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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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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3 11:37: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三部《爱如空气》
           第一章
                         (一)
婚后的日子变得无聊,整日重复着清淡如水的日子,让我的生活没有了意义,好像活着也就是活着,不需要什么目的,也不需要什么内容。
远了对爱的思念,生活真的可以平淡许多。那逝去的思念已经随着庭中的花而凋零,我的爱遥远了,生活中也就少了奇迹般的殷红。我不知道是该用功于事业,还是该沉溺于家庭的温暖。或许精神享受堕落的同时,肉体的享受就会上升为生活的主要内容。可是,身处穷乡僻壤,我无法有什么娱乐让自己堕落,也没有足够的钱财让酒肉来麻木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真正的活着,感觉不到幸福也感觉不到痛苦,正如山上的松树一年都保持着自己固有的模样,却没有因为天气发生什么变化。
枯燥的生活最初让我感觉到了它的真实,可时间长了却让人有一种疲惫的感觉。我不知道是该让时光冲淡这一切,让自己变得麻木,还是该感谢上帝的恩赐,让他赐给我点什么来改变我无聊的生活。总之,平淡地久了,我感觉到厌烦,我希望改变这种生活,想让我的生活变得年轻而有活力。
                    (二)
我对生活的不满最初只是一种想法,却没有什么具体的行动。最后,全校的人都知道我想改变现状,而我仍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整日让幻想继续包围着我。看看周围,和我一起毕业的人有的被提升为校长,有的是主任,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资历,有时也要对我这样的平民百姓发发脾气。有几个虽然没有什么顶带花翎,可是遇到进职、评优却往往占先,没了我的份。我渐渐地无法糊涂,无法麻木,内心也渐渐感觉无法继续保持那种所谓的心理平衡。
“你呀,现有的条件不知道用。”王飞说。
一语道破梦中人,看着一个有用的老丈人,不利用也真是浪费。想想要去看他的黑脸,我的心里就不太舒服,可是如果不能混出个名堂,他将永远为自己女儿的下嫁而感到羞耻,我的生活也就无法新鲜起来,我最终决定放下自己的自尊,前去寻求丈人的帮助。
有求于人,自然需要满脸堆笑。我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么僵硬,总之还是笑着开了口。
“这两年你都不来,今天跑来有事啊?”岳父的一句话让我连难看的笑容都无法保持。厚着脸皮,我开始言不由衷地表达自己对他的思念和敬仰,叙说希望靠他的身份给我通通门路,争取个一官半职的愿望。岳父的脸上不太好看,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老头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并且还批评我觉悟得太慢,以至于让自己的女儿在学校内过得并不如意,让他挂心。
(三)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岳父坐着小轿车来了,校长对财政大臣的到来自然客气有加。说好了晚上由我请客,可到了最后却变成了学校报销这笔开支。
席间觥筹交错,酒量不大的我硬着头皮挨个地敬酒,领导则是红着脸对我称赞不已。(其实我知道领导对我是蛮有意见的,因为学校里只有我没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带着礼物到他的家里去坐的。)岳父对我则没有好话,全是批评,领导当然一起否定。最终大家一致认为我的能力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校长检讨自己的疏忽,没有给我创造表现的机会,我和岳父则再三感谢几年来领导对我的照顾。
最后酒下去了七瓶,人也倒下了八个。我已经摇摇晃晃,校长和老岳父则在一起脸红耳热地说着悄悄话。寡言的我借着酒劲也无法充分地发挥,好在大家都喝醉了,我也落得个暂时的清闲。
酒后我们又到了校长家坐了一会,送出去的钱被坚辞别退回,说是讲钱伤了感情,确实,校长还在乎区区两千块钱吗,他要的是“感情”,和上级的“感情”。没有办法,过了几天我只好买了一台高级微波炉送去,校长推辞一番,最终收下。拿人钱财,为人办事,一周后,校长开会宣布了我提升教导处做副主任,以增加学校的管理水平,至此,我终于步入领导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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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3 11:39:09 | 显示全部楼层
已深深地被楼主的文采征服 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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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3 11:40:13 | 显示全部楼层
华丽的插入前3  赞一个 楼主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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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3 11:50:25 | 显示全部楼层
是满好的,是原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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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3 15:05:3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是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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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4 09:55: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一)
岳丈是个聪明人,善于钻营,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善于创造向上爬的机会,这种世故让他可以通晓潜藏在社会规范之下的游戏规则。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和局长拉上关系的,总之他在我婚后半年就升为副局长,后来恰逢局长因长期的美酒浸泡脂肪累积患癌症匆匆去世,他便顺利打败了另外三个竞争对手成了财政局的一把手。虽然他已经年近五十,不符合干部年轻化的趋势,但是他却自有办法让县委领导认为他是“廉颇虽老,尚能用矣。”当了局长,老头不仅在财政局是前呼后拥,在县里也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随着岳丈身份的提高,我的地位也就相对的下降了。冯玲不能安于现状,在耳边日日数落我的平庸,每次从家里带回点老岳消费不了的高档品必然要对我“激励”一番不可。白天我可以带着满周岁的女儿在外兜风躲开她的唠叨,可到了晚上我却必须回家听这烦人的耳边风。为了少些受“教育”的时间,我常常借口创作在办公室熬到十二点,等娘俩睡了再蹑手蹑脚地回去。这样每天的吃饭时间就成了我受“教育”的时段,家中的餐厅就成了我受教育的“基地”。
(二)
每个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在罗嗦,这时候男人往往有两种做法,一是听之任之,一是拳脚相加。我是个教师,是个文明人,我讨厌暴力,所以我采取了听之任之的策略。后来耳膜起茧我仍然无法逃脱冯玲对我的教导,不能彻底逃避的我只好又厚起脸皮去找黑脸的老岳丈,希望借他之力来提高我的地位。可是我知道无论我爬到多高,乡下出身的我将永远无法让冯玲舍弃她那城里人的优越感。
我不想叙述自己在岳丈家的痛苦心情,因为我不希望你看了后难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冯玲的父亲也想让我们挤身到上流社会,并同意帮我走动。
2002年的8月1日,是改变我命运的另一个起点。岳父带了家中喝不完的XO,又给了我2000元的购物券,带着厌烦和无奈,又带着些许的渴望,我们敲开了校长家的门。校长见财政大臣驾到,自然非常客气,我也得以喝上了校长亲手端上来的碧螺春新茶。
谈话轻松而亲切,可是岳父并没有切入正题。现在的成熟人谁还直来直去,大家已经学会了绕弯子,你夸我能干,我夸你有为。可是我们此行毕竟是有目的的啊,不懂官场生活的我并不着急,因为有老岳父在,我只要等待即可,实在懒得动脑筋。最后岳父终于“无意中”切容正题。首先由我送上2000元的购物券,校长看了一眼,估计了一下金额,然后再三推辞。我不停地宣称作为校长应该有身像样的衣服,因不知道校长衣服的型号才出此下策,望校长不要拒绝我的一片诚意。可校长仍然在推辞,这时候老岳父说话了:“怎么,就给我一个面子,收下吧!”
“那好吧,实在是不用如此客气。”校长说。当然校长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我们的付出是要有所回报的。当岳父提到听说学校的副校长年事已高时,校长马上会意,略作为难,然后讲到:“副校长确实是岁数大了,工作起来老犯糊涂,我早就想让他退居二线,让小秋上,可是他总是赖着这个位置。不过我明天会再去做他的工作,明天晚上我再打电话给您。”
听到这里,我也知道该告辞了,走出了校长的家门,岳父到我家里略坐了一会,和冯玲谈了几句,又教育了我一番,终于坐着小轿车离去。第二天的下午,我看到副校长的脸色不太好看,接着校长就找了我,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办妥了我升任副校长的事情。我再三表示感谢,我知道这全是岳父的功劳,校长只是要让我知道他费了周折,想让我在岳父面前拉他个情面,忙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几句,然后借机离开,因为我并不想和他做倾心的交谈。晚上岳父的电话也有过来,我装作虔诚地听着,唯唯地应着他的训示。
(三)
随着我升职的消息传开,祝贺的人多了,喝酒的机会也就多了。你为我接风,我回请表示感谢。一个假期,整日泡在酒里,敷衍着大批不喜欢的人,我真是烦得要命。可是没有办法,谁要我想向上爬呢,这就是我选择的生活。有得必有失,我只好学着和别人周旋。
作为一个乡镇的二把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你要吃很多的“苦”,你得能够喝一斤的酒不醉,你必须会查颜观色,必须会欺上瞒下,恩威并重。经过一个学期的锻炼,我真的已经可以适应这种生活。虽说是整日酒肉穿肠,强作笑脸为我所恶,但和听冯玲的唠叨比起来,我毅然选择了前者。
升职后的应酬多了,故事多了,吃礼多了,送礼也得勤了。这里我不想备细,我只是想强调我进城办事的机会多了,而这难免会遇到我曾经深爱过的紫兰,没想到我和她之间竟然还会有故事发生。或许这正注定了紫兰是我一生的爱,一生的恨,是一个永远带给我痛苦和纷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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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2:36: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一)
我和紫兰婚后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教育局的休息室里。作为副校长在乡下我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可是到了城里,我就成了农村的老鼠,是谁都可以欺负。因此虽然作为校长,可是到了教育局,局里的人对我常常是爱理不理,没有熟人的我常常要在休息室里等待。
2003年的3月20日上午,我要参加教育局组织的为期一周的干部培训班,恰逢局要员在会议室开会,我只好百无聊赖地在教育局的休息室里坐着。就在我无所事事的时候,紫兰冲了进来,现在的紫兰应该说是又恢复了美丽的样子,只是从原先纯洁的小姑娘变成了风骚的小妇人,那是一种放肆的美,淫荡的美:黄黄的头发垂垂的,额前还要加上一撮紫红,软软的腰肢细细的,腰间还要松松垮垮地系上一条带子,红指甲不见了,红嘴唇不见了,可是蓝色的眼影,弯弯的细眉却增加了诱惑的味道。我虽然也有些发胖,可是紫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冲我笑笑,简单地问了我此行的目的,然后说没事找她玩就转身离去。对于紫兰的笑,虽然很媚,可是我的心却没为所动,因为那种动作,那种表情和电视中出现的三陪女没什么两样,应该是离我很遥远的。紫兰的背影仍然美丽,可是散发着灭绝的气息,让我的心中默然不敢泛起涟漪。
紫兰就这样走了,我也就把她忘了,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到局宾馆定了房间,便等着混这一周的时间。想想可以躲开冯玲的笼罩,躺在床上,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晚上我一个人漫步在县城的街上,看着闪烁的霓虹,伴着各种娱乐场所传出的音乐,我不禁疑惑:这就是城市吗?这就是冯玲和紫兰向往的生活吗?在这一周的学习时间里,我一定要好好体会,看看自己是否能够经受住城市的诱惑。
(二)
31日晚间,我同样漫步在街头。街上的行人很多,有携妻带子散步的,有相依相偎谈情的,有成群结队起哄的,也有和我一样形单影只以别人作为风景打发无聊夜晚的。我没有心情去舞厅,我也没有雅兴去独酌,我只能孤单地行进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城市,或许应该叫做游荡。
“秋枫。”一声呼喊把我拉到了这个城市,原来在这个城市还有我认识的——紫兰,有我得意的老岳——财政局局长。
喊我的是紫兰,她早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浑身散发这炽热的美丽,嘴唇不知怎么处理了,像珍珠一样润泽,脸上的金粉试图闪烁路灯的光彩。我真无法懂得她花那么长的时间来打扮是为了什么,或许一个女人一辈子都在试图让自己美丽,有的女人为了一个特定的男人而美丽,而紫兰现在是为所有的男人而美丽。因为她的身边没有她的夫,没有她的子,难道她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富裕的怨妇吗?我没法考虑太多,因为我得花时间礼貌地回应她对我的招呼。
紫兰现在很健谈,我却觉得和她已经没有了共同的语言。因为我觉得我和她不是缺乏交流,而是不应该有什么交流。紫兰约我去跳舞,我真心地推辞,可是她再三邀请,我也实在是无聊,最终我和她去了舞厅。虽然我对紫兰有过爱,有过恨,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现在我只觉得她是这个城市中失落自我一族的普通一员。而我也需要打发找个人来打发寂寞。
舞厅里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嘈杂,用第二个词来修饰那就是昏暗,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充满了诱惑和堕落的味道。外面或许还有些冷,可是舞厅里却充满了燥热。女人在那里扭动,男人在那里摇晃。我却杵在角落,因为我知道这里不属于我。好容易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我和紫兰在那里对饮啤酒。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不论是天冷天热都会喝啤酒,我虽没有这样的习惯,可是因为和紫兰实在是无话可说,只好用啤酒来掩盖自己的无言。不知不觉头变晕了,脚变轻了,我只好强制自己不要再继续这种液体面包。我不是怕胖,我是怕醉。醉在这里,我不怕别人笑话,可是我不想躺在桌子底下睡一夜。
紫兰也喝多了酒,站起来约我跳舞。我说不会,可是她的手已经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只好摇晃着站起来和紫兰一起加入乱蹦乱跳的人群。我不会跳舞,可是刺激的音乐让我无法静立不动。紫兰已经扭动起来,各色的灯光不时照耀她妖艳的脸庞。不会跳舞的我,毕竟有过师范上学时的正规训练,知道节奏,晓得轻重拍,也可以伴着音乐自由地甩头,挥臂,交替着胡乱地运动绳梯的各个部位,原来放肆地运动,尽情地狂乱这就是现在的跳舞。身边的一对男女跳着贴面舞,还不时地发出夸张的呼喊。而紫兰正在这时拉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手很柔软,在她的牵引下,我的双手停在了她的腰间。那腰很纤细,使我昏昏沉沉中仍感觉到对面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需要放纵的女人。酒精让我也兴奋地吼了起来,那陌生的声音立刻被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中。就这样跳啊,叫啊,我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已到了后半夜,我和紫兰才相拥着离开了舞厅。街上的路灯已经灭了一半,路上没了行人,我们一路叫着,一路唱着,这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快到教育局的时候我们静了下来,我错乱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忙松开了拉住紫兰的手。紫兰也停了下来,转过身和我静静地对视。我们不说话,沉寂中我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些什么,不敢对视紫兰的目光。看到我的胆怯,紫兰忽然抱住了我的脖子,我一愣,直直地站在了那里。
“吻我。”紫兰闭上了眼睛。
伴着昏黄的路灯,我鼓不起那种勇气,而且我的心中也没有那种冲动,那种欲望。我忽然想起了我过去的痛,想起了和我整日吵闹的妻。
等待许久,紫兰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我僵立在那里,再次发出诱惑的声音:“吻我!”
我该怎么办,我在考虑,我的思维在高速地运转,我的理智在和诱惑谈判。正在这时,一股香气带着酒气向我袭来,紫兰已经踮起了脚尖吻上了我的唇。我已经用不着考虑,我的思维停止了,只是感觉到那么柔软,那么不舍的让它离去,我的手也不自觉地抱在了紫兰的腰间。
等我慢慢醒来,紫兰已经离开我的怀抱,她拿出小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甩了一下纷乱的发,说一声“明天见”,便径直朝教育局宿舍楼走去。而我自然也得回招待所睡我的觉。
(三)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我不知道自己今晚做了些什么,我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是酒精的魔力吗?是我曾经的爱又在久久的灰尘之后显露了吗?是我想对紫兰以前的冷漠以报复还是我已经厌倦了如今的生活,需要一种新鲜的刺激?
我思索着,我长时间的无法入睡,但是生理的需求最终让我没了知觉,让我停止了无畏的思想纠缠。
第二天是四月一日,我照样在听讲座的时候在教室里瞌睡,照样中午在招待所食堂吃喝一通,照样在晚间到街上游荡。信步走来,我不知走了多远,猛抬头,已经到了昨日分别处。我怎么又来到了这里,我不禁苦笑。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我不熟悉,可挂断后它又重新响起,大有不联络上不罢休之状。无奈接听,竟然是紫兰。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了我的电话,我也没空思考许多。紫兰打电话是约我吃饭的。“我已经在食堂吃过了。”我说。确实,天虽然不是太黑,可是毕竟已过了饭时。
“食堂里的那也叫做饭?我还没吃呢,就陪我吃点吧。”
我再三推辞,紫兰竟然撒气娇来,我虽不觉得可爱,但不能否认那是一种诱惑,不能否认自己曾经甚至现在仍然幻想有一个漂亮而又年轻的女人会对自己撒娇。可是我不知该怎样和紫兰继续今晚的故事,因此推脱自己在岳父家,不方便出来。
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缓缓地停在了我的身边,我听到了来此身边的声音。紫兰已经从车内探出头来,“别不给面子,我又不会吃了你,上车。”
我不由得尴尬,我还能说什么,从车头绕了个大圈,我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听着缠绵的音乐,看着仪表盘上闪烁的蓝光,我不知道接下来迎接我的会是什么。唉,摩托车我还没买起,紫兰已经开上了轿车。
终于下了车,我和紫兰坐到了餐桌旁。饭店比较偏僻,但是仍然很豪华,让人不由得感叹中国人真的是可以吃遍天下,连这么偏僻的地方都可以有如此高的档次。雅间不大,可是很温暖,很温馨,粉红的灯光,鲜红的玫瑰,血红的葡萄酒,让我感觉这不是吃饭,而是和初恋情人的幽会。
啜着红酒,我们吃的很少,显然紫兰也早就吃过了,也没怎么动筷子。我们说得不多,只是相互敬酒,葡萄酒入口淡淡的,苦中带着甜,可是喝得多了,头也晕晕的。当第三瓶红酒下肚,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不能继续支撑,紫兰也喝多了,我们互相搀扶着,摇晃着进了车,车子好像也在摇晃,我们刚走了不远,我就让紫兰停了车。
车外下起了雨,路上偏僻,少有车经过,伴着雨声,我们静静地坐着。喝了酒我们很难坐得笔直,半躺着我们靠着车后背还是蛮舒服的。紫兰递给我一直烟,我拒绝了。多年来再大的忧愁和不幸都没能让我在这个方面为国家作任何的贡献。紫兰自己优雅地吸着烟,车内立即弥漫起了一股烟的味道,让我一阵咳嗽。:“别抽了。”我说。
“为什么不抽。”紫兰说。
“还是不抽对自己的身体好些。”我只好运用科学理论。
“身体,身体好有什么用,难道我还需要活一百岁吗?”紫兰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沉默许久,我清了一下嗓子,:“你这两年过得好吗?”
“好,当然好了,你看我吃的,穿的,用的……”紫兰有些歇斯底里。
“那——他对你好吗?”我不由得善良。
“他,他对我当然好了,你看这么晚了,我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从来不干涉我。”
“好我就放心了。”我有些言不由衷。
“好?你就放心吧。”紫兰开始讲述自己的空虚和自己所受到的歧视,渐渐地紫兰的语调转为哭泣。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没有安慰她的冲动,当然我也不希望她哭泣。“你还爱我吗?”紫兰忽然问我。
爱,经过这么多的风雨竟然让我再爱她,我不由感到好笑。我该说些什么呢,反正是愚人节,就撒一次谎吧。于是我凝视半晌,说:“爱,这么多年了,我仍然爱你。”
紫兰耸着肩哭泣着,忽然趴向了我的肩头。我想推开她,可是手却不听我的指挥。就这样我们相拥良久,紫兰终于抬起头来,借着车内暗淡的光,我发觉紫兰的眼哭红了,一滴眼泪正从她的脸颊滚落。看着紫兰的柔弱,我不由得伸出手替她擦掉眼泪,紫兰感激地笑了一下,目光中充满了期待。我的心中一热,不由低下头吻了她的眼泪。紫兰动情地抱紧我,让我感觉到胸前的炽热,渐渐升起的热量让我们不顾一切地亲吻起来,湿湿的吻,热热的吻,长长的吻让我们忘记了过去,也忘记了现在。于是车内的灯熄了下来,车的后背放了下来,在一阵阵炽热的冲动和忘我的激情之后,我们做出了超越理智超越道德的行动。紫兰说她不后悔,我想我或许正在后悔,但我没有时间把这件事情想清楚。
(四)
剩下的五天培训时间里,我们便在晚间幽会,有时候在车内,有时候在僻静的小旅馆内。也许我们都不是爱着对方,只是许久重复的生活让我们厌倦,而今抓住一点新鲜,尝到了一点偷情的滋味便舍不得让它远去。每日的幽会我们都很隐蔽,我们得感谢现代化的通讯工具给了我们方便,我们也得感谢现代化的交通工具竟可以变化为一张舒适的床。每当兴奋之余,搂抱着赤裸的紫兰,我常常会想我为什么会和她发展到这个地步?为什么情的冲动不能让我们相依,性的冲动却让我们彼此拥有,我们今生的相逢是缘是孽呢?
紫兰淫荡之后也有安静的时候,也许太多的放纵让她想着和我永远的相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对我感觉到厌倦,不过我对她让我当校长的建议并不想否定,紫兰也许是为了和我能够常常相会,我也想早日摆脱大校长的统治,不管我们的理由是否相同,但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我并不想做暴君,但我也不想被暴君所统治,整日小心翼翼地做人,我已经感觉到厌倦,正如紫兰所说,我应该做一把手。
(五)
做一把手对一般的人来说实在不容易,但对我这个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人来说就容易多了。先是在街头“碰巧”遇到了紫兰和她的丈夫逛街,加深了我们兄弟的感情,取得了人和,接着又遇到了大校长因贪污被调查的天时,最后我拉拢几个和老校长有矛盾的人把校长送进了监狱,岳丈又陪我找教育局长坐了坐,于是我顺理成章地转正了。整个过程说来简单,可要想成功却也是需要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的,因此需要细细道来。
5月1日,对全国人民来说是个休息的日子,可对我和紫兰来说却有新的意义。因为我们已经有了太久的分离。虽然我们一直都可以偷偷地电话联系,可是对于结了婚的男女来说,谁还能够满足于电话里的诉说,满足于柏拉图似的爱情?每当和冯玲在一起,我必须闭上眼睛想象紫兰的样子,同时我又得提防自己不小心喊错了名字。看来紫兰比我就成熟多了,和我在一起只是疯狂,只是放纵,却没有我这些苦恼。是性把我们联系到了一起,是以前的情让我们觉得对方才是最好的伙伴,太久的分离让我们得不到满足,因此我们细心筹划着和紫兰丈夫在街上的“碰巧”相逢。
巧遇的事情只要计划得当,实施起来还是挺简单的。紫兰撒了娇让丈夫陪,她的丈夫虽然另有新欢,但是白天还是可以牺牲一点时间在妻子身上的,于是我们可以“碰巧”在超市里相遇。紫兰叫住了“专心”挑拣的我,我便和她的丈夫,一个肥肥壮壮的男子相识。我们找了个地方喝茶,紫兰告诉胖子我和她曾经在一个学校工作,自己深得我和另外几个老师的帮助。我则夸奖紫兰的漂亮,肥肥壮壮真是好福气。得知肥肥壮壮做生意正需要一笔贷款时,我便自告奋勇要帮助联系,于是肥肥壮壮和我聊得投机起来,要中午请我吃饭,可是最终是我争着付了钱,于是肥肥壮壮更高兴了,邀请我到他的家中小坐。肥肥壮壮的家装修得非常豪华,落座之后,肥肥更是炫耀得拿出了一瓶洋酒和我继续喝,划拳擦掌的时候紫兰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便借着酒劲说起校长的坏话来,肥肥听了我的叙述,大吼一声:“什么……什么校长,滚,让我兄弟来。”肥肥喝多了酒,说话已经不太连贯:“兄——弟,放——心,有我,有我大哥在,让我爸把他给拿下,你当,兄弟你——当。”
我忙敬酒感谢,紫兰也过来掺和,肥肥壮壮终于经受不住酒精的折磨猪一般地趴在了地上。看着他那龌龊的样子我不禁暗骂:“他妈的,就这副德行也可以娶美女,开公司,还不是仗着有个当局长的老子吗?”
紫兰也喝多了酒,加上摆平了肥肥壮壮,异常高兴,在她的家就想和我纠缠在一起,我的色胆尚不包天,说这里不合适,紫兰指着肥肥说:“别担心他,少三个小时醒不了,走,我们到卧室去。”说着拽我往里走。进了卧室,躺在软软的床上,我带着担心,带着得意。担心的使肥肥会忽然闯进来,得意的是我睡了他的床,睡了他的老婆,让他躺在地上,还要认我做兄弟,还要让局长提升我做正校长,想想真是开心。
我和紫兰纠缠许久,缱绻多时,走出卧室时肥肥仍猪一样的打鼾。我忙趁他没醒和紫兰作了吻别,在回去的路上慢慢计划下一次和局长的碰头。
(六)
仗着岳丈的的帮忙我帮肥肥贷好了款,肥肥便叫来他的老爸和我一起喝酒,加上紫兰的帮腔,老局长终于相信了我的诚实,我的善良,我的任劳任怨,我的怀才不遇。但我怎么好明说呢,我必须推辞,肥肥在那里却力荐我的才华,局长老奸巨猾,怎么会不懂我们的勾当,但互相利用是社会运行的基础,他知道我是财政大臣的女婿,所以暂不表态,只是对我加以夸奖,我洞察其心,过了两日回请,而且叫上了黑脸的老岳丈,酒席上大家时互相仰慕,互相推崇,酒席后肥肥带上了钱财通路。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久肥肥就传来消息,我当校长的事情已经定了,只是要等待时机。
时机不是等来的,是靠人努力创造出来的。既然需要创造,我就开始努力,一封信寄到检察院,检察院的股长曾经是岳父的手下,虽然校长好话说尽,但他怎会收落水狗的礼,于是事实确凿,铁证如山,大校长的后半生有了永久的归宿。校长的位置因此空缺,我堂而皇之地代理了他的职责,暑假后批复下来,我终于成了真正的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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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10:08: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一)
新官上任,自然要拉拢一批,打倒一批。于是王飞等几个朋友被提到了身边作了心腹,我们不再用带主课,可以一起喝酒,一起娱乐。当然我们还不忘记自己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吃就吃了,喝就喝了,嫖我们可不敢沾边。书上说有了固定的性伙伴才可以安全,我们怎么会冒艾滋病的风险去和那些小姐鬼混呢?我想我有了紫兰可以饱饱色欲也就够了。赌我也不敢沾边,小时候赌博的危害听老师教育的多了,为此倾家荡产的多了,我自然不会染指。抽大烟我就更不敢想了,虽然贪污了一点钱,有了一点权,但为了自己的身体,我这个有知识的人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当了校长,在外的时间多了,和紫兰幽会的时间也就多了,每周总可以在一起一两次。在一起时我们也情啊,爱啊,但是我知道那都是一种伪装。我们已经不会再爱谁,我们都是对自己的那一半不满意而各取所需罢了。冯玲做了校长夫人,每日发发报纸,带带孩子,别人对她尊敬有加,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情感上的要求又来了,不是嫌我晚归,就是怨我没能和她一起逛街。或许每个女人多少都有点购物狂,冯玲也算是其中的典型。无奈身材不佳,时兴的衣服大多瘦腰细腿,选来选去适合自己的多是老太婆的衣服,没有办法自己只好向首饰是发展。柏金,钻戒,大耳环,粗手镯,该有的都有了,还要讲究式样,每有收获,总要对人炫耀,就差说天太热要把钻戒脱下来凉快一下了。对于这样的老婆我是厌烦之极,但毕竟是自己的老婆,贫贱之时被我骗来,现在还得尽量耐下心来哄骗。因为自己外遇在身,所以时常买点东西作为补偿。可是女人怎么满足得了,有了爱情要金钱,有了金钱要爱情,殊不知有得有失,你想共同拥有,哪来这么幸运的女人,如果有,恐怕连观音也不会看破红尘,也该在家相夫教子了。
(二)
上任以后,整日周旋于教育局长和财政局长之间倒也不是太累,但是周旋于两个女人的身畔可就多少让人疲惫了。女人到了三十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欲壑难填,什么都要。小女孩给块糖或许可以高兴一天,大姑娘一句我爱你能让她兴奋一个月,可是到了冯玲的年纪,欲望不知膨胀了多少倍,怎么有满足的时候?可是这样下来,往往会发展成《金鱼和渔夫》里的老妇人,最终是一无所有。其实该珍惜的时候要珍惜,贫贱时有感情,富贵时有责任,如果变成了女人婆,会让所有的人厌烦的。
冯玲变成了女人婆,表面上飞扬跋扈,但怎知我和紫兰的勾当,紫兰毕竟在意识上要比冯玲“超前”一大截,不要什么钱财,不要什么名分,要的只是快乐,放纵着、快乐着,这就时她的生活。我不知道为何她尚无子息,一打听原来肥肥壮壮无生育能力,难怪每次和我事后紫兰都要吞食药片,看来老局长是要绝后了。
和紫兰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很放松,我们不想将来,谁也不会为了对方而和自己的另一半去离婚,但是我又怕被发觉,紫兰说她倒不怕,因为她有老局长贪污的证据,而且自己结婚以后也攒了不少钱,现在炒股很顺,并不依靠谁养活。而我呢,毕竟有女儿拖累,我不想女儿失去母亲,所以平静的时候总有些担心。
(三)
天下或许真有不透风的墙,但是常在河边走是没有不湿鞋的。我和紫兰的幽会2004年的10月1日一天就被别人撞见了两回,虽然我们再三掩饰,但是越描越黑,难免被人猜疑。我们虽然小心,不至于被人捉奸在床,但是也尽量加以收敛,可是欲望有时让我们无法压抑,仍然频频幽会,于是我们的事情最终被传播开来,不知道的最后恐怕只剩下冯玲和局长一家了。
既然已经被别人知晓,我们索性不再偷偷摸摸。好事者最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冯玲,冯玲虽然还是没有抓住把柄,但仍是找我大吵大闹。我拼命搪塞,总算安稳了几晚。可是又有被我打击了的教师告到了教育局。局里派人来查我的作风问题,最终局长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戴了绿帽子只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我知道虽然暂时是平静的,可是局长必定酝酿着狂风暴雨般的报复,我的前途完了。前途完了,我倒无所谓,我想还是应该保住我的家。
紫兰和我在一次幽会之后告诉我肥肥壮壮要找我拼命,但是被局长制止 了,局长和她摊牌要么离婚离开这个家,要么马上和我断绝关系。我问紫兰她最终的决定,她说:“干吗听他的,我就是要和你来往,要离他离,我可不想操那个闲心。让他们去愁吧。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得考虑考虑,我不会和你分开,可冯玲那边……”
“算了,别犯愁了,我们在一起要的是快乐。”
可是梦总有醒的时候,我总得有回家的时候。一回到家,冯玲正在那儿哭,她的娘家人都来了。只听到老岳丈在那里吼:“哭什么,哭有什么用,人不都是你选的吗?”
看到我进来,老岳丈忍无可忍,我还没来得及躲闪,一个嘴巴就到了我的脸上。挨了,我也就认了,谁叫自己有错在先呢?老岳丈打了两下,觉得动粗有失身份,就住了手,黑着脸,拿出对下属的排头数落起我来。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所以只是一味地点头,毕竟我没有什么可以狡辩的。日子还得过啊,因此大家商议以后决定让我发誓痛改前非,否则决不轻饶。看着哭泣的女儿,我的心一横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四)
过了两天我都没和紫兰联系,紫兰打来电话我都不接,发短信我也不回,可是逃避总不是办法,因此我最终还是拨通了紫兰的手机。
“你这几天怎么了,想和我分手是吗?”紫兰问。
“……是的,我想我们真的该分手了,其实我……”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同意分手,可是我们总该见最后一面吧。”
“那——好吧!”最终我还是同意了见面,因为再次走入原来无聊的日子我需要很大的勇气,我需要说一声再见,给自己的婚外情一个完整的结局。
我们下一次见面实在11月1日的上午,见了面我们没有兴奋,也没有痛苦。紫兰缓缓地抱住我,“让我们做最后一次吧!”
我点点头,大家都很冷静,一切是那么平静,屋中有一种湿漉漉的味道。没有话语,没有音乐,我们只是抱得紧紧的,因为我们知道几个小时以后我们就会彻底失去对方。
我们默默地穿好衣服.“再见了!”我说。
“再见了!”紫兰说。
“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
我们又轻轻地拥了拥,我本来想吻别,但好像又没有那个必要,冷风中我们握了握手然后各奔东西。
我默默地走着,不沉重,也不轻松。我想我的婚外情就这样结束了,我今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呢?我不知道,我只是孤独地走在风里。身上落了几片树叶,深秋了,我该如何迎接这个冬天呢?
我和紫兰虽然分手了,可是我们最后一次幽会的事情“碰巧”还是被别人发现了,又被“不经意”地在冯玲面前提起,冯玲的老爸带人把我狠打一顿,拉着冯玲离开了。小女儿哭着喊着要爸爸,我的心都碎了。冯玲哭着让我再做保证,可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知道我和紫兰已经不可能再继续,可是我不想再发誓,我不愿意再做什么保证。我的脸肿了,疼痛着并麻木着。冯玲终于走了,看着她目光中的绝望我忽然有些不忍。我知道我今生欠冯玲的太多太多,就让我来生再来还这笔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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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7 10:04:27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几天后,老岳丈派律师替冯玲和我办好了离婚的手续,女儿也判给了她,其它的东西冯玲一概不要。我不想说什么,我也想要自己的女儿,可是我知道她在母亲那里可以有比我更好的教育,因此我选择了接受。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知道我的校长也干不了几天了,索性先辞了职,整日待在家里。平日对我溜须拍马的人不来了,只有王飞不时还来和我喝几盅,我也时常到他的家里去蹭几顿饭吃。这样无聊的打发着日子,吃不香,喝不甜,睡无眠,我不知道自己过的这是什么日子,没有美食,没有女人,没有孩子,我所拥有的已经不再是一个家。
圣诞节那天王飞特意跑到我的房子陪我喝酒,他告诉我这半月来的不少事情。紫兰在11月1日和我离开后不久就和肥肥壮壮离了婚,自己天天炒股票。前几天反腐败行动突然动起了真格的,教育局局长、财政局局长、还有几个高干都被隔离审查,存款都被没收了,估计下半辈子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王飞走后我在床上想了很久,我决定过几天去县城转转,放松一下压抑的心情。31日我到了县城,因为不想遇到熟人,我用高领的大衣遮住了大半边脸,,长长的胡须足足有半个月没有刮过了,大大的墨镜让我看起来像个特务。街上新年的气氛浓了,到处是标语和彩灯在庆祝元旦,可我没有好心情,只是懒散地走着。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就到了冯玲的家。我没敢进去,只是老远地盯着,希望碰巧可以看到她们。
女儿出来玩了,我把领口向上提了提,我多么想抱抱我的女儿啊,但我无法过去,我无脸过去。女儿还小,我不知怎样和女儿解释我的行为。我就远远地盯着,很久很久。这时隔壁的男孩忽然过来抢女儿的玩具,女儿呜呜地哭起来,我忙跑过去,劈手夺过来还给女儿。男孩哭着吓跑了,女儿止住了泪花,抬头看看我,忽然喊道:“爸爸,爸爸!”
“不是,不是……”我忙回过头来逃了,转过屋角,贴着墙,我的泪水不由得涌了出来。
望着冯玲抱着女儿的身影,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愧疚。仅仅一个月,冯玲老了许多,这是我的错啊,我的错。
离了冯玲的家,我痛苦地走着,到了饭时,我不想吃任何东西。天开始下雨,冬天的雨很冷,但我不想躲避。商店里不时有人看着我这个在打冬天戴墨镜在雨中独行的怪人,互相嘀咕着。我管不了那些,我只是希望雨可以下得更大些,可以洗净我的罪恶。我只希望我的深深的痛可以换来冯玲和女儿平静的生活
“嘀嘀嘀——”汽车的喇叭声把我从失意中唤醒,车窗已经放了下来,是紫兰。紫兰仍然是那么妖冶,那么漂亮。在紫兰的再三要求下我上了车,车内的空调让我仍然感觉到冷。
“怎么了,别作践自己嘛。现在好了,你离了,我也离了,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了。”紫兰看看面无表情的我,“我刚买了一栋房子,好大呢,就我们两个人住!走,我带你去看看。”
“不,不了,你还是送我回家吧。”
“家,你那还算家!”
或许那真的已经不再算是家,但最终我还是回去了。学校里的好事者看我们一起回来,远远地指指点点,可是我们都不在乎。
坐再屋内,我仍感觉到冷。紫兰帮我收拾了屋子,想烧水却没了煤气。
“你走吧!”我说。
“可是你这样……我”
“我没事,你走吧。“
紫兰走了,我也走了,确切地说是出去了一会又回来了。我把我的所有积蓄3万多元都提了出来寄给了我的女儿。作为父亲,我无法为她做些什么,我只能在心中为她祈祷,为她祝福。
从邮局回来后,我就开始发烧,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渐渐地我开始糊涂起来。我见到了我的女儿,见到了冯玲,见到了紫兰,见到了黑白无常。我好害怕啊,终于我看到了白大褂,看到了王飞。
“你终于醒了。”王飞说,“你烧到了42度。”
我痛苦地笑笑,感激地望着我的朋友。没有了他,我或许真的会死在这新年之夜。我感到了血液的流动,我感觉到了盐水冰凉的一滴一滴地流入我的身体。“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不,今夜我陪着你。”
“不用了,嫂子和孩子还等着你呢。”
“没事,我们兄弟很久没有这样共同守夜了,你就好好睡吧!明天到我家,你嫂子准备了饺子,我们一起吃饺子。”
“吃饺子,吃饺子。”我的双眼模糊了,我看到了妈妈,看到了我小时候呼喊着跳跃着扑向妈妈的情景,雪白的饺子在水中翻着花,妈妈正微笑着看着着急的我。
一觉醒来,屋里的灯仍在亮着,时钟已经指到了六点。王飞倚着墙睡着了,我感激地望着我的朋友。外面想起了鞭炮声,是啊,新的一年又到了。2005年又到来了。在过去的近三十年的时间里我都做了些什么呢?我的一生就这样完了吗?我的未来在哪里,我的路在何方?古人说三十而立,我还不到三十,我还要走下去,我该去哪里,我该去哪里?我的目光在室内寻找,那熟悉的一切在头脑中掠过。指南针,我看到了女儿生日时我给他买的司南。“司南,司南……”我喃喃地说着,我的眼前突然一亮,“南方,我要去南方。”
“南方,谁要去南方?”王飞被我的声音惊醒。
“没谁要去南方,我是说南翔。”
“对南翔,你嫂子就是南翔的。”王飞显然相信了,“唉呦,六点多了,走,包饺子去。”
“走,包饺子去。”我们手拉着手向外走去。这时不知谁家的鞭炮响了起来,那声音是那么响亮,它好像也知道新年到了。

川 石甲甲
2003年8月1日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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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7 10:0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全本完成,有加分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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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7 10:31:42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笔很好,一次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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