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怀旧征文】小坛

大雪满弓刀

      我八岁时，我们村才办起第一所小学，就一个老师，一个班级。两间旧房子，一个水泥讲台，几排泥课桌，二十几个赤头挠脚的孩子，就构成了一个学校。
       学校虽简陋，但教学蛮正规。因为老师是城里派来的，上课很有讲究。他用一块块硬纸板，涂了墨，在上面用粉笔，写上一个一个拼音字母，挂在墙上教我们。晚上还要我们分成学习小组，轮流到各家上晚自习。
       班里只有两个女生，一个年龄小，看上去不起眼。另一个，是随父母从外地移居过来的，据说她在老家时，二年级都读完了。搬到我们村，只能插到我们一年级里。个子也高，人也好看，出落得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很受老师喜欢。每当我们捡了橡皮筋、红线绳什么的，交给老师，老师便会在课堂上，用很动情的普通话，喊着她的名字说，这个就送给你吧。她便春风满面，在我们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娉娉婷婷走上讲台，从老师手中接过红头绳，或橡皮筋，又娉娉婷婷回到座位上。
       那时，也许她已经情窦初开了吧？——这是后来，我根据杜牧“娉娉婷婷十三余”的诗句，猜想的。
       这样一个上过二年级，又被老师宠着的大女生，正好分在我们那个学习小组。对于一年级的晚自习，她自然也有些怠慢。有时，还得小组长提着马灯，上她家去喊。小组长姓孙，叫甜保，比我大五岁，应该有十好几了，正是渴望和异性接触的年龄，所以很乐意一个人去喊她。
       有一次，轮到我们在小坛家上晚自习，她又没按时到。孙甜保便又提着一个马灯，去喊。从小坛家到她家，要经过村里的一条小河，还有一个养牛场。我们便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因为是冬天，我们都盼着孙甜保早一点回来，好检查完作业，让我们早一点回家，所以感觉等的时间，特别长。
       小坛也很急，因为我们不走，他家的电灯就得一直亮着，多费电啊。小坛也比我大，估计懂的事情也不少，就笑着说，都这么晚了，孙甜保跟她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两个人走在路上，偷偷吃奶的啊？虽然一年级，但都是八九岁、十几岁的的孩子，自然也知道小坛话里的意思，一下子都乐得放声大笑起来。
       这句话，第二天就被老师知道了。上课时，老师铁青着脸，等班长喊完“起立”，忽然大喝一声，说小坛，你站着，别的同学可以坐下。小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打了一个哆嗦，茫然地站在座位上。老师气哼哼地责问，小坛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吃奶？
       我这才明白，小坛说孙甜保吃奶的事，早已不知被谁，向老师打了小报告。小坛一下子愣在那里，接着，便吓得呜呜哭起来。哭到最后，小坛一边抬起一只破袖子擦眼泪，一边委屈地辩解道，我说的是喝牛奶，不是说喝她的奶。还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那个大女生。小坛不说还好，他这一辩解，那个大女生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在我们的一片嬉笑声中，小坛被撵出了教室。
       小坛、孙甜保、还有那个大女生，后来都没考上中学，过早的结束了跟我同窗共读的日子。
       有一年，我装修房子，工头找来刷内墙立邦漆的人，竟然是小坛。看他没带罩衣，我把刚穿了一年的风衣拿给他，防止涂料弄脏他的衣服。他不穿，说你这件风衣，比我的衣服还新，我怎么舍得穿呢？在我一再坚持下，他最后才是穿上了。干完活，我特地买了几个菜，请他喝了酒。本来我想问他，当年你说孙甜保喝奶，真的是指牛奶吗？但话到嘴边，却变成：“这件风衣你穿走吧，反正也脏了，以后干活，你还得穿。”
       小学一年级的事，我大都忘记了，唯有小坛一句“吃奶”的玩笑，至今让我记忆犹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听说，孙甜保，个子一直没怎么长，还跟上小学时差不多高，很晚才结婚。那个大女生，跟了一个老师，嫁到了城里。

大非

你八岁时，是哪一年啊？ {:soso_e151:}

曾经深爱

嘻嘻，楼主唉，你思想也太早熟了哟！！

大雪满弓刀

大非 发表于 2012-6-10 08:23
你八岁时，是哪一年啊？

坛子里很多人都还没出生了，所以我是讲古一样。七一年吧。

大雪满弓刀

曾经深爱 发表于 2012-6-10 08:41
嘻嘻，楼主唉，你思想也太早熟了哟！！

不是我啊，我们上学时，有的都十几岁了。都苦孩子，只是有早熟的。

大雪满弓刀

虽然一年级，但都是八九岁、十几岁的的孩子------最大的，比我大五岁，都十二三了。{:soso_e113:}坛里，谁要想接受传统教育，就找我。我八岁上一年级，算是班里最小的了，最大的比我大五岁，现在都当爷爷了。{:soso_e182:}

春霖

大雪满弓刀 发表于 2012-6-10 09:00
虽然一年级，但都是八九岁、十几岁的的孩子------最大的，比我大五岁，都十二三了。坛里，谁要 ...

呵呵，楼主六三年的啊，属兔？
文章写得很好，应该在文学方面很有造诣吧

曾经深爱

大雪满弓刀 发表于 2012-6-10 08:45
不是我啊，我们上学时，有的都十几岁了。都苦孩子，只是有早熟的。

嗯嗯，理解理解！！

大雪满弓刀

春霖 发表于 2012-6-10 09:04
呵呵，楼主六三年的啊，属兔？
文章写得很好，应该在文学方面很有造诣吧

是，老顽童了。我上一年级，老挨欺负，哪能有别的想法。是真实的，这个。其实那个学习小组，我能记起来的，就这三个人，小坛、那个女的、还有小组长。别的早忘了。我是讲一段童年的往事，跟文学没什么关系。

大雪满弓刀

曾经深爱 发表于 2012-6-10 09:05
嗯嗯，理解理解！！

小孩子，理解不透的。估计现在十二三的孩子，还真有早恋的。那时，也就是开句玩笑吧，呵呵。

春霖

大雪满弓刀 发表于 2012-6-10 09:10
是，老顽童了。我上一年级，老挨欺负，哪能有别的想法。是真实的，这个。其实那个学习小组，我能记起来的 ...

关键你讲得生动，语言也流利。
应该经常写文章吧

大雪满弓刀

春霖 发表于 2012-6-10 09:24
关键你讲得生动，语言也流利。
应该经常写文章吧

不常写，年龄一年比一年大，不好意思写了，都。年轻时写一点，现在懒了，有时间就去喝酒、赌钱耍了。谢谢你给这么高的评价！

春霖

大雪满弓刀 发表于 2012-6-10 10:06
不常写，年龄一年比一年大，不好意思写了，都。年轻时写一点，现在懒了，有时间就去喝酒、赌钱耍了。谢谢 ...

,呵呵，小赌怡情，喝酒助兴，很会生活的

夹谷山人

文字老练，叙事丝丝入扣，欣赏。
65年的小弟问一声 大哥 好。{:soso_e183:}

王锦

老坛

张三疯

63的啊？比俺妈小八岁，你也才小五十，扯什么蛋啊，哈哈！

张三疯

夹谷山人 发表于 2012-6-10 11:39
文字老练，叙事丝丝入扣，欣赏。
65年的小弟问一声 大哥 好。

88年的也给徐哥问个好！

夹谷山人

张三疯 发表于 2012-6-10 12:42
88年的也给徐哥问个好！

也问好三子兄弟。

大雪满弓刀

张三疯 发表于 2012-6-10 12:41
63的啊？比俺妈小八岁，你也才小五十，扯什么蛋啊，哈哈！

三子 ，让你喊叔叔，你还委屈啊？你比我孩子大不了几岁。

张三疯

大雪满弓刀 发表于 2012-6-10 16:03
三子 ，让你喊叔叔，你还委屈啊？你比我孩子大不了几岁。

因为和你没代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