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记事四十二 小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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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苍梧晚报》总编辑王绪年

在海边有种小鱼特别好吃，叫小肉狗。别看它只有小手指那么大，却是小而肉多，肉多刺少。由于它生长在闸塘里，喜欢溜闸边，一般的网具难以逮到，用钩钓又费事，时间长了就出现专门逮它的网具---小扒网。

如果当你在海边看到有人扛着扒网，那这人一定是去逮小肉狗。大凡海边人都知道，什么样的网具才能逮什么样的鱼。用大罾逮小肉狗是杀鸡动牛刀，用虾皮网去推对虾一定是徒劳的。

老家的海边有座闸，专门用来排水和纳潮。满潮了，又无大风大浪，闸塘水长到闸板下，水很清很平静。这时，闸塘内水的能见度好，浮上水面的小鱼小虾看得清清楚楚。什么小签条，小鲥鱼，小虾子，小肉狗，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小鱼，会成群结队在塘里窜来窜去，一有动静就跑得无踪无影，只有小肉狗，跑了会马上又来。小肉狗喜欢涤流，闸板有漏水地方，或水泥闸墙边有水晃动，都会有小肉狗贴着墙或贴着板活动，有时还一动不动。这种鱼和它生存的方式，使人们想出了用小扒网逮它的点子。

小扒网，像扒箕，也许人们就是从扒箕的样子想出的。做扒网，用木头或竹片，弄成三角形，一个口的竹片很薄很直，另两根粗一些。三角做好了，再在平面对角处，按上根木棒，使棒和扒网框形成九十度，再扣上专门做的网兜深些的网就行了。

有了网具，除去冬天，任何时间都可去闸塘扒鱼。这种扒鱼，无需多大的体力和技巧，但要有耐心和小心，动作也不需过大。这是因为，小肉狗鱼很小，一次扒一个不要嫌少，要有积少成多的耐心。在扒鱼时要时时知道头前面就是海水，不小心就会栽下去。就是鱼多时也要注意动作的大小，太大了搅浑了水还吓跑了鱼，旁边人还会怪你一通。

我们很少去扒小肉狗，听说很好吃，有时间也会去扒着玩，但多数到内河二道闸去扒。因为一来我们人小，大人不放心到海闸去，二来经常有人掉到闸塘里，淹了个半死值不得。到内河闸，就是掉到河里了也不用担心给海浪冲跑，顶多湿了衣服游上来。

来到河闸边，首先要占个好位置。否则，同是一道去，不一定能扒到。一天我去得比较早，占据了靠近闸板的闸墩。微风徐徐，河水清清，闸板漏水不大，却丝丝不断。小肉狗鱼有的涤流，有的贴着闸墙慢慢游动，看那样子伸手可得。我则趴着身子，将小扒网伸下去，贴着闸墙慢慢往上提，一下就扒了好几条。有时见小签条（嘴巴尖尖，身子细长）也会顺手扒上。这样不知不觉到了太阳西斜，看着篮里的小鱼小虾有好几斤，便满心欢喜的和同伴们回家。

小肉狗鱼，像虾皮一样，永远长不大。别看它小，小有小的味道，就像人们吃了对虾还要吃虾皮，对虾有对虾的味道，虾皮有虾皮的口味。用它红烧，一口一个，还没什么刺，小孩和老年人吃最合适。小肉狗鱼最适合做锅鲅，就是将小肉狗鱼放到锅里抄得半熟，再拿去晒干，到了冬天烧菜尤其是大菜、萝卜，放些小肉狗锅鲅，喜欢吃辣的再放点辣椒干，可以说比什么菜都好吃。现在我还经常在港城的个别小饭店看到这道菜，价钱不贵却很受欢迎。这就叫会吃吃个巧，不会吃吃个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