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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作家【外公与故乡】燕山胡骑原创时代作家时代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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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6 05:47:2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时代作家||【外公与故乡】-燕山胡骑
原创 时代作家  时代作家  (有删节)
作者简介
燕山胡骑,江苏连云港人,曾长期从事办公室文字综合工作。骑行、钓鱼、写文章是他的三大爱好,尤酷爱写作,创作的诸多散文、律诗、人物轶事等散见于微博、网络及文学期刊中。


                        外公与故乡【原创】   
       人的一生中总会经历很多事情,但能在你脑海中留下存储密码的也就是刚有记忆时的事以及以后生活中某年某月中的能有刻骨铭心的怅惘、遗憾、或激动,多数的岁月就像一张白纸,未留下任何的蛛丝码迹。
        三十几年前因去县城求学,我离开了故乡-一个远离公路远离县城的小村庄。虽然其间也曾偶尔回过几次,但都一直未曾住过宿、未曾细细打量。而近日年过半百的我,终于有时间回到了阔别几十年的故乡小住。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嗅着久远的气息,儿时的旧居已成他人房舍,少年时游泳嬉戏的池塘或己被填平、或盖满了房屋、或变成小沟,只留下浅浅的一汪。
        村庄变小了,在我的记忆中村庄有一些高大的榆树,清澈的池塘,幽深的小巷,青色的瓦屋、成片的农田,而今都不复存在,村东到村西只有单调的直线距离,一些新建的水泥楼房……小学校的旧址上还遗留一排破旧的教室....“一九得九、二九十八....”久远的乘法口诀仿佛刚从窗户里飘出....
        村庄变大了。以前追逐着电影队奔跑的日子感觉村与村之间的距离挺远,而今则及乎连到一起,成片的农田已无法寻见…… 村庄变冷清了。青壮年都去外地打工了,偶有留守的媳妇们都在搓麻。只有几个老者在自己承包田孤单地劳作…… 终于遇到了一个认识我的人,谈起庄子的变化,谈起儿时的玩伴、同学以及风土人情,恍忽就在昨天……
        驻足在外公的旧居前,以前低矮的“排房”已经被舅舅家的表哥翻盖成两层小楼,墙外金黄色的油菜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引来一群蜜蜂嗡嗡地叫着。院内粉红色桃花正热闹的开着。进入院内,一块长方形石头“茶几”立刻映入我的眼帘,这是以前外公、外婆喝茶聊天的地方。端起表哥泡好的一杯绿茶,在氤氲茶香中,外公的音容笑貌一下子就浮现在我的眼前……
        外公生于1906年,去世时84岁,离现在近30年了,他身材魁梧,待人和善,谈吐幽默。上半辈在上海与泰州之间经商,积累了相当财富,临近解放时,已家財散尽。下半辈回乡务农,与姥姥一起过着极其清贫的生活。
      外公生性耿直。抗战时他的姐夫颜秀五是国民党鲁苏皖游击队第二纵队司令(军长)。在泰州招兵买马扩充部队,需要金钱时,都是外公回家帮他卖地筹措,并在兵荒马乱的时节,将银元等输送到南方。据赣榆县志载:颜秀五是国民党中将军长,同时也是中共地下党,通过惠浴宇(原江苏省长)与陈毅保持单线联系,经常向新四军提供情报或帮助,在与敌、伪、顽斗争中做出了有益的贡献。外公在世时,经常回忆,在军长(他姐夫)的部队里,经常有一些东北学生在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
        有一次宴会上军长吹嘘当年在家乡的侠义之事。外公不以为然,甚至还去揭他的老底,弄得军长非常尴尬,下不来台。
        外公心地善良。有一年,在经商的过程中外公遇到一个从苏北流浪到泰州的乞丐,外公经常给予他钱财上的接济。有一天外公与他偶遇同住在一个庙中,该乞丐见财起意,竟然想谋害外公,幸亏外公机警躲过了。有一次外公做黄包车(人力车)途中遇到短路的(抢劫),手上的戒指及随身的钱财被洗劫一空。外公向宪兵队报告被抢劫一事。不一会宪兵来报,说抢劫之人已经被抓到,让外公去辨认。外公想,该抢劫之人可能也是生活所迫,如果前去辨认,劫匪有可能被枪毙,随决定不去辨认,收回钱财了事。
        外公为人豁达。解放后的1952年,外公从经商所在地泰州回到了家乡。当时在农村划分成分的运动已经结束,我外婆是“中农”,按照道理来讲,外公是没有“成分”的。但当时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开“地主会”时,喊我外公去参加。而外公也就真的去了,结果也就不明不白的成了“地主”了。当时我母亲埋怨他糊涂时,而外公竟善良的认为:“没有啥么大不了的,过几年还不与大家一样啊”。实际上我的几个舅舅、表哥以及其亲戚在婚姻、参军、入党、考学上、提干上都深受其影响。
     外公以德报怨。外公经商时节,手头富有,经常会接济穷苦之人。一次一个老乡向外公借了50块银元,一直没有归还。七十年代末期,该人遇到外公竟然说“三表叔啊,解放前我借了你50块,现在我即使还给你,你也不敢要”。其实他是歧视与嘲笑我外公成分高啊。我外公听后,非常生气地回应“这有啥不敢的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你现在还我,我现在就要”。结果也是不了了之。后来该老乡生活潦倒困难,再次遇到外公时,诉说想吃一斤豆腐都不得时,我外公二话不说掏出一元钱给他,在当时可购买三斤豆腐了。
      外公喜好清洁,即使在六七十年代最困难的时候也坚持每五天(沙河镇每五天一集)上一次澡堂。逢集时,外公一早就出门了,去镇上澡堂洗澡,早晨人洗澡人少,水干净。洗过之后,他就到镇上朋友家喝茶,聊天,并掏钱购买酒肴饮酒,至天黑方才回家。有一次他带我四外公一同去镇上澡堂洗澡,管理人员问四外公多大了,四外公说七十九了。于是管理人员不让四外公洗,说他年龄大了,怕出问题,要洗就得找人担保。当时我外公说,“我来担保,出问题由我负责”,人问你多大了?外公答曰“我是他哥哥,今年八十一”。
       外公胆子很大。从不畏惧死亡,他认为死亡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经常笑谈生死。记得在他临终前的两天我去看他,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我告诉他我要回青口了,他艰难地点了点头,用含糊不清的语言问我啥时再来,我说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他,我暗想他时日无多了,结果两天之后已成永诀。外公生前好讲,奇闻、趣事非常之多,可惜都没有记录下来。
       每当想起外公急公好义、乐于助人、辛苦劳作一辈子,而受当时社会环境的影响,还时常忍受屈辱,泪水会一次又一次充满了我的眼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思乡情结已萦绕于心,今年的桃花又盛开了,可惜外公已经不在了。贺知章的《回乡偶书》仿佛在耳边回荡“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也正如著名诗人艾青所说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故乡-我梦中的故乡,它承载了我对外公的记忆,也承载了我儿时成长的快乐,它将一辈子驻留在我大脑内存的深处。





发表于 2020-5-5 08:27:50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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