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时，如果总在指责对方、诉说委屈，这样的爱也太卑微了。既然是生活，怎会没有苦楚呢？致我曾深爱过的姑娘。 一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而写，尽管我已说过很多次的“最后一次”，但我想，真正的最后一次，或早或晚，总会到来。 五月一日那天，我最终没有赴约，没去见你和阿姨。我知道那天你们在富力宫吃晚饭，与此同时，我在离你们10公里远的朝阳体育中心听黄耀明唱歌。 2012年4月30日上午9点11分，你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是：“你他妈别再找我。”我回你的是：“哈哈哈，好！”如果这是最后的交流，真是完美的结束呢。 如果我不说，你永远不会懂得我为何要扮无耻激怒你——做没心没肺的臭流氓远好过做掏心掏肺的纯情男。你骂我低俗时你难道忘了你曾鄙视过的我的泪么，你忘了你曾说受不了我的内心敏感而丰富么？在四教的课堂上，在32楼的洗衣房，在去往金台夕照的10号线上，曾有多少泪是为你而流的呢。凡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我都会做到极致，为你而流泪，也要流干流尽为止。今夜，不管我为你再写下怎样的文字，我想都不会再有一滴泪流下。 二 我对黄耀明并不是很熟悉，听过他的歌不多，但第一次听他和张国荣合作的专辑CROSS OVER就非常喜欢。这张专辑共有五首歌，每一首我都很喜欢，尤其是《这么远 那么近》。这天晚上，我在现场听明哥动情地唱《这么远 那么近》时，就想要写这篇文字给你。 我不知道这该算是什么？是信？还是纪念过去四年感情的文章？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我知道这是我想用的方式，因为别人会看到，我才会有所克制，才能让自己在某种限度内把想说的话说尽。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也不知你何时会看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必须在今夜，把这篇文字好好地写完。 “離開書店嘅時候，我留低咗把遮，希望拎咗佢返屋企嗰個，係你啦。” ——这是《这么远 那么近》曲首时哥哥的独白，他的嗓音低沉、颓废、性感。这张EP是2002年7月发行的，那一年，我刚到广州读大一，而你，还在家读着高一。一年以后，哥哥终于成了飞鸟；五年以后，我们终于相遇。 “姑娘，真希望一会儿我能拿到你的病历。” ——这是2007年4月13日14:00我从医院七楼口腔科大厅走向口外诊室时看见你时的内心独白，第一时间最真实的想法。后来，果然是我接到了你的病历，然后，就是一个改变我们彼此人生的长达五年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到今天，不管怎样的拖沓，也到了终点了。 三 毫无疑问，我们都为彼此改变了许多，我们都因为彼此改变了许多。但我非常讨厌在分手的过程中，两人见面时总是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并指责着对方的不是，这让两人之间的爱显得太卑微了。既然是生活，是人生，怎会没有苦楚呢，但把自己所受的苦都算在对方的账上，这样的感情很难算是真正的爱吧。 或许说到底，我们真正爱的都是自己？ 上个月，我终于去看了经典到流俗的《泰坦尼克号》了。我这才知道莱昂纳多在剧中叫jack，上学期我上博士生英语课时因外教要求而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就叫jack，当时我觉得太土太挫了，就像中文的志明那么土那么挫。（说起志明，《志明与春娇》和《春娇与志明》这两部电影都很推荐噢，不过电影嘛，最后总还是欢乐的结局）但因为莱昂的jack实在太帅太有型了，我决定自己以后的英文名还是安心地叫jack好了。 虽然是经典到流俗了，但我还是看得泣不成声。真挚而美好的感情总是能真正地打动人，更何况还加上性命。电影中感人至深的镜头有很多，但某一刻，剧中的情节真正地撼动了我的内心，让我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到最后竟是如此的可笑与可悲。 当rose上了救生艇后，装着她的小船一点点地往下放，她一直望着jack，望着自己心爱的人。然后，某一个瞬间，她的内心催促着她放弃了业已到手的求生的机会，翻船而出，从回到了注定将要沉没的邮轮上，回到jack的身旁。那一瞬间，我并不觉得这是电影情节的设计，我分明被一种真正的爱情所打动——爱你，就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和你在一起。 4月22日，在看过《泰坦尼克号》的第二天，我站在海淀桥南的路口，给你写了条很长的短信，但不知为何一直无法发出，干脆就写在这好了：“自从2月17日，决定卸下长期的心理重负后，我的生活进入到前所未有的加速时代。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新结识了许多人，做了很多事，仿佛，正在进行着你曾经所期望的变化。但这个世界，终究不是按照我们的期望在运转着。当迈出某一步之后，除了能获得我们所期望获得之物，伴随而来的，还有我们曾经唯恐避之不及的种种。想要在这欲望横流之中坚守自己的内心，谈何容易。所以，你曾经所经历的但并未告诉我的一切，我想我是懂了。十五年过去了，昨天下午我终于去看了《泰坦尼克号》，看声泪俱下，立时就想写一篇《那就是爱》，但终究还是未曾动手。我们的相遇就想rose和jack一样，充满了激情与浪漫，不过我们并没有在激情正浓时遭遇冰山，而是将所有的爱和信任都消耗在了日常的困顿与疲惫中。或者，我们必须得承认，我们都是自私的人？还不配得到真正的爱？” 四 我曾经这样想象过我理想中的爱情——我与心爱的姑娘手牵手，走在世间千千万万的红男绿女中，内心温暖、无所畏惧。我们彼此都在心中深深地确知这样一个事实：我们因为对方的存在而变得更完美而幸福，这世上再无任何诱惑或困苦可以将我们分开。我们只要在一起，就有爱，这爱不会被世上的任何事物打败。 不过理想总归是理想，事实总会是另一幅模样。 当我筋疲力尽地开始回忆过往的时光，才蓦然发现我们已经彼此伤得太深了。你为我从广州到北京，在过去的四年的时光中耗尽了所有的期待，在真正地工作以后经历了种种无奈和艰辛；我为你从北京到你加，在过去的一年里卑微到无法再卑微，日夜颠倒，坠入痛失我爱的不复境地，流下了比过去十年还要多的泪。 尽管感情中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但我仍真心地觉得是我对不住你，没照顾好你，才最终失去了你。当爱已不再，剩下的再多的甜蜜回忆都只是无谓的折磨，除非放下。 是的，只有真正的放下，即使再见面了，也心如止水，再不起一点波澜，我们才能好好面对彼此，好好过没有对方的人生。不然，不如不见。既然真正爱过，就该好聚好散。 五 无论多么不愿承认，我们都不得不面对这个唯一的事实——在彼此折磨到伤痕累累之后，我们不能再在一起，只是因为我们不再爱了。那毫无根由的爱，我们曾经坚信可以战胜所有阻力和偏见的爱，它终于死去了，或是去了另外的我们再也无法触及的地方。在你跟我分手之后，我曾对你说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我们的孩子，你不要它了，我不能不要它。 但现在，我也不要它了。或者说是，我也弄丢了它。 我曾想写一篇文章，《分手，就像死去一样》。每一对恋人的分手，都是要将自己和对方剥离，和过往的所有在一起的记忆剥离，在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爱之后，再经历刻骨铭心的痛，心在此间所受的煎熬和前后的变异，非但是不能向外人说的，其实往往连自己都不能确切地知道前后的自己究竟有怎样的不同。 死过之后，就是遗忘。如若佛家的轮回一样，当你开始新的人生之后，前世的记忆将荡然无存。我将会去爱别的姑娘，你也将去爱别的男人，我们的过往，只能死去，或是像史前的化石一样留存心底。 我虽是独生子女，但却有一个妹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却真正地亲如兄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她曾跟我说，她对于失去的记忆感到非常害怕，觉得自己就像是背对虚空站在悬崖边上，一转身，就会发现所有的过往都被时间之风吹得荡然无存。那时，我还笑她，觉得自己就绝不会这样，我自信于自己的记忆，我写日记，写文章，我还常常回忆。但那时，我还是不懂得罢了。 当失去自己所珍视的人生后，当我们不能再一起走下去，过往的记忆如无根之木，如覆巢之卵，无法再独存下去，只能被抛弃，被时光的巨力碾得粉碎，到最后，只剩下丝毫不见其原貌的残骸。 现在，我明白了爱的意义。当我们真正拥有爱时，我们不再孤单，爱是滋润心灵的养分，在前后不见起止的茫茫无垠的时间与空间中，我们因为爱而得到永恒，而感知存在的真实，并将爱和生命传递下去。 说来残酷，失去了你，我也不能失去爱人的能力，我终将会再去好好去爱别人的。愿你也如此。 六 我曾经是如此地确定，今生就要娶你了，就要和你过一世了，但这种确定却在过去一年中消耗殆尽。分手是无比痛苦的，对我而言尤其如此，正因为记忆的丰富，内心的敏感，我才反反复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下不了决心。总是不舍，无论多么痛苦都是不舍。 我妹妹对我说，一个男人被这样地深深伤害过之后，是不可能再毫无保留的爱那个伤害过他的女人。我把这话告诉你，你当时对她如此说非常不高兴，你说你一直都是自己在做抉择，而我却听信并不了解我们之间种种的他人的意见。 果真如此吗？你忘了你曾告诉过我的那些男男女女对你说过的影响你对我看法的话吗？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要再责备你，再和你比到底是谁错的多，那样毫无意义。我想说的是，最后的抉择都是由我们自己做的，他人，不过都是我们心灵的镜子罢了，你若不信，他人的话又如何能进你心？ 我想你最终不会怪她的，她不过是帮我看清了我的内心，我一直不愿正视的问题罢了。自你在2011年3月20日晚上跟我提出分手之后，我那时心底立即就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之后我做的所有努力，不过是让自己死心，彻底地死心，毫无遗憾的死心。 我们为彼此改变了许多，我们因为彼此改变了许多。我们都从烟酒不沾，到偶尔抽抽烟，常常陶醉于酒精。这不该是生活的常态，这只该是曾经的人生体验。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正是时候好好地面对自己的人生了。 在我决定彻底放下你之后，我开始积极开始新的生活，完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新结识了许多姑娘，耗尽心力，被人耻笑或是鄙视。不过那些终究是不会入心之伤，就像擦破皮一样，转眼间就好了。我只是感到可悲和疲惫。 从今日起，我会真正地享受我的单身生活。好好读书，认真做学术，努力赚钱，锻炼身体，静静地等待那个将陪我一生的姑娘的出现。希望你也好好生活，好好工作，照顾好自己。我们都要认真而努力地过好接下来没有彼此的人生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悲伤的，死过之后，即是新生。 祝你幸福，也祝我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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