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她下班 为了能保证房租和生活费，他们开始四处找兼职的工作，她先找到了在一份在歌德咖啡的兼职，周一到周五下午6点放学到夜里11点，周末全班。咖啡店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远，夜里她下班不大安全，他就在外面等她下班之后一起回家。 进入11月。天也渐渐变冷，傍晚的时候他要蹲在咖啡店外面人行道上的那棵硕大的法国梧桐树下一直等到夜里11点。大部分时间他总是蹲在树下拿拣来的树枝在地上胡乱地画着什么东西，有时候切会抬头看看那斑斓的街灯、来往的车辆以及立交桥上零零散散的行人，然后站起身来搓搓手、活动活动腿，偶尔他会看着远处交通灯的倒记时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测测心跳。 遇到盲人夫妻 每天晚上十点多不远处的那家盲人按摩店打烊的时候总有一对盲人夫妻经过这里，一开始他还不太注意，一连几天他老是被他们的指路棍敲着，他才发现自己总蹲的地方是人行道上的平行线——盲道。直到有一天他远远地见他们小心翼翼的走来时。他一声不吭地移到了梧桐树的后面。那对盲人夫妇临近的时候，妻子凑到丈夫耳边悄悄讲：“第九棵树了，咱们绕树后走吧。” 当两根竹棍敲到大梧桐树的时候，他鼓起勇气说：“老伯伯、老婶婶真是对不起，这几天总挡你们的道，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你们直走就是了。”说着就上前搀扶他们。 “年轻人真有礼貌，这么晚总在这里干什么？”老伯伯问。 “等我女朋友。”他说。 “今天最后一个顾客真胖，按的胳膊好酸，老伴，来，到路边歇歇。”老伯伯说。他扶着老伯，老伯扶着老伴三人靠人行道高出马路的台阶坐下。三人一坐下，老伴便开始帮老伯放松胳膊。 “女朋友在这儿的咖啡馆打工，你们是那边盲人按摩的吧？”他问。 “咖啡店的服务生，女朋友一定很漂亮了，等到这么晚是应该的。”老伯伯笑着说得他有点不好意思。 “对，我们给人按摩，以前村里的瞎子都是出去学算命，当年我和老伴恋爱时就决定不去学算命，算命毕竟是迷信，便到西安这个大城市来了，在盲人学校里学了盲文和按摩。” “老婶婶年轻时候一定也很漂亮吧，你们相依为命至今还如此恩爱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他问。 “是啊，她跟着我是吃了苦，当年从陕北来西安的时候那是一路讨饭走过来的。到这边来揉揉这根胳膊。”老伯伯那双瞎眼空洞地望着马路说。 “不要起身换位置了，这边我来揉。”他也学着老婶的样子帮老伯揉起了胳膊。 “当年她可是村里一朵花，要不是这对眼看不见，她可是能嫁给村里的支书的。恋爱的时候我等你快一个月吧？”老伯伯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笑着问老伴。 “二十六天。”老婶婶一直是紧闭着眼睛假装生气地扔下老伯的胳膊说。 “对对对，恋爱时说好在村西头枣林里那棵大枣树下等，谁知道我找的枣树和她找的枣树就离十几步远，就那样干等了快一个月，要不是我撒尿摔倒，呵呵。” “要不是你摔倒吓到我你还会一直在那儿等吗？”老婶婶问的时候又从新拾起老伯的胳膊慢慢地揉了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他一抬头，女朋友已经换下工作服从咖啡店出来了，都11点了。 “没事，在跟老伯伯说话。”他回答。 “呵呵，等到你女朋友了，我们也该走了。”老伯伯和老婶婶相互搀扶着起身。 “年轻人，要好好珍惜哦！”老伯伯笑着。 “恩。您路上小心！”他说。 “我会等你的。”两老人蹒跚离开的时候老伯凑到老伴的耳边轻声道。 我会一直等你 一条街灯斑斓的马路旁，一间欧试风格的咖啡店前，一棵硕大的法国梧桐树下，一对相濡以沫的盲人夫妇，一对恋爱中的年轻人。相互间挥手的瞬间，可能他们生活暂时有点艰辛，但他们组成了这个世界最为和谐的画面，他牵着女朋友的手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突然间他觉得城市的灯火亮了起来，路上来往车辆的喇叭也变的如此轻快。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在等女朋友闲暇的时候便在路边找来些零碎的小石子，用大点的石头把这些拣来的小石子一颗颗砸进梧桐根部的泥土里整整围着梧桐一圈拼成一个环状的图案。 假如你现在到西安闲逛，假如突然看到一个画面：一条街灯斑斓的马路旁，一间欧试风格的咖啡店，一棵硕大的法国梧桐树，假如你真要到梧桐树下，你定会看到一圈小石子排成的英文字母，假如你能看懂英文的话，你会看到 waiting for you 这三个字永远地镶嵌在梧桐根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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