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岭前传

踏破贺兰

稿源：《齐鲁周刊》     撰稿：吴永强

２月１１日，中国轻骑集团有限公司原董事长张家岭一案在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继续开庭，法院当庭宣判：张家岭因多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尽管这一消息对很多人来说或许都在意料之中，但对于６００里外的江苏省黄海边的一个小村落来说，却依然是一条具有绝对爆炸性的新闻。


    ２月１４日，电视里关于张家岭的一条新闻让６６岁的卢干坤的心咚咚跳了起来，这时候他才真正相信了传言。之前的很长时间，他只是听邻居们议论，说自己的那个童年玩伴张家岭出事了，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上学时可牛×了，做汇报几个小时不重复

　　关了电视，卢干坤赶紧跑到张家岭的大哥张家山家里询问情况，但是张家山知道的也很少。


　　江苏省连云港市赣榆县柘汪镇东柘汪村位于江苏省东北部，２０４国道穿村而过，往南３５０米就是黄海，往北６公里就是山东。１９４２年１０月，张家岭就出生在这个每天海风能吹进院子的村落。


　　按照东柘汪村党支部书记张元福的说法，张家岭“兄弟姐妹总共十个人”，而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卢干坤却坚持认为“他兄弟姐妹九个”。“他父亲结过两次婚，比如说他大哥和他就不是一个娘。”卢干坤说。


　　卢干坤介绍，在四个兄弟中，张家岭排行老二。他的父亲解放前做生猪屠宰生意，“善于经营，贸易搞得不错，信誉很高”。但是家里还是很穷，“冬天的时候没有棉裤穿，他母亲就把稻草绑在自己和孩子们腿上御寒”。


　　从在村里上小学开始，张家岭就是班干部。“后来由于家庭比较贫困，他留了一级。”卢干坤记得最深的，是放学回到家里，张家岭会拿一个筐子到野地里割草喂猪，“有时候我和他一起去，一边割草一边捉蚂蚱。”


　　晚上他们在场院里玩捉迷藏，“他脑子很灵，钻到一个地方谁也找不到。我记得他还会脑筋急转弯，而我们其他人不会。”


　　可是家里还是没有能力供张家岭上学，只能让他退学。“老师就到家里去做工作，因为他学习好，又是班干部。”后来卢干坤初中毕业回到村里，张家岭却到县里上了高中。


　　从初中到高中，张家岭都是学校的团支书。张家岭的高中同学王黎告诉《齐鲁周刊》记者：“他上学时可牛×了，做汇报几个小时不重复，滔滔不绝。”


　　几十年后，张家岭曾这样回忆道：“我那时候拼命地上学读书，为的就是脱离贫穷，为此我不惜和父亲闹翻，因为父亲希望我和他一样成为一个本分的庄稼人。”
　　


　　在老家他把自己想象成地地道道的农民

　　按照辈分，４７岁的张元福该叫张家岭叔叔，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张家岭时的情形。


　　那是上世纪８０年代末，张元福在张家岭家门外徘徊了将近半个小时，就是不敢进去。“人家是大人物，不知道有没有架子，会不会见我？”他嘀咕道。终于鼓足勇气走进去，顾虑最终打消了，“他人很随和，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他对国家、经济形势的见解让我很佩服。”


　　１９９７年的大年初一，张家岭请卢干坤等几个童年的伙伴吃饭。“我们在一起喝了一个小时酒，他就被车接走了。”有时，当卢干坤赶到张家岭家的时候，县里、镇里领导都在，“就不好意思再呆在那了”。


　　其他的时候，张家岭会让家人给卢干坤捎来印着山东轻骑集团标志的挂历。“我们有时候互相通电话，总是他给我打电话，我说想陪他一起喝酒，他就说很忙，以后再说。”


　　最后一次和张家岭联系，卢干坤记得是镇上的轻骑宾馆落成的时候。“我们通了电话，我说想见他，他说没有时间了，下次再说吧。”


　　“每次回来，他从不把车开到家门口，总是让司机在国道旁停车，步行走进村子，和路边的老人握握手，拉拉呱，很长时间才到家。”在卢干坤的眼里，张家岭是一个本分的人，“不管在外面混的多大，回到村里说话一点儿官僚气都没有。”至今，包括卢干坤在内的东柘汪村人都认为张家岭是当了大官，而不是企业老总，在他们眼里，所谓的“总经理”有的是，而张家岭只有一个。


　　每年大年初一，张家岭早早起来，先去长辈家里拜年，然后到同族的其他人家里，坐下来拉拉家常。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张家岭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回家，他喜欢在房前屋后的巷子里转悠，倒背着手，把自己想象成这个村子里地地道道的农民。


　　“可是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几年，他几乎没有回来过。”张元福说。



　　张家岭的“东柘汪村遗产”

　　１９９５年，张家岭的母亲去世了。县里、镇里的领导以及他的很多同学都来吊唁，“葬礼举办得非常隆重，在全镇的历史上也算数一数二。”前去帮忙的张元福和卢干坤都有这种感觉。时间过去十多年了，那场葬礼还在被村民议论着。


　　轻骑总部以及全国各个分厂的领导也来到村里，张家岭只让每个人出２００块钱，“表达一下感情就行了，２００块钱应该是不错的了。”张元福说。


　　卢干坤随了１００块钱，他能炒菜，就帮忙当炊事。就是在那场葬礼上，卢干坤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了张家岭的妻子，“至于他的孩子，好像没有回过村里。”


　　卢干坤介绍，张家岭的大哥经营山货、海货，八十年代就已经是万元户了；三弟曾经是村委会主任，现在已经去世了；四弟在镇上开服装店；姐妹们大都嫁给了渔民，平时的工作就是给捕鱼船结网；只有最小的妹妹跟着他到济南工作。


　　“其实我们几个在金钱上一点儿也没有沾他的光。”张家山经常这样说。人们从广播、电视里得知张家岭的事情，他再次成了村里的话题中心。


　　“村里总共只有４００亩地，现在种地的很少，主要产业是海产品养殖、毛皮动物养殖以及紫菜等海产品加工，２００８年人均收入８０００元。”张元福说。


　　张元福介绍，镇里和县里的领导曾经不止一次到济南去找张家岭，让他为家乡建设做点儿贡献，回来后都说张家岭的好话。终于，赣榆县轻骑摩托车配件厂成立了，厂址就在东柘汪村，由镇政府投钱兴建，“济南没有投钱，只是用济南的商标，张家岭说不能投钱，投了就说不清了。”


　　“现在厂子早破产了，工人都是附近的村民，都去找别的出路了。”赣榆县轻骑摩托车配件厂曾经有过很小的盈利，养活了七八十人。镇里的领导感觉很风光。“张家岭出事之后，县里和镇里领导还到村里来慰问过。”


　　“他身材高大，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应该说很有福相，他是不是受委屈了？”卢干坤问《齐鲁周刊》记者。

伊人李彧

曾经的风云人物，再次证明了花无百日红。

艾弗森

我对轻骑那个配件厂印象很深。

郭起闻传媒

大人物都是这样的。

muomuomuo

张家岭，算是师哥了，中学在干中，大学在无锡轻工毕业的。当时大学校庆的时候，他还过去呢，捐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