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奔跑

雨中清荷

爱在奔跑
             文/陈德兰
　　霜降、立冬、小雪，节气一个个地走过，气温明显地开始逐渐下降了，每年的这个时节，我都会开始选择步行上班。
　　刚出小区，就看到前面有一个老妈妈迎面奔来。利落的腿脚，花白的头发，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反差。我一看到这奔跑的姿势，就知道是我后面这幢楼里的一个老妈妈了。每次，老妈妈从我面前奔过去时，我总能看到她手里捧着的早餐，不是热乎乎的肉包，就是冒着香味的油条、米饼和豆浆——她手里的早点总是换着花样。唯一不变的，她奔跑的姿势。
　　我是在商场做收银员的时候认识她的，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我的邻居。她经常来我的商场买衣服，不是买给儿子的，就是买给孙子，要不然就是买给女儿和外孙，还总是挑好一点的买。第一次她来收银台交钱的时候，钞票的面额全是五块的，站在收银台沾着口水数了足足有十分钟。看着她用像树根般的手数着钞票时，说实在的，我的心很痛，心痛她来这买衣服，又被我们老板狠狠地赚了一笔。我也心痛她那双被生活磨砺得不像样的手。我那原本有点嫌弃这沾着口水的，又是小面额钞票的心早已荡然无存。我不由得和她交谈起来，她说她是菜场贩蔬菜的。
    从此，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后来，每一次看到她来时，我自然就会想起她的那双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呀？手指关节粗大，弯曲而无法伸直，每一根手指上全都布满了黑痕，有的裂口处还在往外流着血，就连手指甲都龟裂着。
　　随着她来的次数不断增加，我对她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她有三儿四女，除了小女儿是小儿麻痹症，常年需要人侍候外，别的一个个全过得很好！有时候我也会在她来我这交钱时问她，你这个年纪了，子女们一个个全过得很好，能不去菜场贩蔬菜了，可以在家享享天伦之乐的。我说这话时，她总是呵呵地笑。有时也会说：“我还能动，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只要她来，我就知道，定是她的哪一个子女又要过生日了。从来没见到她的哪一个子女因为嫌大嫌小而来换过，我想，那一定是她清楚地记住每一个子女的衣服尺寸。我忍不住夸她能干。第一次她听我这样说时，那满脸的皱褶似菊花般怒放着，充满了生命力，并透着一些坚毅。
　　在一个星期天下午，室外阳光融融，温暖地渲染在白果树金黄的叶子上，小区里的三叶草仍碧绿通透，充满了盎然生机。我下楼去掐点葱上来煮鱼，看到老妈妈推着她的小女儿，在小区向阳处散步晒太阳，一条红色的小毛毯盖在小女儿的腿上，把整个腿部包裹的严严实实。就在她们走远时，隔壁的杨奶奶叹了口气说：“她呀，真是找罪受，自己有三儿三女，还拾了这么个累赘回来受罪，这罪一受呀，哪一天是个头？”
　　杨奶奶说：“她的小女儿捡回来时已经八岁了。那时，她和我一起在医院门口替别人看车子。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有点冷。有一个看上去是从偏远乡下上街的老实男子，推着一个自行车，车旁边挂着一个挂蒌，挂蒌里住着一个小女孩。那男子来寄存车子时说，小女孩腿不能走，他是来给小女孩看病的，药忘记拿了，回头再去拿药，拜托老妈妈帮着看会儿。那时的老妈妈还不老，才四十岁的光景，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特地把车子帮着推到背风向阳的地方去……这一等就一直等到现在，转眼二十年下来了。当时我们所有的看车人都劝她，把孩子送到派出所去，她死活不肯。
　　刚开始那几年，她总是背着她四处求医，走到哪得到的答复全都是一样，先天性的小儿麻痹症，没治了。每一次听到医生下这样答复，她的泪就忍不住往下流。这时小丫头，就抱住她边哭边说：“我自己妈妈都不要我了，你也别管我吧！”她听到小女儿这样说，更是心如刀绞，坚定地搂住小女儿说：“没事、没事，只要妈妈在，妈妈都不会不管你的。”
　　如果不是这孩子，她现在的退休工资足够用了，哪还要到菜场去苦钱呢。她要趁现在能动的时候多赚点钱，留着给这小丫头。
    听杨奶奶说完这些话时，我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今早，我又遇到了她，拎着早餐奔跑。
       那是爱在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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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风仔

这是一个朴实的劳动者的博爱之情。
也是人世间无以言语的母爱之情。
阅后很后很有感触。
文章表达的思想，无不波动着读着的心灵。

炫风仔

另向清荷问好，欢迎清荷常来做客。

yixinsky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只是很多时候，我们无能为力，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就同情或感动一下，却没有太多实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