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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当农二代爱上了富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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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5 19:53: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当穷小子爱上富家女,当爱情撞上自尊,两者孰轻孰重?本故事演绎的就是这么一个故事。故事的原型来自于现实生活,但本人将它改成小说的形式,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另外,此文还在继续创作当中,我将陆续把写好的整理发出来,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继续写下去的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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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每个男生都做过类似的琼瑶式的梦,但是,也仅仅是梦而已!对于这个赵,我只能说他很傻很天真,作为一个大学生还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是不可原谅的!
  不要整天只顾着学习而一点都不通世事,那样真会变得很幼稚,而这正是农村学生与城市学生的差距!当尊严与现实相碰撞的时候,爱情只能凄美而纯真。

  
   1.赵天诚去杭州上大学的第一天就遭遇了尴尬。他生于长于偏僻的乡村,父母亲都在家务农,平生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置身于闹哄哄的杭州火车站,眼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和不停穿梭的车流,他不禁有些心慌和害怕,不过幸好有他父亲陪伴。但他又不忍心多看父亲几眼,那天他父亲脚穿干活用的解放鞋,衣裤老旧,背着旅行包,典型的一副民工形象。赵天诚本不想他送,自己一人来杭的,但他家人不放心,况且儿子到省城上大学也是家里的荣耀,父亲要送他也不忍拒绝。那天气温高达38度,是个大热天,下了火车,步出火车站,他父亲便急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里面装满家里的茶水的大矿水瓶递给赵天诚,说:“渴不渴?喝口。”
  
   赵天诚看也没看便摇摇头,其实他已口感舌燥,只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喝这个东西太为丢脸,瓶子老旧,连外面的塑料标签也没有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里面的明堂的。他父亲可不管,就着瓶口咕咚咕咚大喝起来,赵天诚隐隐觉得脸暇发热,慌忙环顾四周,但似乎往这边看的人不多。他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
   
   前面一条公路,没有红绿灯,车子在开,人在抢走,车人混在一块,赵天诚和他父亲一时不敢动,站在路边发呆,等了好久也不见车辆停下来,不怕死的人依然在车流中穿梭,他父亲鼓起勇气拉着赵天诚的手说“走”,赵天诚有些害怕,但再等也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还好路上没有被撞。赵天诚突然觉得自己和父亲就象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禁一阵羞愧。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19:55:27 | 显示全部楼层
2.路边停着几辆大客车,还有几个学生举着学校的牌子在等候,很明显这是迎接新生的班车了。赵天诚一眼看到了自己学校的名字,只见有个男的举着标牌,旁边还有一男一女在有说有笑,一看见这个女生,赵天诚便觉得灵魂有些震憾:天下竟有此等美女!若论长相,她自然算是一流美女了,关键是言行举止无形中透露的气质更是令人倾倒,而且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美女当前众多新生纷纷前去咨询,许多别校学子见美女不属于自己院校,最终恨恨离去,入了车子还不忘打开车窗回头张望。赵天诚也想乘机问问该上哪辆车,但又觉得这一举动有些自轻自贱,便悻悻上车,还情不自禁回头张望一眼,不料刚好与美女四目相对,赵天诚莫名的一阵慌乱,仿佛心有不轨被人窥破一般,慌忙闪出一句:“这是去水校的车子吗?”“是啊”美女爽快地回答,还心怀好奇般往边上的他的父亲看了一眼,父亲形象邋遢,尽管他人可能不这么想,但赵天诚顿觉颜面尽失,对美女的好感也大打折扣了。 
  
   车子于十分钟后开动,刚才和美女有说有笑的那个男生和美女告别,临别还说周末你要请客之类的话,美女爽快地答应了,美女上车后大家纷纷同她攀谈,有问学校位置和近况的,也有问她名字,是属于哪个院系的,有个勇士竟直接向她讨要电话号码,以便于日后请教,色狼之态原形毕露,而那个女的和他们素不相识便如此有说有笑,可见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想到这里赵天诚一声冷笑,抬头去看窗外的高楼和人群,窗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越看越令他觉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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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19:57:32 | 显示全部楼层
   3.车到学校时学校已热闹非凡,校门口不远处放着几张桌子,许多新生和家长围在那里。车上美女已将到校后应履行的程序仔细说明,但赵天诚没注意听,以至下车后大家纷纷散去,他和父亲却在原地不知所措。见此情状,美女走过来问道:“同学,你是哪个系哪个班的呀?”赵天诚将情况告知她,她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了十几分钟有个胖子跑过来热情打招呼“学姐好!”,还向赵天诚和他父亲点头问候。“这位同学是你们班的,你领他们去办入学手续吧。”“好类,学姐辛苦了,你还要去接新生吗?”“是啊”美女莞而一笑,偶后上车。 
  
   赵天诚本想说声谢谢的,但不知为何话到口边说不出口,倒是他父亲说了句“谢谢你啊闺女”,“不用谢”美女又是莞尔一笑。胖子呆在原地直至车子启动,还不忘挥手说再见,然后才回过神来,把赵天诚父子领到七楼宿舍放好行李,然后又领他们下来交学费,交学费时遇到了一点麻烦。赵天诚的父亲怕钱被偷,便将钱装在上衣口袋里并用针线缝好,结果针线太密一时解不开来,赵天诚父亲有点忙乱,结果越忙越乱,收学费的老师笑着安慰他说“别急,慢慢来”,此时后面有人排队等候,边上也有人看到后发出嘲笑声,赵天诚内心刺痛,羞愧难当,他想逃开,却又命令自己一定要支撑住,就这样勉强支撑才挨到交完学费,然后一言不发,匆匆回宿舍。
    
   晚饭他吃得很少,和父亲说的话也很少,本来他父亲想连夜坐火车赶回去的,无奈晚上没班车,便只能留下来,于是住宿就成了一个问题,好在有个杭州同学报道好后回家住了,于是他父亲就睡在那张床上。宿舍不大,却挤了八个人,里面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几个同学便都出去买了台式小风扇,赵天诚父亲问他,“要不我们也去买个电风扇?”“不用,不热”赵天诚回答,然后径自脱了衣服睡觉。他知道为了他的学费家里东拼西凑已很不容易,不想再添加他们的负担了,一个电风扇至少要三四十块钱,相当于父亲一天的工资了。只是今天实在太热,刚躺了十几分钟,身上就冒出一层汗,赵天诚便尽量躺着不动,并想办法让自己入睡。初聚一块大家纷纷自我介绍,赵天诚草草应付,倒是他父亲多应答了一些。
  
   “如果父亲这次没来该多好,这样就不会闹出这种笑话,自己也不会遭人嘲笑了”,赵天诚躺在床上想。晚上父亲出去了一趟,回来告诉他打算坐明早六点半的火车回去,到时就不吵醒你了,赵天诚说好的。那天晚上赵天诚第一个躺到床上,却最晚一个入睡。
  
   第二天赵天诚醒来时已经七点多钟,他第一眼便朝父亲的床铺看去,发现是空的,那时胖子已醒,说“你爸爸五点多便起来了,本想叫醒你的,但你爸爸说让你多睡一会”说这话时面有愠色。赵天诚“哦”了一声,他有些愧色,昨天跟爸爸说话少,早上又没有送他,自然是非常不应该的,便在晚上打电话回家问候时跟家人多聊了几句,他爸爸是黄昏到家的,还到田里锄了一分地种菜。赵天诚平素内向甚至带有几分孤僻,与父母亲也谈的不多,此次却聊了二十几分钟当然令他们分外高兴。只是长途话费昂贵,他母亲不断在旁督促提醒,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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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19:58:19 | 显示全部楼层
4.赵天诚的大学生涯从此拉开了帷幕。和其他同学相比,他是最不合群的一个,用“特立独行”这个词来形容他正合适。早上六点多钟他便起床洗漱然后来到教室自习,而其它同学大都贪恋被窝,往往上课铃声响起才奔向教室,赵天诚喜欢在前排就坐,他们却喜欢低调,
  坐在老师很少关注的角落里或是窃窃聊天,或是翻开报纸关注天下大事,或是狂发短信,或是手机玩游戏。赵天诚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本系的,只是曲高和寡,大家平日很少关注成绩,只有做作业或考试时才纷纷向他靠拢。平时上课赵天诚往往一人独坐前排,大家龟挤后坐,授课老师见状反复邀请后排同学前移,但大家往往摇头微笑谢恩。可是一到考试,赵天诚立刻受宠,其前后左右位置立马成了风水宝地,早早便被人抢占。平时吃饭赵天诚也往往一人独行,故意避开熟识的同学,其原因自然不言而喻:他吃的菜是最便宜最差的。有时与熟识的同学狭路相逢,避之不及,对方邀他吃菜,他往往借口不合他口味而谢绝。赵天诚平日往往只买素菜,到了实在熬不住时才买一点荤菜解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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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19:58:57 | 显示全部楼层
5.学校晚上没有课程安排,大家往往会出去玩玩,或者躲在寝室里玩游戏,赵天诚的两个室友已经买了台式电脑,晚上他们在玩“星际争霸”游戏,大家则在旁围观学习,往往要到晚上熄灯后大家才恋恋不舍地退场,有时还会在黑暗中交流心得,以期共同进步。赵天诚晚上的去处往往是图书馆或阅览室,他喜欢在纯净的知识中消耗时日,而不希望在游戏中虚度光阴,另外,和同学在一起总是令他自形惭愧,家境的窘迫令他感到到处有双眼睛盯着他,令他抬不起头来,但其实同学们对他还是尊敬和谦佩的,赵天诚为人谦和,成绩优异,仪表堂堂,本可以非常合群和受欢迎的,但如今他千方百计地躲着他们,他们也只好对他敬而远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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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6.赵天诚虽然外表谦和,但其实心怀野心,他想一鸣惊人,让同学们刮目相看,所以平日分外努力,在他的笔记本的第一页就写着孟子的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必先动心忍性,曾益其无所不能”,他的努力也收到了成效,成绩稳居全系第一,同学们对他表示了足够的谦佩和敬意, 但他仍觉不够,仍然觉得自卑有余而自信不足,至于该如何摆脱这一念头,他没有深思(也不敢去深思),只是认为自己不够出色,等到有一天自己拿出足够出色的成绩赢得掌声一片,定能让自己走出自卑的泥沼。至于要出色到何种程度,他自己也不清楚。
  
   阅览室里还算热闹,来此地的人当中有的同学单纯为了学习做作业,有的情侣则是借学习之名找个僻静的角落窃窃私语,有的则是来此翻阅杂志和文学著作,赵天诚往往择窗而坐,闲暇时分可以看看学校的夜景,有时他也会去翻看一下杂志,但往往不敢看太久以免耽误学习,在赵天诚的概念中,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对于自己都过于奢侈和浪费,他牢记父母的艰辛与家庭的贫苦,以为大学的唯一要务仍是学习,与此无关的应该统统扼杀。
  
   有一次他看到一本书叫《艰难时世》,不禁被它深深吸引,书中所述的当时民众的疾苦,时世的艰难,主人公的苦难生活深深吸引了他,让他有种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快慰,到了十点钟阅览室要关门了,但他仍然意犹未尽,便借回去看。那时寝室也已关灯,只有走廊和厕所还有昏暗的灯光,他便搬条凳子坐在走廊里看,这一反常举动吸引了同学们,洗漱回来或者晚上起来上厕所的同学都会过来看看他在看什么宝贝,然后败兴走开,无奈之下赵天诚只能躲到厕所里看,厕所哄臭,蹲着又累,但他依然看得兴致勃勃。
  
  
    从此以后他便迷恋上了小说和人物传记,赵天诚尤其喜欢那些反映苦难时代的作品以及在苦难面前不低头的坚强命运,看凡高的生活落魄,最后饮弹自杀,看尼采的不被人接受,最后被逼疯,看贝多芬耳聋还坚持创作音乐,看霍金全身肌肉萎缩,不能站立不能行走不能说话,却依然成为当代的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他得到了许多安慰和力量,“跟他们比,自己的遭遇根本就不值一提”赵天诚经常这样感叹。看到比自己更悲惨更挣扎的命运能得到某种平衡安慰甚至快感,这也许是人性的卑劣,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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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03:27 | 显示全部楼层
7.一天傍晚他洗好衣服正在阳台上晾衣服,此时学校的广播台正播放一栏节目,刚开始他没注意听,宿舍里环境嘈杂也让他听不太清楚,但他隐约听到主持人在诉说一个贫困家庭含辛茹苦供养孩子上大学的故事,不禁凝神细听,相似的生活情节,相同的内心感受深深吸引了他,这故事经过这个女播音员的带有磁性的倾情演绎后显得更加感人,虽未见其人,但赵天诚隐约感到她应该是个善解人意、温柔美丽的女子,还可能和自己一样从穷苦中长大,“如果能与她为友该多好!”赵天诚想。此时夜幕降临,节目告终,赵天诚却拿着脸盆站在阳台上怔怔发呆。
  
   此时在发呆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开学第一天领赵天诚父子俩到寝室,然后又带他们去交纳学费的胖子,现在他已当上系体育部副部长了,在寝室里与赵天诚关系最好的就是他了,胖子是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一类人,对于赵天诚,胖子的感觉是过于沉默和内向,但是他同时觉得赵天诚的沉默很有力量很高深莫测,看起来“帅呆了”,此时他也正站在阳台上一手托鳃,望着远处的人群发呆。等赵天诚放好脸盆拿起书本准备去阅览室时,他依然在发呆,于是赵天诚走过去拍拍他肩膀。
  
   胖子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说:“声音很有磁性吧?”,赵天诚一时不明所以,不知他在说谁,胖子竟扯开嗓子朝人群大喊:“林以真,我爱你!”赵天诚无奈的摇摇头,低声说了句“有毛病”,然后走开了。

8.赵天诚刚下楼便听见后面有人喊, “天诚,等等我”,回过头看时,发现是胖子,手上还拿着《水利学》的教科书,说今天晚上要和他一起去阅览室复习功课。赵天诚摸摸自己的脑门说,是不是太阳绕着地球转了,你也会去阅览室看书?胖子说课程很久没听了,再不去补补恐怕要挂了。于是两人一起前行。路过广播台时,胖子突然说,“走,我们去看看”,赵天诚刚疑惑地说去看什么,就被胖子拉进广播台编辑室。
  
  编辑室有一女一男,男的戴着眼镜,胖墩墩的样子,拿着两张稿子正和一个女的说着什么,那个女的身材高挑,亮丽照人,时时点点头,赵天诚感觉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林师姐,今天的节目太棒了,我们听了都很感动!”胖子一进门就嚷嚷。
  
  那个女的迎面微笑道:“是吗?是不是安慰我的呀!”看到她的笑容赵天诚猛然想起她就是自己第一天上学时来迎接他们新生的那个美女!
  
  被美女追问,胖子一时急起来,“真的呀,真的很不错”,说着还拍拍赵天诚的屁股,说“是不是,天诚?”
  
  赵天诚一时语塞,胖子赶忙补充道:“真是的,刚才还站在阳台上听呆了,现在碰到人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被胖子猜中赵天诚竟一时觉得脸暇发热,他赶忙侧过身,装做看墙上的字画。
  
  幸好美女没有穷追猛打,她看着赵天诚说,“我记得你,我们见过面的。”
  
  听到这句话,赵天诚心里象吃了蜜一样甜。美女还拿杯子准备去倒水,赵天诚这下子反映过来了,他赶忙迎上去说不用了不用了,美女坚持要倒,赵天诚便说我自己来吧。美女不再坚持,赵天诚倒好水不敢喝不敢坐,于是她又说别客气,随便坐啊,胖子拉他坐下来。
  
  赵天诚于是知道了眼前的美女叫林以真,也是水利系的,现在正上大二,比自己高一级。林以真还说她关注了其中考试的成绩排行,你的名字赫然第一,真是厉害。赵天诚赶紧说“哪里哪里”,其他的话他一时说不出来。第一次听到美女这么赞美自己,赵天诚觉得非常舒坦,信心也提升了不少。
  
  接下来他们谈了一下节目,赵天诚慢慢不再紧张,说出了自己对这期节目的喜爱和感动,林以真认真倾听,并表示感谢,说希望以后你们能继续关注我的节目,多提一些批评意见。
  
  不知不觉地谈了一个多小时,但胖子和赵天诚意犹未尽,不想离开,眼镜胖子时不时看看表,还在编辑室里来回走动,传达送客的信息,但赵天诚他们脑袋迟钝,竟然未能领会,最后眼镜胖子直接对林以真说:“以真,就按刚才我说的,你回去再好好改改稿子吧。”
  赵天诚幡然醒悟,赶忙拉起胖子跟他们告别,林以真挽留他们多坐一会,并送他们到门口,这令赵天诚非常感动,先前对她的不好意见早已被驱逐出境,剩下的只是满满的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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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08:59 | 显示全部楼层
 9.路上胖子诡异地笑道:“想不到你魅力这么大,能让水校第一美女为你倒茶搬凳,厉害啊!”
  
   赵天诚默然不语,其实他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奔腾不息,但他将这些情绪内敛,露在脸上的是冷冷的满不在乎的表情,胖子不耐烦地说:“行了,别装了,说不定心里美成啥样呢!”赵天诚这才露出笑容,让心中的喜悦在脸上流淌了一分钟。
  
  胖子直言不讳地说林以真是他的梦中情人,大家公认的水校四大美女中的第一美女,赵天诚马上接口问道:“是吗?”,胖子就责怪他孤陋寡闻,连这个都不知道,并且如数家珍般细数其他三大美女的优缺点,第二大美女陈艳艳名字太俗,胸部倒挺大,但头脑太过简单,第三大美女陈欢笑身材娇小,样貌可人,可惜娇声娇气,太过做作,而第四大美女欧阳丹丹身材高挑,家境优越,只是太过自傲,经常发大小姐脾气。
  
  “你知道林以真的老爸是干什么的吗?他是一家房地产的老总,身家有几个亿呢,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能搞到林以真那就马上能成为金龟婿,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赵天诚不屑地哼了一下,心中蒙上了一层隐忧。对于富人,他一向没有好感,对于富家儿女纨绔子弟,他也一向认为他们是花拳绣腿无所作为的角色。但刚才的亲身经历对他的成见形成了冲击,或许林以真是个例外?开学时的迎接新生,播音时表现出来的善解人意,刚才在广播台是的热情招待,哪有一点富家千金的架子?
  
  或许是胖子弄错了?但胖子侃侃而谈,应该说不会弄错的啊。想着想着便已到阅览室,对于赵天诚来说,教室和阅览室对于自己就象疆场对于大将军的意义一样,前途命运均系于此,赵天诚提醒自己应该立即投入战斗,让这些闲杂思绪搁置一旁。
  
  
   只是晚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林以真的音容笑貌身姿靓影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剪之不断,“我记得你”这四个字令他激动和骄傲,他反复吟味,心里美感十足。“难不成初次见面她便爱上了我”赵天诚痴痴地想,但一个不安的念头又涌上心头,“也许她仅仅是出于礼节和客套,碰到其他人她也会这么说,其实她早已将我忘却?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是这么虚伪的人!”就这样想着想着直到凌晨三点才迷迷入睡。

10.第二天醒来时赵天诚想起昨天节目结束时主持人还向大家约稿,欢迎大家诉说心中的故事,并留下了投稿方式。“如果能让她读到自己的心声,得到她的赞美该多好!”抱着这个念头,赵天诚开始积极构思,并奋笔疾书著成一篇文章,文章直抒胸臆,痛陈物质主义对校园的侵扰,以及同学中普遍存在的慵懒、堕落,呼唤大学精神的实质回归。赵天诚本来就颇有文采,加上亲眼所见有感而发,文章洋洋洒洒,颇令自己满意。但一想到要经美女审视,他便仔细润色修改了三遍,连标点符号都细细推敲,惟恐留下什么瑕疵漏洞供美女耻笑。为了写这篇文章他荒废了四堂课,这颇令他自责,所幸的是这四堂课的授课内容他早已温习过,已经了解其中的主要内容,相信课后再复习一下也该损失不大。
     
  晚上去阅览室时刚好要路过广播台,他想将稿子亲手交给林以真,但不知为何到广播台门口时心有怯意,竟不敢踏进门去。此时听声音知道里面有许多人,这更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于是他将稿子塞进广播台的投稿信箱,刚塞好时便听见有人开门出来,赵天诚便匆匆离开,仿佛做贼未遂被人发现般心虚,事后又觉得自己心虚得很没理。
     
  从此以后赵天诚爱上了听广播,学校的广播台每天中午播放一个小时,内容是时事要闻和学校通知,下午播放两个小时,内容是同学们自己编辑主持的一些节目,广播遍布学校各个角落,你随地可以倾听,吃过晚饭在刷洗饭盆,或是站在阳台上看风景,或是坐在草地上闲聊,又或是赶赴教室的同学都是可能的受众,在同学当中拥有广泛的影响力。林以真的节目每周出现一次,节目开始前,赵天诚便提前来到了阅览室,坐在靠窗位置秉气凝神细听,生怕漏掉一个字,林以真的声音永远带有独特的磁性和温柔,风格永远那么体贴善解人意,那些平凡的故事经过她的演绎显得分外闪光动人,听她的声音如沐春风,可以忘却所有烦恼。
  
  只是赵天诚连续听了两周,却仍然未听见自己的文章。“也许自己的文章被枪毙了?”赵天诚心想,他本想去问个究竟,但不知为何又缺乏勇气。


11.事情真是巧合,在第三周的星期二,赵天诚同样地洗好衣服在阳台上晾衣服,广播台又响起熟悉的旋律和林以真的带有磁性的声音,“听众朋友大家好,今天我为大家朗诵的这篇文章来自赵天诚,题目是〈无题〉。”
  
  一听到这句话,赵天诚呆住了,他内心狂乱,几欲晕倒,赶忙欠身回屋,拿条凳子来坐。
  
  文章的内容自然是赵天诚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林以真读完赵天诚的文章,然后说:“非常感谢赵天诚同学为我们奉献了这么精美的文章。说实在的,许多时候我也曾迷茫,也曾泄气,感觉现代大学生正日渐萎靡、走向堕落,但读了您的文章,让我看到了一个奋发图强的大学生的英姿,让我对大学重新充满了信心。是的,也许有些人正在堕落,但我相信更多的同学依然在拼搏和奋斗,青春因奋斗而闪光!”
  
  听了她的话赵天诚感到非常自豪和骄傲,又对林以真感佩不已,他心中默默地对她说:“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是你让我感受到了自信,让我的生活充满了阳光。”
  
  从此赵天诚感觉自己的生活阴霾被驱散,处处充满了阳光。他拼命看书写作,并投向广播台信箱中,其实他也很想将稿件亲自交给林以真,想看看她看到稿件时欣喜的神色,想当面聆听她对自己文章的欣赏和崇拜,“男人被崇拜才会快乐”,这话在赵天诚身上体现得特别明显。但是不知为何,他连当面交给她稿子的勇气都没有。
  
  有一次他逼迫自己鼓起勇气,自己对自己说今天一定要将稿子交给林以真,否则自己就是懦夫。一路鼓气来到广播台编辑室,编辑室门开着,里面有两个女的在说着什么,见到赵天诚出现在门口却不说话,她们问道:“请问你找谁?”
  
  赵天诚一时语塞,神情紧张,“我找,这个,请问林以真在吗?”
  
  那个女的告诉他说以真今天没来,你有什么事情吗?赵天诚慌忙说没事没事,然后迅速退出来,将稿件塞进广播台门口的投稿箱,然后匆匆跑开了。

12.虽无勇气见面,但赵天诚其实已对林以真魂牵梦萦。他幻想了许多种两人见面的场景,比如在路上劈面相逢,或者在阅览室里不期而遇,或者在某天他去阅览室经过广播台时林以真恰好看到他,于是喊住他,邀他去广播台座谈(因此每天路过广播台时赵天诚都要放慢脚步,但是没有奇迹发生),又或者在马路上林以真被车子撞,自己英雄救美将她送至医院,经医生检查只伤及皮毛,但林以真终生对他心怀感激。赵天诚终日浮想联翩,但是一个都没实现。
  
  有一天同寝室的情歌王子陈诚找到他,说:“天诚,你是不是经常往广播台投稿子啊?”
  
  对于赵天诚来说,写稿投稿是一件过时的不合潮流的事情,大学里,大家玩游戏逛街运动,但是少有人还继续写作投稿的,赵天诚的专业属于理科,在同学们眼里,摊开稿子写作简直就是另类。所以他一向低调,往往都是在别人不注意时找个僻静的角落偷偷写作,哪知还是被人知晓,他羞于承认,但是听对方的口气显然对此事已经有所了解,于是默默地点点头。
  
  “是这样的,广播台主编对你的文采很欣赏,想让你去广播台做编辑,你看怎么样?”
  
  赵天诚第一反映就是做了编辑可以马上见到林以真了,但他强压激动,似乎怕对方窥破心机,他装作踌躇犹豫的样子,于是陈诚说:“要不你去见下主编,你们谈谈吧。”
  
  于是赵天诚说好的,跟陈诚一起来到广播台编辑室。
  
  这里有必要先对陈诚作些介绍,他是学校里的情歌王子,以模仿张学友的情歌而闻名全校,有时代表学校出征,也能捧得些许奖杯,在整个杭城高校略有名气。现在已是广播台中午新闻节目的播音员,是学校的活跃人物。只是不喜学习,上次考试亮起了四门红灯,有被开除的危险,但校长念他对学校有一定的贡献,再加上他自己周旋有方,因此惊险过关。平日与赵天诚的关系还可以,但也说不上深交。
  来到广播台时上次那个眼镜胖子和林以真都在,另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同学。刚进广播台陈诚就嚷道:“主编,我把我们班的大才子给你请来了。”于是众人的目光齐向赵天诚看来。见到自己朝思梦想的人,赵天诚非但没有任何过激举动,反而显得愈加冷淡。直到林以真对他主动打招呼时,他才回应两个字“你好”。
  
  经陈诚介绍,赵天诚才知道眼前的眼镜胖子就是主编,取了个古怪的名字叫马一鸣,他把赵天诚单独叫到播音室里,此时节目已经播放完毕,播音室里空空无人。
  
  “你的文采不错,广播台想招你做编辑。”马主编开门见山地说。他形象威严,说话时有种威压的态势,这令赵天诚很不舒服。
  
  “恩,我考虑一下吧,做编辑主要应该做些什么?”赵天诚问道。
  
  “主要就是帮助播音员修改稿子,我们广播台的播音稿大都是播音员自己写的,但是播放前需要经过编辑审核。编辑的工作量也不大,节目开播前把自己负责的节目审完就可以了。”
  
  赵天诚点点头,“你来的话主要就是修改林以真的稿子。”马主编加上一句。这个条件很诱人,但赵天诚还是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我回去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吧。”
  
  于是两人走出播音室走向编辑室,此时林以真和陈诚正相谈甚欢,见到赵天诚,她露出期待的眼光。但是赵天诚没有积极回应,只是对陈诚说,“那我先回去了”,又对林以真和马一鸣说“再见”,就离开了广播台。
  
  当天晚上睡觉前赵天诚就对陈诚说自己愿意当编辑,并请他帮忙转告马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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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12:33 | 显示全部楼层
13.赵天诚第一天去广播台值班是在星期五晚上,吃过晚饭大概六点钟他便来到广播台,当时他满心期待能见到林以真,但是广播台编辑室里只有一个不相识的女的在,那个女的身材娇小,其貌不扬,还戴着一副眼镜,彼此打过招呼后就沉默不语,编辑室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隔壁的播音室里传出一些声音,有男有女,赵天诚本想去看看林以真是不是在里面,但又感觉不太好意思。他想找点话题打破凝滞的气氛,但他一向不善于同陌生人打交道,加上平时同女的交往很少,一时竟找不到话题,于是只好摊开书本低头看书。彼此沉默了五分钟左右,那个女的突然起身说我先回去了,赵天诚也赶忙起身应答说好的。
  
  于是编辑室里只剩下赵天诚一个人,就象客人到了主人家,发现主人不在,客人只好充当起临时主人一样,这令他有些不习惯。广播台编辑室经常有人造访,有一个拿着纸条冒冒失失闯进来说这条新闻周一中午播一下,然后离开了,有一个是找马主编的,赵天诚说主编不在,结果那个反问他说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于是赵天诚赶忙进行自我介绍,告诉他自己是新来的编辑,对方倒没说什么,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书本,然后说那你先忙,就走开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马一鸣来了。见到赵天诚在,说:“哦,你来了。林以真来过吗?”赵天诚说没有。于是他便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以真啊,你在哪里啊?哦,那算了,没事没事,赵天诚在广播台呢,那行,改天吧。”
  挂了电话对赵天诚说“今天没轮到林以真值班,她在西湖玩呢,估计晚上不会过来了。”赵天诚哦了一声,然后告诉他刚才有一个人找他,还有两个人拿了稿子过来要求周一播,马一鸣点点头说知道了。他拿起桌上的两本书说:“我先回去了。你回去的话把灯关掉,把门带上。”赵天诚说好的。
  
  于是编辑室里又剩下了赵天诚一个人,隔壁的播音室里突然打开门,两个女的一个男的涌进播音室跟他热情打招呼,呆了五分钟左右他们也走开了。编辑室里开始安静下来,赵天诚本也想离开的,但看看时间只有七点半,怕有人来广播台有事,这么早关门似乎不太好。但是书又看不进去,于是起身看看墙上的贴的纸条。
  
  上面有安排了值班人员,值班时间是六点到九点,赵天诚看到林以真是星期二值班,陈诚是星期三值班,还有一些值班人员的任务,比如打扫卫生,打好开水,做好值班日记,值班日记需要记录好来访人、来访事项等等,赵天诚想看看自己星期几值班,但找了两遍都没找到,想必是自己刚入广播台暂无安排的缘故。边上还贴着广播台各节目以及主持人姓名。墙上挂着一面大锦旗,上面写着“热烈庆祝水校广播台成立五周年”几个大字。墙上还挂着一副十字绣,好象是五头猪在草地上吃草,线条粗糙看不太清楚,可能是哪个同学初学十字绣的作品。
  
  编辑室里有四张桌子两个书架柜,桌子上有一些书籍和资料,赵天诚依次看去,里面就有林以真的教科书和平时播音用的稿子,第一次见到她的“真迹”,他有些欣喜和激动,她的字迹隽永大气,有些象男孩子的笔迹。
  
  赵天诚正对林以真的稿子看得入迷时,有人敲敲门进来,那人身着牛仔裤,脚穿耐克鞋,脖子上戴着一根金项链,中指还戴一颗金戒指。他手捧一大串玫瑰花,径自走到赵天诚的旁边,把花放在桌子上,赵天诚慌忙问道:“请问你找谁?”
  
  那个男的似乎有些不屑回答,看到赵天诚在翻看林以真的东西,脸上立显敌意,反问赵天诚:“你是谁?”
  
  赵天诚慌忙自我介绍说是新来的编辑,那人哦了一声,又带着鄙夷的神色扫视了一下赵天诚,然后走开了。

 14.他的眼神深深伤害了赵天诚。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衣裤灰不溜秋,都是村子里集市上买到的便宜货,跟刚才的那个同学的行头相比简直就是乞丐了。他看了一眼玫瑰花,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祝心爱的真真快乐永远”几个大字,想必是林以真的追求者吧,只是为何要把花放在广播台而不直接交到她手中呢?“想必是林以真正在西湖玩,无法亲自交到他手中,所以他先放在广播台的缘故吧。”赵天诚想。
  
  赵天诚陷入了深深的压抑中,他感受到了若要追求林以真,其竞争会相当惨烈,预感到了自己对她的爱恋会有不好的结局。
  
  好在赵天诚的自我调试能力还可以,他平日已见惯了自己和同学们的差距,慢慢找出了调试的办法:将愤懑不平之心转移到学习中去。刚才还心力分散不能学习,但经过这么一刺激,他的学习劲道立马上来了,他摊开书本,知识的疆域就是他的人生战场,他又要开始在这个广阔的领域奋力拼杀了!
  
  九点钟左右广播台外出现了车子的声音,但赵天诚沉浸在学习中未加注意。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近来,一进门来就连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赵天诚抬头看时,此人正是林以真。
  
  今晚林以真一袭浅色连衣雪纺裙,淡妆粉末,楚楚动人,恍若仙子,美女道歉令赵天诚有些惊慌失措,他赶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是刚到的。
  
  “今晚高中同学西湖边聚会,不知道你会来广播台,早知如此我就不去参加了。”
  
  这话令赵天诚受用不浅,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他一时忘了天南地北,猛然想起桌子上的玫瑰花,便含混不清地说:“你的花。”
  
  林以真的眼神马上绽放出别样的光芒,她连声说:“谢谢”,把花抱在怀里深深呼吸,“恩,真香。”
  
  赵天诚猛然意识到这里面可能存在误会,他赶忙解释道:“这个,刚才有人将花放在这里就走了,他也没留下姓名。”
  
  林以真脸现红晕,她看了看花里的纸条,低声嘟哝道:“又是他,叫他不要送还要送。”
  
  气氛一时出现尴尬,林以真把花放在桌子上,拉开抽屉拿出一份稿子,说:“这是下周要播放的稿子,你帮我看看。”
  
  于是赵天诚便开始看起稿子,他指出了几个错别字,对一些段落的编排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林以真全盘接受了他的意见。修改完稿子已是十点钟左右,林以真将稿子放好,说:“为表示我的歉意,晚上我请你吃夜宵。”
  
  赵天诚赶忙说不用不用,我不饿。但林以真执意要请,说如果不接受说明对她有意见,这话把赵天诚逼至死角,无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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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15.于是赵天诚只好答应,以前从没有女的邀请过他,而且在他的概念中请客约会都应该是男的邀请女的,哪有女的主动邀请男的道理呀,所以心里感觉很别扭,男子汉自尊心也受到摧残打击。他想变被动为主动,对她说“还是我请你吧。”无奈囊中羞涩,摸摸口袋,里面总共也就十几块钱,到时付帐露馅就更难堪了,心里矛盾万分,就这样边想边慢条斯理整理书籍,关窗关灯关门,林以真早在广播台门口等候了,她笑中带嗔说:“怎么,不愿意去啊,我可是第一次请男孩子吃夜宵啊!”
  
  被她说中心事,赵天诚脸色发红,赶忙说不是不是,谢谢你啊。还好夜色遮脸,林以真看不分明。她朝边上的一辆宝马车走去,发动车子,探出头说:“坐我的车子去吧。”
  
  赵天诚呆立原地,他不知道她有车子,不知为何显得有点慌乱和扭捏,“这个,恩”
  
  此时马一鸣正好从广播台经过,赵天诚仿佛看到了救星,冲他大喊道:“马主编!”
  
  马一鸣应声过来,看到林以真,说:“以真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然后疑惑地看看赵天诚,等待他说话。赵天诚一时不知怎么说,林以真马上接口道:“马主编,晚上有没有空,我请你们吃夜宵。”
  
  马一鸣脸上绽开了花,他立刻爽快地答应,并钻进前排位置,回头对赵天诚说:“你也去吧。”
  
  赵天诚非常想去,但不知怎的,又感觉有点害怕去,面对林以真期待的眼神,他无师自通地冒出一句:“你们去吧,我还有事。”话刚出口马上后悔,他想挽回,但为时已晚。
  
  “是吗,那你先去忙吧。”马一鸣也不挽留。赵天诚将目光转向林以真,心想:“只要你再邀一次,我马上答应。”但林以真面有愠色,沉默不语。赵天诚跟他们说再见,马一鸣回应说再见,但林以真理都不理,猛然开动车子,朝校门口飞速开去。

16.赵天诚猛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严重。他回到广播台编辑室,思绪烦乱,想在广播台等她回来,然后向她道歉,却又不知道到时该跟她怎样说。呆坐了十几分种,突然想到自己刚才跟他们说有事情才不去的,如果坐在这里等被他们看到的话更加不好。于是匆匆起身关好门窗回到寝室。
  
  寝室里今晚比较安静,只有一个室友躺在床上看金庸武侠,此人杭州人氏,姓丁名聪,父亲是一家企业的副总,母亲是大学教师,家境富裕。丁聪喜好干净,拥有洁癖。赵天诚来报道的那天晚上他刚好回家,赵天诚的父亲就是睡在他的床上的。第二天他闻知情况后大怒,在其他同学面前说这床一股汉臭味,没有经过别人同意就睡别人家的床,可见农村人没有教养。风言风语传到赵天诚耳朵里,他就主动找到他,跟他说我爸爸睡过你的床铺,要不我给你洗洗席子吧。他回应说不用了,我反正也要换席子了,说着当着赵天诚的面把席子扔了出去。这一举措就象一个巴掌打在赵天诚的脸上。从此以后两人恍若仇人,虽同在一个寝室生活,但除非逼不得已,否则赵天诚不会主动找他说话。此事过了大概一个月,有一次丁聪从家里捎了一些糕点给大家吃,赵天诚推说不爱吃糕点,胖子解围说这个糕点很香很甜,你吃吃看。盛情难却,赵天诚吃了一口,也不去感觉什么滋味,嚼也没嚼,最后生生吞了下去。丁聪悄声跟他说“开学床铺那件事情不好意思,我”赵天诚赶忙打断道“没关系,以后别再提这事了”。两人的关系才略有好转。
  
  “他们是看不起穷人的。”赵天诚经常想。他牢牢记住了这一点,并发誓将来一定要作出一番业绩,让大家刮目相看。
  
  “他们去哪里了?”赵天诚问。大概是看小说入迷了,丁聪没有回应,这令赵天诚颇不舒服,以为他是不屑理他,于是更坚定了自己的偏见。他也没有再问,默默地刷牙洗脸洗脚,然后上床睡觉。
  
  大概十一点钟左右,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和嘈杂声,是室友们回来了。走到寝室门口他们还在热切讨论刚才的游戏和战绩,原来他们是去网吧玩游戏去了。进了寝室,胖子就扑向赵天诚的床铺,“天诚,你他嘛的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进了广播台当编辑也不跟哥们说一下!”
  
  赵天诚只能表示抱歉,说才前两天的事情,忘了跟大家说了。
  
  “怎么样,见着林以真了吧。你小子艳福不浅啊,现在是专门审理她的稿子了啊!怎么样,还有没有审查她其他地方啊!”胖子揶揄道。
  
  寝室里一阵起哄,赵天诚猜想是陈诚告诉他们这一消息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进广播台,没有见到她。”赵天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胖子于是嘱咐他下次去广播台一定要带上他。寝室里的话题纷纷转向女人。
  
  “林以真以前好几次谈到过你,说你成绩不错,文采什么然来着,好象是斐然,哎,文绉绉的我真受不了,反正她对你挺有好感的。”陈诚说,“天诚你要加油,把她搞到手你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什么,林以真看上赵天诚了?决不可能!”胖子努力争辩。他诚然知道自己与林以真无缘,但也不愿她有心上人。
  
  “这个,哪里,有没有搞错”赵天诚颇有几分得意,但对陈诚后半句话颇为不满,“什么少奋斗二十年,乱七八糟。”
  “不对,应该是终生不愁才对。”陈诚改正道。
  
  这话令赵天诚颇不舒服,“有钱了不起啊,我最看不起纨绔子弟,富家千金了。”他高傲地想。
  
  幸好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否则会让同学们认为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了。
  
  “丁聪看不起穷人,林以真虽然外表亲柔,其实却心高气傲,惟恐天下不知她家多有钱,把小轿车开进学校,我跟她打招呼也不理睬。”赵天诚躺在床上想,这样想着想着,对林以真的歉意也减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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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28:22 | 显示全部楼层
17.只是晚上寂寞难耐,一想到林以真的丰姿靓彩,赵天诚就热血沸腾,情难以禁。而她对自己的好感评价,主动邀请自己的热切,坐在车子上流露出来的期待眼神更令他消魂,他一遍又一遍地对此进行温习,心中充满了荣耀和满足。同时他感到自己错了,真的错了,自始至终都是自己的错,他在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地默念:“以真,是我的不对,请你原谅我。”他打算明天早上给她打个电话,对,一起来就打,向她承认错误,请求她的谅解。
  
  由于一夜未眠,第二天醒来时已近七点多钟了,由于是星期六,同学们仍在酣睡,赵天诚洗漱后步出宿舍楼走出学校,这是他昨晚想好的,电话要在校外电话亭里打。在宿舍里他是断无勇气跟她打电话的,更别说道歉了。
  
  一路上他反复思考应该如何用词,如何的语气跟她打电话,最后打算长话短说,就先跟她道个歉,其他的话下次见面再说。
  
  学校大门外就有个电话亭正巧没人打电话。亭子旁边有个流动铺子在卖馒头包子油条等早点的,一些行人和同学正在买早点,他觉得不妥,于是继续往前走。
  
  第二个亭子在两百米开外,有个女的在聊天,时而怒嗔时而低语,似乎在与男朋友在卿卿我我,赵天诚来回踱步,不安地等了十几分钟,对方还没挂电话的意思,反而时时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看他,这令他颇觉不好意思,于是又走开了。
  
  第三个亭子在一公里之外,所幸没人在打电话,周围行人少,比较安静一些。于是他决定就在这里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中要说的话回忆一遍,然后拿起电话。
  
  但刚拿起电话他又马上放下了,他的内心狂跳不止,几欲昏眩,他扶住电话亭,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气。
  
  “赵天诚你这个懦夫,连跟她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赵天诚不禁自责道。他强迫自己拿起电话,并拨通了号码。
  
  电话号码是从广播台墙壁上贴的通讯录里看到的,虽只看过一遍,但赵天诚已铭记在心。
  
  电话嘟了三声,对方还是没人接,赵天诚忽然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该怎么跟她说,于是匆匆挂断电话。
  
  第三次拿起电话时已经镇定了一些,嘟了四声对方还是没人接,正在纳闷对方寝室是不是没人,有人“喂”了一声。
  
  赵天诚慌忙说:“你好,我找林以真。”对方马上没了声音,赵天诚疑心她挂断了电话,焦急地等了三十几秒钟,对方懒洋洋地说:“喂”
  
  是林以真的声音,虽然声音慵懒似乎初醒的样子,但赵天诚听得非常确切明白。但他一时着急忘了该说什么,于是又说:“你好,我找林以真”,以此作为缓冲。
  
  
  “你好,我就是”
  
  缓冲完毕,赵天诚用带有颤抖的声音说:“你好,我是赵天诚。”
  
  对方“哦”了一声,既而沉默不语,气氛静得可怕,赵天诚仍然找不到道歉的感觉,倒是冒出了一句从未准备过的话:“星期二晚上你要到广播台值班吗?”
  
  “是啊”对方回答得很简短。
  
  “那好吧,我们到时候谈谈稿子的事情。”赵天诚说,还未等对方答复他就匆匆挂了电话。
  
18.星期二下午赵天诚只有两节课,上完课他本想继续留在教室里看看书的,无奈心绪烦乱,精神久久不能集中,索性就不看书了,一个人来到食堂早早吃了晚饭,然后来到广播台编辑室。
    
    五点半林以真的节目开播,节目结束后她会在广播台值班至九点,他牢牢记住了这一点。今天的节目稿子在上周五就已审好,下期节目的稿子完全可以晚几天准备,所以他今天其实没有来的必要。
    
    编辑室里空无一人,看看墙上的挂钟,才四点半左右,离林以真的节目开播还有一个小时。一人坐在冷冷清清的编辑室里,赵天诚显得有些忐忑不安,一方面自己在这里无事可干,傻傻地坐在这里到时候别人问起来不好回答,另一方面又在担心等会见到林以真不知该说点什么。突然听到隔壁的播音室有人开门的声音,还好未到编辑室里来,想必是导播了。到了快五点钟,有人推门进来,赵天诚慌忙起身,分外紧张。原来是主编马一鸣,看到赵天诚在,他显得有些惊讶,“哦,你在这里啊。”
    
    赵天诚非常窘迫,他想找个来这里的理由,马一鸣却转移了话题:“林以真来了吗?”
    
    “还没有”赵天诚答。
    
    马一鸣低声嘀咕:“怎么还没来”,拿出手机刚想打电话,林以真出现在了门口。
    
    今天她身着牛仔裤,气质干练,神采飞扬,别有一番韵味。进了编辑室就说,“对不起,我来晚了。”然后跟马一鸣打了个招呼“马主编”,就匆匆打开抽屉找寻稿子,然后进了播音室。
    
    赵天诚有些失落地坐在那里,刚才他本想跟她打招呼的,但林以真似乎没有正眼看他,使得他感觉有些开不了口。
    
    过了两分钟马一鸣也进了播音室,直到五点二十左右才出来。这令赵天诚颇为郁愤。
  19.节目在五点半准时开播,旋律依然那么优美,林以真的声音依然那么柔婉且带有磁性。今天她讲述的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男女双方互相爱恋,无奈双方家庭不同意,周围人群又对他们冷嘲热讽,最后有情人未能走到一块。说到动情处她声音哽咽,不能言语。
  
  “女人真是感情动物。”赵天诚冷冷一笑。
  
  节目完毕林以真刚从播音室出来,马一鸣就主动迎上去激动地说:“好样的,以真,这期节目太好太感人了!”林以真还带着淡淡的忧伤,她勉强一笑:“是吗?”
  
  “是很感人啊,天诚你说是不是?”马一鸣道。
  
  两人齐向赵天诚看去,这令他有些促不及防。“恩,这个,还可以”,他显得非常被动,有些吞吞吐吐。
  
  林以真似乎也不计较,对马一鸣说:“主编,晚上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向你请个假。”
  
  马一鸣马上说没关系没关系,值班还有我们呢,尔后低声开玩笑道:“约会去啊?”
  
  林以真不好意思地笑笑,把目光转向赵天诚,赵天诚低头看书,似乎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
  
  林以真慢条斯理地整理稿子,放好书籍,关好抽屉,偶后站在赵天诚边上装做看墙上的文字,赵天诚觉得这是个机会,却不知为何鼓不起勇气说。
  
  “那你们俩辛苦了,再见。”见赵天诚久久不说话,林以真说,然后离开编辑室。等她离开赵天诚又有些懊悔和自责,呆坐在编辑室里心不在焉。
  
  “天诚,星期五晚上林以真请客吃夜宵你没去,她很生气呢,说你架子很大。”马一鸣开玩笑似地说。
  
  不知为何,赵天诚听了这话感觉有些满足和得意,但表露出来的却是谦虚和诚恳。“哪里,这个,那天晚上我恰好有事嘛,真不好意思。”既已撒谎,就只能撒到底了。
  
  马一鸣也不追究,低头写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好象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说:“以后你在审理播音员的稿子时应该写点批语,说几句鼓励的话,这样她们信心会更足。”
  
  赵天诚答应了,难怪刚才林以真刚出来,马一鸣就表现得如此迅速和到位,原来他深知其况味。还好写批语写文字是他的拿手好戏,只是要把它们说出来,对于他来说却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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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36: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编辑室里经常会有人来访,但呆的时间往往不长,倒是播音室里渐渐热闹起来,有人聊天有人在播放音乐,马一鸣耐不住寂寞,也赶去凑热闹,编辑室里就只剩下赵天诚一个人。过了一会儿一个女生从播音室里蹦蹦跳跳出来,递给赵天诚一个桔子,说:“给,吃个桔子吧。”赵天诚慌忙摆手说不用不用,那个女生就直接把桔子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蹦蹦跳跳回到播音室。
  
  拿着桔子赵天诚内心歉然:“自己从来就没买过东西给同学们吃,想必他们嘴上不说,内心肯定在责怪和讥讽自己的,哎,可惜没有钱!”
  
  然后又想到林以真,不知为何任何服装在她身上都显得那么独特恰到好处。就象今晚,虽身着牛仔服,但看上去同样别致有内涵。这改变了赵天诚传统的看法,他一直认为女的穿牛仔服是种另类,根本产生不了任何美。
  
  正在此时林以真走进编辑室,赵天诚惊讶万分,以为是幻觉,林以真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神色怪异,慌忙解释说:“刚才忘了拿钥匙。”说着急忙打开抽屉找,她动作慌乱,把里面的几本书都翻掉地上,赵天诚想帮忙去捡,却感觉伸不动手。
  
  “找到了。”林以真大叫了一声,似乎想以此证明自己确为钥匙而来。然后捡拾地上的书本,赵天诚始终坐在位置上,他觉得应该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关上抽屉,林以真便径自离开编辑室,赵天诚知道她这样一走又要让自己后悔了,于是鼓足勇气硬起头皮喊了一声:“林以真”。
  
  林以真应声站住不动。
  
  赵天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慌乱之下他突然冒出一句:“刚才的节目主持得还可以。”
  
  这显然是句废话,但其他话他就说不出来了。
  
  “谢谢,那也是多亏了你帮我改稿子。”林以真转身看着他说。赵天诚眼神慌忙回避,说“哪里哪里,我没有什么的。”
  
  
  于是两人又没话说了,气氛立显尴尬,林以真低声说“那我先走了”,赵天诚马上回应说“好吧”。
  
  赵天诚想目送她回去,却怕被她发现。待她走出十几米远,他才从开着的窗户望着她,突然见她转身,他猛然离开窗户,伏身装做看书。他在心里不断骂自己太胆小,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不过有件事情是令他自己满意的,那就是他今天打破了僵局,主动同林以真说了话。虽然未牵涉到道歉之类的话题,但能做到这一步,对赵天诚来说也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看来自己是没勇气跟她道歉了。”赵天诚想,“但愿她能尽快忘掉过去的不愉快”。

 21.星期四下午,赵天诚吃好晚饭回到寝室拿书本,准备到阅览室温习功课。刚进寝室电话铃声响起,见丁聪在阳台上,他就没去接,反而去离电话机远点的地方整理自己的书稿,赵天诚平素电话很少,所以只要寝室还有他人在,他就不去接电话。丁聪折身回屋,拿起电话说:“喂,你好。”然后叫道:“赵天诚,电话。”
  
  赵天诚应声过去,丁聪将话机给他,诡异地笑道:“是个女的。”
  
  赵天诚心里咯噔了一下,女的?那应该是自己的母亲了。平时怕自己分心,父母亲不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难道家里出事了?
  
  忐忑地拿起电话喂了一下,对方竟是林以真的声音,“你好,我是林以真,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来广播台一趟?”
  
  赵天诚恨不得马上飞过去,但不知为何,却言不由衷地含混地说:“可能有点事。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写好了下期的播音稿,想叫你帮我看看。”对方是极尽诚恳了,“既然你有事,那改天吧。”说着就要挂电话了。
  
  赵天诚慌忙答道:“这个,好吧,我八点来广播台好了。”
  
  “那谢谢你啊,我等你。”林以真的这句话令赵天诚受用不浅,全身舒坦。
  
  一时无言,赵天诚知道该挂电话了,虽然心有不舍。于是说了声再见,率先挂了电话。

22.林以真的邀请令他非常兴奋,虽然仅仅是到广播台共商播音稿,但足见她心中有他,而“我等你”三个字更令他如同吃了蜜一样甜,他反复吟味,恨不得马上飞奔至广播台与她相见。
  
  既是说好八点钟相见,那自然不能现在就去,可是现在去哪里呢?还去阅览室?恐怕已看不进去书。呆在寝室里坐等?那自然是会非常难熬的,或者去校园散步,以平息内心激涌的热血和澎湃的心潮?那更不行,万一等会被她撞到该怎么说?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阅览室。
  
  胖子这几天在加紧时间训练临近的校运动会,两个星期了,吃完晚饭就往操场跑,所以也没叫上他去广播台的必要了。这却省去了赵天诚的一些烦恼,和他一起见林以真会非常别扭。
  
  坐在阅览室里,赵天诚自然是无心看书了,他环顾四周,发现来人还很少,大概只有十来个人,远处有一对情侣头低得比桌子还低,近距离靠在一起,好象在低声耳语。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鄙夷和不屑,但今天却表示了理解。同时又感觉荣耀和满足,“要是同学们知道自己得到了水校第一美女的好感和青睐,肯定会艳羡不已的。”
  
  只是现在才五点一刻,时间尚早,赵天诚责怪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八点去广播台,说个六点去岂不是好?最迟也说个七点或七点半呀。他焦躁不安,站起身来在阅览室里来回不安地踱步,结果引起了同学们的侧目,他只能坐下来。
  
  看专业书自然是看不进去了,他便去拿点报纸和杂志看看,但发现同样看不进去。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五点半,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看着指针不痛不痒慢条斯理地走动,恨不得用手去掰快一点。
  
  到了七点一刻,他再也坐不住了,决定早点去广播台,大不了告诉林以真事情提前完成了。但要是她问起刚才在忙什么事该怎么回答呢?赵天诚停止了脚步。
  
  “说是在洗衣服自然不妥,去温习功课更加不对,要是说去老师那里请教问题也许还能说得过去,但恐有后患,”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理由。
  
  这时无意间看到杂志上“朋友”二字,立马让他找到了灵感,“对,就说朋友来访,陪朋友去了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想不到呢?”
  
  也难怪赵天诚想不到,他平素性情内敛,朋友很少。上次在杭州读大学的高中同学聚会,惟独他一人没去,倡起人电话邀请他三次他也不肯去,说实在有事走不开, 因为他知道聚会是免不了花钱的。事后他知道那次聚会每人掏腰包拿出三百块吃饭唱歌,有人嫌三百块钱太多,怀疑倡起人中饱私囊,还闹得不愉快。
  
  “幸亏自己当时没去,三百块钱足够自己一个月的伙食和零花费用了啊!”赵天诚想。

 23.他先去教室把书放好,然后折身下楼,进编辑室前先远远地从窗户外望进去,见编辑室里有四五个人,林以真也在其中。这不禁令他却步,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先去寝室呆呆。
  
  快到寝室门口,他又停住了脚步,估计现在去广播台应该差不多八点钟了,便又转身向广播台走去。
  
  虽已是广播台编辑室的成员,但不知为何,广播台对于赵天诚来说依然显得陌生,走进编辑室时仍有几分紧张。编辑室现在只剩下两个女生,一个是林以真,旁边是另外一个节目的主持人名叫丁玲玲,她俩是同班同学,关系颇好,只是丁玲玲身矮体胖,样貌庸俗,和林以真比起来有天壤之别,赵天诚以前见过她,但彼此没有交流过,赵天诚进去时她说了句:“你来了,以真等候你多时了。”
  
  林以真脸色有点泛红,轻轻推了她一下,低声道:“去!”她有意回避赵天诚的目光,从桌上拿起播音稿递给赵天诚,“你帮我看看。”赵天诚低头看起稿子来。
  
  今晚林以真身着及膝真丝白裙,上套白色薄外套,用一精美发簪轻挽柔发,既显性感,又显得气质脱俗,令人心驰神往。美女在旁,赵天诚虽极想多看两眼,但不知为何却缺乏勇气。他接过稿子就埋头看起来,不敢正眼看林以真。
  
  “这套裙子真不错,下次去银泰你叫下我,我也想去买套裙子。”丁玲玲低声说。
  
  赵天诚心里冷笑:“你也不照照镜子是什么模样,这种裙子穿在以真身上还可以,穿在你身上要吓人的。”
  
  “我只是嫌它太透了。”林以真嘟哝道,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丁玲玲便在林以真耳边低声耳语,赵天诚屏气凝神,极力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无奈只听清“男人”两字,后面就听不太分明了。
  
  两人突然发出一阵笑声,吓了赵天诚一跳。只听林以真怒嗔:“你胡说八道。”
  
  正在此时马一鸣进来,他一进门就嚷道:“哇,以真,今晚真漂亮!”
  
  “谢谢。”林以真声音悦中带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今晚学校有舞会,我想邀请你,你们两位女士参加,不知能否赏脸呢?”马一鸣试探性地邀请。
  
  赵天诚马上向林以真看去,心里一个劲地说“别去”,林以真似乎心有灵犀,婉言拒绝道:“我和赵天诚晚上要准备下期节目的稿子,我看我还是不去了,不好意思啊。”
  
  “稿子明后天准备也没关系,反正节目还早呀。”马一鸣道,“天诚你说呢?”
  
  赵天诚啊了一声,违心地说:“你们去跳吧,我先看看稿子,等会我再把意见告诉你好了。”
  
  林以真面有不悦,美目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不做声了。
  
  “赵天诚你也去吧,等会回来再看稿子好了。”旁边的丁玲玲表态了。林以真马上附和道:“一起去吧,否则我们三个人就少了个舞伴了。”
  
  赵天诚连忙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会跳舞的。”
  
  “不会可以学啊。”丁玲玲步步紧逼。
  
  赵天诚看看林以真,她沉默不语,却露出热切期待的眼神,这个眼神他很熟悉,就在这里,就在前几天,她邀请自己吃夜宵,结果乔二老错点鸳鸯谱,把马一鸣点了去,自己为此还难过挣扎了好几天,自己再也不能重蹈覆辙了。想到这里他点头答应了。
  
  “一起去玩玩吧。”马一鸣慌忙补充道。
  
  虽然需要他们极力邀请,赵天诚才肯去,而且看上去他还不太情愿,但林以真看起来似乎依然很高兴,她等赵天诚收拾好稿子和书籍,和他一起关好门窗后一起步出编辑室。
   24.校活动室离广播台大致十五分钟的步程,一路上林以真、丁玲玲、马一鸣三人在聊学习舞蹈的心得和体会,显得有说有笑,赵天诚也想穿说几句,但面对全新的陌生领域,他又觉无话可说。他想中途撤退,跟他们说自己有事先回去,却又觉得非常不妥当。他不甘心成为局外人,在他们聊兴正浓时,突然冒出一句:“快到了吧?”
  
  三人齐向赵天诚看来,赵天诚顿显尴尬与紧张,马一鸣道“哦,马上到了。”四个人默默往前走,话明显少了许多。赵天诚责怪自己在不适当的场合说废话,引起大家的尴尬。
  
  好在活动室马上就到了,门口站着两个迎宾小姐身着旗袍,林以真、丁玲玲、马一鸣三人跟她们点点头问候了一声就进去了。走在最后的赵天诚正想跟进去,却被一个迎宾小姐拦住说:“对不起,你有会员卡吗?”
  
  什么?还要有会员卡的?赵天诚始料不及,他呆在门外,想叫一下马一鸣,不知为何又叫不出口。
  
  好在林以真及时察觉,她来到门口问怎么了?然后跟她俩说:“这是新招的会员。”也不提会员卡的事情,对赵天诚点点头,说:“我们进去吧。”
  
  两个女的用鄙夷的眼神打量了赵天诚一遍,才进门两步,赵天诚便听身后扑哧一声笑,这一声笑恍若一把尖刀捅在他心上。他心里很明白,她们是在嘲笑他的穿着,对于穿着,是他心中永恒的痛,平时自己也不敢正看自己,那天他脚穿一双在村集市上买的二十五块钱的杂牌球鞋,衣裤款式都是村里人穿的,在城市中鲜为人见。而舞会里灯碧辉煌,里面的人身着光鲜,流光异彩,他的出现格调反差分外明显。
  
  赵天诚并未回头,他咬咬牙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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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39:09 | 显示全部楼层
26.于是两人又向校活动室走去,走了五分钟,两人没说一句话,赵天诚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自己有打破沉默的义务,他想开口说话,想对她表示感谢,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倒是冒出了另外一句话:“马一鸣他们还在吗?”
  
  “在的。”林以真回答得很简洁。
  
  她的简洁使得赵天诚想不出其他话题,他本想借此话题让她引出一点其他话题的,但林以真一反刚才的热情,显得反常的沉默。
  
  赵天诚一时不明所以,他急切想寻找话题,打破尴尬的局面。但能谈点什么呢?“谈谈最近的天气?似乎太过无聊;谈谈学校的近况和新闻?自己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知道的太少;要不谈谈学习?似乎不合时宜;谈谈杭州的美景?时至今日,自己还未曾去西湖玩过呢!”如此将各种选项过滤一遍,最后觉得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好在校活动室也不远,这次赵天诚目不斜视地大步走进去,不再理会迎宾小姐。
  
  林以真一出现,众多苍蝇又蠢蠢欲动,这次林以真微笑婉拒,并对赵天诚说:“我们开始吧。”
   27.赵天诚顿感紧张,他不知双手该放哪里,茫然地看着林以真。
    
    林以真会意,她抓起赵天诚的左手,赵天诚一阵兴奋和紧张,见他并无后续行动,林以真低声说:“右手放在我的肩背上。”
    
    赵天诚哦了一声,把右手搭在她的肩上。林以真又低声说:“往下点。”
    
    赵天诚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往下移,他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怕一不小心被自己玷污了。碰到一根带子,他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右手被触电般弹了出去。
    
    林以真惊讶地看着他,他赶忙说对不起,重新将右手搭在她肩背上,说“好了”。
    
    “你以前没跳过舞吗?”林以真问。
    
    “我连这种场合都没来过。”赵天诚无奈地笑笑。
    
    林以真宽宏大量地笑笑,然后告诉他两人该怎样迈步怎样配合,周围人群投来艳羡的目光,这令赵天诚甜蜜且自豪。只是虽然她教授了他好几遍脚步走法,但心情激动的赵天诚依然步履凌乱,全无章法,他屡屡踩到林以真的鞋子,虽然林以真总是宽慰他没关系,但他内心依然紧张,最后林以真只能恨铁不成钢,跟他说:“我们休息一下吧。”
    
    虽然心有不舍,但赵天诚还是赶忙答应了,于是两人到场边坐下休息,虽然休息,但林以真仍不放弃教学的机会,指着跳舞的人对赵天诚说他们的舞步动作的优缺点,赵天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舞会很快就散场了,赵天诚感觉有点恋恋不舍,但表现出来的却完全与心里想的相反:他跟林以真说了一声“回去了。”迅捷地起身就走,全然不顾林以真的脚步。其实他也很想与林以真并肩而行,有时也站住看看林以真有没有跟上来,但他又惟恐自己这一心思被她察觉,反而加快脚步向广播台编辑室走去。
    
    到了广播台,一人孤坐在安静的编辑室里,内心的激动久久不能平息。“今晚握到水校第一美女林以真的手了!”赵天诚激动地想,“而且与她搭肩跳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钟,这可是胖子之流这辈子都无法享受到的艳福啊!”赵天诚内心充满了荣耀和自豪,仿佛亲自指挥打赢了一场战役。他琢磨着应该怎样让同学们知道这一伟大事件,恨不得让他们艳羡至死。
    
    过了十分钟林以真赶到,她看看时间已是九点五十了,水校的惯例,周一至周五是十点钟熄灯,周六周日则是十一点,于是她便对赵天诚说:“稿子的事情明晚再商量吧,马上就要关灯了。”
    
    由于兴奋过度,竟然未察觉现在已接近十点钟了,赵天诚赶忙起身收拾书籍和稿子,关好门窗,两人刚走出编辑室时学校便熄灯了,只有路灯发出昏暗的光。林以真在前,赵天诚婆婆妈妈地走在后面,心中反复踌躇今晚她牺牲了许多自尊,起码应该向她道声谢的,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勇气说。走到男女寝室的分岔口,林以真说了声“再见”,然后就往女寝室走,赵天诚努力积聚力量,想跟她说声谢谢,但直到林以真走远,他才低低叫了一声:“林以真”,她自然是无法听到的了。
    
    “以真,谢谢你,今晚真的非常感谢你。”赵天诚在心里默默地说。他多么希望能有心电感应,自己的心声她能感应到。
    
    晚上自然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他反复玩味握住林以真跟她跳舞的场景,那时太过激动,许多东西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的手分外柔软,还有,他闻到了她的淡淡的发香,还有她的性感的衣裙带给他带来的莫名的冲动,“如果当时能拥抱她一下该多好!”赵天诚美美地想,“这样的话他嘛的死了也值了!”此时对林以真的偏见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留在脑海里的尽是她的精彩她的美丽了。
    
    “以真,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真的非常感谢!”他躲在被窝里低低呐喊。
28.第二天赵天诚整天神思恍惚,有时独自窃笑,吃过晚饭五点左右就实在安萘不住激动的心情,独自早早来到广播台编辑室,那时刚好是轮到丁玲玲主持的节目开播,赵天诚听了五分钟就听不下去了,她的声音粗糙无奇,播音时的感情有些矫揉造作,哪里比得上林以真的磁性温柔,用情至深呢!
  
  时至七点,林以真还没有来,这令赵天诚有些焦躁,莫非她晚上有事来不了吗?她不会出什么事吧?自己也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慌忙从窗户边向外张望,看看她有没有在路上。
  
  不料马一鸣刚好在窗户边出现,两人都不禁吓了一跳。马一鸣递了一本书给赵天诚说:“帮我放到我桌上。”然后向教室走去。
  
  赵天诚已经摸清了马一鸣的习惯,他是个坐不住的人,喜欢四处晃悠,广播台就象他的家,每天来此编辑室不会少于十趟,但神出鬼没,出入的时间无律可循。
  
  赵天诚看了一下书的封面,盖着校图书馆的印章,书名是《快乐的科学》,署名是尼采。尼采,他觉得似曾相识,后来他记起初中时读过鲁迅的一篇文章叫《拿来主义》,里面有一句话说“尼采就自诩过他是太阳,光热无穷,只想给予,不想获得,但尼采终不是太阳,他发了疯。”疯子也能出书?而且他的书也有人看?赵天诚不禁十分好奇,便翻看起来。
  
  才看了三页赵天诚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尼采的文采斐然,思想睿智,对社会和文化的批判深刻,令他深深折服,甚至让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徜徉于他的文字间,令他感觉莫名的兴奋和满足。
  
  丁玲玲走进从播音室里走出来,走进编辑室时赵天诚没有任何反应,她心生好奇,凑近赵天诚,想看看他在看什么,赵天诚仍未有察觉,直至她咳嗽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恍过神来。
  
  “这么高深的书也能看懂,难怪令以真这么崇拜啊。”丁玲玲笑着调侃。
  
  “哪里,这书是马主编借来的,我随便看看”赵天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什么崇拜不崇拜的,开玩笑!”
  
  “你难道不知道吗,在这个学校里,林以真最崇拜的人就是你了。”丁玲玲收敛了大部分笑容,说。
  
  “不会吧,怎么可能。”赵天诚有些受宠若惊,但又深深不信。
  
  “你还不信,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进的广播台?”丁玲玲说。
  
  “我投了几篇稿子,马主编觉得我的文采,不,文章还可以,编辑室又缺人,所以叫我来了啊。”赵天诚说。他平时与丁玲玲交流不多,非常纳闷今天为什么丁玲玲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丁玲玲看了一下周围,压低了一点声音道:“我告诉你,是林以真要求你来的。他这个节目的前任编辑因为临近毕业,所以要离开广播台,马一鸣本来打算他自己兼任这个节目的编辑的,但林以真看中你的才华,向台里强力建议让你来,马一鸣才勉强同意的。”
  
  这些话令赵天诚始料不及,“是吗?”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招呼都不打就中途离开了?”丁玲玲语带责备地问。
  
  赵天诚感觉自己仿佛犯了罪被接受质询一般被动,这令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但理亏在己,又觉得没有理由生气。
  
  “这个,我又不会跳舞,呆在那里也属多余,所以就先回来了。”
  
  “那你也该先打个招呼啊,你知道吗,你害得以真找得好苦啊!”这下子丁玲玲完全是责备的口吻了。
  
  赵天诚一下子呆住了,望着她莫名其妙地来兴师问罪,他隐约感觉到昨晚发生了一些不为他知的事情。
  

29.昨晚确实发生了一件不为他知的事情。晚上熄灯后林以真并未睡觉,而是和丁玲玲两人手挽手在校园里散步,两人既是同班同学,又是闺中密友,林以真对她倾诉衷肠,说越来越觉得晚上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丁玲玲问她什么事,于是林以真说刚开始赵天诚就说不会跳舞,但我们却坚持邀请他去,中途他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舞会,她四处寻找他,还打电话到他寝室里,直到找到广播台才把他找到,虽然他不情愿,但她依然厚着脸皮邀请他重回舞池,还力推众人的邀请,手把手教他该如何跳舞,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和嘲笑,舞会结束后他又一个人匆匆逃走。
  
  “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践?”林以真泪眼汪汪地问丁玲玲。
  
  丁玲玲马上好言安慰她,“是赵天诚这小子不识抬举,缺乏基本的素养。”丁玲玲恨恨地说,“既然他连招呼都不打就中途回来,你干嘛还要回来请他去啊?你这不是助长他志气,伤自己自尊吗?”
  
  林以真坦承当时自己也很矛盾,去请赵天诚的路上内心犹豫挣扎了好久,甚至想中途回去不理他算了。“但是我觉得是我们冷落他了,让他一个人坐在舞厅里是不好受,起先他又受到迎宾小姐的阻拦,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于是丁玲玲又好言安慰她,并跟她说赵天诚看似优秀,实则虚荣和自卑,你干嘛对他要这么好?追求你的人光学校就有许多,为何你偏偏看中一个除了学习成绩好其他一无是处的乡巴佬啊!
  
  林以真向她坦承第一次读到赵天诚的文章,就对他的文采和魅力倾慕不已,第一次见到赵天诚,她就抨然心动,觉得他身上有股难以名状的气质,从高中起追求自己的男孩子无数,但是她从未感受到如此剧烈的心跳,赵天诚的冷漠不曾使她退却,却让她觉得更有魅力更有内涵。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他了!
  
  “我可怜的妹妹呀!”丁玲玲抱住林以真说:“你知不知道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啊,你们俩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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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45:45 | 显示全部楼层
30.丁玲玲正想跟他说说昨晚的事,林以真到了。今晚她身着黑裙白上衣,略施粉黛,恰倒好处。见她进来,丁玲玲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到。算了,我该走了,不打扰你们俩了。”
  
  林以真拉着她说干嘛走啊,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丁玲玲推说她要去阅览室查询资料准备论文,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
  
  于是丁玲玲走了,编辑室里只剩下林以真和赵天诚两人,这正是赵天诚内心深处求之不得的,但两人相处,也让他觉得有些紧张和无措。
  
  照丁玲玲所说,林以真对自己充满好感和崇拜,这令赵天诚感到有些骄傲和自豪,但他有点不信和不过瘾,想亲自听听从林以真口中说出她很崇拜他,想必这样肯定会更过瘾更消魂。他正在考虑该如何开口实现自己的“阴谋”,林以真打破沉默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赵天诚啊了一声,并马上表示没说什么。
  
  这自然不能令林以真信服,她怀疑他们在谈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是不是在谈论我什么?”林以真追问。
  
  “在谈论你很欣赏很崇拜我。”赵天诚在心里美美地跟她说,但脸上流露出来的依然是严肃和谦逊,“没谈你什么!”
  
  这下林以真断定他俩肯定在谈论关于她的事情了,“是不是说昨晚的事情?”林以真怯怯地问。
  
  “是的。”赵天诚坦承道。他一向不怎么会撒谎,而且此刻觉得似乎没有撒谎的必要。
  
  林以真脸立刻涨得通红,她赶忙转过身去,低低地骂:“这个死丁姐,真是个大嘴巴!”
  
  赵天诚佯装没听到,低头看稿子。他的内心充满了欢乐,自己得到了水校第一美女的赏识和崇拜,这是多么伟大的事件啊!
  
  此时林以真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手机接听电话,也不避讳他人,就站在赵天诚边上打,所以对方的声音赵天诚听得清清楚楚。
  
  “喂,干嘛?”林以真没好气地说。
  
  “以真,晚上我们一起去蹦的吧,我等你。”对方是个男的。这令赵天诚内心凛然。
  
  “晚上我没空。”林以真的回答令赵天诚感到很欣慰。
  
  “你有什么事?又在准备播音稿吗?”对方追问。
  
  “是啊!”林以真说。
  
  “那好,我来接你,你等着,过十五分钟就到。”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31.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广播台外有车子行驶的声音,一辆奥迪车缓缓倒进停车位,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过了两分钟,他熟练地步进了广播台编辑室。
  
  “以真,送给你的花,祝你永远年轻漂亮。”那个男的手捧一大捆鲜花,内有百合和玫瑰,大概有三四十枝,“这可是我第八次送你花了,你可不能再不接受了啊!”
  
  赵天诚打量了一下他,只见他皮鞋锃亮,衣着光鲜,脖子上戴着一根细亮的金项链,中指戴着一颗硕大的金戒指,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典型的公子哥形象,真俗!”赵天诚内心冷笑,“开什么玩笑,就你这品位以真哪有可能会接受你的玫瑰花?!”
  
  但这次赵天诚猜错了,只见林以真说了声谢谢,大方地接过玫瑰花,把它们拥在怀中,奋力吸一口,陶醉地说:“恩,真香。”
  
  这非但是赵天诚始料不及的,也似乎大大超出了那个公子哥的预料,他有些喜出望外,伸长脖子欣赏林以真陶醉的神态,但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把烟扔在地上,并奋力将它踩灭。
  
  林以真倒了一杯水,并亲自奉上,那个男子慌忙双手去接,连说谢谢谢谢。他暗地里拧了自己大腿一把,似乎感觉到了疼痛,低声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不是在做梦啊!”
  
  两人在赵天诚旁边有说有笑,林以真一反常态,既不向赵天诚介绍那个男的是谁,也不把他牵进话题,这令赵天诚颇为纳闷。“难道她生我的气了?不会啊,我刚才又没得罪她,那她这是怎么了?”赵天诚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聊了一下上次同学会西湖边聚会的情景和大学生活趣事,赵天诚听出来了那个男的是林以真的高中同学,正在浙江工商学院读书,那人十分健谈,似乎与林以真相谈甚欢,过了一会儿马一鸣进来,“哦,耀哥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于是三人聊天,赵天诚愈加感到自己的多余,呆在编辑室感觉气氛压抑,便站起来想出去走走,他想同马一鸣打个招呼,但他正在聊天,同林以真告个别,又开不了口,转而又想自己就出去走几分钟,也似乎没有跟他们打招呼的必要,便一个人走出编辑室。
  
  
  赵天诚来到距离广播台不远的喷水池边坐坐,此时在这里玩的人也不多,大概只有四五个人,除了赵天诚就是两对情侣,他们相依相偎,切切私语,赵天诚觉得在这里更加无聊,又起身回广播台。
  
  刚跨进广播台时就见林以真和那个男的从编辑室里出来,那个男的去拉林以真的手,她把他甩开了,再拉,她没有挣扎拒绝,任凭他拉着她的手。此时赵天诚正好经过他们旁边,因此这一幕看得分明。赵天诚想跟她打个招呼,但又觉得开不了口。林以真送他上车,跟他说再见,那个男的突然提出想拥抱她一下,问她可不可以。林以真沉默了五秒种,见赵天诚还未跨进编辑室,便说:“好吧。”
  
  那个男的轻轻拥抱了她一下,然后钻进车子说再见,奥迪快速驶离学校。
  
  
  赵天诚心如刀割,快速钻进编辑室,他感到自己遭受了重大的挫败,一时抬不起头。
  
  林以真也进了编辑室,赵天诚马上提醒自己一定要振作,不能让她察觉自己的心思。


2.听刚才丁玲玲所述后赵天诚本想对林以真道谢的,但此时道谢的意念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赵天诚也纳闷为何她没有跟他去蹦的?刚才他们到底谈论了什么?但是这些问题现在自然不便多问。
  
  马一鸣拿着尼采的《快乐的科学》躲进播音室里去看,他喜欢边听音乐边看书,编辑室里就剩下了赵天诚和林以真两人。
  
  林以真满心期待赵天诚能开口问她刚才那个男的是谁,跟她什么关系,她早已备好答案,可惜赵天诚始终不入套,他大谈播音稿的优点和缺点,而且不知怎的,今天显得比平常健谈的多,脸上洋溢着不常见的笑容,好象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兴趣,这颇令林以真扫兴。她甚至低声喃喃自语:“这玫瑰花好象不新鲜了,有点枯萎了,哎,百合花其实终究没有玫瑰花好看。”想以此引出话题,但赵天诚依然没有接应。
  
  
  “就照刚才说的吧,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赵天诚将自己的意见告诉给林以真后立刻起身说。还未等林以真答应,他便已经收拾好书籍离开编辑室。他还反常地推开播音室的门走进去(虽然近在咫尺,但他还是第一次进播音室),见马一鸣边看书,边听张艾嘉的《爱的代价》,他说自己也非常喜欢这首歌,张艾嘉的演绎非常精彩,梁咏琪的演唱则有太多的表演和做作,让人听不下去。听得马一鸣一头雾水,两眼看着他,仿佛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赵天诚慌忙说我晚上有事想先回去,马一鸣慌忙说好啊,没关系的啊。
  
  回到寝室已经是九点左右,寝室的同学依然在忙着操练《星际争霸》,赵天诚平素不玩游戏,但今晚他也挤进人堆,虽没玩过游戏,但他似乎颇有天赋,看了两局就懂了,再看第三局,已经能提出自己的建设性的意见了,引得胖子竖起大母指啧啧称赞。赵天诚晚上表现得少有的热情和起劲,让大家不又自主地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33.只是晚上寂寞难耐,林以真和那个男的牵手和拥抱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浮现,令他心如刀割。“林以真肯和这样的男人拥抱,可见她的品位也不高。”有时他这么想。但转而又想这事也不能归咎于她,她是被动接受的,这事主要还是那个男的错。
  
  此后的日子赵天诚既幸福又煎熬。他雄心勃勃,总想拿出一番成绩让林以真刮目相看。他的成绩始终在系里数一数二,他的文采飞扬,得到众多杂志社的好评,但他觉得光有这些还远远不够,但应该怎样才算够,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每天都期待见到林以真,但是又不敢主动打电话邀她出来,甚至许多时候明明在外面看到林以真在编辑室他也不敢走进去,同在一起他也往往不敢主动说话,往往要等她先开口他才“被动”答话。
  
  
  有一次他独自在校园里行走,路上不断地在想林以真,不料事情凑巧在路的转角处刚好遇见林以真,由于一时紧张赵天诚竟开不了口,脚步则由于惯性继续往前走,他想停下来跟她打个招呼,但双脚不听使唤,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事后又感觉有些懊悔。
  
  不知为何,赵天诚开始害怕见到林以真,他能避则避,尽量少地与她接触。他尽量少地去广播台,借口这阵子学习忙,让马一鸣转告林以真,把稿子放在编辑室他的桌子上,他看完后会把自己的意见写在稿子后面,以供她参考。他把自己重新拖入知识的战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把全部时间投入到知识的场域中奋勇撕杀。
  
  但是林以真的形象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在他的脑子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就算在知识的战场中拼杀,脑子里也常常浮现她的影子。他想尽办法把她忘记,后来随身携带了一根针,每想她一次就扎一下自己,想在疼痛中将她忘却,但即便扎出了血,他发现还是忘不了她。最后他不得不认输,坦承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她。
  
  “自己与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啊!”赵天诚告戒自己。他知道自己与她的差距有天壤之别,不敢去想自己与她在一起会怎样。许多时候他卑微地想,如果将来她身陷险境,自己愿意为她而死,让她牢牢记住曾经有一个卑微的生命是如此爱恋着她,只要她能在自己的坟前洒下感动的泪水,便已经足够了。
  34.曾有两次吃过晚饭去阅览室途经广播台时,赵天诚见林以真和一个男的有说有笑从广播台出来,那个男的比较面生,大概有一米八的样子,形象英俊。赵天诚一次装做忘了带东西折回寝室,另一次则不与林以真的目光正面接触,低着头在他们身旁经过,匆匆钻进边上的一座教学楼,待他俩钻进车子离去后再走出教学楼走向广播台编辑室,编辑室里大家在聊林以真,从他们的谈话中赵天诚得知这个男的是浙江大学的高材生,看情形应该是林以真的男朋友。见大家正看着他(也许也是他自己的幻觉),赵天诚便慌忙装做是来广播台拿东西,问马一鸣上次他从图书馆借来的那本尼采的《快乐的科学》能不能借给他看看,马一鸣说已经还给图书馆了,赵天诚说那好吧,我再去借,那本书挺不错的,然后就离开了广播台。
  
  “林以真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个念头时时在他脑海里回荡,令他十分心寒,而一想到他俩在夜幕降临时分一同驱车出去玩,他就无法抑制住胡思乱想。
  
  赵天诚决定向林以真表白。虽然这件事情看似突然,但他已经实在压制不住自己了,他觉得如果不说出来,恐怕整个人都会被撕碎。“如果不说,对方体察不到自己的心思,那错全在自己,说不定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个沉重的心理包袱;但只要说出来,自己会过得轻松许多,即便林以真真的接受不了自己,但她至少会对自己心怀感激!”赵天诚自己给自己打气道。他觉得事不宜迟,应该马上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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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50:56 | 显示全部楼层
35.星期六的夜晚,已是九点多钟,赵天诚独自在街上彷徨,此时杭城灯火辉煌,车水马龙,路上人群熙来攘往,颇为热闹和绚烂。在这个城市中生活了近两年,赵天诚依然觉得陌生,他觉得仿佛自己是一介客人,未曾想过也不敢想在这座城市中扎根发展,做完四年的客就该打道回府了。
  
  
  此时的他已经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了近两个小时,他转到一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第四次他拿起公用电话亭的电话,但犹豫了几秒钟,又挂上了电话。
  
  
  他突然想起赵传的一句歌词:“只是,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此时的他深切地体会到了表白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他想逃避,想改日再表白,有两回走到校园门口他又犹豫了,心中有个声音在逼迫自己:“赵天诚,如果今天晚上你不把心里话说出来,那你就是个懦夫,我会永远看不起你的!”
  
  “就算是跟她表白了又怎样?退一万步来说,大不了被她骂一顿,难不成她还能把我吃了?!”赵天诚在街上大声自言自语,引起几个行路人的侧目,他又立刻闭嘴了。
  
  第五次来到公用电话亭旁拿起电话,他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便深呼吸了几口,并提醒自己一定要镇定,待到手不再发抖,他拨通了林以真的手机号码,今天是星期六,他估计林以真不在寝室里。
  
  电话接通了,他的心情愈加紧张,大概嘟了四声后,只听到对方“喂”了一声。
  
  是林以真的声音,但不知怎的,赵天诚又用颤抖的声音问了一句:“喂,你好,请问你是林以真吗?”
  
  “是呀!”对方回了一句,似乎带些惊讶,从声音听来对方那里很嘈杂,不象是在寝室里。
  
  “你好,我是赵天诚。”赵天诚自我介绍完了后突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接下去该怎么说。
  
  “哦,你好。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见赵天诚久久不说话,林以真问道。
  
  赵天诚慌忙说“没事没事,恩,这个,你不在学校吗?”
  
  “哦,是的,我和朋友在逛街呢!”林以真答道。
  
  “那好,你先忙,再见。”赵天诚说完慌忙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赵天诚呆在电话亭边发呆。该说的一句也没说,这个电话还不如不打呢!林以真和朋友在逛街,估计那个男的陪伴左右了,想到这里,他感觉失落和心痛,六神无主地向学校走去。
  
  就这样回去吗?回去还能睡得着觉吗?路上他在反问自己。于是又折回电话亭边。
  
  “今天一定要把心里话跟林以真说明白,否则就别想回去!”赵天诚对自己下死命令道。
  
  再一次拨通了电话,嘟了五声都没响,他正在疑惑是不是她看到这个号码后不接了,对方“喂”了一声。
  
  “喂,你好,我是赵天诚。”赵天诚再一次自报家门道,他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我知道。”林以真道。听声音对方的环境似乎安静了一些。
  
  “这个,你现在在逛街吗?”赵天诚说了一句废话。
  
  “是啊!”林以真答道。
  
  接下来双方都沉默,赵天诚不断督促自己,最后紧闭双眼,颤抖着说:“林以真,我发现我有点欣赏你。”说完这句话,他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
  
  对方还是沉默,赵天诚疑心对方没听到自己的话,“如果要自己再说一遍,那就糟了。”赵天诚想。
  
   “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林以真道。
  
  “她说的应该是那次两人不期而遇,自己未打招呼就走开了,也许还包括那次她和那个男的从广播台出来,自己低头走路装作没看见,但主要应该是前者吧”,赵天诚想。
  
  “不是,主要是那时,那个,”赵天诚有些语无伦次,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谢谢你,我觉得自己挺幸福的。”林以真说,从语音上推测应该是被感动了。
  
  “好吧,那你结束后早点休息吧。晚安。”赵天诚觉得大功告成,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你也早点休息,再见。”林以真低低地说。


36.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这是赵天诚始料不及的,“早知如此,早就可以向她表白了!”赵天诚想,他轻飘飘地向学校走去,忘记了周围的存在,“谢谢你,我觉得自己挺幸福的。”林以真的这句话时常在他耳边萦绕,让他觉得幸福且自豪。他甚至怀疑起自己在做梦,待到头撞到路边的树,感到一阵疼痛,才从如痴如梦中苏醒过来。
  
  不知为何,他现在特别想看书,他觉得这阵子为情所困,落下的课程实在太多,加上如今得到林以真的青睐,自己惟有拿出一分耀眼的成绩出来,才能配得上她的美丽和光芒。
  
  路过广播台,见编辑室里的灯还亮着,想起有本教科书还放在里面,他便走进编辑室。编辑室的门开着,里面只有马一鸣一人,正低头写着什么,见赵天诚进来,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赵天诚一眼见到林以真的桌上放着一束玫瑰花,不知为何他一阵心痛。他装作整理书籍靠近她的桌子,想看看是谁送的玫瑰花,但发现里面并没有字条之类的东西。他想问问马一鸣是谁送的花,但又觉得问不出口。
  
  
  马一鸣低头写字,对赵天诚的行为并未察觉,这令赵天诚稍稍心安。过了一会儿马一鸣抬起头来说:“哦,对了天诚,下周六早上广播台全体成员想去曲院风荷烧烤,你去不去?”
  
  
  赵天诚立刻想到去烧烤是需要钱的,他想推辞不去,但是想到这种活动林以真往往会参加,便问马一鸣道:“有哪些人参加了?”
  
  马一鸣递给他一张纸说:“现在统计的就这些,还有四个没有问,如果你要去的话在上面签个字。”
  
  赵天诚看那纸条,大概有十五个左右名字,他一眼看到了林以真的名字,便咬咬牙签上自己的名字。
  
  马一鸣没提钱的事情,赵天诚也就没有问。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同学进来,赵天诚见过她两面,知道她是播音员,名叫张敏,是音乐节目的主持人,和马一鸣是同班同学,“马主编怎么这么用功了?丁玲玲没来吗?她把阿杜的歌碟放哪里了?”
  
  马一鸣便说她晚上没来,你打电话问问她吧。
  
  “哇,又有人送以真玫瑰花啊,这次是谁送的啊?”看到林以真桌上的玫瑰花,她叫道。
  
  “这次这个比较奇怪”,马一鸣笑着说道,“当时他手捧鲜花鬼鬼祟祟地进来,进来也不说话,我便问他找谁,他反问我林以真的办公桌在哪里,我指给他看,他便把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然后注视着她的办公桌出神,我问他要不要我转告林以真,或者打个电话叫她过来?他慌忙说不用不用,然后匆匆告别了!”
  
  “还真是怪噢,难道是以真的暗恋者?”她笑着说,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笑嘻嘻地说:“以真,你在哪呢?你男朋友给你送花来了。”
  
  
  赵天诚一阵心痛,他低头看书,装做对眼前的事情不感兴趣。
  
  “以真马上回来了。天天有人送花,真是羡慕死人了!”她有点嫉妒地说。
  
  赵天诚慌忙收拾书籍,然后向他们告别。不知为何,他现在不敢面对林以真。

37.星期天一整天赵天诚都呆在寝室里,表面上在观摩同学们打游戏,实则等待林以真的电话:他预感今天林以真会打电话给他,甚至可能会约他见面。可惜从清晨等到夜深,寝室里的电话不少,却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
  
  星期一他也没去广播台,吃过晚饭就钻到阅览室里去,心中却时刻牵挂着林以真的电话。从寝室里出来时他还特意跟在玩电脑游戏的陈诚说了一句:“我去阅览室了。”他想等会儿以真打电话给他,陈诚这样转告她,势必能给她增加一份好感。在阅览室里他如坐针毡,时刻牵挂着林以真的电话,“如果以真打电话给我,要让我回电话,而陈诚痴迷游戏,不可能来此地找我的,那样岂不是要她等很久,自己可能要错失良机了?”想到这里,他慌忙起身,跑回寝室。
  
  回到寝室,他特意跟陈诚打了个招呼,陈诚回应了一下,继续自己的游戏。“难道以真没给我打电话,或者陈诚忘记了转告我?”赵天诚心想。他又等了一会,见陈诚还是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实在按萘不住了,便问:“晚上有我的电话吗?”
  
  “没有。”陈诚眼睛盯着显示屏说。
  
  赵天诚感觉非常心凉,但强装没事,还特意在陈诚的电脑前坐了二十分钟左右,还热情帮着他起哄和哀叹,待一局游戏结束才离开寝室。
  
  走出寝室,他不知该往哪里走,广播台编辑室的灯亮着,里面有一个编辑在值班,不知为何,他现在害怕在编辑室里与她相逢,他满心期待的是林以真能主动来找他,他觉得这样大家相互扯平,从此在尊严上可以平等互动,可经过两天的等待他发现这个想法不太现实,现在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作出一些让步了。
  
  
  不料一直等到十点钟,林以真竟还没有来,此时学校马上要熄灯了,赵天诚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寝室。
  
  刚跨进寝室,陈诚便说你家里打了三个电话给你,说要你马上回电话。赵天诚的家里往往在五六点给他打电话的,所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陈诚在跟自己开玩笑,电话应该是林以真打电话过来的,便说“什么?我家里的电话?”
  
  “是的,听语气可能有什么事情吧。”陈诚答道,看他样子绝不象开玩笑。
  
  赵天诚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料想家里可能出事了。由于他家里没有电话,他爸妈都是借邻居家打的,而现在已是十点多钟,村里人家休息的早,他怕太打扰他们,加上那户人家平日就不怎么看得起他家,赵天诚本想明天再打,可是看样子家里真有急事,最后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才嘟了一声对方就有人接了,赵天诚听出是妈妈的声音。

 38.他妈妈告诉他,妹妹今年初中升高中的成绩出来了,距离镇上普通高中的成绩差三分,如果想上学的话需要多交八千块钱,而且最迟后天就该把钱交上去,否则就没有机会了。八千块钱相当于爸妈一年半辛苦干活不吃不喝的收入了,另外上高中每年还要近两千块钱的开销,这对本已拮据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赵天诚现在的家庭经济供他一人上学还觉紧张)。爸妈的意思是反正她没考上,就让她去跟表嫂去学裁缝,这样对家庭来说无疑能减轻不少负担。但他妹妹现在死活不肯去学裁缝,还想继续上学。
  
  “哥哥,我要上学,我不要学裁缝,我这次考试太紧张了没考好,上高中后我一定好好学,一定能考上大学的。”电话那边她妹妹在大声哭诉。
  
  赵天诚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他知道妹妹平日读书分外用功,无奈天赋有限,平日在班级中成绩只有中等,但他预料上个普通高中应该没问题的,哪里会知道出现这种事情,想必真如她所说,太过紧张没有发挥好的缘故吧。
  
  “妈妈,就让妹妹上吧。现在这个社会学裁缝已经没用了,会苦了她一辈子的。”赵天诚说,“上个学期的两千块钱奖学金我还没用过,明天我先寄回家来,另外你们再想办法去小姑姑家借,赶紧先把钱交了再说。”
  
  赵天诚的所有亲戚均较贫苦,惟有他小姑姑家条件还可以,但平日看不起他家,两家关系非常冷淡,赵天诚过年的时候去他家往往只喝两口茶就匆匆告辞的。赵天诚家虽然贫穷,但平日克己奋斗,从不轻易向别人家借钱,但事已至此,也不能不低头了。
  
  “你那两千块钱还要留着,你下学年的学费也马上要交了,你把它给妹妹了那你自己怎么办啊?”妈妈说。
  
  “没关系的,我可以想办法的。”赵天诚说。
  
  
  挂了电话,赵天诚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妹妹想上学,可两个人读书的开销实在非爸妈所能承受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赚点钱,适当减轻一点爸妈的负担。
  
  前天班长还向大家说明了学校提供了几个勤工助学的机会,现在还有一个空缺,就是打扫阅览室的卫生,一个月有一百多块钱的补助,问谁愿意参加,当时班里无人响应,赵天诚本想报名,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去扫地抹桌子太丢面子。事已至此面子问题是小事情了,他马上去找班长,向他说明情况,班长答应了,说明天就向学校反映,应该没有问题的。
  
  除此之外他还去找了马丁冬,马丁冬现在正在一家肯德基打工,上次曾向赵天诚说那里有一个空缺,你要不要去那里兼职,赵天诚当时认为学生依然应该以课业为重,不能因为赚点小钱耽误了学习,所以当时婉拒了。现在当然感觉有些后悔,于是他立刻去寝室里找马丁冬,当时他正在洗脚,对赵天诚说现在兼职人数已够,以后有空缺的话再告诉你吧。
  
  办完了这两件事已是十一点多,赵天诚躺在床上,感觉稍稍心安了一些,他想到了林以真,突然觉得有些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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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0:58:26 | 显示全部楼层
 39.第二天早上赵天诚就把两千块钱寄回家,中午班长给他回话,说阅览室里的勤工助学机会帮你拿到了,每个月一百二十块钱,下星期一开始报到,具体干什么到时有人会跟你说的,赵天诚说谢谢,他赶忙给家里打电话,说钱已汇出,你们去查查看,另外我在这里找到了勤工助学的机会,生活费用可以自理了,你们不必担心,他妈妈有些过意不去,说你应该用心学习,钱我们会想办法的,赵天诚安慰她说没事,不会耽误学习的,你们放心好了。
  
  下午五点半是林以真的节目开播,吃过晚饭赵天诚就想往广播台跑,但不知为何他现在又有点怕见到她,到了五点一刻,估计林以真已经进了播音室,他才拿着教科书从寝室出来。
  
  路上他反复考虑要不要去广播台,去,今晚肯定可以与林以真相见,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不去,一味地逃避似乎也不是办法。路过广播台,走了两步台阶,就没勇气走余下的台阶了,他转身朝阅览室走去,但走出了十几步,他又转身回广播台。
  
  “你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将来还怎么干大事?!”他在心里这样骂自己。
  
  
  编辑室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也许人都在播音室里,一想到此刻林以真在对面的播音室里,他的心情就莫明地紧张起来。他几次起身想逃走,但是心中有个坚强的命令要他留下来。
  
  “如果你现在逃走,那我一辈子都会看不起你的!”赵天诚心中的影子说。
  
  林以真的节目开始了,她的声音依然柔婉磁感十足,听她的声音可以温暖人心,暂且忘却烦恼,但是今晚赵天诚却无心享受,他内心狂乱,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紧张地看着墙上的钟,算计着她的节目何时会结束,她何时会从播音室里出来。
  
  终于,林以真在节目中跟大家说再见,过了五分钟左右,播音室里的门开了,林以真走了出来。
  
  赵天诚俯身看书,装作看得投入忘记了周围的存在,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以真进来了,但他依然没有抬头,心却快要跳到嗓子里来了。
  
  
  “你好!”林以真跟他打招呼道。
  
  赵天诚飞快地思考该不该抬头回应,考虑的结果是暂不理她,于是保持原姿势继续埋头看书。
  
  编辑室里出现可怕的沉默,赵天诚很想知道此刻林以真的目光正看向哪里,他怕林以真盯着他看,怕她看出自己的手脚,因为自己的伪装本领不高。早知道如此刚才跟她打个招呼就好了。
  
  “看什么书这么认真呀!”林以真边说边靠近他。
  
  赵天诚知道再不回应就有些做过头了,于是慌忙抬头,装做沉浸在思想中被突然打断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问:“啊,什么?”
  
  林以真看了看他的书,见是一本《水力学》,于是微笑着说:“厉害厉害,这么枯燥的书也能看得这么投入!”
  
  赵天诚疑心她这句话是在反讽,但又不太确定,他急切想转移话题,于是说“哪里哪里,那个,你今天的节目主持得不错。”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的话有重大矛盾。
  
  “哄我开心的吧,你压根就没听我的节目。”林以真嗔怪道。
  
  果然被她抓住了漏洞,赵天诚想进行弥补,便说:“没有没有,前半部分我听了。”话一出口又觉得出现了矛盾,“前半部分既然主持的不错,为何又不听后半部分的节目了呢?”他怕林以真问这个问题,于是急切想找个自圆其说的理由,但想了想还是没辙,干脆闭嘴少说,免得漏洞越来越多。
  
  好在林以真也没穷追猛打,她倒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是磐安人啊?”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的?”赵天诚觉得很惊讶,记忆中好象没跟她提起过这个事情,甚至广播台其他成员面前他也没提过啊!关于家乡,赵天诚敏感且自卑,他的家乡是山区,贫穷落后,所以在同学们面前一向讳莫如深,即便同学们追问,他也低调回应。
  
  “保密。”她说着做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赵天诚笑了。
  
  “我们班有个同学也是磐安人,叫戴云海,你们认识吧?”林以真又问。
  
  “不认识。”赵天诚答,他感觉有点羞愧,上次举办老乡会他没去参加,本来是可以认识的。
  
  “哦”,林以真若有所思地回答,然后又突然兴奋起来,“听说你们家乡盛产蘑菇,又山青水秀,是个旅游的好去处,是不是?”
  
  听这语气,赵天诚认为她有想去玩的意思,他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快速回答:“没有没有,其实没什么好玩的,我们那里没有旅游景点的。”话刚出口又感觉后悔,隐隐感觉自己错失了一个好机会,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看起来林以真有些失望,她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一时无语。她突然又想跟他说什么,但不知为何欲言又止,低头整理书稿。
  
  “周六广播台组织去曲院风荷烧烤,你要去吗?”她又问道。
  
  “恩,我去的。”赵天诚答道。
  
  “那太好了。”林以真大叫道,可能感觉到自己失态,她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顿了一顿,说:“那我先走了,再见。”
  
  “好的,再见。”赵天诚答道。
  
  走到门口林以真停了一下,说“晚上早点休息”,说完就迅速跑开了。
  40.赵天诚沉浸在了幸福当中,林以真的“晚上早点休息”这句话让他内心温热,感动不已,他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作为回馈,但林以真已经跑开,自己没有勇气追上去,要不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无奈自己口拙,暧昧的话说不出口。他悻悻地呆在编辑室里,一会儿马一鸣吹着口哨进来,说:“周六早上七点半我们在广播台集合,然后一起出发去曲苑风荷烧烤。”赵天诚说好的,需要带点什么或者买点什么吗?马一鸣道:“这次烧烤用到的东西以真都已买好,你们空手去就行了。”
  
  这话令赵天诚感觉不舒服,他觉得林以真有摆阔绰炫耀财富之嫌,他想跟马一鸣说我的这一份自己出,但又感觉很难说出口。
  
  周五晚上赵天诚去约陈诚,说明天早上一起去,不料陈诚说自己明天有一场高校演唱比赛要参加,很遗憾去不了了。星期六早上六点半赵天诚就把自己闹醒,洗漱结束看看时间才六点四十五,他不禁责怪自己沉不住气。其实他心里也很想早点去等待林以真他们,但又隐隐觉得不妥(似乎还有点心怯),便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到七点十五分左右才起身向广播台走去。
  
  
  赵天诚本以为同学们肯定会姗姗来迟,不料到广播台时那里已经非常热闹,马一鸣见赵天诚到来,宣布人已到齐,现在出发。
  
  
  林以真的宝马车已经停在外面,马一鸣、丁玲玲还有一个男导播先后上车,赵天诚和其他的广播台成员一起向校门口走去,他们准备坐公交车过去。
  
  不料车子追上来在赵天诚边上停下,林以真摇下车窗说:“上车吧,我们一起过去。”
  
  这当然是赵天诚满心期待的,但看看她边上肥胖的马一鸣和路上同学们异样的目光,他顿时改变了主意,说:“谢谢,我还是坐公交车过去好了。”
  
  
  “这里还有个位置,我们一起过去好了。”车上的丁玲玲也说,赵天诚本想答应了,但觉得话已出口,无论对错都应当坚持到底,于是说谢谢了,我还是坐公交车过去好了。
  
  林以真一声不吭,默默地摇下车窗,迅速开走了。
  
  
  赵天诚隐约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但他并不后悔。

41.当赵天诚和同学们坐公交车到达西湖曲苑风荷时,林以真马一鸣他们已经架好工具在烧烤了,阵阵香味扑鼻而来,同学们迅速上去准备抢食。今天林以真身着牛仔裤系着围裙,动作娴熟地在烧烤年糕、鸡翅还有一些里鸡肉等等。边上架着一个锅,马一鸣在切青菜,边上放着年糕和米线,锅里油火已旺,丁玲玲和导播则在边上帮忙。
  
  仿佛干得投入,赵天诚走近她时她并未抬头看,“林姐,应该可以吃了吧。”
  一个男同学身手便要拿烤年糕,林以真拍了他一下,笑着嗔怪道:“等等,还没烤熟呢!”
  
  此时林以真应该可以看到赵天诚就在边上了,但她目光并未跟他正面接触,也未跟他招呼,仍旧低头烧烤。
  
  赵天诚感到有些失落与不安,他想跟她表示歉意,但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哎呀,刚才忘了买辣椒粉了。”林以真突然叫道,丁玲玲说我去好了,林以真摘下围裙说,我去,你来烧。走过赵天诚边上,两人四目对视了一下,赵天诚张口欲言,但终究没有说什么,林以真走开了。
  
  这是赵天诚第一次来曲院风荷,今日湖面微波荡漾,残荷犹存,景色凄美。湖边长椅上坐着一对老人,还有四五人在晨练做操,许是还早所以游人稀少。
  
  过了一会儿林以真拿着辣椒粉、番茄酱等配料回来了,赵天诚目光不敢与她正面接触,转而看起周围风景来。
  
  过了一会儿林以真宣布可以吃了,同学们纷纷上去抢吃,看着自己的作品得到这么多人这么强烈的认可,林以真颇为高兴,但看到赵天诚迟迟没有动作,她的笑容凝滞了。
  
  丁玲玲见状,拿了一串年糕一串里鸡肉给赵天诚,说:“你怎么不吃啊?”
  
  赵天诚赶忙接过来说谢谢,他平时不喜吃辣,而今天的年糕和里鸡辣味很重,好象也没烤得很熟,他开口便要说“太辣了”,但看到林以真紧张地注视着自己,便急中生智道:“恩,真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丁玲玲道:“以真,赵天诚还要三串里鸡三串年糕。”
  
  
  林以真拿起年糕和里鸡就要过来,但不知为何她又顿住了,向丁玲玲示意过去,丁玲玲过去两人低声嘀咕了两句,然后丁玲玲冲赵天诚叫道:“要吃什么过来拿啊!”
  
  东西不合胃口,赵天诚其实也不想再吃什么,他反而对马一鸣的炒年糕更感兴趣,但女生相约不便拒绝。走过去时他看中了没有放辣的南瓜饼,只是丁玲玲已预先通告,所以他只能拿起炒年糕。
  
  “恩,味道不错。”赵天诚又假意赞扬了一次,为避免人家看穿他的谎言,他奋力大吃起来。
  
  林以真低头微笑,又往炉里添了几串年糕和里鸡。
  
  42.又来了一支烧烤队伍,打听了一下是浙江工商大学的,里面大部分都是男生,他们就在广播台烧烤堆边上搭架子生火烧烤,有个男生朝林以真走了过来。
  
  “以真,真巧,我们又碰面了!”那个男的装出不期而遇的惊喜,他朝丁玲玲和马一鸣点点头,相互问候了一下。
  
  那人脖子上戴着一根细亮的金项链,中指戴着一颗硕大的金戒指,赵天诚看他觉得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马一鸣跟他说:“耀哥!”, 他才想起上次在广播台见过他。
  
  那人拿起一串里鸡放到嘴里,才嚼了两口,便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味道不错啊,想不到以真你的厨艺这么高超,堪称是一流水平了,佩服佩服!”
  
  “拍马屁也不用这么拍吧,这也太假了吧!”赵天诚内心冷笑。
  
  林以真笑道:“这是玲玲烤的。”
  
  那人立现尴尬,他冲着丁玲玲说了句“不错不错”,然后借机走开了。
  
  林以真和丁玲玲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过了一会儿,他拿过来两串羊肉串,一串给林以真,一串给丁玲玲,说:“尝尝我们的手艺怎么样?”
  
  赵天诚觉得自己在这纯属多余,便默然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见林以真和那个男的往湖边走去,而后在湖边长椅上坐下,不知为何,他感到一阵心痛。
  
  聊了几分钟,林以真突然转头向他这边看来,他目光慌忙闪避,赶紧和马一鸣聊起天来,不幸的是没几句话好聊,不过赵天诚依然装作在参与聊天的样子。
  
  广播台的一个女播音员见工商大的烧烤已好,主动上去问能否尝尝,女生想尝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他们把烤好的都贡献出来,那个女生感觉味道不错,便招来了一群蜜蜂,把他们的烧烤全部啃光,然后低头跟他们说抱歉,那几个男生赶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欢迎你们品尝。
  
  
  林以真和那个男的在长椅上坐了二十分钟还不起身,赵天诚看着手表紧张地记时,内心却在酝酿一项野心勃勃的计划:呆会主动向林以真提出坐她的车回学校!对于他来说这个想法有些大胆,但他仔细分析觉得提这个请求是情有可原甚至名正言顺的,首先,林以真刚才主动邀请自己而被自己拒绝,自己赚足面子却伤害了人家的自尊,现在该是偿还人家人情的时候了;其次,就算未曾相邀,搭乘同学的车也无可厚非啊,杜一鸣不是厚着脸皮坐了好几回她的车吗?只是平心而论,坐林以真的车子与爱情无关,他宁可徒步回去也不愿坐她的车,只是现在因为此事伤及情面,他想进行适当弥补,以期长远发展。
  
  虽然理由充分,但真要提出这个请求却是很难,赵天诚反复找理由反复给自己打气,仍然觉得勇气不足。
  
  
  终于林以真和那个男的告别,此时大家都已吃的差不多了,于是马一鸣宣布烧烤结束,林以真从赵天诚边上走过,但两人眼睛没有正面交锋,她叫上丁玲玲还有另外一个女的朝自己的车子走去,赵天诚觉得再不出口恐怕一切都晚了,便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林以真。”
  
  这一声喊显得非常突兀,林以真应声站住回头,那两个女的也回头,边上有五六个人的目光也齐向赵天诚看来。

43.赵天诚一时分外紧张,脸刷地一下就变红了,他心里一个劲地说“别脸红别脸红”,但许多生理反应本由不得理智控制,他越这样想反而觉得脸越烫。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说“我想搭你的车回学校”,无疑显得非常艰难,他想临时找个理由先应付过去,无奈头脑混乱一时想不出话题,而周围的目光如刺,无奈之下他硬着头皮说:“我坐你的车回学校去吧。”
  
  这话似乎令林以真很惊讶,她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令赵天诚更加尴尬。
  
  “好的呀,那我们走吧。”顿了五秒钟左右她才说道。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赵天诚向她的车子走去,他感觉如芒在刺,直到躲进车子才略为心安。
  
  “林姐,我们不是要去银泰吗?”赵天诚边上的小女生道。
  
  
  她的话如五雷轰顶,赵天诚敏感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立即说:“哦,那你们先去银泰吧,我坐公交车回去好了。”说着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我要先回趟学校拿点东西,等会我们再去银泰。”林以真慌忙说道。那个小女生哦了一声,语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情愿。
  
  “早上来的匆忙,我把家里的钥匙忘了带了,等一下你们到我家玩玩吧!”林以真和前坐的丁玲玲说道。丁玲玲点点头,微笑说好的啊。
  
  那个小女生说好啊好啊,听说你买的新房子装修好了?这次你家装修花了多少钱啊?
  
  “花了五十几万吧,装的吊灯的颜色我不太喜欢,想重新买一个,等下你们帮我参考一下吧。”林以真道。
  
  那个女的伸伸舌头,“装修要五十多万?林姐你家真有钱!”
  
  赵天诚感觉很震撼,五十万?这是自己的父母亲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干一辈子都无法赚到的钱啊,而在她的口吻中似乎显得很轻松很平常。他感到非常压抑,甚至有点反感林以真了,“你花的还不是你父亲的钱?你不该用这种口吻谈钱的!”赵天诚心想,林以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下降了不少。
  
  车子行使到校门口,学校伸缩门还关着,林以真按了两声喇叭,门卫室有个男的匆忙跑出来跟她招呼,开门后还不忘跟她挥手说再见。车子行进校园,同学们纷纷驻足观看,这令车子里的赵天诚既感自豪和荣耀,又觉羞愧和不安。
  
  
  车子行至广播台外的停车场,林以真下车跟他们说:“你们在这等等好了,我马上就来。”赵天诚也跟着下车,“天诚,我们一起去玩玩好了。”丁玲玲邀请道,林以真也期待地看着他。
  
  林以真期待的眼神摄人心扉振人魂魄,赵天诚无法遏抑住冲动,但话到口边又生生地吞了回去,他摸摸口袋已经囊中羞涩,而他心里很明白跟女生在一起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弄不好连男人的自尊心都要被葬送掉的,于是他抱歉地说:“不了,我还有一些事情,你们好好玩吧。”然后跟她们说了声再见,就自顾自走开了,路上他也曾想过似乎应该跟林以真道声谢谢的,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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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1:12:16 | 显示全部楼层
44.星期五傍晚,赵天诚吃好晚饭回寝室拿上书,准备去阅览室学习,寝室里的电话铃声响起,由于没有其他人,他就顺手接起电话。
  
  “喂,你好,请问天,赵天诚在吗?”
  
  是林以真的声音!赵天诚内心激动不已,但他强行镇定下来,说:“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林以真。”对方说。
  
  “哦,找我有什么事吗?”赵天诚问,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用这种口吻说话的,而且用语也不当,但不知为何,这句话说出来顺口且舒坦。
  
  “晚上我有事情出去一趟,下周的节目稿子我放在抽屉里,好象夹在我的笔记本里了,你拿出来帮我审一下吧。”林以真说。
  
  “这不太好吧。”赵天诚道,主人不在场私自打开人家的抽屉总是不太礼貌,更何况是女孩子的。
  
  “没关系的,我的抽屉没上锁,辛苦你了啊。”
  
  赵天诚慌忙说没事没事,然后挂断了电话。
  
  到广播台时只有五点一刻左右,编辑室里空无一人,他打开令他神往的神秘地方,心情分外激动和紧张,耳朵竖着聆听门外的动静,虽已得到人家的首肯,但赵天诚依然觉得此举不太正大光明,他紧张地思考着倘若有人看到他这一举动他该怎么解释,还好在他拿稿子期间没人进来。
  
  林以真的抽屉里有一个芭比娃娃,六只千纸鹤、一瓶香水,还有一只唇膏之类的东西,其他的就是书了,笔记本和稿子就在抽屉口单独放着,赵天诚便拿出来审理起来。
  
  
  往常的节目播音稿都是由一篇读者来稿或者从某些杂志上剪下来的文章,外加主持人的心得构成,但这次有些例外,五张纸全是林以真手写而成,前半部分说的是一个故事,说一个富家千金喜欢上了一个贫穷的小伙子,虽然她多方暗示,但小伙子却由于自惭形愧而不敢接受,后来富家千金由于心灰意冷加上父母亲的压力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此时穷小子幡然醒悟,但为时已往,最后富家千金因为此事郁郁寡欢,含恨而终,而穷小子则抱憾终生。
  
  
  林以真在后面评论说这个凄美的故事摘自某本杂志,并说许多时候拥有却不懂得珍惜,待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但愿以后我们能避免这种错误,并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读着这个故事,赵天诚隐约觉得是在说自己和林以真,待到她说这个故事摘自某杂志,他更坚信了自己的看法:这个故事确实是林以真编的,因为摘自某杂志的话她往往会去把它剪下来,而不会这么麻烦费事地把它藤抄一遍。
  
  
  “难道是林以真在明码暗示自己,说她已经喜欢上自己,自己应该抓住机会积极表白吗?”赵天诚心想,但转而又想不太可能,因为如果真要这么理解,那这个暗示就太为放肆且明显,需要牺牲很大的自尊心,一般情况下女孩子是不可能做到的,想到这里赵天诚不禁责怪自己在自作多情。
  
  赵天诚写好批语将它夹回原处,偶然发现那一页纸上都写着“诚”字,不禁在心里想女孩子也真可爱,没事情练字打发时间,再看另一页,密密麻麻杂乱无章地写着“赵”和“天”两个字,他不禁好奇,再看其他的地方,发现是一本水利学的课堂笔记,上面记着一些公式和知识重点。
  
  不写其他的字,偏偏是自己的名字,而且把稿子夹在这一页,而且稿子的故事跟自己和她的故事有惊人的相似性,就连傻子都能明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天诚一时非常感动,联想起一件件往事,他明白了林以真的良苦用心,他能体会一个女孩子做这些事情要经历的苦痛挣扎,他觉得不能再让林以真伤心和失望了,他觉得现在有追求她的责任,他决定不再卑怯,大胆向她表白

生命中遇到的人和事,其实都在一刀一划的雕塑着我们的人生。
  怀着感恩的心,去面对这些人和事,
  我相信人生才会更有意义吧。
  
  想起简爱的那段话:
  
  世界上总有一半的人不理解另一半的快乐,你以为我穷,不漂亮,就没有感情吗?如果上帝赐给我美貌和财富,我也会让你难于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上帝没有这样,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就如同你和我经过坟墓将同样站在上帝面前。
  
  罗切斯特决定要娶简爱,他对自己说:让她留在我的身边,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我的心肝。他对简爱说:我爱你,我常常感到我的左肋有一根钱与你的身体连在一起,如果我们分离,这根线就会绷断,我会痛苦的要死。他对简爱说:我要把一切特权和爱都给你。这才是一个堂堂的、真正的、胸怀磊落的、勇敢的男人的爱,这样的爱才是真正的爱,一个女人应该追求这样的爱,如果爱不能到这种真的份,你还是为了你的尊严丢弃掉那些虚假、虚伪、不堪一击、不付出任何代价的爱吧,因为那不是爱,那是伪,一切伪都是丑的。
  
  希望这个时代的我们都能有勇气和毅力去拥有和珍惜这样的爱。

45.正在此时有人敲玻璃窗,“天诚天诚”,胖子在窗外叫,并示意他出来。赵天诚向他示意了一下叫他进来,他犹豫了一下,贵鬼祟祟地进来,说:“怎么晚上就你一个人,他们人呢?”
  
  “不知道,可能在播音室里”赵天诚道,“今天星期五,也可能出去玩了吧。”
  
  “林以真不在吗?”胖子说。赵天诚笑了,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他就知道胖子是为看林以真而来,便说:“晚上你要失望了,她有事情出去了。”
  
  “我知道,我从体育馆回来时看到她和一个男的一起开车出去了,那个男的也开了辆奥迪,啧啧,真他嘛的有钱!”胖子一脸的羡慕。
  
  “哦”,赵天诚心里一阵失落,但他马上意识到有他人在旁,便提振精神装做若无其事,怕心思写意在脸上,他便低头装做看文章。
  
  胖子自己倒一杯水喝了一口说:“对了,星期一就要进行学生会干部选举了,你到时一定要选我啊!”
  
  赵天诚点点头,其实昨天的时候他已经答应胖子了系体育部部长的位置会投他一票,但不知为何今天他又来重复一遍,便开玩笑道:“昨天不是答应你了吗?你担心我叛变啊?”
  
  “不是不是,都是哥们了,我还不信你?”胖子拍拍赵天诚的肩膀说:“可是真有人出尔反尔,今天晚上那个家伙竟然在小辣椒请客,我们班的班长和淫贼都去了,他奶奶雄!”
  
  赵天诚“哦”了一下,他想起了平素不怎么交流的班长下午找到他,问他准备投谁当系体育部部长,自己脱口而出投胖子,班长哦了一声,他想说点什么,此时刚好有同学在旁经过,便欲言又止,想必与此事有关吧。
  
  “现在看来不花点血本不行了,我打算花个一千块钱明天晚上请大家出去搓一顿。”胖子咬咬牙说。
  
  “至于嘛,为了一个破部长!”赵天诚不屑地说:“当上了又能有啥用!”
  
  “你真是个书呆子。”胖子说:“有了这个荣誉找工作不方便多了?”见有人进来,他慌忙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进来的是马一鸣和一个瘦小的男同学,“介绍一下”,杜一鸣道:“这位是钱来来,系实践部部长的候选人,赵天诚,广播台的大才子,每次成绩都是稳居第一。”
  
  马一鸣言过其实,令赵天诚非常不安,他慌忙说“哪里哪里,这个——”此时钱来来拿出一包中华,递给他一支,赵天诚慌忙摆手说:“我不会抽烟。”钱来来见赵天诚不肯接受,就把烟扔在桌上,搬了一条椅子坐下来跟他聊天。
  
  钱来来首先谈了对实践部的热爱,接着提出了一些对实践部工作的改革意见,并许诺到时一定会积极做好为同学们服务的工作,赵天诚感到非常滑稽,他快要笑出声来,但看到边上的主编也一本正经地在听,便强行忍住了。
  
  谈了半个小时,赵天诚却感觉差不多过了好几个小时般漫长,最后钱来来与赵天诚握手言欢,说明晚请客,请务必赏脸,赵天诚推说已经有人相约,恐来不了了。那人紧张地追问是谁捷足先登,待到知道是与己无关的体育部,才舒了一口气,并再三相邀,到时请一定和马一鸣一起来。
  
  “他是我的老乡,你还是投他一票吧。”送钱来来出去,马一鸣回到编辑室后说。赵天诚点头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马一鸣推说有事先走,走到门口微笑着说:“今天是周末怎么不出去玩玩?”首次听到他如此关切,赵天诚感觉别扭,他慌忙说不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马一鸣便说勤奋学习,好样的!然后离开了。
  


6.一人呆在编辑里,赵天诚感到落寞与孤单,胖子说林以真和一个男的一起出去玩,这刺痛了他的心,也令他怀疑自己在自作多情,“也许林以真对自己根本就没那方面的意思,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了。”赵天诚自言自语道。刚才还立志要向她表白的,现在他又象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但当他重新翻看这期的播音稿,品味其中的故事,当他看到白纸黑字几乎要力透纸背地写着“赵”“诚”“天”三个大字,他又坚信林以真在向自己明码暗示。“也许他们只是普通朋友,男的盛情相约以真不忍拒绝,再说朋友之间一起出去玩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倘若自己不去主动追求,以真最后肯定会嫁与他人,难道你愿意让以真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终日以泪洗面,难道你愿意看到她被其他男人拥入怀中,成为其他男人的玩物,被他们玩弄和践踏吗?赵天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想到这里,赵天诚觉得气血翻涌。
  
  “退一步说,只要自己尽力,追求不到她又怎么样,尽吾志可以无悔矣,鲁迅说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做个失败的英雄也很悲壮,也许还更有价值呢!书上说女孩子都会对曾经欣赏过她追求过她的人念念不忘,也许这样自己就能一辈子留存在她的记忆中,这不也很好嘛!”
  
  赵天诚觉得追求她既是刻不容缓的责任和义务,又是于己于她都有利的好事情,于是他下定决心追求她了。
  
  赵天诚有种预感,今天晚上林以真肯定会回到学校来,而且肯定会到广播台来,于是他决定在编辑室里坐等她回来,同时紧张地思索呆会儿应该跟她怎么说。
  7.广播台外停车场里经常有车子进出,每每听到车子的喇叭声,赵天诚的心情就骤然紧张,播音室和编辑室里经常有人进出,每每听到脚步声,赵天诚就一阵慌乱,心中比面临一项毫无准备的却严重关系到个人前途命运的考试还要紧张,赵天诚许多时候希望林以真晚上不要来,这样自己就不会面临艰难考验,可以有更多点的时间苟延残喘,有时又希望她早点来,让自己早点解脱。
  
  这样焦灼地等到十点钟,林以真竟还没来,他内心一阵失落,“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么晚了在外面会干什么?”,他不禁胡思乱想,结果越想心越痛,便死命摇摇头,告诉自己林以真自会有分寸,不会干出如自己想象般龌龊的事情的。
  
  他估计她晚上可能回家里去了,便决意不再等待,收拾好书稿准备回寝室。
  
  正在此时车子声起,似乎是一个紧急刹车,接着他便听到匆匆的脚步声。“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刚进编辑室有个女的便慌忙道歉。
  
  
  是林以真!今晚她身着浅绿真丝连衣裙,绣发盘起,颇有些婉约别致,楚楚动人。赵天诚不敢再看,慌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没来多久。”
  
  “晚上几个高中女同学在西湖边聚会,后来又去OK厅里唱歌,我想早点回来,但被她们拉住了。”林以真说明原委,她脸带红晕,可能是喝了点酒吧。其实她今晚不来也不失礼,因为她事先就已跟赵天诚打过招呼了。
  
  “哦,是这样啊”听到她说是女同学聚会,赵天诚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他把稿子递给林以真,说:“这是我对这次稿子的意见,你看看。”
  
  林以真接过去看批语,赵天诚试探性地问:“这期的故事稿子是你自己写的吧?”
  
  “不是,我从杂志上抄的。”林以真说,她没有抬头。
  
  赵天诚“哦”了一声,他本想再说“那你干嘛不把它剪下来而要这么费力重抄一遍?”但他想了一想,还是不说为妙。
  
  林以真低头看稿,这是表白心迹的最好时机,于是赵天诚低声怯怯地问:“林以真,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林以真猛然抬头看着他,赵天诚目光慌忙闪避,他怪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太突然了。
  
  “什么?”林以真似乎不相信刚才赵天诚说的话,见赵天诚不再补话,她便看着他狡黠地道:“没有啊,怎么,你想帮我介绍一个?”
  
  赵天诚慌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他本来设计好的要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是:“林以真,我能不能追求你?”但被她这么一追问,这句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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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5 21:38:58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很长,还是认真的看完了。从文章里似乎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几分影子。  不过自卑感早已离我远去,我靠的是自己的双手,靠的是大学同学里到目前为止仍然是第一高的收入{:4_250:}            男人的自信来自于金钱!这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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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5 21:41:23 | 显示全部楼层
能给个简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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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5 21:46:52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要是本县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应该都可以找到一些自己的影子,当初考上大学,第一次去大城市,第一次走出农村,村里人的羡慕,当初送自己的上大学的农民的老父亲,第一看到城市居然有那么让自己心动的美女,那么多的高楼,花花绿绿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丽,而自己又是那么的差距,形成了很大的对比,想想自己的穿的衣服,蛇皮袋里装的被子,看到同样是上大学的同学确实他们的父母开车送孩子去报到,城里的孩子穿的衣服。。。
学习成绩不一定输给富人家的孩子,但是物质上,纯朴的单纯的心理,必定会产生自卑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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