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废纸的老人

相去甚远

   收废纸的老人



    “咚咚！”有人敲门。

    我喊了声“请进”，可是许久不见动静。我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看，只见一位老人手里拿着秤，有些期待地问：“同志，有废报纸要卖吗？”

    “同志”，这是久违了的称呼了。

    “没有，你到其它单位看看吧。”我把门关上了。这几天天冷，房间开着空调呢。

    “收废纸的，六楼也敢上！”同事小李感叹道。

    “还不是为了生机嘛。”我接了一句。说真话，单位自搬到新城前，一些废旧报纸早就处理了。办公室里新桌子新椅子，的确没有什么破烂要卖的。

    回到办公桌前，我猛然发现在办公橱一侧，有一只废纸箱，是上次办培训班装材料用的。自培训结束后，那只纸箱就空着，后来就被当成了废纸篓，已经满了，一直没有把它送走。

    我急忙起身打开门，好在那位老人并没走远，正在敲另一间办公室的门。我招手向他示意，让他到我办公室里来。

    老人看到显然有些兴奋，躬身抓起地上的蛇皮袋子，来到了办公室门口，却不急着进门，他有些夸张地跺了跺脚，好像要抖落鞋上的尘埃。

    “你把这个纸箱子拿走吧。”我对老人说。

    “哎哟，太谢谢了。”老人把纸箱扎了一下。他的眼环顾左右，发现我们办公室里的几只垃圾筒也满了，就主动过去帮拎起来，塞到那只纸箱里：“我一起带下去。”

    老人轻轻把门带上就走了。

    事情本应到这里也就算结束了，这大概也算是办公室里最常见的情景剧。

    可我不一会去邻楼送一个文件，出电梯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老人正在另一个楼梯口，正努力往下走。这时候老人拎着几只纸箱，扛着蛇皮袋子，看来收获不错。

    大约电梯的响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一回头，看到了我，冲我一个微笑。

    “你怎么不坐电梯？这可是六楼啊！” 我好奇地问。

    “同志，俺不坐，留给你们坐吧。俺走咧。”老人说完，带着他些废报纸破纸箱，在楼道口，一晃不见了。

    这个收废纸的老人，我怕一时忘不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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