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记事二十二 - 撩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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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苍梧晚报》总编辑王绪年

盐河里有种鱼，在水多时基本逮不到。水少了，或水干了，它就成为人们的捕捞对象。这种鱼就是海鳗鱼。

盐场靠近海边，便于取海水晒盐。这样盐场就有很多河沟，像运盐河，排淡河，送水道，养水库等，都是为了方便制卤晒盐。而海水的引进，给内河注入了生机，带来了大量各式鱼虾，在河水里繁衍生长，人们也发明了许许多多逮鱼捕虾的网具。惟独鳗鱼不好逮，钩钓不到，丝网粘不住，小簖它不进。只有在河水干了，人们才有机会逮到它，不过这也是多年一遇。

记得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初，连续几个月不见雨，天下火，地生烟，河干枯。平时很少见绿的盐碱地，显得毫无生机；往日船来船往的运盐河，干得就剩下河底水了。满河的鱼虾不见了，戏水的鸭子没了踪影。可一天早上，人们发现河床的淤泥里冒出许多鳗鱼头。原来，干旱了，渴不可耐的鳗鱼，一大早就从洞里出来喝露水。

鳗鱼属无鳞鱼，像水蛇一样，有水就在水里游，无水则钻到洞里去，一般网具逮不到它，你就是双手抓也抓不住。眼看这么多鳗鱼人们能束手无策吗？被称为苏北犹太人的盐场人做什么事都很聪明，他们不到一天就想出了逮鳗鱼的办法，发明了鳗鱼撩。

他们针对鳗鱼滑不易抓的特点，将镰刀作了改造。他们把镰刀口锉成锯齿状，突出的齿更长些，凹进的槽更深些，再把齿磨得锋利点 。然后再安上长长的木棒，长度因人而已。只是半天时间，我们圩里家家都做好了鳗鱼撩。

下午，天不是很热，风也起来了。人们下到河滩的淤泥中，手拿鳗鱼撩，在河泥中划、撩。尽管鳗鱼很滑，又藏在泥下，但一被锋利的鳗鱼撩划到就怎么也跑不了。我学着大人的样子，站在泥中，手拿撩把，将撩刀插入泥里，然后使劲划，划了一两米再将撩刀撩起，有鳗鱼的话，这鳗鱼就被撩子粘住，最后被甩到河滩上。

那天，每家都有人在河里撩，有人在岸边拣。不到一个下午，家家都撩了几十斤。

盐场人吃鳗鱼不是什么样都吃的，像红嘴红眼的鳗鱼再大都没人吃。听老人们将，吃过死人的鳗鱼就红嘴红眼，人是不能吃的，谁吃了谁就会得病。鳗鱼吃不吃死人，光是有人讲没人见过，我也没见过。不过鳗鱼喜欢吃腐烂东西倒是见过的。一天，河里漂起一条死狗，我们小孩子调皮，就拿着石头砸死狗玩，这一砸不要紧，再看狗尸直动，不一会从里面跑出好几条鳗鱼，真是恶心人。

撩了几十斤，大人们先将鳗鱼洗干净，然后一条一条看，有红嘴红眼就扔到河里，有太小的也拿出来，剁剁喂鸭子。大部分则放上盐腌着，腌好的鳗鱼比鲜的还好吃。到了冬天，或用报纸裹着放到碳炉上烤吃，或切成小片放上姜、葱、辣椒蒸着吃。

鳗鱼有着丰富的营养，胆固醇、氨基酸最多。老年人、高血压、高血脂不易多吃。身体虚弱者、孕妇可多吃。在我们老家有个传统，说孕妇在怀孕四个月时，多吃鳗鱼可以使孩子更聪明。

事过境迁。如今鳗鱼很少吃到，当年撩鳗鱼只是一种记忆了。当年喂鸭子的东西，如今倒成了上等佳肴。我想这大概就是人与生物不和谐发展的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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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天山：2006-09-21 08:36:41

在内地人看来，河鳗大概与海鳗差不多。我们儿时也有捉鳗的经历，但徒手下河，有战果的时候并不多，因为没有像王总文中说到的专用工具。记得有一次，看同伴小有战果，顿感手痒，贸然下河，却捉了条水蛇。现在想起，仍觉后怕。
发明创造，总是因为生产生活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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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2006-09-21 17:27:35

撩到一条蛇上来，那是多么可怕呀。
“河里漂起一条死狗，我们小孩子调皮，就拿着石头砸死狗玩，这一砸不要紧，再看狗尸直动，不一会从里面跑出好几条鳗鱼，真是恶心人。”    以后不吃鳗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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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2006-09-21 17:35:12

真是的，说得那么恶心，偶下回也不吃鳗鱼了。虽说是红嘴红眼睛的不能吃，可是到饭店里，上桌的鳗鱼根本就看不到它嘴什么颜色啊，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以后凡是鳗鱼皆不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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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爪鱼：2006-09-22 23:15:06

盐场蛇很少。几乎没有听过逮鳗鱼逮到蛇的。
倒是不会玩鳗鱼撩，撩到自己脚的事情听说过。呵呵，不过我们家没有那玩意，不会撩到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