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记事七十：鱼骨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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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苍梧晚报》总编辑：王绪年

海边人和盐场人会逮鱼会吃鱼，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可他们用晒盐逮鱼的粗手，将多种多样的鱼骨，做成一只只栩栩如生的鱼骨鸟，就知道不多了。

我小时在老家，后来到渔业单位工作，见过好多人能将多种鱼骨做成不同的小鸟造型。印象最深的是鱼骨仙鹤。

鱼骨仙鹤，不是什么样鱼都能做，做得最像的只有鳓鱼。 鳓鱼，为海洲湾渔场八大经济品种鱼之一，它形扁如刀，肉细味美，有天下第一香鱼之称。清炖鲜鳓鱼和咸鳓鱼，是具有连云港风味的传统海鲜美菜，海边和盐场人家大多会做会吃。也许是吃多的缘故，他们能将吃剩的鱼骨做成美丽的小鸟，形如仙鹤，洁如白玉。还能围绕这小小鱼骨仙鹤，讲出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                    

说是在很久以前，美丽的龙王三公主，玩心没收，常常化作美人鱼偷着到人间嬉嬉。一次游到海上，被一个打鱼青年捕获。捕鱼青年见美人鱼美丽动人，就带到家中，养在缸里。

    长年生活在浩瀚的大海，如今被放到只够一人呆的缸里，这如何是好。要是时间长了，又会给龙王发现。当夜，美人鱼托梦给捕鱼青年，说她是东海龙宫三公主，贪嬉之时被你逮着，请求你明日放我回去。捕鱼青年一觉醒来，便起了善心，把美人鱼放回大海。

三公主回到龙宫，常常思念英俊善良的捕鱼青年，时间长了还想得饭不香茶不思。大公主、二公主过来问原因，三公主便一如一实道出了实情。不料，事情被偷听者报告了龙王，龙王当即把三公主打入冷宫。

三公主的遭遇被看门的老鳓鱼知道了，它为三公主的故事感动，便拿来一把钢刀，对着一锅开水，跟三公主说：你用我头骨做成一只仙鹤，这只仙鹤会帮你逃到人间。”说着，老鳓鱼一刀把头斩落，正好掉进锅里。不一会，锅里的鳓鱼骨头变成了一只仙鹤。三公主骑上去，很快飞到捕鱼青年家，拜堂成亲，过起了人间生活。

    与这段爱情神话有关，人们在吃鳓鱼时，有的将鱼骨拼成鸟给孩子玩，有的姑娘把做好了的仙鹤作为吉祥之物，摆到桌上，挂在帐下。我们小时候不知道那么多，多数是作为有趣的手工做着玩，而且做起来并不难，做过一次或看别人做，就可立马学会。

  鳓鱼的头骨，也就是脑壳，作为鹤身，也是整个仙鹤的大架。在把脑壳骨吸空了，上面就有许多小洞像榫眼，这时取来鱼眼下面的两跟鱼骨，斗到鱼脑下的眼子里，成为鹤腿。鱼嘴上弯弯的唇骨，插到脑骨前作为仙鹤的脖子和嘴。鱼腮两边的片骨插到脑骨两边，就成了鹤的双翅。这时，一只仙鹤就栩栩如生的站到桌子上。放到太阳下晒一会，就更好看。这要比现在做玩具更有意思。

   为重温儿时的手艺，我用家里的咸鳓鱼做，弄了好长时间也斗不起来。就打电话问在海边的朋友，他说你忘了，选的鱼不对，程序也不对。鱼要新鲜的，鱼骨一块也不能少。有天去饭店，朋友看我点了道清蒸鳓鱼，并主动夹下鱼头，在那慢慢将鱼头拆开，又慢慢重新组装。他们还笑我童心未退，玩心不去。可当他们看到一只小仙鹤时，又都为海边和盐场人的智慧而赞叹。我说这算不了什么，老家的人能将许多鱼虾蟹做成玩具呢，这鱼骨仙鹤只是代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