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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近刚读了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作品《偶然的旅人》,村上春树在这部作品里谈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被作者喻为“奇怪的事”,并说这种事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中屡屡发生。其中一件就是讲作者参加一次钢琴演奏会,演奏的作品和整个演奏过程都非常平庸,没有高潮,豪华辉煌的演奏大厅里死气沉沉。这时,村上春树就想,如果允许自己点两只曲子,那么自己一定点查理.帕克的《巴巴多思》和埃林顿公爵的《灾星下出生的恋人》这两支曲子是非常生涩的,都是爵士乐曲,很少有人演奏。就在村上春树的想法刚闪过去,演奏者就紧接着默默地连续演奏了这两只曲子。村上春树说“我兀自拿着葡萄酒杯,失去了所有话语。从多如繁星的爵士乐曲中最后挑这两支曲子连续演奏的可能性完全是天文学上的概率。”村上春树还讲了另两个故事,也是非常偶然的“奇怪的事”,几乎都是天文学上概率,让村上春树感到非常惊讶。
由此,使我想起了我两次去二龙山遇到的事情,竟然相似得如同精心导演出来的一模一样,一样的地方,一样的鸟,相似得令人震惊,真是拙拙怪事。
2004年3月,县作家协会开展了一个“游红色圣地,访创业明星”的采风活动,我们从抗日山下来,来到二龙山已经是下午,刚爬到珠山和二龙山的山丫口,就遇见一位猎人(或农夫),他牵着一条黄狗,背着篮子,篮子里有一只鲜血血淋淋的大鸟和铁夹子,鸟的全身五彩斑斓,非常漂亮。但是鸟死了,死在猎人的铁夹下,我们一行无不为此感到惋惜。我当时就想,既然二龙山要作为旅游项目开发,为什么不对山上的动物植物进行保护呢?长此以往,由着山民们捕杀,这些野生动植物绝迹的时间就为期不远了。
今年4月8日,我再次去二龙山,当车子开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前年那血淋淋的场景,我在心里暗自祈祷,祈望不要再碰见那令人惊悚的场面,内心杌陧惶恐。当爬到珠山和二龙山山丫口的时候,同样的场面出现了,从山丫里拐出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不大,最多也就十一、二岁,她的网兜里装着一只漂亮的鸟,鸟的全身五彩斑斓,流着血,还活着。我想,凭着小姑娘的能力,是不可能捉到这只鸟的。霎时,同行的文友都围在小姑娘的周围,有的说是野鸡,有的说是苍鹰。同行的作家莫延安对我说,真巧啊,去年我们也遇到捉鸟的,你为此还写了一篇文章呀!是的太巧了,这么多年,去了两次二龙山,两次都让我碰见了被猎杀的鸟,而且鸟的颜色和体魄几乎一样。如果按照概率算起来,我想,这也是非常罕见的“奇怪的事”。我再想,这是不是死去的鸟魂在呐喊、在求救,试图通过作家的笔唤起人们的保护意识?如果是这样,为鸟而做,为鸟而争,为鸟而呼,舍我其谁?
二龙山世称四连山,四山相连,形成一个“n”型,山上有诸多形态逼真的奇石和景点,如:“神龟入海”,“金蟾望月”,“苍鹰栖息”,“玉兔三窟”,“龙门”,“龙爪”等几十个景点,素以奇沟异涧,怪石神泉,竹海古檀和原始状态的树木为游人所钟爱。二龙山风景给人的感觉是一块不可多得具有原始味道的处女地,只是目前受财力的制约,宣传、包装、开发还不够,“藏在深闺无人识”。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护,别无他途。等到财力物力积累得容许了,再合理的开发和利用,万不可等我们有钱了,风景却没有了,再想把鸟呼唤回来、把树木培植起来,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些事,不会如同玩弄数字那么容易,动动笔就搞定了,是需要时间的。
在山的前怀里有400多亩竹林,林之深、之幽,竹种之多,实属难得。但是,由于去得游人过多,林里已经踩出许多弯弯曲曲的小路,尤其是在竹子发笋的春季,嫩嫩的竹笋一旦被踩扎,它的生命就夭折了。更何况,有些游人还偷偷的挖取竹笋。就在我们第二次上山刚到看山老人的小屋前,就听到老人非常恼怒地发着脾气,怎么说也不让我们进竹林。仔细了解后才知道老人发火的原委,老人说,竹笋一天就少了100多珠,这哪里是来游玩呀,简直就是贼啊!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二龙山会发生这样的伤心痛心的事情,窃以为,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二龙山是一座不设防的山,她裸露着躯体,谁都可以来,谁都可以蹂躏她。第二个原因就与宣传有关了。来看看三年前印刷的一本宣传二龙山的小册子就知道了。小册里写道:人们“怀古好奇,慕名前来登山探幽…采掘奇花异草,寻找野茶、野人参、野牛夕、益男草、壮阳草等名贵中草药。” 里面给人传递着浓浓的商业气息和烧杀掳掠的血性味。好像人们来二龙山旅游,完全是为了寻找这些山珍为目的,小册子完全忽略了山水陶冶人的性情,净化人的思想,开阔人的视野,提高人的品味的宣传教化。
小册子在介绍山里的动物时这样写道:“獾子藏在几十米深的洞内,狩猎方法主要以堵洞留口烟熏火燎,逼其出洞擒获。用獾子皮制成坐垫子,连坐半年痔疮不治自逾。”“石蟹又名山蟹,除药用和保健功能外,还是美味佳肴”等等。小册子所列的山里的野生动植物,几乎都被描绘成被用来食用、或保健或玩味的功效。如果是如此这般的宣传、当这些罕见的野生动植物成为盘中珍馐的时候,那么被当地人引以为豪的“狼洞”、“蹩窝”、“獾子沟”都将不复存在。把宣传定位在张扬人的欲望,放纵人的行为,刺激人的视觉神经和味觉神经上,还期望不发生猎杀、掠戮的行为?
由此让我感到,两次来二龙山,两次遇到被猎杀的流着血的鸟,这已经不是偶然现象,而是必然结果了。
大吴山哎小吴山
二龙戏珠山连山
环山石路十八弯
歇神台上聚八仙
神话怪石传说多
檀树翠竹满盆川
像歌中所唱的美景,若干年后,是否还能存在?我祈祷,祈祷再去二龙山的时候,千万不要重蹈覆辙,遇到诸如此类的猎杀、盗取的场面。如果真是那样,可就不是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说的“奇怪的事”了,而是令我们乃至我们的后人都非常遗憾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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