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记事十五 -追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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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苍梧晚报》总编辑王绪年

七十年代，是个贫穷的年代，也是个生态的年代。在盐场的沟沟河河，在大堤外海滩闸塘，都有各种各样的鱼虾，逮鱼的办法也花式多样。至今，几次追鱼的经历还让我记忆犹新。

有年夏天，一连下了多天的大雨，家门前的河，家后的盐滩，全被泡在水里。往日分明的沟河渠滩此时被水连成一片。沟通滩，滩通河，原本只在沟河里生长活动的鱼虾，随着满上的河水，跑进了盐池。而这时，无论你有多大本事，这鱼是没法逮的。

天放晴。不到一天，河里的水就排得差不多了，盐滩露出了格堰，沟里的水也少了许多。几天没出门心情郁闷得很，这天一好，吃过早饭就跑出去玩。我来到家后的盐滩，一看，盐池里有好几条鱼在游。大的有斤把重的丁鱼鲈鱼，小的有一揸长的沙光、小丁鱼、小鲥鱼。这些随水进入盐池的鱼们，当水退去时，他们来不及跑就滞留在池中。水越来越少，鱼儿们慢慢露出了鱼身，大点的脊梁盖露出了水面。好几天没抓鱼了，看到这样几条也很高兴，就跑回家拿来舀子捉鱼。这样的鱼并不好逮，它们像惊弓之鸟，一有动静你还没舀它就跑了。于是我就开始追鱼，鱼跑我也跑，从东追到西，再从南追到北，鱼跑不动了，我就用网舀舀上来。这天在格子里逮了几条，中午正好烧了一大碗，解了几天没吃鱼之谗。不过，吃过饭，还是被大人们狠骂了一回，因为格堰被跑坏了，大人们要花上一天时间才能修好。

这次追鱼挨回批评，在我逮鱼的活动中不算什么大事，有回为追鱼丢了块肉害得我半月下不了水，倒是自讨苦吃，至今难忘。

哪是在一个暑假期间。夜里和几个伙伴去拾矮网，拾到涨潮了也没拾到几条鱼。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小丁港闸口，闸口下被排泄洪时冲出一条长长的闸塘，涨满潮了看不见，退潮了就露出一条河，河水往海里流，经常吸引鱼虾来涤流戏水。我就在很浅的水里走，边走边用手电桶照照水面。忽然，灯光下有条鲈鱼在慢慢游动。这条鱼有好几斤，脊梁几乎露出水面。由于水浅鱼大，人没到跟前鱼就跑了，跑了不远它又慢慢戏水。用手和网舀是很难逮到它。我就拿出鱼钊，即用铁打成的钉扒状，头有三个齿，固定在一米长的木棒上，遇到手不好抓的鱼，如鲼鱼等，就用鱼钊。追着追着，下去有好几米，鲈鱼刚停下，我就迅速用鱼钊从鱼头钊进去，连忙跑上岸。

鱼逮到了，才感觉左脚大脚指有点疼，低头一看，大脚指一个劲的流血。我就从身上撕下块布，把大脚指包下，穿上鞋子，一瘸一拐回家。

　　第二天，一看，让家人都大吃一惊，我那个大脚指不是一般的破，而是少了近四分之一肉，好像被刀切下去一样。原来，闸塘里乱，有石头，有碎了的玻璃浮漂片，不注意就会划破脚，因而很少有人到塘里捕鱼。我在追鱼时全忘了脚下的不安全因素，追到了鱼也丢了脚上的肉。医生给我重新上了药，打了针破抗风。他说，你要好好休息，恐怕半月不能下水了。

追到了鱼弄破了脚，不能下水不能跑，整天呆在家里。无聊时看到别人下海捞鱼摸虾，经常是心急火燎。那时，没有电视看，没有收音机听，更没得报纸读，十多天时间，把借来的《艳阳天》《金光大道》两本书看了又看，有的地方都可以大段大段的背下来。也许，坏事变好事。从那以后，同学们有什么好书都要借来看看，看多了就喜欢上了文学作品，这为我后来从事文字工作奠定了一定基础。

吃了苦头，倒是使我在以后的逮鱼摸虾时小心了许多，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什么鱼能逮什么鱼不能逮，心中多少有了数。记得一次烧香河闸开闸行洪，大量河水带着河鱼排入海里。第二天关闸，闸塘内外漂着许许多多被海水呛得半死的河鱼。我们不喜欢吃河鱼，也不敢下去逮，听大人们讲，闸塘外水深流急弄不好搭上小命。连续两天，我们去只看不下水。后来听说有个农民工不知深浅又不熟水性，下去了就没再上来。我想，他要是知道些东西，要是吃过海的苦头，也不至于丢了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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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2006-09-10 18:09:52

这样的逮鱼经历我也有过，有一次宿舍旁边的鱼塘缺氧翻塘，水面浮的全是鱼，大的有十几斤，岸边围满了人逮鱼，可是我不会游泳，不敢下去，眼睁睁看着别人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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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爪鱼：2006-09-11 01:05:35

呵呵,追鱼很有意思,丁鱼跑的速度奇快,沙光鱼很狡猾,跑的速度快不说还能在高速逃跑的时候来个急停,等你发现停下来往往冲过去一两米了。
给头儿提个建议：对于文中的一些只有盐场人海边人看的懂的词语最好能加个注释，如这篇文章中的“格堰” “格子” “涤流”等，另外像“涤流”等如果能注上读音，相信更加有利于没有海边生活经历的读者理解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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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下天：2006-09-11 14:44:30

摸鱼捉虾之类的事占了童年记忆的大部分，回想起来也觉得很有趣，可是已经有些模糊了，不像头儿这样的刻骨铭心，简直就是儿时的日记！