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懂爱情的时候，就是还不懂这个世界的时候。只不过，年少时我们都懂的爱，在成长中，却被这个世界推倒重来。 0 几年前，我在北京的D-22酒吧看过一场周云蓬的演出。那晚我坐在楼上，因为连日的工作，近乎有些昏昏欲睡，突然一阵手鼓声响起，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永隔一江水》这首歌，突然困意全无，泪水在眼眶中拼命打转。 当时我很喜欢里面一句歌词，回家的路上不停哼唱：“姑娘人人有火把，谁与我相陪”。后来才知道，是我耳背而已，人家唱的本来是：“姑娘人人有伙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固执地认为，“火把”一定要更好一些。 几年之后，D-22酒吧宣布倒闭，曾经的周末民谣演出，也就此终止。那些美好歌声，也从此在五道口消失了。就好像失恋一样，一夜的万水千山，直到醒来时，才觉得生活又将重新开始。 1 前几日我在网上看到，重庆建造“爱情天梯”的两位老人双双离世。周围的朋友都在感叹，这世间难寻的爱情传奇，就如此结束了。又有传言，市政府要出资上亿元，将老人居住的山林改造成旅游景区，禁不住让人一阵唏嘘。 我在想，对于两位老人，爱情为什么能如此纯净？仅仅是想象他们的样子，都会让人感到幸福啊——姑娘举起火把，光线打湿小伙子的旧衣服，山路陡峭，夜色蒙蒙，就让我用砖石一节节，为你搭建住所，并以山石为证，过远离人间的生活。 你可知道，我们向往的是什么？唔，其实不多不少，恰恰是我们无法经历的生活。就像阅读一本小说，为主人公的爱恋而哭泣时，妈的，悲伤趁乱照进现实。 让我放弃最后一点理性。我总觉得，现时代的科技生活，从未保证为人带来幸福。你可曾记得，年轻时候，再往更年轻的时候想想，孩子们不懂世间险恶。爱情是什么呢？ 也是几年前，我与哥们同去天津看演出，中午在一家西餐店喝着黑啤，讨论过这个问题。我说啊，你知道么，我们最懂爱情的时候，就是还不懂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个时候，爱情就是课间操时，做到跳跃运动，你拼命地使劲，希望在空中远远望见的，那个隔壁班的姑娘。爱情就是每天早上，在存车处，你都想遇见的那个少女。能看她一眼，一天都很幸福啊。 只不过，年少时我们都懂的爱，在成长中，却被这个世界推倒重来。 2 对于年轻的人们来说，最初的爱情，就像一杯纯净水，清澈见底，只是会偶尔泼我们一脸。 朋友和我说，她的一位学生向她表白，让她吃惊不已。这位小伙子因为她，固执地考到了这所大学。但踌躇间，她还是发给小伙子一张好人卡。哎，想想都觉得惊心动魄。赠君一张好人卡，然后挥挥手，小伙子，一路走好，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一直这么觉得，也和朋友说，不管是姑娘还是小伙，总要在年轻的时候，对那个傻了吧唧追求自己的人好些。因为等我们长大之后，若还能遇到这样的人，大多数都是一只圈套。 想想那位痴情的小伙子，真诚的目光，真让人觉得可爱。曾有一次，我和朋友喝酒，微醺之后，在我的要求下，朋友开始掰着手和我数，这辈子喜欢过多少人，数遍了双手。现在想想，我仍旧会心一笑。再过几年，这位小伙子也许也会坐在喧闹的酒吧里，灯红酒绿，说笑自己流泪的过去吧。 我嫌弃自己太多嘴了。我讲不了什么大道理，也没觉得有什么道理可言。事实上，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误解，都是因为试图想用一句打动人心的至理名言，概括生活中头绪繁多的细节。 这样做真傻。 3 我的确不太愿意用大段的文字表达爱情道理。曾和一位歌手朋友聊起在互联网上如何出名。我们对着热腾腾的火锅达成一致意见：如果你屁都不懂，就去当情感专家吧。 我固执地不愿这样做，似乎有一种声音和我说，去为生活做出注脚，不要为生活定下结论。我一直深记于心 。 我曾觉得，对于情感，除了讲述一个故事之外，我们能做的并不多。我越来越觉得，就连故事都具有危险的指向性。世间纷杂，其间种种，终究只能冷暖自知。我偶尔诉说怀乡病般的多情，也让自己觉得可笑。 都怪今晚，我的播放器里重复着周云蓬的声音。他唱的真好：“你和我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嗯，望不见隔岸的TA。可曾想过，在拥挤的城市中，那些干涸的江水究竟哪里去了？ 不再码字讲述这些遥远的火把了。很抱歉，这算最后一次。 文/mll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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