流,皮鞋锃亮,手上硕大的金戒指和脖子上的金项链夺人眼目,到了林以真面前,他便连声说抱歉,自己来晚了,还把鲜花递给林以真说:“以真,情人节快乐!”边说边扫视了一下旁边的赵天诚。
  从他进门起赵天诚便如坐针毡,他觉得从礼貌考虑应当起身相迎,


  却见林以真兀自不动,如同稳坐钓鱼台,他也就跟着坐在座位上,此时见他扫视自己的态度冷冷,眼神中带有几分敌意和鄙夷,起身相迎的想法也就彻底消失了。
  林以真也不直接去接花,反而调皮地反问一句:“干嘛送我花啊?”
  这个问题似乎出乎他的意料,


  李家耀脸现惊谔,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赵天诚和桌上的那朵玫瑰,说:“因为你是我的最爱,是我心中永远的情人啊!”他的话语露骨且放肆,赵天诚很诧异他竟能如此坦然如此面不改色地说出!

  林以真一时语塞,然后迅速补上说:“算了吧,我可不敢当!”


  然后接过他的花并顺带放到桌子上,说:“我们已经点过了,你也点一个吧。”
  赵天诚内心刺痛,他内心责怨,觉得林以真不该接受他的鲜花的,看到自己送的那朵花孤零零地躺在大花束旁,他不禁感到有些自相形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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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57:31 | 显示全部楼层
85.待李家耀坐定,点好砂锅,林以真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赵天诚,赵是赵钱孙礼的赵,天诚与这条路同名,不过是诚恳的诚,这位是李家耀。”
  赵天诚缺乏类似社交经验,觉得此时应该站起跟他握手的,但对方并未站立伸手,他也就站着茫然不知所措了。


  李家耀冲他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好”,便兀自喝水,喝了两口,似嫌太凉,冲离这里不远的服务员大声嚷道:“服务员,给我来壶热茶!”并摇头对林以真说:“这里的服务质量太差了,真不知道怎么会选中这一家!”说着还莫名地朝对面站着的赵天诚看了看,


  赵天诚一时不解其意,此时他已尴尬之极,本以为对方会站立与自己握手的,不料他却稳坐其位对自己的表示视而不见,他觉得自己应该坐下来,却又觉得找不到坐下来的理由,倘若就此坐下恐会遭人耻笑。

  “你呀,就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我和朋友到这里吃了多次,


  他们都说不错,我这才介绍天诚到这里来的,你倒好…”
  李家耀恍然大悟,慌忙打断说:“哦,我想起来了,以前听同学说过的,天城路上有家砂锅店不错,想必就是这家了,呆会我一定要好好尝尝。都怪我不对,是我来晚了所以茶太凉了…”



  赵天诚内心冷笑,笑林以真一句话,对方态度就要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是丑态尽露!只是他还尴尬地站着,内心焦灼,虽想请林以真解围,却不敢正眼看她一眼。
  林以真一直在关注赵天诚,见他呆呆地站着,先是不解其意,后猜中几分,便试探性地对赵天诚说:


  “天诚,帮我拿包餐巾纸,那边。”说着指了指屋角方向,赵天诚说好的,应势而去,取了一包餐巾纸递给她,并顺势坐下,这才发现她的边上已有备着。赵天诚惊奇地看看她,林以真冲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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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2:59:05 | 显示全部楼层
 86.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三碗砂锅,依次放置后便离开,李家耀浅尝一口,便大赞其味美,还笑着说以真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绝妙的地方也不早点介绍,以致使自己错失了许多口福。溜须拍马之态尽露,令赵天诚直感恶心,但林以真却似乎受用不浅,说我没说错吧,


  上次聚会我就提议到这里吃夜宵,但汪胖子他们非要去吃什么水饺,结果难吃死了,李家耀慌忙迎合说同学之中汪胖子最没品味,可惜那次我去实习了,否则一定来这里吃。
  赵天诚觉得沉默不好,却又感到插不上话,于是只能埋头吃,他感觉味道一般,且不够辣,
  想加点辣椒酱,想必加点辣味味道会改善许多,可惜桌上没有,他猛然想起刚才拿餐巾纸的位置有放着几瓶,想去拿,但又不敢表现得太引人注目,只能远望一眼以慰其渴。
  林以真见状,问边上的赵天诚道:“味道怎么样?”边上的李家耀自作多情地帮腔道:“


  味道很不错吧?”赵天诚本想口是心非地回答林以真说味道很不错的,但被李家耀这么一搅和,他的答案变成了:“还行吧,可惜不够辣。”
  林以真似有醒悟地“哦”了一声,叫道:“服务员,帮我拿瓶辣酱。”
  “赵同学你是江西人吗?”李家耀低头问眼前的砂锅
  他脸色阴沉,似乎赵天诚刚才的话冒犯了他。
  “什么?”赵天诚一时不解其意,见李家耀不肯解释,便说:“我是磐安的。”
  “哦,磐安我知道啊,”李家耀一下子来了精神,“我们班就有两个磐安人,听说那里都是山区,很穷的吧?”


  边说边朝林以真看了看,林以真低头喝汤,佯装没听到。
  赵天诚感觉受辱,但家乡发展落后也是事实,因此不宜过分狡辩,便不卑不亢地说:“还好吧,至少我觉得那里挺不错的。”



  李家耀笑笑,对林以真说:“贫穷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穷而卑鄙无耻。我们学校上次举办贫困家庭助学金活动,要求在贫困线以下的才能参加,结果身在贫困地区的同学都报名了,有个家庭条件还好的磐安人竟然蒙骗过关,后经人举报查实后通报批评,真是可耻啊!”


   这话仿佛一个巴掌重重地煽在赵天诚脸上,他恨不得拍案而起,怒斥对方,却又觉得找不到有力的击倒对方的证据和理由,他觉得跟这种人说话只会自跌身份自取其辱,索性沉默以对好了,又感到一味沉默会让他人觉得理亏在己,让他愈加得意与骄傲。


  这时边上的林以真冷冷地道:“是吗?看来你们学校的学生素质很成问题啊,我们学校就没有这种丑事。在我们学校,成绩最好,各方面表现最突出的往往都是贫困学生,天诚,你说是不是?”
  赵天诚觉得林以真的这个反问似乎显得有点滑稽与无力,如果自己高调说是
  反会被对方认定自己和林以真沆瀣一气,这样一来就有些胜之不武了,于是他便低调地点点头,说:“至少我们班是这样的!”
  李家耀见林以真貌似认真,自己又被孤立,便急转话题,谈起了最新上市的电影。



  87.这时林以真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看号码,便接起电话说:“喂,玲玲,”同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近十一点了!
  “以真,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是丁玲玲的声音。
  此时李家耀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事情,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和态势道:“喂兄弟,我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赵天诚再次落单,他意识到了手机的重要性,但他明白离自己能买手机的日子还很遥远,此时砂锅已吃完,坐听他们聊天显得无聊且尴尬,所幸的是边上存放着一些报纸,他便随手拣张来看,


  又觉得自己闷声不响独看报纸似乎不太礼貌,于是放下了报纸,他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落魄且尴尬。
  这些当然逃脱不了林以真的眼睛,她长话短说,匆匆挂了电话。

  李家耀紧跟步伐,也慌忙结束话题。
  “寝室的同学叫我带夜宵回去,要不我们早点结束吧。”


  林以真带点抱歉地对他俩说。
  这自然是赵天诚求之不得的,却令李家耀感到遗憾,他悻悻地说:“本来我还想请你去唱歌的呢!”
  这话显然说得太晚了,林以真笑笑,喊道:“服务员,买单。”说着掏出钱包要付钱。

  李家耀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拦住她说:“


  怎么能叫你买单呢,买单是我们男人的责任和义务啊。”边说边急速掏钱。
  在赵天诚看来,这是李家耀晚上说过的唯一一句“人话”,他看过价目表,知道三碗砂锅的价钱尚在口袋承载范围内,他很想付钱,却又不知该如何去争取“付钱权”,只是手插口袋呆立原地。


  林以真见状,看着赵天诚说:“算了吧,还是我自己来,今天是情人节,我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赵天诚一时不解其意,李家耀似已会意,他不再坚持,说:“那好吧,下次我请你。”
  于是两个男人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付钱,赵天诚倍感失败,他感觉李家耀虽败尤荣


  因为毕竟他已努力争取“付钱权”,正所谓尽吾志可以无悔了,而自己却没有切实行动,太不象个男人了!
  林以真的钱包精致,内有大钞足有三十四张,还有许多各类银行卡,服务员过来说共六十九元,她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她,说:“不用找了。”然后起身离开。


  虽事不关己,但这一幕却刺痛了赵天诚,他觉得林以真付钱的态度有点冷,几乎没有正眼看服务员,特别是那句“不用找了”,更让他觉得近乎在施舍,而服务员非但不拒绝,反而说了句谢谢后坦然接受,更让他觉得是缺乏骨气的表现,本来晚上对林以真心存诸多好感的,


  但这么一来好感褪色不少,他看看眼前的林以真,突然觉得陌生且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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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0: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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