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的亦拉〈二〉（原创短篇小说）

铁马金戈

  饭桌上，他喝完了瓶啤酒，他得赶紧把眼前的饭抓紧时间吃完，吃干净了，不然又得听老爷子的唠叨了。老爷子总喜欢在这时候教导他，总喜欢喝一口小酒，就一口菜，嚼腾完了，吞进肠胃，开始了话题。前院张三家的二小子现在如何如何的出息；后院李四家的三儿子都开上大奔了；东跨院王二麻子家的大公子现在应该当上副科长了吧；西厢房赵老五家的四孩子和他年龄相仿，可人家为什么就出了国了呢。说话间，老爷子手里的筷子不断地在空气中比划着，引来一只亦拉围着比划着的筷子上下左右来回的转悠。终于，他把饭吃完了，吃饱了也喝足了，一抹嘴儿起身就往门外头走。已经走到了门外，身后还传来他们家老爷子没完没了的唠叨声。
  这是一个大杂院。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胡同里都可以看到这种大杂院。自打他懂事起就熟悉这个大杂院，必须去习惯这个大杂院。大洋彼岸出生的孩子要出去买根儿棒棒糖之前，必须得翻越堆积如山的《花花公子》杂志才能够出的了大门口。出生在胡同里大杂院的孩子要出去买根儿棒棒糖的话，必须得翻越一堆堆的煤球，一堆堆的冬储大白菜，一堆堆的用不着又舍不得扔的破烂儿才能够出的了大杂院的门口。
  他熟练的小心翼翼的穿越着眼前各式各样的障碍物。他知道不论碰倒了谁家的这堆破烂儿都会引起大杂院里的天下大乱，到那时，人们都会从某个犄角旮旯里冲了出来，站在炎炎的烈日下七嘴八舌的相互吵嚷起来，犹如一群亦拉们飞在一起乱嗡嗡地。
  出了大杂院的大门口。来到了胡同口。伸手打了辆的士，冲的哥说了个要去的地方，一头钻进车内随手关了车门，紧闭的车门和车窗把正午炎热蒸腾的气浪关在了车外面。
  他要去的地方是个80年代建筑起来的大板儿式楼房。那里大多居住着租赁房子的外地来这个城市闯荡的傻土老冒儿们。他要找的就是混杂在外地来的一群傻土老冒们当中的另一只亦拉。一只与他臭味相投的亦拉。而那只亦拉就是我。
  当他出现在我的跟前，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而此时的我坐在床上，叼着香烟，吹着买来的二手空调里吱啦吱啦地送出的凉风，盯着对面墙壁上的许多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儿，数着它们哪些是房东凿的，哪些是我凿的。
  “哥们儿，你们家的水在哪儿？来一口。”我没有回答，只用手指了指小客厅，继续数着窟窿眼儿。
  他走到小客厅。打开冰箱，随手拿了瓶矿泉水，回到了屋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们家那冰箱声儿真够响的，都快赶上拖拉机了。”我放弃了继续数窟窿眼儿的念头，白了他一眼，“多新鲜，二手的冰箱不就这么大动静不是，有的你喝就不错了。还想怎么着，想多了就会变的懒惰贪婪。”他点点头，接着说：“还是你想的宽敞，这是跟那厨子学的吧。”
  我往床上一躺，眼睛盯着白花花的石灰房顶。吸了口香烟，吐出的烟雾顺着空气的流动飘向房顶。歪着头回答他“跟你学容易学坏，我算见识了，来这儿的年头不长，跟你在一起，该学的我学会了，不该学的我也学会了。”他伸手从我的床头拿到了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点上，又顺手放进了他自己的口袋里，“真的？我长的那么帅，不至于那么坏吧？”我看着他，对他说：“你那俊俏的脸蛋儿是欺骗女人的道具，拿回来吧。”他嘿嘿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扔回给我。
  “其实我吧，有时候老觉得自己长的特丑。”他吐了个烟圈儿。“得了吧你，你这长像要是一丑人的话，像我们这样的人那还都得去死去。”他脸上顿时呈现了一种平衡感。我明白，是人都喜欢听别人的恭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是人在当别人说不如他自己的时候，都容易找到一种心理平衡感，无论年轻的还是岁数大的，所以说话是一门高深的语言艺术
   下午15时多，太阳已经有点西斜了。人们可以出门各自行动了。虽然还是热，但比起正午的毒日要好的多了。此时，我们也应该出门了。
　　走在街上。行人们有的顶着日头穿行着，有的打着花伞遮挡着阳光在行进。最亮眼的要数漂亮的姑娘们，像花儿一样绽开着花瓣儿，在夏日里吐着青春朝气的蕊。我们俩，两只，不是蜜蜂，两只亦拉。我们隔着墨镜，在镜片的掩护下尽情地观赏着，然后交头接耳的小声地品头论足的嘀咕着，说着擦肩而过的花儿哪朵儿谁开的最美。
  他走到前面路边的一个水果摊子买了个西瓜。后又往前走到一个路口，又要买几盒烟。说是抽我的他过意不去。于是在一个烟摊跟前停住了脚步，掏出50块钱，对卖烟的老头儿说来两盒，那老头儿接过钱，没有给他拿烟，看了看那50块钱，冲他嘿嘿一笑说，小伙子，甭着急，这钱是假钱。他冲我说了声：“哥们儿，咱们回去找那丫的算帐去。”
   他一把攥住了那卖西瓜的小贩的衣领，“你说你一卖西瓜的也敢拿假钱出来懵人。我真想抽你丫的。”另一只手把那50的假钱摔到那小贩的脸上。
“诶，大哥大哥，对不住，都是我的错，我不故意的，这假钱也别人买西瓜的时候给我的。”小贩一边看着他和我，一边嘴里陪着不是。“你丫给哥们儿换真钱不就得了么，赶紧的吧。”我冲那小贩说。
  小贩看着我们，嘴里还在叼念着自己的不是，忙赶紧的把钱给更换了过来。这时，看热闹的人也围了过来，这个说，看人家卖西瓜的也不容易，干嘛还收人家的钱呐，大家出来混生活也都挺不容易的，至于那么绝么。那个说小声地说，瞧，这俩人那样儿，准不是什么好家巧儿，哼。我们在人们的议论声中扬长而去。因为我们问心无愧。
  第三天。这个城市电视台的《正午新闻》里播出了一则新闻：最近我市抓获了一起使用假币的犯罪团伙…………。画面里被抓获的一群人中就有那个卖西瓜的小贩。
  人们也许早已忘记了那发生过的事情。忘记了被他们指责了的我们其实也是险些被坑害者之一。被他们指责的最大的理由，因为我们是亦拉。两只摇头晃脑地搓着手，伸着舌头，嗡嗡飞舞的亦拉。
                                                           （待续）

周东

这是小老弟 走穴 日记。{:soso_e112:}

铁马金戈

周东 发表于 2012-4-22 12:54
这是小老弟 走穴 日记。

学长，这是我北混的日子

王锦

是不是苍蝇啊

铁马金戈

王锦 发表于 2012-4-22 13:18
是不是苍蝇啊

嘿嘿，你说呢

王锦

铁马金戈 发表于 2012-4-22 13:25
嘿嘿，你说呢

我这不是想把疑问句变成...................

生活家

开始有回忆是可怕的，开始记录回忆是恐怖的{:soso_e128:}

铁马金戈

王锦 发表于 2012-4-22 13:27
我这不是想把疑问句变成...................

恭喜你，终于学会抢答了。是的。亦拉，蒙语，苍蝇。他赛白努，蒙语，你好的意思。

王锦

铁马金戈 发表于 2012-4-22 13:34
恭喜你，终于学会抢答了。是的。亦拉，蒙语，苍蝇。他赛白努，蒙语，你好的意思。

嘿嘿，应该加十分

铁马金戈

生活家 发表于 2012-4-22 13:33
开始有回忆是可怕的，开始记录回忆是恐怖的

灰了灰了，可怕与恐怖这两个字眼让我出乎意料之外。文学作品啊
文学作品！请勿对号入座！

铁马金戈

王锦 发表于 2012-4-22 13:35
嘿嘿，应该加十分

以后再给你加

生活家

铁马金戈 发表于 2012-4-22 13:39
灰了灰了，可怕与恐怖这两个字眼让我出乎意料之外。文学作品啊
文学作品！请勿对号入座！

如有疑问，请参考3楼

铁马金戈

生活家 发表于 2012-4-22 13:43
如有疑问，请参考3楼

一个文痞的话，没有什么可参考的意义

铁马金戈

我自己来点评一下我自己吧
最亮眼的要数漂亮的姑娘们，像花儿一样绽开着花瓣儿，在夏日里吐着青春朝气的蕊。
此处的轻描淡写恰到好处，将夏日里姑娘的胳膊和大腿比喻成“花瓣儿”，擦肩而过所嗅觉到的幽兰吐芳的气息形容为“吐着青春朝气的蕊”。好！
我有点厚脸皮了，哪有自己夸自己的。哈哈{:soso_e113:}

王锦

铁马金戈 发表于 2012-4-22 13:41
以后再给你加

人家加分都是当时加的

铁马金戈

关于大杂院。有一首关于大杂院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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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

期待继续

铁马金戈

皓月当空 发表于 2012-5-20 17:58
期待继续

谢谢。不忙时候再发表后续

迷上古代长袖

真有这么江湖啊！见识了。

铁马金戈

迷上古代长袖 发表于 2012-5-21 08:13
真有这么江湖啊！见识了。

小说而已，其他的不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