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紫禁城之混的日子〈一〉

铁马金戈

  从派出所出来。我指着“筛子”说：我是流氓。离我远点儿，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转身上了车，头靠着座位的靠背，闭上眼。汽车一路飞驰而去。
  回到住处。点了点带来的4000多块钱。暂住证300，和“筛子”练滩的本钱200，派出所除了没收的物件又罚了250。没挣到一分钱，倒折进去450。是得想想办法，于是，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七哥，七哥说明天早上回信。又一个漫长难眠的夜晚。
   “还睡呢，起来。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一大早就被七哥从被窝里拽出来。洗漱完了，吃了东西。来到了一个酒吧，酒吧老板说这儿正好缺一人，那就来吧。混的日子终于开始了。
  一个摇滚乐队。一个不入流的地下摇滚乐队。“方子”、“老Y”、“老鸭”和我。（为了隐私，以上三人均为绰号）我和他们在一起渐渐的了解了他们。“方子”，一个河北小县城的。也是偷着跑出来的；“老Y”，当地土生土长的；“老鸭”内蒙和新疆交界的一个小村子的，之所以叫他老鸭是因为他老把”老鸨“念成”老鸭“，会手艺，据说是祖传的蒙维厨子。
  蹭饭。出外的人都知道，而且也都会如何个蹭法，怎么蹭合适。我和老同学住在他租的房屋，我除了自己会的，其他的全不会。老同学有的时候做个饭，忙的时候，三四天看不着人影，我只有和泡面”相“着；七哥家不好意思经常去，虽然七嫂很好客。忽然有一天发现吃饭的问题不再是难题了，目标出现了。
  ”老Y“拿着啤酒瓶，嘴对着嘴”吹“了一气，瞪着醉眼对我说：哥们儿，本想让你上我们家吃来着，可我们家人口多。想吃饭，找”老鸭“个丫的，这小子在一小饭馆里是大厨子，而且和老板娘”好“着呢。听我的没错。
  一个小饭馆。根据”老Y“所说的一样。哪天看见”老鸭“走的早，第二天去饭馆吃饭准没错，而且还不要钱。老板娘有个绰号，叫”格日乐“。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鸭“每次早走，第二天我去那个小饭馆吃饭总是不收钱或打折，因为第二天老板娘乐呵呵的。在小饭馆的对面，有一条护城河，在护城河的堤上的长走廊上，我认识了”大眼睛“。
  我挨揍了。被”大眼睛“的哥哥揍了。那天下午，我的脸一直让她当夜明珠一样的捧着，完全不在乎房间里的其他三个人。”老鸭“一直为我报不平，说她哥哥手够黑了，把哥们儿我打得快成了猪头肉了，不愧是文革时期过来的。她没有理睬，温柔地问我：哪儿疼？我说有个地方不太疼。于是我们就嘴对嘴的”疗伤“了。
  ”嗨嗨嗨，天还没黑呢就演言情片儿。这屋里还有人呢，真受不了你们俩。“”老鸭“咕囊着。我搂着她，对”老Y“说：听老板娘说，昨天晚上她乐坏了，一宿没合眼。天一亮，满城的转悠着买条漂亮的内裤来奖励昨天夜里让她乐疯了的那小子。内裤特卡通特可爱，上面绣着只唐老鸭。想不想看。”老Y“看了看”老鸭“，对我点了点头，坏笑着。我猛地站起来，喊了声”动手“。和”老Y“像日本兵进村扫荡时突然发现花姑娘般的，扑向”老鸭“。他一边找地方躲避，一边求救着，最后在厕所里被堵截了，一阵子动静后，我用鼓槌挑着内裤走出来，身后”老鸭“的骂声不断。大家看着那条有只唐老鸭的内裤，笑的前仰后和。一会儿，”老鸭“下身围着格子衬衫出来了，嘴还没有闲着，流氓！胡同串子！两个臭不要脸的..........”老Y“指着他对我们说：快看嘿，厨子，巴基斯坦厨子。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混的日子还在将继续进行着。太阳照着紫禁城，日复一日的东升西落。
                                         （待续）

竹影清风

这么早啊！

羽轩秀雅

“格日乐”？
“隔日乐”？

色色少帅

睡不着了?

印记

楼主很有才。

希雅

就喜欢听故事。有更精彩的吗？继续关注

铁马金戈

羽轩秀雅 发表于 2011-9-26 07:04
“格日乐”？
“隔日乐”？

含蓄含蓄

铁马金戈

色色少帅 发表于 2011-9-26 07:39
睡不着了?

老毛病（失眠）犯了

铁马金戈

印记 发表于 2011-9-26 08:04
楼主很有才。

不敢当。您过奖了

铁马金戈

希雅 发表于 2011-9-26 09:49
就喜欢听故事。有更精彩的吗？继续关注

有呀。要是来点小鱼和海螺就更精彩了

铁马金戈

竹影清风 发表于 2011-9-26 06:13
这么早啊！

昨晚上失眠了

希雅

铁马金戈 发表于 2011-9-26 13:03
有呀。要是来点小鱼和海螺就更精彩了

这点好，有更精彩的我也可以多来几次，多拿几条小鱼哦，呵呵，等俺发财了要多少给多少，你就盼吧

铁马金戈

希雅 发表于 2011-9-26 13:11
这点好，有更精彩的我也可以多来几次，多拿几条小鱼哦，呵呵，等俺发财了要多少给多少，你就盼吧

谢谢继续关注

癞蛤蟆

楼主身在异乡？

铁马金戈

癞蛤蟆 发表于 2011-9-26 13:55
楼主身在异乡？

回忆原来的日子的

水世界

羽轩秀雅 发表于 2011-9-26 07:04
“格日乐”？
“隔日乐”？

越发感觉小飞是一才

炫风仔

看到这，也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曾经也为自己的理想，与几个哥们混记着，
理想的自由终究没有抵过家庭传统革命思想的束缚，
乖乖回家上班了。
近日来小忙碌，赶明抽空俺也写写当年难兄难弟闯荡江湖的日子。

期待楼主后文，高额奖励！精华之。

铁马金戈

炫风仔 发表于 2011-9-26 21:03
看到这，也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曾经也为自己的理想，与几个哥们混记着，
理想的自由终究没有抵过家庭传 ...

感谢仔仔（论坛里的老人都这样称呼您的，我也就效仿了）版主给予那么高的点评。

铁马金戈

   这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白昼与黑夜完全颠倒的生活方式。每当太阳从东方升起，将光芒照映在紫禁城的红墙金瓦上，人们忙碌地开始一天的生计奔波。工人上班；学生上学；小贩摆摊；…………嘈杂着。而我们却在睡眠里幻想和憧憬。太阳变换着不同的角度，渐渐的西下，我们也渐渐的醒来，夜幕即将来临，我们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生计，属于我们这类人的生活方式。天上的星星代替了太阳，伴随着夜色中闪烁的霓虹，行进在理想的道路上。
  在这个城市里谁都可以去按自己的意愿实现着理想或者梦想。在实现着两者的中间，有一样东西是必不可缺的。那就是金钱。饿着肚子还在空喊着的傻子是可耻可悲的。
  东大街的“东子”来了。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由于他们的乐队与酒吧的档期有约，所以把本属于他们的演出活儿（其实就是走穴）让给我们。一家所谓的演出公司；一群所谓的演员；一两个所谓的歌星，再加上我们，打着某某歌舞团的旗子，到附近的省份的小城乡演出。
这个所谓的歌舞团比草台班子显得那么正规，比正规的却又显得那么的草台。
  住的是当地的宾馆，当地的废弃的电影院或大小会堂就是演出的舞台。舞蹈演员们卖弄着风情万种；不知名的歌星装摸作样的煽着情；我们演奏着那些老掉牙的歌，也偶尔演奏一两曲自己的歌，看到台下的乡亲们在音乐里疯狂地摇摆着，尽情地宣泄着内心深处那些被压抑着的，和舞台上的我们一样。
  回到宾馆。“老Y”变成了一只大大的“蜜蜂”。“扇”着两条不知疲倦的腿，在那些年轻的舞蹈女演员里来回的“飞舞”，帅气的脸，一口会调侃的正宗地道的京腔，就是他的本钱。以至于“老鸭”背地里常说，一副吊德行加上嘴里的淫词秽语，不知又是谁家黄花闺女遭了秧，第二天起来变少妇。其实，他是恨不得牙痒痒，“老Y”在那件事上不带他玩，告诉他自己担不起罪过，不能带他下温柔的“地狱”。每次总是“好心”的提醒，如果不怕回去以后老板娘进行“全面体检”后乐不起来的话可以考虑考虑。“老鸭”往往自觉地胆怯了。然后不甘心就此收手，在“老Y”窗下偷听了一会儿，跑到我的房间里来打断我和“大眼睛”的电话情思，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隔壁房间正在进行着的“战况”，最后喊一声：“天呀，快掉下个女人给我吧。”我“安慰”他：离我远点儿，万一掉下来的不是女人，是一报废的卫星残骸，砸死你小子。
   “方子”在来到他的家乡的附近，偷偷地把自己挣来的钱交给他通知来的弟弟妹妹们。他不敢去见他的父母，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会留下来。那时候他往往独自一个人找个寂静的地方静静地呆着。他很少说话，也从来不告诉我们关于他自己的事，原来他还有一个女人。（一个最近我们才亲眼看到的神秘女人，在他的墓前，这个女人还带来了一个十四岁的男孩，那孩子长的太像“方子”了。像极了）
  两个月后，我们回到了这个城市。又回到了酒吧。继续原来的生活方式。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我们靠演出挣来的钱巩固了自己的生存。不再为吃不饱肚子而发愁了。


补充内容 (2011-10-5 15:06):
犯了一个错误。忘了加上待续了。

铁马金戈

  在一次大醉后。我们在酒精的作用下突发奇想，突然决定去采风。于是，醉步踉跄地登上了西去的飞机。当我们的脚踏上了大西北的土地，我们醒酒了。即来之则安之。
  “老鸭”神气了。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对他来说太熟悉了。他成了我们的最忠实而热情的向导，而且是免费的。他姑姑就嫁到这个地方，这里有他最美好的记忆，他的初恋，初恋情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维俄混血小姑娘。有一双像波斯猫般的漂亮眼睛。可是我们却一直没有看见过，怀疑他把做的梦拿到现实中来说。“老鸭”说话也不再老老实实的了。左一句亚克西，右一句亚克西，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着还伴随着来回的扭动脖子，像在表演维吾尔式的脱口秀。我们住在“老鸭”的姑父家，一家子很热情，每次我们都喝得拧酊，爬回床上。
  乌鲁木齐。五一劳动广场。在这里，我们尽情地游玩着。然后就在这里吃着维汉美食。一面是维族的，对面的则是汉族的，这里也是向游客们兜售各种各样物件的地方。
   一个维族人来到我们面前。唧哩咕噜地说着，手中不断挥动着一个花布包。我们听不懂，“老鸭”发挥他的特长的机会到了。翻译。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要卖东西，问我们要吗。“老Y”歪着喝的发沉的脑袋，“不要地，这个地我们地不要，你地还是离地远远地。”我拿眼看着“老Y”，满嘴酒气得说：“我Cao.你丫塔玛说的这是维吾尔普通话？听上去怎么像小日本鬼子。”“老Y”推了我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老鸭”这时候告诉我们，这人卖的是一件前苏联士官的军服，我眼睛一亮，走过去，做着手式让他打开来看看。那人半天才明白，我看了看，问多少钱？ 那人说着一句话，我听不懂。于是让“老鸭”翻译，一番还价，终于成交了。
  第二天．酒醒了。看看那件衣服，怎么看都不值。后悔了。他们也在一旁帮着打击着我，喝高了，挣了钱就烧的慌，花那么多钱就买了件破衣服，这下没钱了吧，脸长了吧，在七嘴八舌中，我苦着脸对“老鸭”说：“看在党国的份儿上，拉兄弟一把，借兄弟俩钱儿吧。”这一次该“老鸭”长脸了，顿刻上色了，脸黄了。
  回去以后我又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无产者”。又和方便面“相依为命”了。又开始了蹭饭的日子。“大眼睛”心疼了。常常上班的时候请假来给我做吃的，而我对着那件衣服上火。这时候，她把那件衣服拿走了，不想让它再让我焦急上火，二天以后，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兴奋地拿出一个纸包，告诉我她把那衣服拿给她哥哥看了，她哥哥把那衣服找了一朋友看了，那人看了以后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价钱是原来的好几倍！我惊呆了。想不到那是真的。她告诉我，衣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上面别的两枚奖章。其中一枚是卫国战争的奖章。我忽然大喊了一声，感谢卫国战争让我发了。老同学从他房间走出来，看看我们两人，问道，卫国战争让你发了，斯大林同意了吗？
   在这个城市里随时都会出现转机。尽管有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但它还是真实的发生在你的身旁。就顺理成章的让你有了梦想。梦想着在这个城市里和深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梦想着建立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老同学要回老家过春节了。我让他给家里带个口信。正由于这个口信，我告别了混的日子；毁了我自己的梦想；失去了心爱的女人，深深地伤害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